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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民间谜语中的大黄鱼谜语撷趣龙虎舟

发表于-2012年08月17日 下午4:29评论-2条

金黄透亮的“舟山大黄鱼”,以其生长的地理条件和生存环境优越而最为美味鲜嫩,营养价值和经济价值也最高,由此而享誉海内外,是国内最著名的名贵海水鱼类。它与小黄鱼、带鱼、墨鱼(乌贼)一道,同为舟山渔场四大经济鱼类。江浙一带民间有端午节吃“五黄”的习俗,五黄指的是黄瓜、黄鳝、黄鱼、咸鸭蛋黄、雄黄酒。唐.陆广微《吴地记》记载:吴王阖闾十年,即公元前505年,吴王阖闾和东夷交战于东海沙洲,断粮的吴军依靠捕获海中美味大黄鱼充饥垫饱肚子,士气大振,一举打败夷人。人们感悟大黄鱼耐饥增神之效远胜于蔬菜瓜果,海里的大黄鱼受到人们的青睐。于是我国的东海开始捕捞大黄鱼,大黄鱼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味。

康熙《定海县志》云:“石首鱼,……出北洋。每至夏初,渔人竞集网捕,谓之渔汛市,凡三汛。五月中,方散。”宋时,大黄鱼渔场在洋山海域。到清康熙年间,渔场移至马迹山、寨子山至鱼山一带海域。道光年间又移至岱衢洋,一直延续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舟山渔场采用大对网、大莆网、流网和延绳钓四种捕捞大黄鱼作业。

自古享有“琐碎金鳞软玉膏”之誉的“舟山大黄鱼”,肉质细嫩,营养丰富,味道鲜美。它和质脆味鲜,口感爽脆,略带酸味的咸菜(雪菜)相配而成的舟山传统渔家菜“咸菜黄鱼”,即如今被列入《舟山海鲜菜肴》十大菜名之一的“雪菜大汤黄鱼”,是一道极品美味,并具有补虚养身调理,贫血调理,失眠调理的功效。它和宋代的“莼菜黄鱼羹”的做法不谋而合,有异曲同工之妙。宋《开宝本草》云:“黄鱼和莼菜作羹,开胃益气”。此菜对伤食、积食,食欲不振等病症有很好疗效。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则称,黄鱼味甘、性温、无毒,主明目、安心神、填精、开淋、益气、健胃。现代营养学分析,“大黄鱼”不但含有多种人体必需的营养素,还具有治疗癌证的功效,是海鲜中的贵族,有“海洋人参”之美称。舟山民间则有以酒味浓郁,鱼香四溢的“酒淘大黄鱼”作为传统的滋补身体的珍品。大黄鱼胶(白色鱼鳔)口味极佳,中医药学认为,鱼鳔味甘性平,有养血止血、补肾固精、滋养筋脉之功效,为“滋补珍品”,清时列为贡品。

大黄鱼一般体长300~400毫米,体重400~800克,最大可达750毫米长、约4公斤重。“大黄鱼”体略侧扁,为中纬度近海罕见的长寿命鱼种,寿命最长的鱼龄可达29龄。舟山民间流传的民间谜语中的“大黄鱼”谜语,既为我们展现了“大黄鱼”的昔日风采,也为我们保存了海岛过往岁月的生活和记忆。

“金甲将军屯(住)东海,宝石两颗头里囥,黄金甲袍身上披,手佗(握)双剑巡大海。(猜一海洋生物)谜底:大黄鱼”。谜语首句拟人化的“金甲将军”源自民间传说:昔日盘古挥斧开天地,鸿蒙初分,定海神针镇东海,时逢东海龙宫的敖广新登龙王宝座。龙王新官上任三把火,张榜下令众水族参加竞技大赛,按名次进行封赏。比赛结果,“大黄鱼”凭借高超的本领夺得冠军。龙王认为“大黄鱼”卓尔不群,可堪大用,欣然赏给“大黄鱼”一套金光锃亮的金袍,封为“金甲将军”。龙王还另赏赐一只精致的金项圈,欲套在器宇轩昂“大黄鱼”的头颈上,给其增添光彩。可惜,金项圈制得太小了,套到“大黄鱼”嘴唇上,就再也套不进去了,嘴唇还磨出了血。从此以后,“大黄鱼”的嘴唇总是金光闪闪的并带着一圈血红色。

