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别后竟成陌路

文/叶挽风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太多的漠然擦间，世上的人才会那么崇尚回眸。然而，蓦然回首的一霎那，映在我们眼中的陌路人有多少是我们熟悉的轮廓！

几度有过这样的惆怅：两个旧友在街头相遇，互相对过一瞬眼神，便如两条直线般向无穷远的方向错开……有时我就在想，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想起席慕容《邂逅》中的一句：“然后在街角我们擦身而过，漠然地不再相识。”这似乎恰巧锲合此般的伤感。然而诗中改人容颜的毕竟还是韶光，现实中我们这些“化妆师”涂在自己脸上的却不只是岁月的油彩。

因而我想，很多时候，与其说是成为陌路，倒不如说成是在“扮演”陌路。

不愿承认也好，但事实上，太多的情况下，当一个人已经认出对方时，却可能因“忘记对方名字”一类的尴尬而刻意在脸上挂上漠然。对于一些普通的旧识如此，对于那些曾一度非常要好的朋友亦然。而有些人在挥手间一笑而过，那便是时间了，在两人间隔开了一条名叫“相叙无言”的天河。

要么怎么说时间具有无尽的魔力，它在冲淡欢乐或苦痛的同时也会带走某个人曾珍视的东西；它可以将两个人投向不同的社会层次的不同位置，并偷偷地切断他们彼此间的牵挂。在这个过程中，一个人会结识新朋，也会淡忘旧友。但有些时候，结识的更多是浮华的名利，淡忘的却是曾经的情谊。

这边是引多情人怅然之处。

而今我已经嗅到了一丝离别的气息，我也明知自己终究不过是投在某些人记忆中的一抹云影。可我实在不敢多想，是否在一个人越来越成熟，接触的人越来越多的同时，心中真正能容下的人也越来越少？

就此我曾在《别离》中写过：“就把话说完在此刻吧/谁在乎挥别后将相见无期/怕只怕多年后的我们/不再有今日般言语。”而我所幻想的只是在人生的某个转角，我们都能停下来做一次回首，重温半杯旧日的咖啡，在记念起故友的同时，也许会笃定许多。

长念一句：挥别后，莫成陌路！

（2012.4.3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