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实现自我杨启贤

发表于-2012年06月17日 清晨6:33评论-4条

(1)

十二届三中全会以后,国家的进步,社会的发展,早已令一些人坐立不住。处在转型期,许多看法必须颠倒过来。一位在党校任教的朋友曾经告诉我,他现在每次讲课之前,都必须先声明:“以前我讲得不算数,今天重先来。”否则会被学员质疑为自相矛盾。也许应着“乱世出英雄” ,改革开放伊始,就有胆大的人抱着能干则干,干不了就跑的心态,率先冲上前去,一边看着风势,一边大赚一把。有了“第一桶金”,就象吃了定心丸,信心满满,暗自窃喜。政策也在逐步落实,报上开始大力宣扬“个体户”,表彰“万元户”,提倡“先富先光荣” ,效仿的就多了,“头脑灵活”的各显神通,纷纷走上发家致富的路。“政府里的人”也有人冒险去“下海”,“闯荡江湖”。老实人不屑一顾,后来看着别人西装革履,处处摆阔,心里又不平衡。工薪阶层仰人鼻息,无从发财,有不安分的也变着法子干违法的事。目标只有一个,全民朝着发展“钱途”而去。

回想年青时,也曾雄心勃勃,不肯输人,但所有的思想都没有含着金钱的诱惑。如今这想法早已跟不上时代的潮流,内心的防线虽然没有完全溃退,但看到自己满足于现状,变得惰性十足,与世无争,似乎在衰老,又不安起来。过去于困窘中不得不东奔西跑,却时时透出一股锐气,显示生命的活力,那时怕要“死于安乐”。形势在催人向上,我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忽然也要趁自己还能干十年、二十年,想出去拼一把,实现自身的价值。照着方格写出字,可以工整美观,却显呆气刻版,妞妮胆小,只有在没有框框的白纸上,可以无拘束地写出花样来,感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老是呆在学校大集体里,就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毕竟校长与教师“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难处”,谁也怪不了谁。

1990年下半年,我已年过五十周岁,达到“病退” 年龄,这时风湿关节炎旧病又复发了,我想,老是请病假也不是个办法,想要求减轻工作,当半个人头用,又羞于启齿,外表上眼不瞎,耳不聋,又无脸黄肌瘦,更非绝症,“占着毛坑不拉屎” ,别人会有看法,还不如干脆离开学校好。我决定用医院的证明,以“病休”为由,等有人替了我的岗位,我就“自由”了。一个月后我才正式提出申请,要求办理“因病提前退休”。

当然“病退”并非我的目的,我还不到享清福的时候。于是申请书递上去以后,我就开始四处打探,最初是希望有熟人能引进到私有企业去摸索一段,但很快就发现事情不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需要的是熟练的财会人员,懂得做“两套账”,还有营销人员,必须会“吹牛”。虽然我相信只要让我学一阵,掌握决窍,肯定能胜任。但他们不是职业培训班,对人员的要求是,“来之能干,干之能胜”。

这世上凡受制于人的事,都很难如愿。再说吃别人的饭碗,报酬再高,成绩也是别人的。自己创业,即使是个小店的老板,也是当家作主,所有劳累悲喜都归自己,岂不快哉!可资金呢?门路呢?谈何容易。一切复归惘然,教育局也迟迟不肯对我的申请下达批复。

1991年2月,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见母校陈校长。他是我中学时代的同学。在一中读书六年时间里,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彼此都有一定了解,由于我学业优秀,又在1958年“大鸣大放”和“整团”中“出了名”,算得上是当年学校里一个“新闻人物”,许多老师同学都知道我,后来又是届组里头校友联络员。1986年母校七十周年校庆时,陈校长曾经找过我,希望我能帮他,从一位企业家那里募集一笔资金。这位企业家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属于“嗅觉灵敏”那一类,依靠最早开发房地产,很快就从一无所有变为当年赫赫有名的“万元户”,成为许多人,包括当地官员竞相追逐的对象。凭借尚存的一点同学旧情,我经过一番直接了当的游说,果然不负所望,给当年的校庆添加了一点兴奋剂。陈校长因此认为我在校友中,还有一定的影响力,那时他又在筹备七十五周年校庆了,得知我正“闲置在家”,便热情邀请我去母校帮忙。

说起来,在一中读书六年间,我就拥有一群志趣相投,高尚而友爱的校友伙伴。当时每逢放寒暑假,街委会都会组织学生成立“回乡工作队”,搞一些社会活动,过一个愉快的假期生活。这一来,同一街区的校友,虽在不同年段,不同班级就学,却因假期活动,经常在一起,逐渐成为好朋友。有一位高年级的同学,成了我们当然的老大哥。他组织我们成立“野草”篮球队,穿着统一印制的球服,到机关部队去参加比赛。有时又带领我们,三、五成群,骑着自行车到郊外去游览参观。看着奇形怪状的山丘,我们共同追逐山坡;望着一片绿油油的小树林,我们一齐陷入宁静;趟着涓涓的山间溪流,我们竞相戏弄鱼儿。在感受大自然伟大慷慨美的同时,我们每个人心里,对未来都有美好的梦想。

