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如潭。
欢喜你语如莲花。
女孩子在课堂上批评史铁生，激动之至。她说史在健康时是不完整的人，残废后才变得完整。她说如果自己有那样一个母亲，她会爱她至死。她说一些光环背后，也许有着不怎么样的人生。女孩的才华熠熠闪光，让人倾倒。我不是那样的女孩了，心如止水的自己静静看着她，由她深刻的表达颠覆了我的语文课。虽然偏激。我还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思想无价。这个六岁就开始背《诗经》的女孩，这个写了文章要加小注的女孩，让我震惊。
喜欢他们的绽放，明媚的青春，少年的心境，全在这里。
讲烛之武，男孩站起来侃侃而谈，由战国形势讲到楚国的处境，言两国退兵不过是战势所迫，历史必然，推出烛之武不是传奇，不过多一分审时度势。
立时有另一男孩站起来反驳，说语文不是历史，请莫做僵化的解读，请莫要否认烛之武的杰出才能和个人魅力。这是文学。
班里于是分做两派，举手者甚众，争相发言，互不相让。
争执不下，大家把目光转向我。
这是个难题。
我说，文学和历史是两个概念。历史是浑浊的，而文学是清澈的。历史需要文学来拯救，文学是历史的沉淀。烛之武活在历史的框架之中，却在文学中通过细节的放大展现了非凡的才情和魅力，是文学成就了他，这是文字的魅力。所以我喜欢被文学提纯了的，原本复杂的烛之武，喜欢活在文学形象中的烛之武。我认可历史，更欣赏文学。
学生们的目光中含了笑。
他们是赞同的，我想。
我说，不要让课堂成为老师的独舞。不要让老师感到孤单。你要敢于表达真实的想法。
孩子们的汪洋恣肆让死水般的课堂有了波澜。
我喜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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