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少女的烦恼　

然而，一周后，让肖璐玉万万想不到的是，一向乐观开朗只会让肖璐玉听到笑声的袁园竟然也遭遇了成长中的难题。她把自己的一腔苦闷全部倾泻出来：　

肖，拿起笔给你写信，真的有一种很舒心的感觉。真的，我以拥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欣慰。虽然我们彼此未曾谋面，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你的真诚，无论是看你的来信，还是在电话里和你交谈，都能觉察到这一点。真的，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心中的感受，对于你的好你的安慰你的鼓励你的真诚，能让我让心地向你倾诉，诉说心中抑郁已久的苦闷。我十分地信任你。鲁迅曾说过：“人生得一知己是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我想你就是我的知己，对吗？　

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我孤寂的身影，斑驳的树影洒满我的衣襟。独自走在校园的小径上，心酸楚且无助。难道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无尽的欢欣与痛苦吗？抑或是因为我的胸膛尚且稍嫩？我一遍又一遍地问着我自己。我发誓我拥有一份无与伦比的诚心与热情对待每一个人，我也曾苦寻觅一份至高无上的情感。而事实上，我至尽仍贫瘠的一无所有。表面上我是一个快乐而坚强的人，可内心又是那样的脆弱。没有人能真心理解我，没有人能从我挺直的背脊，孤独的背影中读出那丝丝的脆弱、片片的忧郁！没有人能窥视出我内心深处的苦涩与无奈。我知道一味的忧郁只会导致沉沦，所以我想要向你倾诉，事情是这样的：　

艳是一位漂亮而精明的女孩，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平时，不论是到哪里我们都会在一起，虽说她比我还大一点，但我天生对人热情细微的性格，让我在各方面都体贴她，迁就她。　

艳有一位已不上学的追求者叫丁。平时，若是找艳出去玩吃饭什么的，艳都会拄上我。我们先前也就约定不存在“电灯泡”之类的说法，不论谁和朋友在一起，对方都要在场。况且，若我不陪她一快去，艳也会碍于女孩子的矜持也不去，这样就会令丁感觉不快活。于是，我也只好陪着他们。好在每次都是很多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妨碍。但随着次数的增多，我对这样的‘使命’有些厌倦了，浪费时间不说更耽误事。有好多次就是因为和他们在一起而影响到我的学习和生活，而且，丁的那些朋友也对我开始虎视耽耽。可是，不论我用什么理由推辞，最后还是让他们给拉走了。　

有一天晚上，丁的一位朋友邀请我们吃饭，我找了好多理由都推辞不掉，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摧，搅得同室的几位室友也不得安宁。我害怕他们找到学校里来，让人知道影响不好。于是，还是陪同他们去了。　

吃完饭后，我和艳便返回学校上自习。我以为这下可以安宁了，没想到艳对我说晚上他们还会来找我们出去玩。（他们喝了一些酒。）我的反应及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没办法，我不能对不起朋友，晚自习后，我们还是被丁接走了。我再一次幼稚地以为玩一会儿也就能回来了，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将我们带到了丁的家里。二男二女就在那个小房间听着音乐打打扑克什么的，直到10：30·我起身要离开，但丁堵在门口不放我走。我拼命找借口：“即使我走了，艳也不会走。”“我先回去还有事，有人会打电话给我。”“下午逛街太累了，我想回去早点休息。”“以前我一直都陪你们，也不在乎这一次了。”等等等等，如此多的理由丁都一概不闻，非要我留下来陪艳，还说今晚压根就没想让你们回去。我就拼命向他们理论，甚至我还想用刀逼他们。可那个小房间唯一能称得上利刃的只有玻璃杯了。我想把它摔碎。丁说我要把他的杯子摔了，他马上就把我从五楼仍下去。　

我顿时气坏了也急得不好。而在这个过程中，丁的朋友始终劝我留下来，但我觉得他对我不怀好意。伴君如伴虎！艳则在旁边不发一言根本就没有要帮我的意思。　

后来，大概是我们的争执惊动了隔壁的丁的父母，他们把丁叫了去。没想到丁竟然把他的父母反锁在屋里，然后对我大吼：“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吧，走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懵了立在那里来动。于是丁硬是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推出了门外。我听到身后传来的重重的关门声。我感到一阵欣慰；总算逃离虎口了。万万没想的是，下了半层楼梯后，眼前的景象让我呆住了：一道铁门被“铁将军”把着，把我拦在了半中腰。与此同时，我听见了丁的父母在屋内使劲地跺脚捶门声。　

我真是上天不能，下地无门，真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小鸟飞走！当时，我心里的急简直没法形容。爬楼吗？不可能，无层楼呢，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这时，丁的父母越来越厉害的训斥声和跺门声终于惊动了楼下的邻居。可面对那把大锁，他们也束手无策，最后他们让我颤丁对门的那家邻居在不在，向他们寻求帮助。谢天谢地！那位好心的邻居替我开了门，并很善意地送我出了那个黑漆漆的七弯八拐的巷子。　

走在马路上，已是深夜11点多了。我想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若学校的大门关了我进不去就完了。但我又不敢跑。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出租车呼啸而过。我从来没有单独走过夜路，我感觉黑暗给我带来阵阵恐惧。一路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回到了学校寝室，扑到室友的怀里放声大哭。那天晚上，我像一只胆心的兔子一夜都惊魂不定，而艳则一夜未归。　

现实生活中，我面对众多的问题真不知该如果面对，我很需要有人能真诚地帮助我告诉我如果做。现在校园里谈恋爱的很多，但90%都是互相利用玩玩而已。真正的真情实感根本就没有几个。有的纯粹是寂寞时找个伴儿，有的只是为了在同学前满足一下虚荣心而已。　

肖璐玉感到一丝沉重，仿佛有一块小石头压在胸口。他很想给她说做人的道理，人心的险恶，交友的辨别艺术。可又觉得仅凭自己那么一点点肤浅的认识还有这不识人间然滋味的年龄又能讲出什么呢？　

于是，他拿笔写道：我知道“爱”字的份量有多重。在没有绝对的责任心之前，是没有资格说出口的。男子汉不仅要有情有义，而且永远也不要做二个对爱不负责任的人。爱一个人是很美好的事情，你会精神百倍，同时也感到幸福无比；爱一个人也是很累人的事情，你拼命追求，不为艰难坎坷所摧毁，你又会感到伤神而疲惫。人最大的困扰莫甚于感情上。以前，我也感到孤独无助，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我并不把孤独当作痛苦，我生活在自我的世界里，能够感受得到自我的存在与价值，我感到无比的欣慰，这是别人体会不到的快乐。虽然这句话未免有些孤芳自赏，但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于喧器中给自己一份难得的心境与安宁，那也是体味生活的方式。　

、、、、、、　

在邮局回来的路上，肖璐玉看见了一个装璜讲究的书屋。他似有所思地想起了什么，便朝书屋里走去。　

17城市与乡村　

一个淫雨霏霏的日子。　

马路上的出租车一辆辆呼啸而过，把地上的雨水再次扬起洒成细小的雨滴。广场上的行人很少。天灰起暗，犹如一个巨大的灰纱帐色裹了这个喧嚣的城市。　

肖璐玉坐在屋里，透过玻璃窗朝外面注视了一会，起身走到服务台旁坐下，随手打开了旁边的电脑。这是他一贯的做法。每当感到无聊时，他总爱用他那点少的可怜的电脑知识去摆弄那台奔腾586·他总爱在电脑屏幕上不厌其烦地输写艾琦写给他的那首诗。不过这次，他多输入了几行别的内容。一直坐在许多人旁边的高阿姨侧目看了一下电脑的屏幕道：“肖璐玉诗性大发了，是不是？”　

“那里，随便写着玩的，见笑了。”肖璐玉不好意思地笑道。　

闻听此言的小火赶紧把目光移到电脑上，只见上面写着：　

翻山越岭追人生　

天涯海角求真诚　

人生在世多磨难　

踏平坎坷是春秋　

“你小自早熟啊！我感保证，你若出家，准是得道高僧。”小火的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肖璐玉搓了搓冻得冰冷的手，面带微笑说：“我要是出家，也得带上你啊，不然我向谁讲经去。”　

高阿姨接着说：“出家有什么好，都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将来娶媳妇成家立业是正经，你们都净瞎掰。”　