到了傍晚,大家又不约而同聚在家乡那块大青石板上或榕树下,聊天讲故事,交换彼此的见闻。虽然有时我们也淘气,恶作剧,比如会脚穿木屐,故意在夜间噼叭噼叭列队穿过大街小巷,引得好事者出来探头观望。也曾用西瓜皮砸在跟男朋友聊天,而不肯卖票的电影院女售票员脸上,然后迅速“撤离”。但我们的学识,幽默感在同时代的学生中毫不逊色,爱好也十分广泛,音乐、美术、体育,各人都有一技之长。

我们之间的友谊,可以说是从小培养长大,充满着智慧和幻想,我们的友谊还得到各自家长的赞同,连家长们彼此间也常有来往。我们共有九个人,一位同学的母亲便把我们称作一群“狗兄弟” (在闽南语中“九”与“狗”同音)。后来大家陆陆续续告别了艰辛苦难或纯真浪漫的童年,带着稚气好奇和渴望追求的神态,步入万象丛生的社会。有的肩负美好理想,继续在大学校园里淘沙,有的过早陷入为生存挣扎,而经受人生起伏颠簸。我们这一代也许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我们既象父辈一样埋头耕耘,又象年青一代拼命创业。我们更多的是奉献,不知什么叫享受。然而我们很多人得到人格的完善和升华。

岁月增长,我们的友谊却从未间断,而且变得更为成熟牢靠。每年假期,大家从各地回到家乡,还要相会,照样听“大哥”的话,到大青石板上或榕树下去,而且每年都会去郊外拍几张照片留念,“何必惜分襟”,我们彼此的心永远在一起。重要的还在于通过这群“快乐的狗兄弟”,我认识了一中不同届组的不少校友,他们跟我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联系。

也许同学校友的情谊默然于心,经久不衰,这份温情不但冲淡我痛苦的回忆,也让我对母校的怀念,始终挥之不弃。经陈校长这么一说,我便跃跃一试,反正那时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只是帮忙,如有合适的工作,我随时可以离开,便爽快地答应他。不想,却从此把我引到另一块新天地里。

(2)

起初,我在学校里只是帮忙负责整理校友名录,每天伏案查阅学生学籍档案,按年份班级逐一抄写。还好,虽经历“文革”的洗劫,从1937年以来母校的学籍档案基本保存完好,听说“文革”中多亏一位管理人员,机智地把那些档案塞到房顶的天花板里,才幸免于难,否则早被一把火“造反”光了。档案里头有学生花名册、每位学生的学业成绩和基本情况,记录得十分完整。而1916年建校初期以来的几届校友名单,也从档案里保存的,一份解放前旧校刊中找到。唯独因时局动乱,学校搬迁等缘故,缺失了1927—1928年毕业的校友资料。我只好去找几位健在的老校友,通过他们的回忆,逐渐补充了一些。解放前学生流动性大,每个学期都有一大批转学的,复学的,休学的,插班的。为了避免重复或遗漏,要反复核对、校正。经过几个月的忙碌,才最终使二万四千多校友“集合”在一起。有了一份建校以来较完整的《一中校友名录》。

校友们后来看到它都异常兴奋,一边翻阅,一边不停地相互谈论起同班同桌的你我,勾起对往事的种种回忆。有的还从中了解到自己祖辈、父辈或子辈、孙辈的同窗好友,了解到自己的亲属是一中哪一个届组,哪一个班级的校友,有哪些同班同学。外地校友得知后纷纷来函索取。甚至有一位台湾校友,后来在台湾办理工作退休时,因实际出生年份与户籍记录有出入,一时办不了。看到《校友名录》后,便想到要从母校的学籍中,找到有关他出生年份的证明。

我感到十分欣慰,自己种出的果实,大家会这样喜欢它。这也是我第一次有了机会来回报母校的培育之恩,虽然最后一年,母校留给我的是永远的痛,我还是感激她前五年给我的快乐成长。

我在工作中找到乐趣,当时学校里又没有一位专职人员来搞校友工作,校长逐渐把筹办校庆的事交到我身上。一个人要是没有兴趣的做事,会很难奏效,即使鞭子在背后响动,行动仍然十分迟疑,而一旦尝到滋味,有了“甜头”,就没有什么“不敢”的。我开始参与了校友总会的筹建,负责与各地校友间的通信联络,寄发各种有关材料等等,其中尤其以搜集校友的成果资料,筹建《校史馆》最为艰难。

母校向校友征集成果资料的通知,已经寄了一拨又一拨,回馈的却为数不多。我想,一方面是有的校友过于谦虚,另一方面邮寄资料确实麻烦,有些材料可能一时找不到,有些必须去复印,还要包装,要去邮寄,需要有充裕的时间,个人照片也未必有现成的。

