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和椿树有缘。
稍一抬眼,我就看到了椿树。我很敬服于椿树的生命力,也很激赏它的生存智慧,更难以忘怀的是它那自我激励永远保持端直的品格。
植树造林,绿化坏境,但你见过人们栽植椿树吗?如果你执意要栽,人们可能还真要笑掉大牙。椿树,需要栽植吗?你看,那不是一颗椿树吗?顺着手指的方向,果然在崖畔地头就有一棵笔直高大的椿树。椿树,需要栽植吗?稍不注意,你看,这不在土墙底下,沙砾堆旁,窑前窑后,厦房旁边,村头路边,这不都可以找到椿树吗?
椿树的顽强的生命力是黄土塬上的一道靓丽的风景,不信,你可以驱车到野外,到山涧,到沟畔,到山头,到河边,稍一留意,你就可以看到椿树的影子。椿树的顽强生命的真可以和野草媲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既是对野草的形象描写,其实也是对椿树的形象描写,椿树就有这样一种品格,这样一种风度,这样一种潇洒。春华秋实,只要风的力量到哪里,哪里都会有它的顽强的身影。椿树从不唾弃生长的地势,哪怕是再贫瘠的土壤,它都能创造出奇迹,它都能与白云作伴,与清风游戏,与小鸟歌唱。
椿树不择土壤,不择地势,不择贫瘠的品质得到了人们的默认,也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因为,虽然与野草一样有着顽强生命力,但是野草长进了田间地头,长进了庭院屋后,人们年年都要铲除,怕的是它影响庄稼,招引蛇虫;可是房前屋后长出了椿树,人们却也总是无足轻重的会看一眼,“噫,这里长出了一颗树!”于是谁也不会去砍伐它,也不会过多在意它,更不会把它当做宝贝移植到一个地势开阔的地方。因为椿树太聪明了,它生长的地势正好是一个人们觉得闲置的地方,想做点什么,却也什么也做不成的地方,刚好长出了一棵椿树,这倒也真是恰到好处,椿树的存在会让主人感到既不显得空闲,又不显得单调。椿树的存在恰到好处的弥补了人们的这一缺憾,也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巧妙的保护了自己。
而这,正是椿树的智慧,椿树把自己和人们的关系把握的不即不离,这倒有点像鸟类中的燕子,人类中的隐士,而人们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情形,在椿树身上都可以体现,因为,无论是在大都市,还是在小城镇,或者在闾巷道边,都可以看到那不显眼的椿树。
椿树也好似懂的人们的心理,既不做出让人们宠爱自己的样子,也不做出让人们讨厌自己的行为,和人类,不即不离,不远不近,这一种尺度把握得相当好。因为,椿树实在是一种很省力省心的树,不需要人们挖坑浇水栽植,它就能见风就长;不需要人们修剪斜枝,它就能长的笔直;不需要人们除虫喷药,它就能枝繁叶茂。
椿树自觉地长成笔直端庄的样子,就像朝廷里的正直的士大夫一样,高雅而不谄媚,独立而不随流;有时也感觉像那些成长在民间很有正直感的作家一样,有着刚硬的风骨和健旺的气血,它们似乎丝毫不需要外力来纠正自己的方向,它们就懂得端端直直就是做人的标准,从小椿到大椿,我还没有见过弯弯的椿树。椿树的样子让我怀疑椿树有一种自我激励的力量,因为无论是在风中或是雨中,或是在饱受雷电的摧残,椿树依然是躯干笔直,刚强不屈,挺立不倒,真是宁折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椿树的这一种品质我想也应该成为人们尊敬它的原因。
看看,庭院里的一角,厦房旁边的墙下忽然长出了这么一棵笔直的树,庆幸还来不及呢?难道有谁忍心去砍伐它呢?因为,一般的人家,还指望着它用来作房檩,打些家具什么的,解决些家庭急用。而对于那些稍有点儒家之风的人们,却也会借题发挥,教育子孙儿郎们做人要像椿树一样端直,要成才,做国家的栋梁之才。
椿树真不是那一种娇贵的树,也不是那一种媚俗的树,而是有着自己的品格和风骨,有着自己的智慧和生命力的坚强硬朗的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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