“说说而已，谁愿意去当和尚呀。”肖璐玉和小火异口同声。　

高阿姨不再言语，拿起桌上的报纸“研究”起她的股市行情来。　

罗震、管阿姨章阿姨端着茶杯坐在休息室里看电视，脸上的表情随着剧情的转变而变化着。小火则缩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窗外的小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依旧淅淅沥沥下着。整个下午，一个顾客也没有。　

肖璐玉玩了一会接龙的游戏，觉得索然无味便关上了电脑，从橱柜里拿出了高中思想政治课教材看起来。　

天下着雨，屋里的一切显得宁静而安详。　

“肖璐玉，看什么呢？”高阿姨放下手中的报纸问。　

“高二思想政治课本，哲学。”　

“怎么，现在还有闲心看这书？”　

“我想回去参加高中会考，必须得看。‘　

“噢，你挺用功啊！小肖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高中就出来打工了呢？”高阿姨对肖璐玉的做法感到不解。　

“因为贫穷，我佳丽交不起学费。”肖璐玉毫不隐瞒，因为他觉得面前这位阿姨很和蔼，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没有必要去隐瞒什么，事实毕竟是事实。不过，他这一问倒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半年来，他没有给家里写过一封信，没打过一次电话，他好象渐渐忽视了“家”这个概念。他总觉得心中有一股埋怨在抑制的他，压抑得他从学校赶回家，看见母亲坐在门口流眼泪，父亲则一声不响地抽烟。年迈的奶奶告诉我妹妹已随姨家的表哥一起去杭州打工了。“肖璐玉说到有写哽咽。　

“你妹妹当时多大了？”高阿姨问。　

“十四岁。”　

“这么小，真苦了这孩子。”　

“整个高一，我无心学习。一想到家里，我就埋怨父亲没用，我总是他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有钱上学而我们家却没有？一想到妹妹，我有感到内疚，我觉得自己提自私，我当初应该辍学把学费让给他，毕竟我是哥哥。可是我没有，我害怕失去上学的机会。从小就有的大学梦，让我无法割舍。”　

“那你怎么不继续读下去呢？你更应该努力去实现你的梦想才对啊？”　

“当时，家里越来越拮据，母亲又体弱多病。父亲在我一遍又一遍地质问下一脸茫然。他没有任何言语来斥责眼前这个不敬的儿子，只是一味的唉声叹气。后来，我因为再无心读下去。我想我自己出去打工，等挣到前再去读书。我主意打定后，便向父亲说明了这个想法。结果，他不同意。后来我说话顶撞他，他一怒之下狠很地揍罗勒我一顿。他本想这下我不敢再说出去打工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我等期末考试完以后从姑姑那里拿了50元钱一个人跑了出来。”　

“噢，看不出来你挺任性，要是我儿子，他绝对不敢的。那——你现在后不后悔？”　

“后悔？我觉得没什么后悔的。自己早已想好的事情有什么好后悔的。”肖璐玉一脸认真。　

“哈——好自信的孩子！”　

肖璐玉并没有在意高阿姨的话，他反儿觉得自己正朝心目中的目标一步步迈进，他觉得眼前的生活很舒心，也很坦然。毕竟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18小火的故事　

已接近年关了。　

寒冬像一只刚出笼的狮子，肆虐地袭击着人们的躯体，毫无顾忌地吞噬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姗姗来临。　

日子仿佛又再次趋于平淡。没有什么大喜大悲也没有轰轰烈烈的事发生。然而，人生毕竟是充满悲欢离合与喜怒哀乐的，也正是有了这些情感，伴随着人的躯体与灵魂走完那一生的路和一路的风风雨雨。　

即使是平淡的日子，也少不了年轻人的浪漫情怀。即使是寒冷的雪夜，也冻结不了心中的火焰。　

肖璐玉终于有了艾琦的电话号码。他们还拥有一个“星期六之约”。这让肖璐玉的心整整暖了一个冬季。他觉得夜太可爱了，尤其是冬天的夜，那样的静谧那样的安详，仿佛夜也在倾听自已说话感受自已的心跳声。　

他又给袁园写了信，告诉她自已看到白雪飘下来的兴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城市的雪景，与乡村的雪完全两样。他还告诉她自已萌发了创作的冲动。她要把自已的经历写成一本小说。他还向她承诺让她作为这本小说的第一个读者。他感到兴奋且豪情满怀，他要把生命中的这份豪情全都倾注笔端，变成流畅的文字。他说这是他的心愿。　

肖璐玉觉得这个冬天做的最浪漫的事就是给艾琦寄去了生日礼物。因为艾琦的生日有些物别——竟和“情人节”是同一天。　

晚上，小火正在指导肖璐玉进行电脑操作，小火曾在职高学了两年微机与文秘，还获得国家统一考试二级证书。　

突然间，电话铃声大作。　

“你等一下，我去接”肖璐玉最近对待电话表现特积极。　

“去吧，别让你那位艾琦小姐等急了。”小火说完，仍漫不经心移动着鼠标。　

肖璐玉快步跑进办公室，一把抓起电话：“喂，请讲。”　

片刻之后，办公室里传出了肖璐玉的喊叫声：“小火同志，是艳艳啊！她要和你说话呀！”　

小火丢下电脑，迅速移进办公室，像大理国段誉公子的“凌波微步”一般神速。　

等小火从办公室出来后，肖璐玉再也坐不住了，他已无心再去摆布眼前的电脑。他总希？能了解身边的人的故事，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一方面是为了写小说积累素材。肖璐玉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小火终竟没拗过他的穷追烂打，说出了自已的故事……　

“你也知道她叫马艳，和我曾是同班同学，一起就读于拗州职业高级中学。当时，我和我的好友李刚同桌。而她则和她的好友高晓燕坐在我们后排。在学校里，这也是很平常的前后位关系，应该也没什么的。可我们四人并不安分于学业，而一个月淡泽了一段曲折难忘的故事。　

我和她的第一次淡话是在一个周二的下午，她戴着一幅近视眼睛正在抄写着黑板上的板书内容。我也只顾自地埋头做作业。忽然，我觉得有人用笔杆在背后捅我。我并不友善地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她则面带微笑说：“你可不可以和你的同桌调一下位子？你挡着我的视线了。”我当时也不知什么回事儿，竟斩钉截铁地回她一句：“不可以！”完全是一幅凶巴巴的样子，好像与谁刚结了仇似的，不容她有第二次开口的机会，便迅速地转过脸去。　

平淡而单调的校园生活总是让我们觉得百无聊赖。渐渐地我们之间接触多了，随之谈话的内容和谈题也多了起来。当然，她没有计较我的过去，反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亲和力。每当我们感到实在无话可说的时候，就千方百计挖空心思寻找一些资料来缓和那沉闷的气氛。毕竟，我们都不喜欢沉默，沉默总是让人觉得没有活力。？？我被沦为笔柄或成为众？之的时，总有一个柔弱的声音在帮我说话，作为我的忠实的卫士和拥护者。虽声音柔弱，但并不代表就没有份量。有了她，我那小小男子汉的威严总算没有消失殆尽，理反当然也不会颜面无存了。这样在一起谈笔风生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一年左右。　

我的同桌实乃帅哥一个，瘦削的脸堂有一种刚毅的美，再配上他那漂亮的五官，可谓“形貌？丽”。即使不是美不胜收，也绝对对得起绝大多数观众——没有审美观念的人除外。也许真是目久生情吧，她和李刚双双坠入爱河。他们俩大概谈了也有一年之久，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在我看来还很冷淡。在这一年里，我当然而然地成了李刚的倾诉对象。而她的内心话语也只告诉高晓燕。　

平常？故的日子里，我们依然打趣。大说特说那些年轻人最感兴趣的新鲜事儿。虽然，我们的观点有些偏激甚至说是天真与幼稚，但是我们仍然沉迷于中。我们陶醉在自我的世界里，住青春的思绪驰骋或徜徉在我们避想的田野。她依然站在我这边，对我的观点和说法表示首肯。有时也会沉默不语，只用那黑黑的眸子注视着我，久久地不愿移开。当时，我也只有那么一点点骚动的感觉。对一个青春少女的注视总感到有些异样的冲动，只想尽快逃避她那火辣辣又带s神韵的目光。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一见钟情之类的话，更何况我和她已相处了两年多。不久以后，我们就要面临着毕业的分离，不免有一种惆怅的感觉。当时，她已是李刚的女朋友了，容不得我再有什么想法。　