我请示校长,希望采取登门征集的办法。福州厦门是省内校友比较集中的地方,特别是大学里头,人才济济,一定会有收获。校长同意我的方案,我便开始出差。

白天大家忙于工作,找人实在不易,我就利用晚上的时间,到校友的住处去“拜访”。校友们都很感动,知道我的来意后,有的像欠债似的,马上翻箱倒柜找资料,嘴里不停地说抱歉。我们当时的口号是“为母校,有名出名,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校友在工作事业中对国家、对社会、对集体作出贡献获得成绩,有了成果,应该向母校汇报,并视为一种义务。这不是为自己出名,是为母校出名,给母校增光添彩,给学生树立榜样,是教育下一代的好教材。还好,老校友中不少人是我以前认识的,或通过我那群“狗兄弟”拉上关系的。大家见面不说客套话,总是大力支持,有的还主动提供不少新情况。从“已知”的又迅速扩大到“未知”的。短短的几天,我已囊袋满盈,收获不少。

这样挨家挨户去征集是挺辛苦的,全靠两条腿,还得不停地爬高楼,何况到后来手里总是提着沉甸甸的资料,有时刚从一幢七楼下来,又得爬另一幢七楼。每天回到旅馆住所已是夜里十二点多,又累又乏。要说我只是个借用的“临时工”,何苦呢!但责任心告诉我,承诺的事一定要想方设法做好,做完美,这就难免要苦了自己。但我心甘情愿,我从工作中得到的愉悦,别人是享受不到的。

我看到了,一中建校七十五年来,人才辈出,在各条战线上都有一大批优秀的学子,其中不乏佼佼者或在单位中挑梁顶柱的。我为母校感到骄傲和兴奋。他们中有我的学兄,我的同班、同届同学,也有年轻的学弟。一些人当年曾因种种原因上不了理想的大学,毕业后只能从事一般的职业。改革开放以来,国家重视人才,有些人就脱颖而出,成为时代的骄子。倒是个别当年被推到重点大学去的,却名不符实无所作为,有负名牌学府的声望。可见如果是一颗明珠,虽被秽物覆盖,只要擦洗,照样能发出光辉;如果是一粒卵石,即使涂上颜料,也终有退色的时候。

更应该庆幸的是我的一些学兄,1956年及以前高中毕业的校友。他们当中一些人论家庭出身,社会关系,按1957年以后的“高考”政治审查标准,恐怕是一辈子也上不了大学。命运使他们逃过一劫,免去一场灾难,现在那些人大多数在工作中都有出色的表现,为国家社会作出贡献,而且品德也十分优秀,是我这次征集资料的重点对象。仅仅一步之差,一个人的未来人生就会完全不同。我为他们感到由衷的高兴。

(3)

在与校友接触中,最令我尴尬的一个问题是,有些校友往往会问我:“你在学校中教什么学科?担任什么职务?”我说平民一个,还是“帮工”的,大家又不相信。我虽不介意,也一点不脸红,我唯一关心的是自己工作的成效,这才是体现我价值的地方。但是后来在公开场合,有热心的要把我介绍给校友,感到有点难说出口。如果我是一个“官”,介绍的人会十分自豪,而且响噹噹地对大家说:“这是母校的××长。”于是大家鼓掌欢迎。可我什么都不是,他又担心我脸上无光,大家对我不热情,影响我开展工作。

也许一般人总喜欢把职位与一个人的能力挂钩,认为官衔越大,本事越强。派来的人职位越高,越体现事情的重要性。我却自嘲说:“做官的不用办事,办事的不做官。重要不重要,就看大家的支持啰!”

世俗上常有人以一个人官职的大小,来衡量他是否是个成功人士, 或以他职位高低,来说明他在人生道路上成就的多寡。其实人生不能只看到表象,没有当官,不等于不会当官;没有财富,不等于就是穷人。一位教师培养了无数学生,这些学生在社会各个阶层为民众服务,他就象是一位将军在带领士兵攻城夺地,一样可歌可泣。一个人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是怎样走过来的,他的为人作事,品德操守,他的追求创业,才是最主要的精神财富。一个普通人虽然没有显赫的战功,没有硕大的成果,没有辉煌的业绩,但他含辛茹苦培养他的子女,让他们继承他的优良传统,这就是对社会作出贡献,也就是他的人生价值。后来也许是我“抛头露脸”的次数多了,校友们逐渐认识我,也习惯了,就不再有这样的“偏见”。

筹办校庆,展示校友的辉煌成果是个重要内容。资金又是另一个大问题,所谓“有钱出钱”,指的是个人经营搞得好,经济收入较宽裕,愿意为教育事业作一点贡献,为母校慷慨解囊捐资助教的事。一方面他们的热心和愿望得以实现和寄托,另一方面母校办学条件得到改善。对学生同样是一个榜样,一种教育,这本身比钱更重要。当时国内经济还在起步当中,一些刚“发”起来的人,也许觉得赚的钱还不够多,即使有点充裕的资金,也想到要去扩大规模,投入再生产,对手中的钱有些吝啬,甚至叫“穷”,没考虑要对公益慈善事业有所贡献。因此许多人都建议说,必须争取海外侨胞的捐助,好象他们更有钱,也更慷慨些,说外地一些学校就是靠这方面发威起来的。

议论一通而已,谁心里都没底,不知道这条路该如何走出去,海外有多少校友,他们在哪里?哪些是“有钱”的人?学校领导更是顾虑重重,一旦走出去,达不到目的要招大家唾骂的。

