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错,我有罪。骨子里的不安份涌动着我时而张扬时而黯然。你们爱我,你们恨我,你们忍不住要惦念我,我何尝不知。我的情感却要内敛得如同虚无。不敢相见,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想起,所有的不敢因了内心的骄傲,变成不愿。我不喜欢我自己,我不肯承认,镜子里的人是我,照片里的人是我,可依然要拖动着笨拙的肉体笑靥如花。
向往五台山,前往五台山,原本以为,该是清静幽雅之地,却看到了一片闹哄哄,许是佛在提醒我,活着就是一场闹。行程之外,闯入森林,是大山,连绵起伏,阴霾寒冷,世人都在叫春盼春迎春亦或沐春,而此地,冰雪不化,越是宛转上山,越是白雪皑皑,冰冻成境。忽想起在山里的县城待过数天,寒彻心骨。其实我想说,不如,让我在此修炼,与豺狼虎豹为友,食野草,喝雪水,餐风露宿,总要成佛。却害怕吓坏身旁男子,他长出阳光明亮的面庞来,让单衣单衫的我,不记得冷。只有慌张,走错路,不敢走路。分别之后,才恍悟是遇见。痛心不成器,没有出落成美丽的样子,只是哀哀愁愁,憔悴行走。没有颓废,没有落魄,英明的上进心,只有如斯,才能体现的淋漓尽致,可是世人看不见。我要你看得见,你可看得见,是一个相反的方向,越是想靠近,越是背道而驰。
女人年过三十,必要活出一个端庄贤淑的姿态,不能畅怀笑,不能放声哭,养育孩子,孝顺公婆,不与别家男人眉目传情,忠诚丈夫,忠诚孩子,洗衣做饭,家里家外,光鲜利落。我在想,女人三十八岁时,可不可以是熠熠生辉,光芒万丈的,没有少女的羞涩与狂野,没有老妇的黯然悲情,刚好是,含蓄的,成熟的,优雅的,稳重的,娇媚的,恰如花开正红时。不要哲学,只要情调,放纵过火后,养身养心,之后继续放纵。
舅舅下葬,亲见阴阳两隔,厚厚的黄土将棺木埋严实,我的心一阵一阵的紧张,紧张舅舅被闷得透不过气来,紧张舅舅想出也出不来了,山洼洼上阳光照,人的终结便是永不再面世。亲戚相聚,众多的,与我承接同一血脉的人,要去看外爷的故居,我也好奇,妈妈说在我两三岁时,曾经带我去过,说是院子里长满荒草,我扑在门上,童声稚气地说:“不在,不在,人不在。”妈妈眼泪无声下落。我想着,外爷的故居怕是早已坍塌得不成形状,或者只能看到一个有着洞口的黄土崖。走到跟前时,不由得惊讶,黄土窑洞,整齐屹立。打开门,清扫灰尘后,可以立马居住。几十年前,已是石板铺地。我终于找到了母亲骄傲的理由,母亲骨子里有不可一世的骄傲气息,世界上,少有她看上的东西,我胆寒。亲见她的出生地,原来她有一个好的家世背景。
非要醉酒,醉酒后要说话,说很多很多话,边哭边说,“……啊呀呀,我要当省长。……”身旁的女友对答:“你做梦!”我听得真切,女友说得对极了,尘世生活不过是一场梦。我何不让梦华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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