在电脑的屏幕上打下这个几个字，我感到自己的心在发抖。我真是有些不自量力，这样题目的大文章，也是我这个无名小辈可以写得出来的么？可是，这样的情结已经郁积在我心中许多个年头，我胸膛里汹涌的波涛从来就没有停止，我心中的历史画面在一层层翻卷着雄浑的浪花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激动着我。这样，我走进我想象中的这条河，走进一段让我们为之震颤又为之动容的历史。

说真的，我只知道这条河在牡丹江的下游，林口的境地，汇入更加壮阔的松花江。我去过几次林口，但都没能一睹她的雄姿。作为一条支流，我觉得就实质的自然景物中，她不会有着怎样的雄伟，如果不是和一个著名的历史故事联系在一起，她其实就是一条再普通，再平凡不过的小河。

可是，这条河的名字必定要成为不朽，必定要为两岸的家乡人们带来太多的骄傲，也带来太多的沉甸甸的历史负重。我们现在的人该用怎样的眼光去感受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八个豆蔻年华的姑娘，面队蜂拥而来的敌人，走向湍急的河里，走向了死亡，也走向了永生？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乌斯浑河畔的八女雕像，可牡丹江畔那雄伟的群雕已然在我的心中栩栩如生地耸立着，不是很多，可每年必然要去瞻仰几次。也许历史的风尘让我们对记忆渐渐的模糊，但总有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历史的机缘，让我们把那些已经尘封的记忆蓦地回忆起来，沾着泪水，洇着热血，也浸泡着我们不屈的精神。

这个机缘就是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于是我陡然想起这条无名而又著名的河流，我想起八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在生命最后一刻走向这条河里那悲壮的画面，同时我也更为悲痛地想起被东洋倭寇蹂躏了十四年之久，牡丹江两岸那千千万万不甘屈辱的灵魂，这也就勾起了我压抑在心中很久的情结，写下这零乱的文字。

一

对八女的故事，乃至于对我们牡丹江地区在整个抗日战争时期做出怎样的贡献这十分浅薄的思考，是缘于七十年代末的一个偶然的日子。记得那是一九七八年初冬，在牡丹江工人文化宫开完了会，会后大家都在期盼着放场电影。在那个时代，看场电影依然是让人激动的事。我坐在前几排的位置。我身后对于看电影来说最好的几排座位是空着的。我知道这是给领导们保留的位置。我并没以为有什么值得让我们激动的大人物能光临现场。忽然，我身后想起一阵轻轻的声响，一位挺拔的老人在许多人的簇拥下，步履缓慢地在座位上坐下。一位领导在我们身边小声介绍道，今天应老省长李范五的要求，放映电影《中华儿女》。

那时还十分年轻的我，隐隐知道这个故事的由来是和我们牡丹江有关，也知道李范五这个名字在黑龙江几乎家喻户晓，但那是和批斗紧密相连的。但时代已变，老人的雄姿又出现在众人面前。在龙江大地，这无疑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电影开演，我回头望着这个老人，突然领悟到，他一定在回忆着他的战友，我虽然看不到他眼中是否有泪，但作为抗联老战士，他眼前的画面一定让他浮想联翩。

和这个老人的一面之缘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我对牡丹江一带在抗日的烽火中所做的积极贡献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但那个时期收集一点资料十分不容易。这个老人于1986年辞世，但我对他人格的敬重和生平的兴趣从未间断过。他在牡丹江这片土地上领导抗联战士浴血奋战的历史浓墨重彩，光耀大地。1932年冬月，受党的委派，李范五只身回到家乡黑龙江省穆棱县八面通镇开展抗日工作。八面通镇山上森林密布，山下河岔成网，采不尽的森林、煤矿、黄金、宝石，是东北有名的“鱼米之乡”。　但李范五眼下的家乡笼罩着寒冬的愁云惨雾，街面上冷冷清清，家家户户房门紧锁，心惊胆战地静听门外日军的马蹄声和汽车轰鸣。李范五找到小学时的班主任白润之寻求工作。白润之对这位从北平来的大学生弟子十分器重，介绍他到县第二小学当教员。李范五十分高兴，小学教员身份可以更好地掩护他开展抗日工作，又可以接触到很多知识分子和爱国青年。在此后的日子里，李范五摸清教师和部分学生的思想情况，积极发展教员成立了穆棱县第二小学反帝大同盟。在不长的时间，李范五的家乡狍子沟村以及兴源镇、马桥河镇、下城子镇、磨刀石镇等反帝大同盟相继成立，最终壮大成反日会，并由中共穆棱县委将骨干分子悉数发展为中共党员。李范五不仅动员亲朋好友参加抗日，甚至还动员了他岳父———八面通镇数一数二的大财主田秀山和岳母修玉麟参加反帝大同盟，并常年为地下党开会站岗、放哨。　