我把这件事挂在心上,有一次到厦门征集校友资料,找到我的一位“狗兄弟”胡明辉教授,他作为访问学者,到过几个国家,见多识广,我提到这事,他帮我想到法子,建议我发挥这“非官方身份”的作用,组织一个民间校友访港团,自费赴香港联络校友。他这人是说到做到,立马行动,很快就通过一位在香港中旅社当副总裁的校友,为我们办好了赴港手续。

1991年8月,受母校之托,我们一行四人到了香港。那时我另一位“狗兄弟”孙礼元,正派驻香港担任一个国有公司的董事长,他除了热情接待,还把一套刚装修完毕的住房,让给我们使用,使我们在茫茫的大都市中有个“据点”。还有陈荣春校友,当年也在香港新华社任职。依靠他们俩的鼎力支持帮助,给我们提供了有利条件,为我们多方牵线搭桥,联络到不少乡贤、校友,积极争取他们为一中捐资办学。后来能有一座科学楼,就是多亏陈荣春校友出面做港胞曾纪华先生的工作,才得以实现。

在香港,白天我们一般留在住处等待校友来访。一些校友得知消息会立即赶来,有时热情得有点“可怕”,不是请“吃早茶”,就是要请“吃午茶”,有的轮不上,硬要排队,约定“明天”或“后天”,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行。他们说,你们几十年才第一次好不容易来到香港,我们也是几十年才见到母校的亲人,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地主之谊。但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是要在朋友的引进下,出去拜访知名的乡贤,向他们介绍一中的近况,邀请他们到一中走走看看,关心一中的教育,当然目的很明确,希望他们能对家乡的教育事业有所贡献,尤其对一中的资助。这样的事往往是一波三折,不会热情得“立竿见影”,我们也就无心去享受校友们的好意。

晚上,根据校友提供的线索,我们继续忙着四处打电话,找寻其他校友。通过大家相互转告,仅仅几天的时间,我们联络到七十几位校友,在离开香港的前一天,召开了一次聚会,成立了“一中香港校友联络组”,为以后与母校更好的相互交往建立一个平台。

在港几天,我没有一日专门出去游玩逛街,许多著名的景区胜地,抽不出时间去看一看。按说机会难得,当时又有不少干部借公务外出旅游,或兼而有之。我却是想办一件事,就首先要把它办好,办出成效来,无暇再顾及别的,更不会舍此求私,这种傻劲恐怕一辈子也改不掉了。

虽然这次香港之旅筹集到的资金有限,但沟通了与海外乡贤,校友之间的感情,摸清了海外校友的基本情况,打开了一条通道,为母校后来与海外校友的联络奠定了基础。这是我对母校的一点点贡献,也是我自身的价值体现。

(4)

香港之行在当时全校师生和校友中影响很大,鼓舞了办好校庆的热情,学校认为需要我这样一个人。我也觉得找到用武之地,回来后便到县教育局撤回“提前退休申请书”,同时要求正式调到一中办公室搞校友工作。调动手续很顺利就办成。我再次进入母校,这次的身份已是教师了。

1991年11月8日,螺城一中七十五周年校庆隆重举行,用官场的惯用语叫着,“在各级领导的关心下,在全校师生的共同努力,广大校友的热心参与,和社会各界的支持下,获得圆满成功。” 但我特别要提到的是,新加坡螺城公会的侨胞们。当时在离庆典的时间只剩一个月的时候,我临时决定给新加坡的校友和著名乡贤发去请谏,目的仅仅想借此机会扩大海外影响,让他们了解一中,知道家乡的第一中学正在筹办校庆,为以后的联络打下伏笔,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想不到他们接到请谏后,竟在最快的时间内召集公会成员通报这件事,并当场委托一人,在庆典当天,千里迢迢送来二十多人的贺仪,完全出我意料之外。海外侨胞对家乡教育的重视和热心支持,由此可见一斑。

此外还要感谢外地和各届组的校友联络员。他们象我一样默默地做了大量艰苦的工作,跑前跑后联系各方校友,提供多种信息,为《校史馆》搜集相关资料,为母校集资办学提供线索。这正是“有力出力”,“众人拾柴火焰高”。有这些人的支持,我的工作才能顺利进行。我仅仅做了该做的,而且都是事前幕后的,到了庆典那一天,自然是学校领导去唱主角,因为来的不光是校友,还有不少嘉宾,包括各级主要领导,各单位和兄弟学校的代表。这些人我都不够份量去招待他们,我只是教师当中普通的一员。可我内心的兴奋,别人恐怕未必能明白。我找到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和表现方式,感到十分欣慰,对别人是否赞扬肯定,已无所谓了,我成就了个人一段人生,别无它求。

校庆过后,大家又回到学校日常教学工作程序上去,而诸多善后工作,还是留给我一一来处理。中国人最讲究礼尚往来,凡校庆期间发来贺电、贺信、贺词、诗书画墨宝、礼品、贺仪等等,所有表示祝贺的单位、个人和寄送成果资料的校友,都得逐一答谢,同样不能有任何失礼和出错的地方。对校友的每一个细小的礼节,都会给他们留下难忘的印象,增强他们对母校的感情,为今后的工作铺平道路。