然而，感情这东西就是让人捉摸不定。我的有意的回避终竟还是摆脱不开她深情的目光。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后，我独自已蹬着自行车回家。初夏的夜晚并没有怎样的凉意，习习的夜风拂来了野花的情香，呼吸一大口顿感沁人心脾，直叫人叫“爽”，路边的蛐蛐儿在欢快地哙唱，好像是担心我散学归家路上感到寂寞而专为我歌唱。我徜徉在这样的一条小路，为这晚上的风景神韵而陶醉，那晚我真是心情好到极点。人在心情好的时候，碰上好的环境，即使不是诗人也能倾会一番诗的意境来。　

正当我为自已那份难得的心境而怡然自得的时候，她也骑着车赶了上来。我才明白，原来一直都有人在跟踪我。我感到有些惊慌失措起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这样幽静的夜晚，不免让人觉得生疑。　

“李刚没有送你回家吗？”我问。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问：“他不来，难道我就不可以回家吗？”　

“当然可以。”我只觉得更加惊慌。　

接下来便只顾着赶路，没有了言语。当我停下来告诉她我就要到家了的时候，她也停了下来，并对我说她离家还有一段路，而且这段路很暗已没有了路灯。我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便主动要求送她回家。那天晚上，是我生平第一次送一个女孩子回家。　

毕业考试快来临的时候，大家都正忙着准备考试，我和她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她的眉宇间似乎有的更多是忧郁与不安。我能亲切地感觉到有什么事将要发生。终于，有一天中午，她约我到学校外面的一个人工湖边见面。　

中午时分，我们一起来到了湖边。水边的垂柳垂下泛着青绿的柳条儿，给平静的湖面洒下一层斑驳的树影。微风拂来，柳拔随风舞动，柔软的柳条跳着婀娜的舞姿，触到水面上，荡漾起一圈圈地波纹。　

“其实，有句话一直闷在心里……很久了，一直都很想对你说，只是……我……”她的双眼凝视着湖面，吞吞吐吐地说。　

“其实，我早就明白你要说什么。可是，现在我还不敢听。别忘了我们就要毕业了，以后的路还很长。”我望着碧绿的湖水说。　

“你有疑问，是吗？”她转过头来，面对着我。我没有回答她的提问，但心里确实有很多疑问。　

“其实，我和李刚根本就没那回事。他和我交往完全是为了晓燕，而我也是为了要看你的反应。当然这么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我依然无语。片刻的沉默后，她又接着说：“本来，我有很多次当面向你表白的机会。比如你送我回家的那天晚上。可是，每次我都有些犹豫，以至于胆怯，总鼓不起勇气。一直以来，你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的神情专注。我深怕自己的冒失会扰乱你的生活，所以，我一直压抑着这份感情。”　

“这些都是你和李刚故意演戏来看我的表情的原因吗？”我的口气有些冷淡，可是我并不埋怨她，相反却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也酸是吧。你应该明白我今天为什么要约你来这儿，毕竟就要毕业了。我知道毕业以后的日子就意味着要分离，我想我再不把这些话说出来，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我无言，只轻步朝她走去，伴随着脚步的轻微，渐渐拉近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　

说完这些，小火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恩，不错，说的很精彩。你的故事很罗曼蒂克，女追男，挺新鲜的。”肖璐玉说。　

“人常说：爱情是两颗心灵共同撞击的火花。我和他一起度过了那段最快乐的日子。”小火的脸上的兴奋依然没有褪去。肖璐玉接道：“我以前听说的故事，都是痴心的男孩与负心汉在同比例的增长，而痴情的女孩与恶毒的女人早成倍减少，不知你们将会属于哪一种？”　

“小子，你是什么意思？”小火双目一瞪反问。　

“没什么，随便瞎扯。那你们后来如何呢？”肖璐玉又接着问。　

“后来？后来就更简单喽，她毕业后去了苏州一家外企当职员，我就来了这儿。”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着山烂。”肖璐玉忽然吟出了这么两句词。　

“什么意思？”小火抬头问。　

“一首词里的句子，我也说不太清楚。”肖璐玉面带笑容答。　

“哎，别只顾着说我了，也讲讲你和那位艾琦吧。”小火开始倒打一耙。　

“我的故事？这事儿还不完整，下次吧。”肖璐玉推辞道。　

其实每个人都拥有过青春。青春年少是兴许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正如那树上的绿叶，从萌芽生长再到枯萎调零，最后落叶归根，化作春泥。但它也有一生难忘的时刻，那便是叶子最绿的时候。生命只是一个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有它的精彩篇章，只不过，有的刻骨铭心有的缠绵悱恻罢了。　19、别样的除夕　

深冬的黎明，寒风像淘气的孩子穿动穿西，忽南忽北，简直是无所不往。天上的云似乎是感情深厚的老友，动不动就挤在一块取暖，弄得天空阴霾，一阵一阵落到地上的不知道是云儿的眼泪还是抖落的汗珠？　

肖璐玉打开窗子，一阵冷风袭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望着潮湿的地面，本想早起锻炼身体的计划泡汤了。他沮丧地关上窗户，在屋内做起了俯卧撑。他知道这样寒冷的雨天，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干。　

服务台上的阿姨们各自在研究股市行情。罗振和小火在休息室里下着象棋。　

肖璐玉觉得无所事事，便拿来一本《围城》看了起来。　

正当肖璐玉沉浸在方鸿渐的世界中的时候，突然间一位穿着绿色雨衣的人推门而入。肖璐玉抬头一看是邮递员，快速地奔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报纸。这时邮递员又从邮包里抽出一封信递给他。肖璐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信。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　

肖：　

你好吗？　

今天我们这儿过小年。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绝于耳。你们那是什么景象呢？春节不回来过了，是吗？可不要想家哦！好好和同事们闹闹。在异乡过春节恐怕是有一种我们在家中体会不到的滋味吧？　

我是23号回家的。离校的前一天收到你的来信。朋友们都说我是一个幸运儿，你说呢？肖，我是很珍惜我们之间这段蛮偶然的友谊的。所以，每次接到你的信，我都会欢呼雀跃。你那流畅的文笔让我回味无穷。我信任你，心里话也愿意向你倾诉。尽管如此，我们未曾谋面始终是一大隔阂。只能从彼此的来信中猜测对方的模样。　

知道吗？打从听见你的声音开始，我就在猜测你的模样。我以为你定是一个很严肃的不苟言笑的形象，反之与你的照片不是那么接近。照片上的你让人感觉是那种很孤傲颇有一翻远大抱负的人，而且和你交谈的过程中也可以觉察出你的志气不小，我说的对吗？想必你定会能在异乡的天空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的。　

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何种形象？这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让老爸大动肝火。他不允许我出门，把我关在屋里恶补。哎！外面的声音那么吵，我哪有心思看书啊，可我又不敢不听他的话，他发起火来可吓人了。　

不好，我好象听到他上楼来了，我不能再写下去了，就到此为止吧。要是让老爸发现我没看书在给你写信，我就死定了。　

祝春节愉快！　

袁园　

肖璐玉想，袁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父母都是为了子女好，她老爸这么做也是恨铁不成钢啊。也许，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也就没事了。难道他真要在春节里为难他唯一的女儿吗？　

除夕前天，老天依然没有晴朗的意思，任由那淅沥的小雨下着，下得人们心里沉甸甸的。　

经理宣布：春节那天不上班，每人发一百元补贴，自己准备过节。从正月初一到初八同样由大家自己安排，初九开始正常上班。　

小火借此机会回到了扬州，单位里只剩下肖璐玉和罗振两个人。　

除夕之夜，罗振和他女友，中江酒家的曹氏三姐妹，再加上肖璐玉，一共六人一起过起了春节。晚上，他们疯狂地唱卡拉ok，疯狂地灌酒。曹氏姐妹来自安徽舒城，在中江酒家做服务员。由于彼此住在隔壁，也算是邻居。大家在一起，一种老乡见老乡的感情油然而生。　

肖璐玉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只一个劲地灌酒，再一个劲地乱吼。到后来，他实在事实声嘶力竭，而且觉得头重脚轻，不得不躺下来。迷迷忽忽中他听见她们仍在疯狂……　