“九?一八”事变后，李荆璞拉起抗日队伍“平南洋总队”，1932年，在中共宁安县委的运筹下，改名为“反日工农义勇总队”，成为我党领导下的抗日武装。时任吉东特委书记的李范五从此和抗联名将周保中精诚合作，成立了“八道河子抗日自卫队”。顿时，穆棱、牡丹江、宁安一带的抗日武装逐渐壮大，抗日烽火遍地燃烧。1934年，在天桥岭密营召开了党的领导干部军事会议，周保中、李范五、胡仁、李荆璞等同志一致决定成立“绥宁反日同盟军”，兵力已达500余人。李范五在宁安县兼任中心县委书记时，组织爱国群众，冒着生命危险将大批人员和物资偷运到抗日队伍中，仅宁安县卧龙河一个小屯落，就为抗联队伍输送40多名将士，差不多全都牺牲在战场。在他们的抗日热情感召下，大量粮食和物资上送到抗日军人的手中。

1934年，李范五领导的宁安县委下属抗日游击队队长张祥报告说：日本第一批到南湖头的开拓团头目是退役中将山田悌一，仅有200余人，而且近日要到南湖头建立“宁安县镜泊湖畔松乙沟实验农园”，其实是想在南湖头建“国际公园”，是从长计议永远占领东北的计划之一。李范五决定让张祥带30名“枪手”袭击山田悌一中将。张祥是宁安县南湖头石头河子人，是远近闻名的“枪手”。张祥在庙岭一带伏击了三天三夜，直到5月16日中午，才听见“呜呜”的汽车声。当日军开拓团的汽车开进游击队第三道卡子时，张祥挥枪打死了司机，神枪手们又迅速击毙了日军的机枪手。这时日军中一个胖胖的指挥官拿着手枪乱喊乱叫。张祥认定他就是日军中将山田悌一，随后他侧身甩手一枪，那个胖乎乎的家伙一头栽倒在汽车轮子旁边。此战游击队大获全胜，打死了几十个鬼子和山田悌一中将，还缴获大批武器、弹药、电台和伪币。这是在华北战场上击毙被日军称之为“名将之花”的阿部规秀中将之前发生的事。顺便说句题外话，在后来的宣传中，阿部规秀是日军在中国战场上被击毙的级别最高的军官，却很少见到在李范五等人的手下击毙过这名日军中将的宣传报道。

1936年8月12日，李范五接到磨刀石镇党支部密信，信中用暗语说一列日军军火从牡丹江开往密山。李范五决定伏击日军列车，带着部队埋伏在413公里处，抗联五军一师师长李荆璞也率军到达。在事先拔去路钉，扒了路基的情况下，半夜时分，两个车头牵引的军车连同200余名押车鬼子栽进沟里。在抗联战士猛烈伏击下，100余名鬼子被打死，抗联战士缴获了大批军火和物资，鬼子铁路一直十几天不能通车。　

1936年，由于吉东特委部分遭到破坏，特委机关向密山转移。此时的牡丹江周围几乎所有的车站上贴上布告，重金悬赏“共匪首领李大个子”。上级当即决定，由国际交通员田仲樵送李范五到苏联接受新的任务。1938年回到延安。

当1978年夏，李范五为搜集整理党史资料，沿当年抗联的足迹走访黑龙江省牡丹江及周边地区，旧地重游时，当年的战友和烈士的音容笑貌一一在眼前闪现，感慨万千，赋诗一首：

少小离家鹤发还，

沧海巨变五十年。

讶惊秃岭千山树，

喜看荒野万顷田。

银钱条条牵碧嶂，

红房栋栋点苍山。

江山装点依万众，

华夏红旗耀眼鲜。

二

就牡丹江本地人，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如果问日本军队何时侵略的华北，几乎人人都对答如流，如果问其抗日战争中有什么英雄的故事，也许除了人人皆知的八女投江，就只能说出百团大战之类的英雄篇章。其实，就抗日战争的持久性和残酷性来说，在我们家乡牡丹江一带所上演的这场正义和反正义，侵略和反侵略的战争，并不比中国的其他战场上稍有逊色。在宁安一带，就先后发生过八次较大规模的战斗，给鬼子以重创。　