工作中,众多校友是我的服务对象,联络和接待他们,是我工作的主要事项。每期《校友报》一印发,只要有地址,我都会寄到校友们手上,不问他的名望地位如何。外省市难得回乡一趟的校友,视《校友报》如家书一般珍贵,他们接到后大部分回信表示感谢,说是没有一份报纸能如此令他们心醉,梦牵寐挂。有的还索要以前没有看到的《校友报》,对每一期都视若珍宝。这些来信我会一一回复,不敢有丝毫怠慢。遇到新年来临,我还要替学校给校友们寄去“贺年卡”,这些都是一根根丝线,连接着母校与校友的情谊,加深了校友对母校的爱戴和感激。一些外地校友遇见我常常喜欢说,他们那里的学校,没有象我们这样认真用心在做校友工作,这恐怕就是最好的肯定。

平常每年清明或春节,是远方游子回乡扫墓、探亲的时候,我会交代各届组校友联络员,请外地回乡校友顺便到母校来走走,看看母校的变化,这也就成了我最忙碌的季节。应该说较有名望的校友,学校会主动邀请他,或由校友带进来,领导出面会客作陪。有突出贡献、影响较大的校友,事前还要做好安排,挂上迎接的横幅布条,贴上欢迎的标语。一般的校友他们不敢惊动学校,总是悄悄地来,静静地走。其实只要有人告之一声,我总是不论职位高低,福贵贫贱,一概热情接待。校友们能来学校走走,是对母校怀有深情。我求之不得,感激不尽。说明我的工作做得好,除非特殊情况,我也不去惊动领导,因为他们有他们的事要忙。正是通过这样的热络,才显示出一个人工作和人生的价值,对生活也就不会再有不满意的。

校友工作毕竟不象上课那样,天天都有事。学校的主要任务仍是教育教学。所以校庆过后一段时间,遇到上级临时来学校抽调下乡人员去搞义务教育呀!搞计划生育呀!之类的工作,我便成为学校里“多余”的人员,被借调出去。

(5)

转眼到了1995年,学校开始筹备八十周年校庆,我的工作又忙碌起来了。这一次的筹备工作做得早,时间较充裕,我也比较有经验。最令我自豪的是到北京、上海去组建一中校友分会。

起初大家持有疑义,认为北京地面大,范围广,校友十分分散,几乎都在政府机关和科研单位上班,工作比较繁忙,对组织校友会未必感兴趣。但我心里有数,这几年在与校友的联络和接触中,我深信校友不论职位多高,工作多忙,他们对母校的热爱和忠诚,是一往情深永远不会变的。甚至可以说,校友职位越高,成绩越大,对母校的感情越强烈。如果没有这点素质和修养,恐怕他们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在我的坚持下,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掌握了京沪校友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与他们进行沟通,果然他们都十分热情,欢迎我们到那里去,并主动为我们安排好一切。

四月中旬,我和会长两人乘火车,一路风尘仆仆,到达北京。我一放下行李,便打电话通告校友。北京的校友一接到我们的消息,立即相互转告。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校友来住处看望我们,有的从老远的郊区赶来,光乘公共汽车要花两个多小时;有的刚从外地出差回家,听说母校来人了,顾不上休息就跑过来。校友们象对待久盼的亲人,热情招呼,关怀备至,令我感动不已。不少人过去都在与母校的通信中跟我熟识,但知其名不见其人,这次见面都格外高兴。经过大家几次友好协商,一致同意成立“一中北京校友分会”。

会议当天,除掉因公外出,或一时联系不上的,凡知道的校友都出席了。他们当中有厅部级官员,有教授专家,有离退休老干部,有的过去在家乡就是赫赫有名的“县老爷”,后来调到京城,虽成了“小官”,在大家心目中仍是“大人物”,此外也有年轻“北漂”一族的。

北京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校友中的精英人物也大都在京城。但许多校友虽长期住在北京城,彼此间却不通信息,从未谋面。几十年后突然相会,相貌虽然陌生,心灵却相通,一说出各自的名字,那惊讶、感叹、热烈的场面,使会场几度“大乱”。大家一下就回归到学生时代的顽皮劲,彼此“挖苦”,“揭底”,“喜笑怒骂” ,互相叫着小名。不论他现在职位如何显贵,在同窗面前都“一律平等”,调侃之状如一群天真活泼的“老顽童”。几个人围成一堆,站着就交谈起来,一提到过去的老师,或几位大家当年孰悉的校内“知名”人物、“校花” 等,就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时不时爆出一阵阵欢笑。直到大家都“闹”够了,会议才能正式开始。但会后照样又是一场不间断的欢笑,几位刚才没“发现”到的同窗,又一块侃了起来……

看到这些,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依靠办事的准确性、周密性,我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虽然在他们面前我有点委琐,他们对我仍敬重有加,我却自愧难当,不光是因为自己职低位卑,还因为他们大多是我的老前辈、老学兄,和他们比起来自己毫无建树,几十年光阴都在无所作为的瞎忙中度过了。我知道自己的人生有许多缺陷,这次我也只是提供了这种机会,满足了他们热爱母校的愿望,造就了校友间彼此怀念的情景而已。我借着母校的光彩来照亮大家,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欲望,但也许这就是我的人生价值所在。

我是第一次来到北京的,在我印象中,首都北京是神圣的,俗称“天子的地方”,应该是各方面都比下面强。在中央眼皮底下一定是政通令行,一切按中央的精神办事,十分到位,十分纯正的。可是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想像的那么美好,有些陋习、风气还是跟地方一样,或则说是地方跟中央一样,也说不定。比如人情关系,同样是工作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好比每天要吃饭穿衣那样正常,没有什么特别,一些“潜规则”也如同地方,没有两样,要想“办事”,都必须“遵守” ,大概这就是“天下乌鸦一个样” !