俗话说“黄鱼吃唇,鲥鱼吃鳞,乌贼吃裙,带鱼吃肚皮。”金灿灿红艳艳的“黄鱼唇”,夺人眼球,系名贵水产制品,是海八珍“燕窝、海参、鱼翅、鲍鱼、鱼肚、干贝、鱼唇、鱼子”之一,被视为宴席上的上乘佳肴。像始于康熙时代的经典八旗传统菜“圣祖大烩”,就集合了辽参、鱼翅、黄鱼唇、雁肉、松茸、羊肚菌等矜贵材料。舟山渔场的吕泗洋、岱衢洋、猫头洋等所产的“屯东海”的“舟山大黄鱼”属“大黄鱼”的东海北部、中部种群。谜句描绘刻画了“大黄鱼”化身的“金甲将军”神形兼备,充满生机。

明代屠本畯《海味索隐》:“黄鱼,谓之石首,脑中藏二白石子”。明.天启六年何氏《舟山志》云:“石首鱼,鱼首有枕,坚如石,故名。”民间传说,很久以前,生活在东海的“大黄鱼”的“头里”没有“囥”石头,即谜中的“宝石”,也没有那么多的疤。有一次,骄傲的“大黄鱼”夸下海口,要闭着眼睛来和形若箬叶,扁塌塌的“箬鳎鱼”(俗名龙舌、鳎沙、比目鱼)比赛啥人奔得快。途中,紧闭双眼的“大黄鱼”不辨方向,凭着感觉,忽上忽下横冲直撞地往前。途中只听“轰隆”一声响,倒霉的“大黄鱼”一头撞上岩礁,顿时头破血流,两块雪白的小石子,如弹片牢牢扎入脑袋中,昏死了过去,水族们慌忙将其抬入水晶宫宫。正当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幸亏被神通广大的龙王用嘴喷酒止住了“大黄鱼”的血,将其救醒。“大黄鱼”伤口愈合后,头上落下了坑坑洼洼的疤痕,后来虽长出了一层“癞头衣”用以遮挡。但当人们在烹饪前,清洗刮鳞揭去那层“癞头衣”时,“大黄鱼”那蜜蜂窠似的头顶就会裸露无遗。人们戏称“大黄鱼”为“癞头黄鱼”。两块白色的石头就永久“囥”留在“大黄鱼”的“头里”了,人们称其为鱼脑石、鱼耳石、鱼首石、鱼枕骨,犹如谜中所巧妙隐寓:“两颗宝石头里囥”。这“两颗”鱼脑石,还真是一味药材中的“宝石”。唐.孙思邈《千金要方》载:“治小便不通:石首鱼头石末,水服方寸匕(意即勺、匙),日三。”。“治石淋及诸淋:石首鱼头石十四枚,当归等分。上二味捣筛为散,以水二升,煮取一升,顿服。《养生必用方》”。“治鼻炎:鱼脑石(煅)一钱,冰片一分。共研末,吸鼻中。《山东中草药手册》”等。

“大黄鱼”通体黄褐色,腹部金黄色,背鳍和臀鳍的鳍条基部三分之二以上披小圆鳞,各鳍黄色或灰黄色,唇橘红色。尤其是一身金光灿灿细细如金片的鱼鳞,酷似谜中喻指的“金甲”,被状物谜法寓意幻化成了“大黄鱼”健美的“身上”所“披”的一件“黄金甲袍”。腹下坚硬的双鳍,被谜中巧妙状物隐喻化作挂在身上的“双剑”,身为“金甲将军”的“大黄鱼”,“巡大海”时,“手佗双剑”清寰海,一展它的威武雄姿。谜中对“大黄鱼”趣味盎然的独特描述,演绎精妙,灵活自如。