新春之初，肖璐玉终于动笔写起了小说。开了还几次头，都觉得不满意，地板上丢了一堆揉皱的白纸。　

春节过后，管阿姨辞去了工作。她在新年里狠赚了一把。她说现在要回到家里安心炒股票。于是，她走后又来了一位尹阿姨。　

两个月后，肖璐玉和另一家单位的小陆一起去常州参加培训。　

20难忘的五月“肖璐玉，你带香烟了吗？”小陆问。　

“带香烟干吗？”肖璐玉不解/“你不知道，出门在外抽两根烟很正常，你不抽也要应付一下。”说着小陆打开这里自己的旅行包，“我幸好多带了几包，万宝路，南京，三五，你要哪包？”　

“万宝路，名字叫起来挺快活。‘肖璐玉拿过来一看，美国货，”算了吧美国佬的东西我不要，还是三五吧。“到了常州站。小陆拿出地址，看了看，问：”兄弟，打的怎么样？“”一起听你的。“”ok，let　us　go！“小陆说着打了一个响指，顺便拦下一辆出租车，朝肖璐玉一招手接着猫着腰钻了进去。　

肖璐玉静静地坐在后面，两眼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他觉得常州跟无锡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繁华而喧闹。　

小陆只顾与司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一幅很娴熟的架式，肖璐玉一直缄口不言，。正好可以闭目养神。　

突然，车子嘎然而止。肖璐玉一不留神被从梦中拉了回来。　

小陆回头对肖璐玉道“兄弟咱们到了，下车吧。”　

肖璐玉慢腾腾地下车，抬头一看“常州光阳摩托车有限公司，”这才确信真的到了目的地，他们俩一起朝门旁的保安走去。　

“你好，保安同志，我们是来参加培训的，请问报名处在哪儿？”肖璐玉很有礼貌地询问，小陆则站在旁边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汗珠。　

保安：“从这进去，一直往前在左转，培训教室里就是报名处。”　

肖璐玉：“谢谢！”　

虽未到夏天，但这暮春的天气也一样很热，肖璐玉感到衬衫沾上了脊背，挺难受的，他加快脚步，不一会便到了培训教室的门口，推门进去。“”我们是来参加技术培训的。“肖璐玉忙说明来意。一位带着瓶地眼镜体态臃肿的男人接待了他们。”你们好，请坐，我是这里的培训教师，请你们先填一下。“肖璐玉从那只肥手中接过表格逐一填好再递去。他在学历一栏里写得是：”高中未毕业“五个字。那胖男人接过去简单地扫视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进屋里翻找着什么。　

小陆慌忙从背包里拿出一包香烟正准备给这里的劳师敬烟时那胖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纯白色的衣服，说：“这里两套工作服每天进厂的时要穿上它们。”接着有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肖璐玉道；“你们被安排在兰翔招待所，距这里大约500米左右，这是地图。”“老师，请问什么时候开始上课？”肖璐玉有些急地问。　

明天，今天是报名时间，每次来这儿培训的人员来字全国各地，一下子总不能到齐，所以今天休息，明天上课，。另外拿上这张交费单，别忘了交费，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一切。“　

“谢谢老师，我们走了。”小陆一把抓过地图和交费单，对那胖男人微微一笑，拽着肖璐玉走了出去。　

厂门外，宽阔的车辆来回奔驰着。这是一条新建好的道路，因为路边的绿化带不能让人满意，小草稀疏，小树长的跟小陆差不多高，三枝两叶的，一副颓废样儿。　

肖璐玉边走边瞧着地图，生怕走错了方向。小炉耷拉着脑袋，很显疲倦的样子，可他的嘴巴却不知疲惫。“他妈的，报名费要两百，住宿费要四百，还说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你说这帮混蛋是不是太累了点？”还用你说，你看他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贪财的家伙“肖璐玉答。”他奶奶的，就知道要钱，他要是在我的手下干事，我非叫他去扫厕所。“小陆很是愤愤不平。　

“哎，小陆，那你刚才为什么对他那么有礼貌？‘肖璐玉故意问。”除非我想滚回家去。我可也是来考证书的，现在骂两句不行吗？你总不会明天打我小报告吧？“”不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人异口同声。　

两个男孩肆无忌惮放声笑着继续朝前走去。　

东张西望，再七拐弯八拐角地终于在一条不显眼的巷子里找到了“兰翔招待所”。一辆北京吉普停在身后，从车上走下来一对外国夫妇，男人高大健壮，女人一位东方女性，坏里拖着一个金头发的孩子，说笑着和男人一起向前走去。　

肖璐玉再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绿草茵茵，树木成林，很适合休闲。前方有一片开阔地，地上的草很青翠，如果安上球网，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小小的足球场，靠左边的是一个很矮的建筑，上书“小红星幼儿园。”　

“不错，这环境不错，早晚可以到草地躺一躺，还可以到树林里漫步，也适合读书学习。小陆，你觉得如何？肖璐玉一边说着一边还在观察周围的风景，此时他发现那辆北京吉普仍停在哪儿，面对外国夫妇已走出了好远。　

小陆仿佛已疲倦至级，不耐烦地说：“走啦走啦，我都快热晕了，赶紧进去找个房间凉快凉快。”从正门望里走一小段，边看见了服务台，服务台旁边是一位中年妇女。“阿姨，我们是长光公司的学员，，，，，，，”肖璐玉的话还未讲完便被掐断了。“你们一进来，我就知道了，早晨已来了一个。每年你们这样的学员都往这里，每次来的都是你这里的小伙子。”那中年妇女慈眉善目，很是和善，边说着边拿出两个红色的小本子。小陆早已倒在了椅子上，不想起来。“这是住宿证，你们拿着放好，走的时候还给我，不能丢了，。”说完拿起一串钥匙：“现在，请跟我来。”中年妇女打开门，领着它们进来到了客厅，室内很明亮也很干净。地板能映出人影来。黑色的沙发上，有一个正坐在那儿等着看电视。　

那人一见肖璐玉他们背着包进来，连忙起身且带着笑容走上前来，热情地伸出手：“你们好，你们也是来参加培训的吧，我叫王伟，来自河南。”小陆意思性地握了一下手，然后自我介绍：“my　name　is　lujun·”意思完以后便一边凉快去了。肖璐玉也意思性伸出手，刚一握，只听“哎吆”一声，王伟似乎疼的很，龇牙咧嘴。　

“你的手怎么啦？肖璐玉这才发现他的手缠着白色的绷带。”没来这里前，不小心弄伤的。医生说在过一个星期就能拿掉绷带了。“王伟微笑着解释。　

“对不住了，刚才，我太用力。”肖璐玉感到一丝歉意。　

中年妇女已打开了房间的门。小陆提着包走了进去。这地方没安空调，屋里悬着两个扇。小陆一进屋把两个扇开到最大档，然后象一头死猪一样躺在床上，肖璐玉正在摆放自己带来的衣服和书籍。　

客厅内，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网络点歌。”栏目。不时传来林志炫的《单身情歌》：“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我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孤单的人那么多，快乐的没有几个，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肖璐玉弄好自己的一切，便八出了物理书看了起来。他明白自己时间的紧张，不仅要在常州参加这为期二十天的培训与考试，还要回到学校去参加会考。所以，他必须争分夺秒地看书。　

崔娜的语文响在了耳边：“人生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薄弱的意志，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上，唯一能打败自己的还是自己，唯一能战胜自己的也是自己。到世上的任何路都能走通，不是因为一帆风顺，而是因为风雨无阻。任何事都可以最的最好，只需要两个字就足够，那就是自信。”“知道你得到了什么吗？你已经创造了你自己的生活了，已脱离了父母的抚养，这也是往人生的一个转折。　

肖璐玉躺在床上，又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来常州培训的费用是高阿姨借给他的。他暗自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拿到结业证书！”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不可以再来第二次的。现实也不允许他失败。　

第二天，肖璐玉和小陆还有王伟一起来到了培训教室。　

入坐后，肖璐玉数了数一共才13人。大家都在各自翻阅桌上的《维修手册》，没有任何声音。气氛有些严肃，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老师的到来。　

大概一刻钟左右，玻璃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位体形肥硕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紧跟着她后面的是另一位消瘦且高的年轻人，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肖璐玉仔细看了一下，那肥人正是昨天被小陆骂的那位。　

肥人走向讲台，年轻人紧随其后。大家的目光随着他们的移动在空中画弧。那肥人颇有领导风范。他先是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文件夹，然后再环顾大家几秒钟，接着才听见那嘹亮的声音传来：“各位学员，大家。‘肥人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用手推了一下眼镜，继续道：”其实，在你们来报名的时候，我和大家已经见过面了，ok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翟，“说着拿起粉笔在黑板在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翟建新，建设的建新中国的新，也是你们的培训老师，我主讲电学。”肥人说到这里再停了下来。他在期待着大家能给点掌声，然后好接着说下面的豪言壮语。没想到这在坐的13人竟象木偶似的，没有一个人有鼓掌的意思。肥人等待了好久终究等到的是失望。他猛然想起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便有像推销商品似的介绍起来：“这位是黄伟老师，主授机械知识。黄老师年轻有为，，，，”　