在京期间,我又赶快通过电话与上海校友作好联络,定好时间,地点,由他们发出通知。所以我们到达上海的第二天就召集了会议,成立了“一中上海校友分会”。记得我们到达上海时,一位厅级干部的校友,深夜驱车赶到站台来接我们,还非得亲自为我们提拿行李不可。我一个平民百姓,受之有愧,虽然一时让我感到一种被人尊敬的高贵,但我心里明白自己的分量,他是冲着对母校的热爱来的,是在感激母校的培育之恩,同时坚持他为人谦虚的礼节。我不够是这次行动中的联络员,同样是有幸得到母校的泽惠而已。

上海分会的成立,一样令校友们兴奋异常,激动非凡,我就不再细述。

(6)

1996年八十周年校庆开得轰轰烈烈,母校在社会上的威望和影响进一步扩大和提高。我所做的一切有了成果,感到满心高兴,别人是否肯定我的成绩,我无所谓,能实现自我,成就自己的人生,才是最主要的。当然这一切,都应该说是“归功于各级领导的关心和支持”,我仅仅是一名配角。只有主角在场,配角才能起作用。但是有一件十分遗憾的事,又不得不说,这不光是我个人名誉权利受到伤害,更多表露一种腐朽思想,还在一小撮人头脑里,生根作怪,祸害别人。

1995年《曾纪华科学楼》作为八十周年校庆的献礼,开始动工兴建,由谁题写楼名,一时让校长感到为难。我提议请科学家,当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卢嘉锡教授题写。我有“渠道”可以通到那里,我的一位同班同学是卢教授的得意门生,后来又接替他任“物构所”所长,同卢教授的关系不同一般,七十五周年校庆时,我曾通过他请卢副委员长为母校题过词。我们俩又是好朋友,当年在学习上是你追我赶,不相上下。他勤奋、诚实,得到大家的器重。他对我同样尊重,每次我到福州出差,只要电话打过去,他总是担心我不方便,不愿让我上门去拜访,而是专车开到旅社看望我。题写楼名一事,经校长同意后,我立即跟黄所长联系。他果然满口答应帮忙。

1996年农历正月初三,我的同学黄所长连夜打电话给我,说卢副委员长回福州过年,初五就要上京开会,时间很紧,叫我赶快去一趟福州。我转告给学校领导,初四一早就跟书记一起赶到福州。在黄所长的带领下,我们拜访了卢副委员长。

卢副委员长住在“物构所”一间老旧的教工宿舍楼里,只是楼下有个卫兵站岗而已。卢副委员长慈祥可亲,十分平易近人。我这人喜欢科学、文学、艺术,对它们有着浓烈的兴趣,也就敢于同即使是著名的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交往。唯独惧怕“政治”,跟那些浑身官气的不会有多少共同语言可讲。而卢副委员长给我的印象,完全是一种学者智者的神态,没有半点为官的架子,八十高龄的他,仍然精神矍铄,十分谦和地声明,只为教育、卫生部门题过字,其它都谢绝了。

当时我带着相机,抢拍了学校领导同卢副委员长交谈的镜头。还请卢副委员长的女儿,为我们包括黄所长和卢副委员长一起拍了两张合影。我的同学拉着我同他单独在卢副委员长家里又合拍了一张。在我潜意识里,这完全是一种礼节和尊重,一个事件的记录,或者说仅仅是例行公事。名人伟人也是人,能同他们合影虽是不易,也极平常,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更不必大惊小怪。

可是有些人不这样看。有种很奇怪的社会现象,某个人只要被伟人、名人接见过,握了一次手,在一起拍个照,就被“点石成金”, 马上会“鸡犬升天”,受到众人格外看重。其实伟人、名人本身对此并无所谓,他们接见过,握过手,拍个照的人,可多了,哪能一一记住。往往是底下的人为了抬高自己,或为了讨好,采取的一种“拍马屁”行为。因此大家认为这张照片十分珍贵,是学校的荣幸,可以提高学校的知名度,鼓舞广大师生和校友。似乎成了一种资本,可以用来到处炫耀。于是有人羡慕,有人忌妒。

“太阳慷慨地撒发光辉,不想与老鼠结下仇恨。”这句至理名言再次得到验证。在我只想把工作做好,做完美,从没有考虑可能带给自己的影响,不论它是好的,还是坏的。坏的可能对别人有利,想不到好的也会给自己带来祸害。