还有一则“龙宫大头黄将军,头戴金盔披金甲,背脊排排扯大旗,威风凛凛会衢港(即岱衢洋)。(猜一海洋生物)谜底:大黄鱼”。此谜与前谜有异曲同工之妙。舟山俗语云:“黄鱼头大,鳓鱼刺多”,丰子恺在《白鹅》一文中云:“凡动物,头是最主要部分。这部分的形状,最能表明动物的性格。例如狮子、老虎,头都是大的,表示其力强。” 有人长得大头大脑,虎虎有生气,就送其一个“大头黄鱼”的雅号。 由此可见,“大黄鱼”头大是它的体貌特征和力量的象征。“大黄鱼”因其头大,而被人们戏称“大头黄鱼”。谜中“黄将军”的“黄”,是本则谜语的谜眼,据此区别于鱼类中的“黑鱼”、“白鱼”、“青鱼”、“红鱼”等等,隐喻踏实谜底“大黄鱼”,使谜中“大头大将军”喻指的是唯一的谜底——“大黄鱼”。“大黄鱼”背鳍则被巧妙地描摹形象成一“排”扯起的猎猎作响的“大旗”。“披金甲”、“ 扯大旗”的“黄将军”,这种被渔民昵称“进港鱼”的家鱼——“大黄鱼”,正集群赶往舟山渔场“威风凛凛会衢港”。谜中形象化的刻画,诗意的描述,尽显风度威武的“大黄鱼”的形象之美,阳刚之美。

“黄花姑娘金罗衫,四月半水回娘家,咕咕唱唱做生姆,儿出生时勿见娘。(猜一海洋生物)谜底:大黄鱼”。“黄花姑娘”一词,源自南北朝宋武帝爱美的女儿寿阳公主,她常将梅花贴在前额,称为“梅花妆”。后来民间争相效仿,采集其他黄色的花粉,即“黄花”制成粉料,用以化妆。采用这种妆饰的都是没有出阁的女子,“黄花闺女”一词便成了未婚少女的专有称谓了。“大黄鱼”又名黄鱼、大王鱼、大鲜、大黄花鱼、红瓜、金龙、黄金龙、桂花黄鱼、大仲、红口、石首鱼、石头鱼、黄瓜鱼。“大黄鱼”和“小黄鱼”一道又称“黄花鱼”,谜中由此妙喻,“黄花”寓意踏实谜底。俗谚云:“金秋八月桂花香,黄鱼好比大姑娘”,谜中的“黄花姑娘”隐喻“大黄鱼”。“罗衫”,原指丝织衣衫,唐.韦应物《白沙亭逢吴叟歌》“龙池宫里上皇时,罗衫宝带香风吹。”生长在舟山渔场黄色浑水中的岱衢族“大黄鱼”浑身鳞色金黄,犹如谜中“黄花姑娘”披了一件漂亮的“金”色的“罗衫”。而中街山以外碧清海水中捕获的俗称“清水白鳞”的“大黄鱼”,并非一身金黄了,就像俗称“白果子鱼” 学名为白姑鱼的那样,全身大部分呈现银灰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金光灿烂“大黄鱼”的勃勃英姿。

明.李时珍这样细致描述渔汛中的“大黄鱼”:“石首鱼,每岁四月,来自海洋,绵亘数里,其鸣如雷,海人以竹筒探水底,闻其有声乃下网,截流取之。”渔谚云:“四月半水黄鱼咕咕叫”。农历“四月半”因岱衢族“大黄鱼”亲鱼性成熟,“大黄鱼”肚皮里怀的鱼卵也已趋成熟,开始集群从深水越冬区向西洄游进入猫头洋、大目洋、岱衢洋和黄泽洋等渔场。“大黄鱼”一般将水色混浊,透明度大都在1米以内,底质为软泥或泥质沙海区的浅海区作为产卵场。渔谚还云:“头水黄鱼夜东涨,抲来黄鱼劈老鲞。”谜中的“水”即指潮水。俗话说:“癞司(青蛙)跳,黄鱼叫”,此时的“大黄鱼”也会像青蛙那样的蛙鸣悠扬,“咕咕”歌“唱”不停。俗话说:“黄鱼听来”,有经验的渔民或用耳朵贴着舱板,或用耳朵贴着探入水中的竹竿,就能准确听出鱼群所在位置和鱼群大小,看准时机,及时下网。