肖璐玉突然觉得被人捅了一下，回头看见小陆凑了过来。“肖璐玉，你说这肥猪不是有点像王婆？先夸了自己还嫌不够，有会起别人来了。”小陆的声音很轻，但不还是被近旁的王伟听见了，他面带微笑，一会儿看看小陆，一会儿又看看前面。　

‘嗨，那叫推销自己，他不说出来，你在知道他到底学识多渊博，能耐有多大。“肖璐玉说得一本正经。　

翟老师介绍完了自己，也介绍完了身边的黄老师，可这些学员一点面子都不给，始终不鼓掌，无奈之下只好一招不灵再出一招：“下面请每位同学走上讲台来介绍自己。”翟老师说完，扫视一周见无人走上去，又接着说：“既然大家都从各地远道而来，相聚一起学习，这也是缘分，大家先互相认识一下，请谁先来？”　

终于，一个戴者金丝边眼镜瘦高个的男孩走了上去，显得文质彬彬。翟老师终于找到了机会带头鼓掌。顿时，大家很给面子地跟着鼓掌，总算缓和了屋里死气沉沉的气氛。　

：大家好。我叫陈刚，来自姜堰。很不好意思，我的家乡名不见经传，没有什么名山大川，也没有什么秀色可餐的地方。如果要去旅游观光的话，那可能不是一个好去处。但是我们姜堰热闹热情，，，，，“陈刚的模样看起来斯斯文文，可说起话来一点也不腼腆，竟滔滔不绝起来。　

陈刚一下来，下陆便大步迈上讲台。肖璐玉坐在那里一动没动，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他感到背后被人捅了一下，把头扭过去，只见一个精瘦的男孩，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让人一看就联想到那动作敏捷的猴子。男孩冲肖璐玉浅浅一笑：“哪来的？”　

肖璐玉轻轻地答：“稍安毋躁，呆会儿我告诉你。”掌声再次响起，小陆走了下来，肖璐玉该你了。“肖璐玉放下手中的书。离开了座位。”大家好，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汇聚在这里参加培训，我感到荣幸。“说到这儿，肖璐玉感觉自己像是在打官腔一样，尽说这些废话，便改口介绍自己：”我和陆军一起来自己同一家公司，当然，我不叫空军也不叫海军，我叫肖璐玉。“这时有人笑出了声，肖璐玉也惊叹自己的联想，居然把小陆的名字来了个横向扩展。他又接着道：”我的老家在安徽六安，一个并不富饶的地方。我生长早大别山脚下，我爱家乡的清山碧水。如果各位想到我们安徽旅游观光的话，那么黄山该是首选的地方。黄山奇景，天下独绝。特别是“黄山四绝”之一的黄山松，它更是我们安徽人的象征，我们奉之为黄山松精神。“肖璐玉的牛皮越吹越大，恨不能吹出个”家乡“自豪感。”黄山是很美，可不在六安啊，但虚荣心的驱使让他不有自主的说出来，而且，他觉得家乡的一切，就数黄山是最能拿出去的地方，最后，他们不忘记补充一句：“如果大家去我们安徽陆游观光的话，我愿意做向导，让你一饱眼福。谢谢！”台下顿时掌声一片。　

肖璐玉走下讲台，刚一坐定，小陆便推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肖璐玉，你的自我介绍真有分量，你真的去过黄山吗？”肖璐玉转眼看了看小陆，只见他正坏坏地笑着。肖璐玉明白自己的虚荣心让这小子给看透了。真人面前不讲假话，只好坦诚地写上：“老兄，给点面子好不好，把我老底揭穿了你也没什么好处啊。”小陆接过纸条看看，微笑着摇摇头，表示一幅不可救药的样子。　

台上站着的是小眼睛：“我来自泰洲，我叫崔玉波，，，”崔玉波说完向大家微笑了一下，小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　

接着，然后后排的板寸头走了上去，“大家好，我叫李志明，来自黑龙江漠河，恐怕——‘我是这里最远的一个。我的老家离大兴安岭不远。而且我们那里产一种名贵药材——灵芝。”一听到灵芝，肥肥的翟老师顿时两眼放光，那双深情的眸子直盯着李志明。　

“只可惜，我只能说说而已，并没有带实物来让大家一观。”李志明前面的话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悬念，而且这灵芝比肖璐玉说的黄山更吊人胃口，可这最后一句让人产生绝望。　

“我今年37岁了，比在座的年龄偶大，我瞒男帽说，我儿子已3岁了，能够甜甜地叫爸爸了。至于我老婆嘛，我想不用介绍了，大家一定不会感兴趣，，，，”李志明的话让台下一阵轰笑。　

整个上午没有上一节课。每个人的自我介绍都像在自我暴光，素户没有什么新意。李志明的灵芝也不再引人注目了。最后，有是那位翟先生向大家交代注意事项，而那位黄老师一直傻乎胡地站在那里，让人觉得他是个一哑巴或是天生的精神麻木。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上课，记笔记，动手操作。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拿到结业证书，并不是随便玩玩就没有过关的事，这里也同样存在着竞争。　

白天，大家一起赶去上课，晚上回来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书或打牌，日子便这么简单地重复着。　

“由于叛徒的出卖，我被捕了。敌人用严刑拷打着我，要我说出党的机密，我没有说。敌人又用高官厚禄引诱我，我还是没有说。”李志明又在那里洋腔怪调地给大家讲《叛徒的招供》：“终有一天，敌人派来了几个美女在我面前晃啊，晃啊，，，，”他边说他还做自我陶醉样，“我终于忍不住了，向他们说出了党的机密。第二天，当我还想向他们说点什么的时候，只可惜他们一枪把我给蹦了。”这些男孩到一起总要没事找事地乱说，而李志明总是最搞笑的一个。　

“哎，肖璐玉，你在写些什么呢？过来一起打80分。”小陆拿着扑克朝他喊。　

“等会儿就来，你们先玩吧。”肖璐玉头也没抬，趴在床上继续写信。　

“肖璐玉，打扰一下。今天肥肥翟讲的启动系统电路图怎么画？”崔玉波拿着笔记本走了进来。　

“噢，这个我已画4好了。在笔记里，你自己拿去看吧。”说完，肖璐玉便随手抽出笔记递过去。崔玉波只好退了出去。　

肖璐玉写完信，拿起一本书独自来到了招待所外的草坪躺下，一声不响地想着心事。　

夕阳映红了西边的天空，阵阵的凉风带着花的清香气息轻轻地吹来，肖璐玉大呼了几口这样的风景与化香，自己在家乡的小山上经常能够看的见闻的到，而在这城市的角落，此情，此景，让他有一种重温旧梦的感觉。　

他用双手支撑着身体，仰望着天空。一朵朵的棉花絮一样的云被如血的夕阳染成了妖艳的红，而原处的云则变成金黄色。突然，一只苍鹰直冲向天空，半空中有突然俯身直下。如此这般的几个来回后，也许它感到累了吧，它张开那硕大的羽翼，盘旋在草坪的上空，随风翱翔。　

正当他望得出神入化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如果给你一片蓝天，你会飞翔吗？”　

“当然会。如果我是雄鹰，我就不会拒绝蓝天。哪怕让狂风折断我的翅膀，我也无所畏惧。因为飞翔，是我的使命。”肖璐玉轻声答道。　

崔玉波轻轻地走到肖璐玉身旁坐下。刚才的对话似乎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肖璐玉，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这个人与别人不一样。“崔玉波直视着他。”噢，怎么个不一样？“肖璐玉感到有些诧异。”现在我还说不上来，只是有一种很朦胧很朦胧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似乎很直切，我想决对不是冲动。“崔玉波越说越深沉。”兄弟，你不是同行恋吧。我怎么提高内着就好象你要向我表白似的。别，你可千万别说你爱上我了，否则我会被你吓死的。“肖璐玉调侃道。”你别瞎猜，谁是同行恋了？不过，刚才我说的可是认真的，没开玩笑。“崔玉波一脸严肃。”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到底想说什么，说吧。“”比如刚才，你在看鹰时的姿势与眼神，就很与人不同。一般人只是感性的看，顶多也只会想到蓝天雄鹰什么的，而你却在思考，你甚至把那只鹰成自己了，对吗？“　