学校编印八十周年校庆纪念册的时候,负责此事的人认为这张照片难得,可以增加纪念册的分量。可是偏见和等级观念、贵贱标准,束缚了一些人的正常思维。他对我这人就看不惯,认为我资历浅,浑身都是“问题”,声誉也“不佳”,怎么配与一位他认为是高不可攀的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一起合影呢!这岂不是大不敬,有损伟人形象和政府威望!他自己可是做梦都没有这个机会呀!但照片又非采用不可,如何“除掉”我,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他不敢公开做这件事,而是待到纪念册要付印时,才临时通过所谓技术处理,把我的影像从那张合影中抹掉,连同黄所长的形象也遭到损害。

此事到庆典前三天,我接到印出的纪念册时才发现。他解释的理由是我非学校领导,只有领导才能代表学校与副委员长合影,这真是可笑至极。但愿他不是出于个人忌恨,却暴露了一种极端腐朽的思想。历来有些人眼里只有领导,为了维护领导的所谓形象和权威,不惜牺牲普通人的利益,甚至用卑鄙的手法粗暴地践踏别人的人格和尊严,侵害别人的权利。道理本来非常简单,别提我为学校办了一件大好事,光是照片所有权属于我,要么你刊登,要么不登,不经我的同意,谁也无权对照片作任何技术处理。

许多知道真像的校友都非常气愤,极力为我鸣不平,鼓动我去控告这种侵犯别人肖像权和名誉权的行为。我知道有些人还一直沉溺在所谓“重政治”的怪圈中,以为在他权力所及的范围内可以为所欲为,毫无法制观念。甚至期望历史倒退,再来一场运动,好把象我这种“不纯”的人打压下去,这种人不是从过去政策的失误中汲取教训,而是满脑子保存那种专制的东西,期待有朝一日还能“大干一场”。这种小把戏,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是惯用的伎俩,一些人可以根据政治需要随意篡改,抹杀别人的形像。想不到在九十年代还有人乐此不疲,且自以为高明万能,实则是块不齿于人类的蠢才而已。时代在变化,人们的觉悟在提高,一切违背社会道德规范的行为,终将会被无情地唾弃。我相信,这件事最后伤害的绝对不是我。生活最垂情的还是善良的人,阴险狡诈的最终会暴露在阳光底下。

纪念册的“照片事件”,曾经又使我受到很大的刺激,再次感到人世间的恐怖,对我的伤害也不可说不大。我那么忘我地在为学校出力奔波,想不到有人躲在背后那么算计我。但不久后我便释然了,因为我十分自信,个别人的抹黑,掩盖不了我在大家面前的形象。广大师生校友心中自有是非,这不是涂掉照片上的影像就能改变的。我不恨个人,而是痛恨专制强权思想不尊重人权,对人们脑子的毒害,是那么深远,那么持久。在民主平等的社会里,应该是不论高低贵贱,人人都享有受尊重的权利。

曾有好心人对我说,你这个人对为官好处的认识还是个盲区,生性不感兴趣,确实是个大傻瓜。在你鼎盛时期,在你尽情为学校效力的同时,为什么不去同时也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凭你当年接触到的人脉和校友关系,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否则你也不至于受到如此欺凌。这位朋友的好意我领了,但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此,人活在世上,只要我们尽力,对社会有点贡献,就足矣!一切荣辱都如神马浮云。

(7)

1999年年底,我年满退休。新来的何校长热情邀请我,继续留校筹办八十五周年校庆。但此事后来又一波三折,逢“五”是否要办?引起大家的争议,因为办一次庆典必定要花费不少人力财力,是利大于弊,还是得不赏失,必须领导好好把握,考量各方面的因素。一直到2001年暑假过后,学校才最终定了下来,此时离庆典只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好在一些工作我早已不停地做在前头。何校长又十分信任我,几乎是要把筹备校庆的事,全权委托给我。

我有点惶恐,不够我已是轻车熟路,在校友中人缘声誉也不错。外地校友回到母校,校长已换了几任,除了过去的老师,许多人也只认识我了。还因为融洽,工作也进行得比较顺利,除了搞联络组织工作,我在原有搜集到的校友资料基础上,继续扩大搜集范围,充实内容,提高层面,编写一本《一中校友风采》丛书,里面记载了一百五十多位杰出校友的业绩和成果,大大鼓舞了全校师生和广大校友的热情。同时我又亲自编辑出版了几期《校友报》,给八十五周年校庆做宣传和鼓动的工作。校庆过后我又接手编辑出版《八十五周年校庆》纪念册,彰显母校办学成绩。这些刊物,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都比以往出版的,有较大的改进和提高,得到校友的肯定和好评。

2001年11月8日,八十五周年庆典活动搞得有声有色,赴会的有来自全国各地,及美国、英国、新加波、香港等地的校友、嘉宾共计一千七百多人,比以往任何一届要多。香港《文汇报》和《大公报》都先后报道了,一中八十五周年校庆的盛事。称螺城一中是福建一所历史悠久、颇负盛名的一级达标中学。其校友遍布海内外,其中有中科院院士,有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科学家多人,有一大批教授、研究员,当中获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就有五十多位,有全国劳模、英雄人物、有政府高官,还有不少著名的企业家、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当然,更多的还是在各个岗位默默奉献的莘莘学子,没有他们就没有校友群体,所有名人也都是从这个群体中走出来的。每次的校庆纪念,也只有通过广大校友的热心参与,这样的活动才有意义。