“回到娘家”岱衢洋的“大黄鱼”开始交尾产卵,犹如谜中描述的产妇“做生姆”。 “大黄鱼”产卵期为农历5~6月。亲鱼产卵,待鱼肚皮里的鱼子产完后,“大黄鱼”也不再叫了,开始在岛屿与河口一带海区分散索饵育肥,然后向深水区游去,逐渐返回越冬海区,犹如流行歌曲《潇洒走一回》中吟唱人生的“聚散终有时”那样有规律。 

“大黄鱼”以“初水来者甚佳,二水、三水来者,鱼渐小而味渐减矣。”(田九成《游览志》)。待到夏至时节,鱼子孵化“儿出生时”,渔汛已结束,谜中“大黄鱼”化身的“娘”已洄游去了深水区,“大黄鱼仔“儿”睁眼“勿见娘”的踪影了。在秋汛八月桂花飘香时节捕获的“大黄鱼”又称桂花黄鱼。明.屠本畯《闽中海错疏》云:“八月出者名桂花石首、腊月出者为雪亮。”“大黄鱼”年复一年地进行洄游迁涉,也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大黄鱼”渔汛。谜语借典喻事,借代妥贴,浑化谐契;拟声寓意,鱼鸣喈喈,和谐悦耳。

清代诗人王莳惠在《黄花鱼》中写道:“琐碎金鳞软玉膏,冰缸满载入关舫。”描写了昔日海上磷光灿烂的大黄鱼,腾挪闪耀,一片金光闪闪,渔船正满载着大黄鱼扬帆归港,丰收景象情景壮观,令人向往。人类的索取是无止境的,经过长期竭泽而渔掠夺性的捕捞,连庞大的大海也被耗尽资源。舟山渔场的“大黄鱼”从上个世纪1974年的年产13.3万吨减至1988年的年产仅有177吨。直至惨遭灭门之灾濒临灭绝。旧时将十两一根的金条称作“大黄鱼”,折合今天的重量就是312.5克。如今的“大黄鱼”市价达数千上万一公斤,真的可以与黄金媲美了。

“大黄鱼”的辉煌时代随同老渔民美好的记忆流失在历史退去的潮流中。如今人们寄希望于依靠人工增殖放流,期盼野生“大黄鱼”资源通过此举得到逐步恢复,使其自主壮大。据《舟山晚报》2012年8月14日报道,台风“海葵”前脚刚走,普陀船老大袁米道就发扬“抢暴头暴尾”的渔区传统,驾驶“浙普渔31268”渔船扬帆出海,在舟山渔场捕获到两吨多野生大黄鱼,价值200多万元。同去的7艘渔船,多的有七八十万元的产值,少的也有二三十万元的产值。这是个好兆头!

“大黄鱼”谜语,精巧灵逸,构思慎密。尽得虚实变幻之妙,凸现巧妙缀合之手段。谜语充盈着神秘诱人的海洋文化气息,透着浓郁的海岛渔业特色,散发着浓浓的海腥味和海趣味,足可沁人心脾,让人品咂不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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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罗军琳推荐:罗军琳
☆ 编辑点评 ☆
罗军琳点评:

黄鱼很珍贵,象我家常菜就只做做小黄鱼
感觉已是知足。象大黄鱼才能吃着唇
关于大黄鱼,作者用淋漓尽致的笔墨
写得既详尽又酣实,令人读之大为畅快!

文章评论共[2]个
罗军琳-评论

感谢朋友对散文版面的大力支持!(:046)at:2012年08月18日 清晨5:23

文清-评论

夜静了,来看望朋友,好梦!at:2012年08月24日 凌晨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