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大雁》（组诗）

文/岩野

这一次，你将怎样归来，又将怎样离去？

当远方的大雁划过天空

农田边，晚秋的喇叭花吹起了谢幕曲。

窗前那排滇杨树，早已打开金黄的欢迎词。

远方的大雁啊，在你来临之前，我已步入中年

这样子，像你从北方飞来，还是从南方离去？

《一群大雁为何往北飞》

在清秋的一个早晨，一群大雁

在滇东北的一个小城

它们没有再向南飞，像几朵黑云

消失在北边天际的尽头。

也许她们已经丢失了指南针

也许她们早已知道：南方之南不再温暖

北方之北未必严寒。

在我居住的小城

那么多房屋、农地将一片湿地挤到山脚

那么多人从乡下赶来，只因

山区不是他们心中温暖的南方。可是

现在已是晚秋，那群大雁为何还要往北飞？

《一群大雁将天空撕开一个裂口》

农历七月二十八日

第二场秋雨才停下来

冬瓜树脱去外衣

杨柳静静远眺，一群大雁

呱……呱……

将天空撕开一道裂口

她们是哭还是笑？只见

房顶上空流下一滩微白。

他们在我的头顶盘旋，而后

拖着夜色远去了。

《我断定这是昨夜入住小城的雁群》

晨霭笼罩大地，清风传送雁语。

一群大雁衔着闹钟的时针，从高楼顶部起飞

领头的那只，像早操的教师吹响哨子

那些灰色的云团一下子聚拢来

它们入列，在楼顶盘旋，随后

像一波细浪漫过天空，消失在辽阔的天宇。

我断定这是昨夜入住小城的雁群

我全然不知：他们从哪里来，又要飞向哪里去

我只知道：迁徙是它们的宿命，南方之南还有南方。

可是，南方是它们唯一的选择吗？

《就像大雁从此经过》

没有人留意

有一群大雁会从此经过。

就像你没有注意到

会有一个身影飘过你的眼帘

这只是，因为你习惯了健忘。

《当我伸手指着那群大雁》

当一群大雁撒下几粒鸟鸣

我怀疑是我惊动了它们。

它们是天空唯一的诗人

从北疆到南国，从晚秋到初春

抒写着天空最美的诗行。

当我伸手指向它们

想要挽留，可是

已找不到它们在此栖息的理由。

2012年9月15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