肖璐玉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没想到他的洞察力那么强，竟能看透自己的内心世界，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你说的对啊，我是在思考，而且在想自己的心事呢。”“而且和你刚才的收信人有关系。”这次让肖璐玉惊讶得张开了嘴巴。“你不用惊奇，我只是依据我的判断力。如果那信是写给普通人的你就不会躺在这儿想心思，早就和小陆他们打牌了。可是你没有去，而是单独来到了这儿发呆，一猜便和刚才那信是写给心上人的。”崔玉波说完，笑了一下，双眼只剩下一条缝。　

肖璐玉的心思被人看穿了，只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可心却在想：“这小子太厉害了，我只这么点的动作，就被他全看穿了。”“其实，以前我也有那么一段浪漫情怀的。后来，她又找了一个比我高大的男人，跟我拜拜了。我因此很受伤。再后来，别人也给我介绍过许多女孩子。结果，我看上的，她看不上我；有人看上我的，我有看不上她。后来，我就决定这辈子不在恋爱了。”崔玉波说得有些凄凉，他说完后便不再言语，点上一只烟，然后猛吸。　

一阵沉默后，崔玉波开口道：“送你一句话，对女孩子不可不用心，但千万被太认真了，否则受伤的是你自己。”肖璐玉只微微一笑，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走吧，该回去吃晚饭了/“　

“小陆，你有硬币吗？”肖璐玉急嚷嚷。　

‘我找找，你有硬币吗？“小陆边翻边问。”这招待所里全是投币电话，我的ic卡派不上用场。我得赶紧去找我的“星期六之约”呢，快点儿，时间快到了，你到底有没有？“”找到了，这里有两快，拿去。“”陈刚，有是你！你喜欢开车是吧，好。今天我就让你开个够，去！什么时候让油箱里的油完了什么时候回来。“肥肥翟大发雷霆。陈刚吓得不敢动，呆在那里。他知道这死肥猪发起火来不那姓黄的可厉害多了。　

晚上，回到宿舍，陈刚象是霜打的茄子彻头彻尾的焉了。　

崔玉波很同情他，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真够晦气的，什么吊事都你让你碰上了。”“其实，今天这事怪我，我要不带头他也不会，，，，”肖璐玉有些自责。“兄弟，你也挺够意气，没把我供出来，好了，大家出来，今天晚上我请客。”　

李志明一把拉起陈刚：“走，去灌上几大杯啤酒，洗洗晦气。”　

那晚，肖璐玉不胜酒力，醉成一滩泥。　

一月后，进行了结业考试，肖璐玉以优异的成绩顺利地通过了考试并拿到了结业证书，而小陆却惨遭淘汰，他展转去了南京。　

21·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归来后，肖璐玉发觉自己在人们眼中的地位明显起了变化。　

其实，小陆并不是学得不好，只是考电路的时候才考糊了。而自己正是凭着理论分的优势才通过考试的。他又想起了临行前表哥罗振对他说的一句话：“人不可以变脸，想要面子，只有靠自己去争取。”　

肖璐玉恭敬地把那一千块钱递到高阿姨手中：“高阿姨，谢谢！”　

“当初借钱给你时我想都未想，我知道你肯定能通过的。现在证明我的直觉是正确的。”高阿姨笑呵呵地说。　

这时，严阿姨走了过来递给肖璐玉一张纸说：“其实，你还没回来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通过，章阿姨还给你算命了，都写在这纸上了，你自己看吧。”　

望着她们和蔼可亲的笑容，肖璐玉接过纸看起来：性格：　

表面看上去文静，其实内心较急噪，属于外柔内刚型的人。与家族之间的缘分薄，易惹桃花。　

命运：　

从小生活环境不太安定。表面看看很好，其实内心较复杂。心情不好，易与家庭和亲友之间发生口角和纠纷。不太听大人的话。　

书功运一般，火金相克。你在逆境中成长，读书上用点功夫，才能向上发展，看你命宫里的学历能到大学，甚至更好，也就是读书不要凭侥幸心理，刻苦的学习才能达到目的。　

婚姻：　

需要在二十七岁以后才能结婚。忍耐方能确保平安。　

事业：　

有领导能力。自己向往的目的凭自己的努力会达到，特别进入三十六岁后，名利双收，一生食禄不缺。独立创业也相当不错。将来财运官运都有，但不宜与人合作。　

人际关系：　

你在与人际交往中，心慈口硬。人刚直性急，自我心太强。做事短虑，易引起是非。不过真心朋友帮助你的人很多。　

身体：呼吸器官。肝脏和心脏一类的疾病要防。　

总体来说，你属于前苦后甜之人，一生食禄不缺　

肖璐玉看完，嫣然一笑：“我不太相信这个，我相信命运应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白天上班，夜晚复习功课。肖璐玉忙得有些不亦乐乎，毕竟距高二会考的时间不多了。本来薛老师打电话说干脆请个“枪手”算了，但肖璐玉固执地说要自己考，哪怕通不过再补考也罢。　

他固执的性格决定着他不管对什么事都有一份执著。也许正是这份执著带给了他一生的迷茫与困惑。　

22、终于见到了她　

肖璐玉带着有点儿欣喜的狂妄和那简单的行装，踏上了从无锡直达合肥的列车。他上车的时间是23：50，他计算过正好清晨抵达合肥，而这一天是周末，艾琦不会上课。　

坦白说，他回来不仅为了参加考试，还带着一个预谋——去合肥看艾琦。其实，他早就盼望着去见她了。　

清晨的合肥如秋天般凉爽。东边的“红球”已悄然开起，它的上升总要向世界证明它是万物之灵，逞着它那无可奈何的光的威力。于是，所有的一切便开始温暖起来，以至连大地也会呼唤地慢慢喘着粗气。路上行人的小汗珠拥挤着挤成大汗球，最后再相互拥挤着人们的身上挤到地上。　

肖璐玉出了车站，伸手拦下一辆taxi：“商业大厦！”他一边拉开车门一边命令似的对司机道。临行前，他已打电话告诉艾琦他要来见她。他们便相约在商业大厦门口见面。　

肖璐玉一下车便开始搜寻，拿着白色碎花遮阳伞，白色碎花长裙，白色背包。这些艾琦告诉他的她今天的打扮。看到那一块洁白便是她了。果然，在东边的门旁他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颜色，轻轻走去。　

临近女孩身旁，肖璐玉摘下了眼镜，他要证明一下自己的眼力。正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面前这位女孩正是艾琦。肖璐玉刚要开口，艾琦只甜甜一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朝公交车站走去。　

“你要拉我去哪里？”　

“这里太吵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很安静很好的。”公交车上，人很多。肖璐玉和艾琦并肩靠在一起，感到一身的幸福与甜蜜。　

艾琦把他拉到那个“很好”的地方。肖璐玉四周看了看，前面是一个除了有许多树连一根草也没有的小山。有昏暗的浓阴，一条条卵石铺成的小径交错相连，一直延伸到密林深处。小山的两边有两片水域，东边的那个已不是那么清澈，但水中央有个凉亭，四周有几位暮年的老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垂钓。　

他们没有去打破老人们的专注与宁静，而是朝小山的另一边走去。尽头是一个湖泊，面积不大，却碧波荡漾，干净而清澈。湖边是一行行的垂柳，树下是一排排长椅。　

“在这儿坐一会儿吧。”肖璐玉的神情有些疲惫。　

“好吧。”艾琦答应着，紧挨着他坐下来。　

“不错，湖光山色，很安静，没有了都市的喧器。是个读情说爱的好地方。”肖璐玉答。　

艾琦移开了自己目光，继续说：“每到星期天的时候，我便和室友们到这里来，这儿还是免费的，不收门票。　

“你们挺会享受生活的么。不错，紧张过后，再去寻找一份大自然的美丽与安详。”肖璐玉说着又戴上眼镜，他感到眼光有些疼痛。在火车上一夜未眠，现在被这强烈的阳光一照，感觉有些受不了。　

