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郎：

来信收到。栖身之处不必计较的。我有一个孱弱的女弟子，念专科会计，在校时一方面努力学习深得校长青睐，一方面兼职打工，赚点零花钱。毕业后独自旅游好几个省，还不管景区警告。独自在鸣沙山上过了一夜，给我带回来一瓶敦煌的沙子。我想，那一刻，她想来体会到了相忘于江湖的滋味了。还有一弟子，补习一年还是只考上三本，毕业后做了他高中时就做过的导游，现在各处跑，写一些深情的qq日志。我觉得他们都获得了一些智慧，尽管，可能是我误读了。每条路。都有自身的精彩。你们有什么理由尴尬失意的哦。

你们走后，有的弟子，教写诗的时候不好意思写（也许写了，只是不敢拿出来），一到大学，个个文采斐然，呵呵，欣慰。还有好些成绩突出的弟子，高考志愿不知道填什么，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要什么，真是悲哀。我最希望的是弟子能够在我的课堂上，在感受到文学的快乐思想的快乐之外，能够带着一种坚韧强健的思想走向他们将来的人生。上不上大学，读不读研，皆是不紧要的。

换个角度，并不如翁倩所说是我冷落了其他的弟子，而使他们冷落了我，你说是不？他们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一个以成绩来看待学生的老师。所以客观点说，是缘分。天下没有不偏心的老师，只是在与我情同一家人的弟子里，也有几个连二本也没有考上，有什么呢。

我的女儿，看来是不如翁倩了，呵呵呵。本来也不会像翁倩的，毕竟是不同的生命个体。虽然我也希望她努力上进，将来有所作为，虽然我对她的无为式的教育可能导致她将来的无为（无所作为），但我最希望的是她能找到快乐，这也许是人生最有价值的作为。而从冯友兰的观点来看，做一个圣人，并不要求有什么作为的（窃笑）。

你们送来的粽子今晨吃了一个，味道也就是贞丰的味道了，还行，不过只能使我更加怀念大学时吃的嘉兴粽子。昨晚我还梦见了在大学读书，只是没有嘉兴粽子，有的是食堂难吃的饭菜。香蕉吃了两个，荔枝一个也没有吃。当我有钱买水果甚至能吃到不花钱的水果之时，对水果的兴趣已经减了好些了。

此番的没有能见面，你们就当作王子猷雪夜访戴吧，虽然情景不怎么相似，但通过邮件的往来，也许比扺掌而谈更能尽兴的。

想知道翁倩研究生读的是什么专业，我曾说“可惜”，是不满意她的本课专业。你叫她给我发邮件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