这次校庆,使母校的声誉不但在本地区大放异采,而且传到海外去了。我知道这些令人瞩目的成果能显示出来的后面,有我的一份辛劳,不由得心里感到一种满足和安慰。我看到自己的价值,虽说是在一个小小的范围内,我对自己仍然信心十足,这已不再是停留在口头上字面上,而是有具体的成果可以呈现给人们。我不必在别人面前感到自卑,自怨,自叹,我再一次相信自己有能力来做好我想做的事。

也许我对事情的经过,描述得不够具体,不够生动,但我历来不习惯书写自己的成绩和功劳,我总认为干好工作是分内的事,是应该的,如同一日三餐那样平常,用不着去刻意述说,更不能夸张。再说,一个人只要自己感到充实,活得有意义,对得起良心,无怨无悔,就是实现了自我,成就了人生的价值。也许没有什么可写,正说明我已成熟,失败和挫折较少,不必因此耿耿于怀。

在工作中,我十分庆幸能认识和接触到许许多多热爱母校的校友。他们对我的工作也表示了感谢,但是我无权说出他们的名字来炫耀自己,我清楚自己背靠的是母校巨大的怀抱,离开她,我什么也不是。何况这点小小的成果,比起众多杰出的校友,他们在全国各条战线上脱颖而出,对国家对社会作出贡献,我更是微不足道。

何校长曾多次表彰我的工作态度,我的努力和成绩。但我明白,一个人对待工作,首先就要有一种责任心,其次还要有科学的办事能力。凡事只要用心去做,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虽然我已做了十年校友工作,但是事物总在不断变化,熟悉的东西,过一段时间也会成为生疏。只有执着追求,才有可能获得完满的成果。

我想,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生活中,找到有效的办法来实现个人的人生目标:有的因发挥自己的专长而自豪;有的在小圈子里能超越同伴而高兴;有的在突破个人极限中找到乐处;有的因周围人的羡慕而看到未来;有的从帮助他人中获得赞美;有的从创造成果中享受快乐;有的为实现自己的梦想欣喜若狂;有的在追求目标孜孜不倦等等。总之,只要大家都一起努力,整个社会必定是朝气逢勃,多姿多彩的。

在母校工作这十年,我找到了人生的价值,并努力去实现它,我觉得对得起母校的培养,也对得起自己。学生时代的所谓远大理想和抱负,虽然未能实现,但我尽力了。没有给国家社会增加累赘,也可以说是一种贡献,不能做大的,就做小的,重要的是要把工作做得完美,得到大家的肯定和赞赏。应该歌颂那些遍地可见的野草,它们那样普通谦卑,那样不被人看重。可是在繁花盛开的园里,要是没有绿茵茵的草地,又怎能显得安静宜人,让人赏心悦目。

人生是个大问题,各种人有不同的解释,谁也无法对她下定义,做总结。我通过在母校工作这十年,对人生才有了更多的认识:人生不是体育竞赛,只能有一个“第一”。只要每个人都在努力拼搏,不懈追求,超越了自我,便都是成功者,胜利者。人生原本就包罗万象,每个人都不一样,也不能复制。

人生总是苦乐相间,有成功的时候,也有失败的时候。成功理所当然,否则社会不会发展进步;失败就不可取,必须牢记在心。如果一个人老念叨着成功,讳言失败,就不是个成功者。只有敢于承认失败,面对失败,不怕失败,才是个大无畏者,有希望实现别人做不到,或不敢做的事业,才是个真正的成功者。

有人说,人生就像打牌,你拿了一手好牌,打嬴了不算什么,当你拿到一副不好的牌,能把它打好,才显示出你人生的价值。但人生路上还需要相互搀扶,有人认为,走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不要去管别人的事。这样也太狭隘了,一个人应该有爱心,不可能不关心社会,不关心他人。这也是人生的一个内涵。

最后我想说一句,一个人不论失去多少,或获得些许,都已是昨天。面对工作和生活,心中时刻想念的应该是明天,如此才是一名成功者的作风。

-全文完-

...更多精彩的内容,您可以
▷ 进入杨启贤的文集继续阅读喔!
☆ 编辑点评 ☆
自在飞花如梦点评:

人生有梦,生活要米,多少年少时的豪情壮志,被岁月的年轮一点一点的消磨掉,怀揣梦想,过着现实的生活,在年老的时候,把那些梦想掏出来,和着陈年的老酒,品味人生的苦乐——生命其实有着更深厚的韵味!

文章评论共[4]个
绍庆-评论

欣赏佳作,问好!(:012)(:012)(:012)at:2012年06月17日 下午4:33

杨启贤-回复谢谢赠送"幸福"! at:2012年06月20日 清晨7:08

月下的清辉-评论

谢给小说版带来美文,明天就是周一了,记得今晚早睡,晚安。。(:160)at:2012年06月17日 晚上9:25

杨启贤-回复谢谢!没有杂事烦恼,睡眠也踏实! at:2012年06月20日 清晨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