“把眼镜摘下来。”艾琦的语气好象是在命令，两只清澈美丽的大眼睛直盯着他，也并没有怒。　

“我——我感到眼镜有些痛，这儿的光线太强了。”肖璐玉解释。　

艾琦突然一下拿下了他的眼镜：“到那边去吧，那儿的光线暗一点。”肖璐玉看到那边的长椅在一棵葱郁的老柳树下，满树的柳絮儿正在胡乱地飞舞。　

他们并排坐在柳树下。艾琦伸手去接那像绒一样的柳花儿，接到一些捧在手心里调皮地向肖璐玉吹过来，吹得满身都是，他并没有躲，只是傻笑着望着他。　

肖璐玉突然间一把抓住艾琦的手说：“别乱动，你的头发上全是柳花，我来帮你摘掉吧。”他很笨拙地伸出手，竟感到有些颤抖。那些柳絮儿好象都是很懂得情调似的，摘了又落，落得他们全身都是。　

“你弄好了没有，我的头发全乱了。”艾琦娇嗔道。　

肖璐玉似乎有些冲动，捧起艾琦的脸：“艾琦，我喜欢你。”他说完，含情脉脉地盯着艾琦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令艾琦面颊绯红，她没有对视肖璐玉那充满深情的目光，神情显得凝重。一阵沉默后，轻轻地说：“肖，如果这句话你要早说、、、、、、”她又抬头望了肖璐玉一眼，继而又低下头去，“现在，一切都太迟了。”又轻轻挣脱了肖璐玉放在肩膀上的双手。　

“为什么太迟了？难道现在算晚吗？”肖璐玉急切地追问。　

“因为、、、、、因为我现在不想再谈论感情。”肖璐玉看见艾琦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　

“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做错什么？”　

“那是为什么？”　

“你不要问了，好吗？”艾琦的眼泪终就还是流了下来。　

“不行，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肖璐玉扳过艾琦的双肩问。　

“你真的想知道一切吗？”　

“当然。”　

“好吧，我就告诉你。”艾琦拿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接着说：“我刚来这儿不久另外一名男孩闯入了我的生活。开始我并不搭理他，可他对我纠缠不休。有一天，他竟然跪在我面前让我接受他。我没办法，心软了起来。于是，我和他就这样开始了。”　

23、月光下的独白（二）　

肖璐玉的日记　

2001年5月23日　

下午，我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家门，对于我的归来，年迈的爷爷奶奶欢喜得慌了神，把我上上下下瞧了个够，才总算放心得舒展了笑容。我仿佛也找到了一种家的感觉。　

虽然城里的一切比这里好上成百上千倍，但那终究是城市不是生我养我的乡村。那样的天地也并不属于我，即使我在心里渴望拥有那种生活。　

对于我归来的目的，他们感到惊讶，但并没有表示反对。如果可能的话，我要继续读书，他们肯定还是支持的。父母亲虽然一直面带着笑容，显现出对于儿子的归来表示高兴的样子，但我明白他们的心里并不好受。现在的我并不埋怨他们。毕竟他们是生我养我的父母双亲，我有什么资格与理由去埋怨呢？我已经长大了。我也懂得了许多事，对于农村家庭也算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我有了自己的理想，并开始朝自己的目标迈进，我想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去创造，我绝不甘心再去当一个农民，像祖辈一样固守在田野，而应该融入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里。　

2001年6月24日今天我来到了学校，花草依旧人依旧，学校比一年前更漂亮了，我见到了小叶子、郭一郭钊、班主任薛老师和很多同班同学们，还见到了崔娜。我竟然发现自己和他们并没有什么隔膜，竟然有那么多的话要说。我向他们描述外面的世界，讲述我自己的打工生活，他们七嘴八舌地给我讲学校里发生的各种趣事，我发现咱班的同学还是那么可爱。可惜，我们明天都要去参加会考，不能聊得太多。　

24、意料之中，意料之外肖璐玉和同学们一起随校车到市里的宾馆住下来，为第二天的会考做提前准备。在车上时，随行的教导主任通知说：“上午由老师统一安排房间和床位，下午再由老师带队去熟悉考场。晚上不允许出门，好好休息，为考试其他一切活动必须全部取消。”学校历来这样，一贯奉行“考试至上”原则。　

肖璐玉和郭一钊住在同一房间。　

“一钊，下午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吧？”　

肖璐玉整理好东西，坐在床上道。“不行吧，薛老师说过不准乱跑的，下午还要熟悉考场呢。”一钊边整理东西边回答。　

肖璐玉拿出准考证看了看，问：“你在哪儿考？我在城北小学。”“三中。”一钊漫不经心地答。“你觉得有必要去熟悉吗？”肖璐玉诡秘地一笑。　

“每年都来，大考小考的，整个市区都跑遍了，哪儿没去过。”郭一钊说完往床上一躺，舒服得闭上了眼睛。“那你下午准备怎么打发？”“两个字，睡觉。”肖璐玉无奈地耸耸肩，道：“好吧，我先下去打个电话，然后我们一起睡。”说完拖拉着拖鞋走了出去。　

英语考试一结束，考生们便像泄闸的洪水一般从考场蜂拥而出。肖璐玉远远地就看到薛老师旁边站着许多人。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色，——因为会考的试卷十分简单。　

肖璐玉有点忧郁地走了出来。他想起了去年自己交白卷的事，那时的自己仿佛是绝望了。　

“肖璐玉，考得怎么样？”薛老师关切地问。　

“通过这次考试是没问题的，恐怕得不了优秀。”肖璐玉有点忧郁地回答。　

“别担心，还有明天后天呢。你不要苛求自己，你的目标只求通过。其他的不要想太多。”薛老师的话好似安慰。正说话间，校车已来到了考点大门外。　

“大家上车了！小心！注意安全！”同学门陆续钻进了车厢里，肖璐玉静静地坐坐车窗边。望着窗外面一闪即逝的风景。城市里的流动的气息扑鼻而来。　

下午的化学考试，肖璐玉考地残不忍睹。除了选择题，其余几乎又交了白卷。　

25·男人不流泪　

返回后的日子里，肖璐玉一直郁郁不乐。他已预料到考试的结果肯定会惨不仁睹。每天，他像丢了魂似的闷头想着心事，日子像一盆清水，了无滋味。　

晚上下班后，肖璐玉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看电视。这时，小火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走了进来。　

“肖璐玉，你在看什么呢？”小火有气无力地问。　

“《十七岁不哭》。”肖璐玉冷冷地回答。　

“呵，够坚强的，不哭的十七岁。我都二十二岁了，我现在还想哭呢。”小火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忧伤。　

“那你还是男人吗？”肖璐玉瞥了一眼小火道。　

“哼，男人就不能哭啊？”　

“小火，你失恋了还是病了？‘　

“反正都一样的不好受。”　

肖璐玉侧过头来问：“是艳艳来了？”　

“别提那个三八婆，一提我就来气。”　

肖璐玉看了小火一眼，知道不便再问，就没有再理会他，而专注地看电视。〈〈十七岁不哭〉〉正在上演：　

杨宇凌：“乐心，你告诉我，规是圆的。”　

乐心：“你也告诉过我，矩是方的。”　

宇凌哭了，低声地：“乐心，我害怕被冷落，我突然感到很自卑……我特别羡慕你……周围都是朋友，大家都喜欢你。”　

乐心：“宇凌，其实，我笑的时候，并不一定真快乐。这几天，我总是想起曾看到的一句话：”我们不断地从孤独中走出，投入人群，却无助的发现，寂寞仍在身后，它从未曾远离。“　

杨宇凌没有再说话，而是回味着乐心刚才说的话。　

小火静静地盯着电视上的画面，良久之后，说：“肖璐玉，你觉得她说的对吗？”　

“恩，不错，很好啊。”片刻之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我有这个剧本，放在壁橱里，你如果想看可以自己去拿。”　

小火点点头，不再言语。　

无锡的夜，灯火通明，透过窗外仿佛能够看到太湖上洁白的浪花听到波浪拍打岩岸的声音。屋内，小火安静地翻阅着那本〈〈十七岁不哭〉〉。　

肖璐玉趴在桌子上悠闲地写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高阿姨一阵风似的来到公司。笑着打招呼：“肖璐玉，早啊！”　

“高阿姨，早！”肖璐玉习惯而礼貌地回应。　

高阿姨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问：“你怎么这两天无精打采的，小伙子应该打起精神来。”　

肖璐玉笑笑：“我没有事，只是有些疲劳。真正没有精神的是小火，问他他也不说。你知道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他女朋友从苏州来到这儿，向小火借了两千快钱说要回苏州办理业务。小火就借给他了。谁知两天后，她打电话来说她随别人去了广州，叫小火以后不要再找她了，钱以后会还给他的。”高阿姨说完摇了摇头。　