1933年初，由于国民党属下的东北军实行不抵抗的反动政策，逃出东北，日军仅用十余天时间就占领了牡丹江全境，开始在牡丹江一带进行残酷的殖民统治和疯狂的掠夺。立足稍稳，便集中关东军精锐部队对分散各处的抗日武装进行大规模的围剿。许多自发的抗日武装很快溃散。大部分进入苏境，余下的小股人马也多隐入深山老林。在这民族危亡的关头，牡丹江地区的中共党组织和共[chan*]党员，义无反顾地担负起独立领导牡丹江地区的抗日斗争的历史重任，从此掀开了牡丹江地区抗日斗争崭新的可歌可泣的历史篇章。东北抗日联军是在“九?一八”事变后，中国共[chan*]党亲自创建和领导的一支抗日武装，这支抗日武装，先后组建了十一个军。在牡丹江地区从事抗日斗争的有二军、三军、四军、五军、七军、八军、九军、十军，其中二军、四军、五军、七军的大部是在牡丹江一带建立和活动的。他们开展游击战争，以气壮山河的英雄气概，在极其艰难复杂的环境里同日本帝国主义进行了长期的英勇斗争，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为争取民族解放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东北抗联第五军的创建者，抗联二路军总指挥周保中，一直在以牡丹江地区为中心的东北东部领导抗日斗争，十年间他带领抗日战士在牡丹江两岸与日寇血战，多次渡过牡丹江。对指导东北抗日斗争具有重大意义。　

1937年10月中旬，周保中从牡丹江刁翎地区渡过牡丹江，到宝清县、密山县等地，整顿抗联第四、第五、第七军。“七、七”事变后，全国抗战全面爆发，这时东北抗日游击运动不仅是为了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对东北的殖民统治，而且是为了牵制和打击敌人，配合全国抗战。为了更有效地完成牵制、打击日本侵略军，配合全国抗战的战略任务。周保中在分析了全国抗战爆发后东北抗日游击战争的形势和面临的任务后，在牡丹江左岸四道河子后方密营主持召开了中共吉东省委常委工作会议。决定成立东北抗日联军第二路军，第二路军以第五军为骨干，以第四、第五、第七军为基础，联合第八、第十军和姚振山的东北义勇军及王荫武的救世军组成。并于10月10日发表了成立第二路军的通告。周保中随即准备渡过牡丹江到到宝清县、密山县等地，对抗联第四、第五、第七军进行整顿，以建立统一指挥的第二路军。乌斯浑河淹没的八名女战士，就是第2路军第5军妇女团姐妹。她们的名字是：指导员冷云，班长胡秀芝、杨贵珍，战士郭桂琴、黄桂清、王惠民、李凤善和被服厂厂长安顺福。众这周知，她们在被俘与牺牲这一重大的选择中，选择了向江心走去，在滚滚的江水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但众人不知道的是，在《周保中将军游击日记》　中详细记载着这样的细节。经过突围，冷云她们终于突破敌人的围击，到达了根据地边缘。虽然牺牲惨重，却还是活下来了，只要人活着，对抗联二路军来说就是胜利。走出林海到达乌斯浑河畔就地宿营时，冷云和她的姐妹们的心情非常兴奋。第二天拂晓，日本人再次包围了宿营地。一个名叫葛海禄的汉奸向日寇告了密。日本人首先发现的并不是冷云等八姐妹，而是和她们相距不远，以师长关书范为首的男同志。冷云等八名姐妹只要自己不暴露，或许就有机会脱险。冷云没有这样选择。她决定带众姐妹将鬼子引开，原因很简单：关书范是师长，她们有责任保护师长和他的指挥所。她们首先向鬼子开了枪，鬼子被引过来，将八姐妹逼到了江边。关书范等男人们被枪声惊醒后突围了出去，冷云八姐妹却被日本人逼到了江边，子弹打完之后，在投降、被活捉和投江之间如何选择已经迫在眉睫……故事到了这里，便是众人皆知的。那个被冷云救下的师长关书范，逃离了死亡不久，就下山和日本人谈判，接受收编，选择的却是投降！冷云等八姐妹牺牲自己的生命，救出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败类。如果冷云八姐妹死后有知，她们会后悔吗？　

关书范，宁安人，1912年出生，17岁参加共青团，成为宁安青年学生中最活跃的革命份子。“九一八”后全力投身救亡运动，22岁被捕，受尽酷刑仍没有叛变，周保中创立抗联五军后，他骁勇善战，成为周保中手下数一数二的爱将，后者对他寄托了巨大的期望。在经历了1938年的西征之后，居然撑不住了。得知情况后周保中大怒，他命人引关书范上山，立即将其逮捕，公布其罪状，执行枪决！枪决关书范之时，周保中流下了泪水。他的泪水中是否有对冷云等八姐妹的思念和对变节分子的痛恨，不得而知，但将军的泪水一定有着太复杂的含义。　全面抗战爆发后，毛泽东高度评价东北抗联在全国抗战中的地位和作用。　1938年5月，在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中，毛泽东精辟地论述了东北抗联的斗争对于全国抗战的价值：“那里的游击队多打死一个敌兵，多消耗一个敌弹，多钳制一个敌兵使之不能入关南下，就算对整个抗战增加了一分力量。至其给予整个敌军敌国以精神上的不利影响，给予整个我军和人民以精神上的良好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416页。）这和他在中共七大上“东三省的抗日义勇军和抗日联军……的游击战争，曾经发展到很大的规模，中间经过许多困难挫折，始终没有被敌人消灭”（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34页）。的论述一起，成为毛泽东对东北抗联历史地位和贡献的经典评价。不能不说，牡丹江的抗日斗争是整个东北抗日斗争中的重要一个环节。

三　

浓荫蔽天，野花弥漫，湿云低暗，足溃汗滴气喘难。烟火冲空起，蚊吮血透衫。兄弟们！镜泊瀑泉唤醒午梦酣。携手吧！共赴国难，振长缨，缚强奴，山河变。万里熄烽烟.

