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有些大,我又独自来到了这片荒坡,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风吹过的荒凉。
本来这里是片小杂竹林的,不仅有低矮的棕树,还有一些高大的枣树,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家是典型的砖瓦房,黑色的瓦,灰褐的墙面,门口还有一口古井,生锈的铁井盖…那时她和她爷奶住,她爸妈都在城里谋生,不能管她,她也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疯丫头。
儿时的我,过的很开心,在女孩中,她应是我最玩的来的,我时常会偷偷的躲在她家的草堆后面,只一吹口哨,先是听见屋内一阵*动,接着便看见她跑出来的身影,她经常穿的是格蓝布裳,暗黄色硬塑料凉鞋,一条拖到腰身的长辨,活泼的样子,像极了一头欢蹦的小鹿。我们玩的游戏很多,有时我们会因为选两棵荡秋干的大树而争的面红耳赤,有时我们也会捡一些破碗碎玻璃杯在一起安份的玩过家家,有时我们也会无聊到去捡一些我们村医生丢弃的废针管和空掉水瓶…
当然记忆中最深的还是我们在小杂竹林里搭建的小木屋,这几乎让我们整天整夜的牵肠挂肚,总想着该添置些什么才能把它装扮的更好,当然这大费周章的活儿还是有回报的,一遇到下雨天,我们就开心了,令愿拥挤在窄小而又逼仄的小木屋里,闲着说说话,一直呆到雨停 。
那时的夏天,村里经常停电,所以会有很多人家将竹床或是竹椅搬出来乘凉,趁大人们落嗑的时候,我们就又粘在一起,在那满是星空和笑语的时光里,谁又会去想后面的离别,记忆中的最后一个夏夜,我们商量是去偷人家的枣的,因为树很高,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长竹篙,她一鼓勇气,便爬了上去,正当我喊着叫她将枣抛给我时,她突然从树上摔了下来,当时,她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也不喊疼,当急忙赶来的大人将她抱起时,我就像犯了莫大错误般站在那里呆呆看着,直到听到她虚弱的喊枣时,我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自那以后,她的父母就将她接到城里了,当我很多次在她家那草堆后吹口哨而再也不见她身影时,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后来的小木屋在一次次风雨中,己破败不堪了,那条曾经踩满我们足迹的小路,不知何时己长起了杂草,在平淡的岁月里她就这样一点点淡出我的记忆…
在一个暑假里,天气很热,当我慵懒的坐在家里看电视时,院门被敲响了,我出来一看是她,我立即呆住了,时光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只是我们再也不复当年那般的亲切了,我们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她就离开了,她走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有点怀念以前的小木屋了”。
我时常在想要是时光只停留在那段时光该多好…
曾经的小杂竹林己成为了现在我脚下的这片荒坡,曾经发生过那么多欢乐的地方,谁又会想到现在是如此凄凉,风不断凌乱我的发,谁又懂当时我是多么想把她留下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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