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事情都是一瞬间的。譬如,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和一声从枝柯上滚落的鸟鸣。
日子匆忙地走过,纵使我向月光借一盏灯,也来不及写下一行关于马蹄和春风的诗句。
我所能做的,就是将我们过掉的日子酿成一坛醉生梦死的酒。
待那长长的雨水路过有风的黄昏,我早已同那一枝趴在墙头的红杏,醉在了旧时光里。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待我淌过千山万水,你若再不来,我就要同那去年的花一起萎谢了。而在这空旷的人世,我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便只能站立于今日的门前,死死守住,门里那日益衰老的光阴。
听世俗的风,吹了一夜又一夜,把远天里的归鸿吹成一帧剪影。
你一直在我的诗句里行走, 朝朝暮暮,一日复一日,行行复行行。
你打探过一池莲荷的身世,也曾找寻那昔日桃花的踪迹。
却始终未曾与一个梅一般美好的女子,狭路相逢。
倾覆了所有,你只能与三五片泛滥的云等待一场深居简出的风雨。
都走了,不管是一树白了春天的槐花抑或是一行纷纷坠落的诗句,它们都走了。
它们早已远走他乡。我想,现在你所惦念的便也只剩一个不朽的黄昏。
现在,它正被夕阳牵着,在别处游走。而你心仪的梅,正伫立在夜的余光中,想你。
想你从远方的旷野走来,从一路的星光和水声里走来。
你在路上。不带一盏灯火,只载一枚月亮在肩头,看一片落雪埋葬一个死去的春天。
安静了下来,河水隐秘地淌过你我交错纷乱的梦境,使我们的年少痛得一波三折。
不经意间,便把那一年花开的痕迹和这一生静坐的时光,都阻隔在丢了言辞的彼岸。
还有一路相随的艰辛,终被这河流痛饮,为两岸的众生复述这不长不短的一生,喋喋不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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