这是抗日联军军歌中的第二段歌词。现在美丽的镜泊湖畔，那个时代竟然是我们牡丹江抗日战争中的一个主战场，而在乌斯浑河八名抗联女战士的纵身一跃，把牡丹江的抗日斗争的烽火推到一个非常的高度。应该说，在抗日战争中英勇牺牲的志士无以计数，据有关资料显示，在整个抗日战争中，中国军民死亡3000余万，在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中，震撼山河，可歌可泣的故事无以穷尽，而冷云等八名姐妹的死，无疑更让人心灵震撼，也更是纵多的文艺形式所跟进的内容。在刚刚解放的东北，同时也是刚刚组建完成的东北电影制片厂，就以八女投江的真人真事为题材拍摄了故事片《中华儿女》，这对当年拍摄还不到十部影片的新中国刚刚兴起的电影业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件大事。之所以选择了这个题材，无非是这个故事具有着强烈震撼的内容。1987年，又重新投拍了这一真实的故事《八女投江》，就一件事拍摄第二部电影，除了那些中外名著，很少出现这样的现象。接着越剧、淮剧、评剧等许多剧种纷纷以八女投江为题材，进行创作改编，在舞台上展现了牡丹江畔的英雄女儿那英勇的献身取义精神。乌斯浑河和牡丹江一样，因此载入的史册，乌斯浑河和牡丹江畔，同样耸立着八女投江的丰碑。

距离我第一次从电影中感受到八女投江的故事，看到抗联老战士李范五那深沉的目光到现在，已经三十余年，而抗日战争胜利距今天已迤迤走过了六十五年的岁月，但八女投江的英雄壮举却日久弥新，大有光彩愈彰之像。

与中国其他地方略有不同的是，东北饱受日寇铁蹄的蹂躏长达十四年，而我们牡丹江一带又是白山黑水抗日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这块土地上，灾难越深重，反抗就越顽强。

我还记得五年前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年那次隆重的纪念活动。我忽然意识到，之所以我们要一再隆重纪念这个日子，是我们民族用数以千万计的生命，花费无穷的代价，在人类的历史上，以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最终战胜了一个十分强大敌人的无比悲壮的战争，而之前的100多年里，我们民族的屈辱已经写满了几乎所有的史册；她是中华民族在一百余年里的第一次觉醒，也是把自己融入整个世界的成功开端。应该说，八女投江不是一场胜利的战斗，不是一次值得夸耀的会师，甚至不是一次成功的偷袭，而这样的事例在那时几乎比比皆是。八个女人的死，在那场战争中似乎也算不了什么。但她们向人们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弱者的不屈，勇者的无畏，狭者的高尚。在她们眼中那不可一世的鬼子又算了什么，有着这样精神的民族，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么？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伟大的杨靖宇将军，当日本人剖开他的肚子，想看看他到底以什么为生，竟然有着这样强大的生命力时，让他们惊呆的是，除了树皮棉花，就没有一粒粮食。有这样的对手，他们最终走向灭亡，不就是时间的问题么？在我们八名女战士走向江心，选择死亡的同时，她们不正是蔑视小日本的貌似强大，不正是对自己最后的胜利抱着必定的信心么？我们无法复制七十二年前在乌斯浑河上那悲壮的一幕，但我们可以有这样的想象，八个年轻的姑娘心里一定装着一个理想，那就是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

六十五年前发生在牡丹江一带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颂歌，已经渐渐离我们远去，而那时缔造的精神，正在后来者的手中发扬光大。从牡丹江到乌斯浑河这不到百里的河岸，如今早已是繁华盛景，一派大好风光，为了历史，我们不该忘记，为了未来，我们更应该珍惜在这块土地上创造出的精神遗产。我们不再贫弱，但我们有着太多因为贫弱带给我们的伤痛。我们正在走想繁荣，但历史不能忘记。

那八名女战士，那八个如花年华的姑娘，那八个中华民族的优秀女儿，你们的美丽，依然照耀着我们的前程，依然灿烂着我们脚下这片广阔的黑土……

牡丹江，愿你永远这样美丽；乌斯浑河，愿你永远奔腾向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