“这么说，她骗了小火？”　

“那你说呢，不然小火会变成这样？这两天他像丢了魂一样。”　

肖璐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正沉思间，小火穿着一身干净的工作服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肖璐玉面前，把书递过来：“还给你，我看完了，谢谢！”肖璐玉接过书，发现小火的气色好多了，便试探性的问：“你现在不想哭了？”　

“我记得简宁对雷蒙说过一句话：”谁不是一边受伤一边学会坚强。‘男人嘛，流什么眼泪。“小火认真地说完，嘴角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　

26·我肖璐玉又回来了　

肖璐玉一直在苦苦思考着要做一个决定。这几天上班，他感到心绪不宁，过去的一幕幕的场景总在眼前浮动。马路边的车铃声曾吸引过他的注意，他看着那一群中学生骑着车欢快的从他眼前一窜而去。会考时，同学们纯真的笑脸像明净的水晶，是那样的纯洁动人。还有薛老师恳切而鼓励的目光……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对他有着某种心灵上的触动。　

翻开日历，细数着日子，他来锡城快一年了。回忆这一年的时光，竟也发生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隐隐觉得他开始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环境。他发现昔日的同学、老师、朋友，才是他最真切的眷恋。　

日子又数到了八月，一年一度的暑假也快到了尽头。肖璐玉越来越感到心烦意乱起来，心底的呼唤已经愈来愈强烈的在翻涌。他必须早点做决定。　

又是一个不宁静的夜晚，昏黄的灯光斜斜地洒在地面上，印在行人的脸上。肖璐玉和罗振一起做在林阴下的长椅上纳凉，任凭夜晚匆匆的人流从旁匆匆而过。　

肖璐玉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对罗振说：“表哥，我有件事情想对你说。”　

罗振并没在意，只是很随意地答道：“说吧。”　

“我想回去上学。”肖璐玉说完，表情凝重地期待着罗振的反应。　

罗振沉吟了半晌，反问道：“想好了？”　

肖璐玉点点头，说：“是的，我想了好多天了。现在下定决心了。我想回去读书，我要考大学。”　

罗振扭头看了看肖璐玉，感叹道：“是啊，你应该回去读书，呆在这里太可惜了。打工毕竟不能算一辈子的事。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终究还是给别人赚钱的工具。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回到农村去。应该多学点知识，走出农村。”　

肖璐玉一阵兴奋，叫道：“你支持我这么做？”罗振笑着拍了拍肖璐玉的肩膀：“读书又不是坏事，当然支持你。不过，要努力！”肖璐玉微微笑着，冲表哥重重地点头答应。　

二十天后，肖璐玉向经理递了辞职信，回到老家继续读书。　

27·大学，对于我们是诱惑肖璐玉回到学校两个月后，林森中学发生了变化。　

学校的文理分班让整个高三年级显得动荡不安。很多同学都在文科与理科之间犹豫不决，总是处在迷茫与徘徊之中。　

肖璐玉所在的高三（5）班是全校高三年纪唯一的文科重点班。普通班的同学早就虎视耽耽，个个削尖了脑袋想钻近来。　

这学期班级里“人口”大增。原本（5）班的学生作为“土著居民”都已抢占了最好的位置。肖璐玉作为“外来移民”被挤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可以说，这是个容易让你遗忘的角落。　

肖璐玉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前后左右，发现前排坐着两名女生而后面是两名男生，紧挨着自己左手的男生高大威猛，坐在凳子上整整比他还高出半个头。肖璐玉一瞧这位仁兄足够挡住自己的视线，索性扭头看窗外。校门口与教学楼之间这段水泥路来来往往的同学们络绎不绝。肖璐玉想这里的视野不错，不但可以观赏风景练视力，而且还可以做业余的选美评论员呢。陡然发觉这一好处倒令他减少了几分郁闷和压抑。　

没过两天，肖璐玉便熟识了自己周围的几个人。和自己同桌的高大男孩叫钟声。他是个表面上看起来老实而专于学习的人。前排的两名女生都很文静，坐在钟声前边的女生大家都叫她“鸽子”。钟声说“鸽子”是位才女。肖璐玉感觉他说这话时口气很不一般。肖璐玉前面的女孩叫洁而后面的男生叫王志明。他好象对前排的洁有点那个意思。王志明爱好运动，每天都要在球场上驰骋一回，而他的同桌叫闻一。听说闻一信奉基督。肖璐玉也发现闻一在晚自习经常看《圣经》。　

新学期的第一节班会课上，班主任彭老师是这样开场的：“同学们，来到高中教书，其根本目的也是最现实的目的就是想要考上好大学。为此整个高中阶段的学习都是为这个根本目标服务的。对于高中三年。高一是基础，高二是关键，高三就是最后的冲刺阶段。而现在的你们就处在这个关键阶段。为了高中三年后目标的实现，同学们，努力从今天做起。”　

彭老师语重心长的一番谆谆教导让与座皆竟惊，教室内顿时一阵窃窃私语。肖璐玉端正地坐在那里继续聆听着班主任的训导：“当你向困难低头的时候，你就成了懦夫；当你在挫折面前坚强站起来的时候，挫折就成了懦夫。生活本就如此，我们决不能做说话的举人行动的矮子。现在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学习的好时候。把你们在假期里的放纵心情收敛起来。你要明白今后的日子里只有刻苦与努力……”彭老师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为大家作思想动员。肖璐玉觉得有些心烦，心想都到这时候了，大道理不用说谁都明白。考不考大学大家也都心里清楚，用的着这么连篇累牍吗？他想起了以前的班主任薛老师。薛老师如今是理科班的班主任，而肖璐玉是不擅长理科的，只好选择了文科。这么一想发现彭老师还没说完，突然发觉了文科生的优势——耍嘴皮的工夫个个卓尔不群。高三的日子说紧张就紧张了起来。肖璐玉一下钻进了书堆里，他感觉自己拖下的功课太多了。白天上课晚上写作，日子倒也过的充实。　

晚上，大家都在教室自习，数学老师走了进来，说：“今天的晚自习，我们进行一次测验，同学们稍微作下准备。”　

肖璐玉收好书拿出工具，大脑一片空白。他平时最恨数学了。他刚准备好，试卷却已飘然而至。肖璐玉一把抓过试卷闷头便作答起来。倒是钟声显得处变不惊，对于横放于眼前的数学试卷视而不见，只一门心思的写着什么。　

半个小时后肖璐玉抬头看见数学老师正襟危坐在讲台上正在备课，而其他同学都在闷头作答，教室里出奇安静。肖璐玉望一眼艰难似深海的卷子，心里一阵凄凉，心想这下完了。　

钟声把写的密密麻麻地几页纸折好递给前排。鸽子回眸一笑接过信纸。这一幕正好被肖璐玉看见，他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笑。　

“哎，做完了？”钟声小声地问。　

“没有，好多都不会。”肖璐玉小声地答。　

“能给我看看吗？”　

“随便！”　

两个小时过去了，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铃声，老师像催命鬼似的要卷子：“快交上来，我给你们的时间绝对够了。快点，别磨蹭了。”肖璐玉无奈地摇摇头，把试卷送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肖璐玉一进教室就看见试卷已躺在了桌上，鲜红的63分映入了眼帘了。勉强及格了，再一看同桌钟声的卷子是46分。“比你更惨不忍睹。”钟声说完一把握起卷子塞入抽屉里。　

王志明一手夹着几本书，一只胳膊夹个篮球来到班里大声对闻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在上学的路上，高一的一个小子平时仰慕我王二牛的球技，竟请我给他们当外援。”只听闻一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谁不知道你呀。”一听这话，王志明更喜不自禁，美滋滋地接着道：“好多人不知道我真名叫王志明，却都知道我绰号叫王二牛，也许将来我真靠这个出名呢。”　

“臭美！”闻一不屑地撇撇嘴。　

“哼！不信？我牛啊，牛，你懂吗你？”王志明也较真起来。　

“懂，当然懂，你多牛啊，号称为牛，脚大蹄子大，牛头牛尾牛身子，也许那小子正好看中了你这些优点，你这样的货色既有利于进攻也有便于防守，当前锋当后卫都没问题，当然牛了。”闻一一番挖苦般的赞美把王志明气得之摆手。最后实在气愤不过，一摆手：“滚你的蛋去吧，不和你说了，你简直是秋盲，你还是专心研究你的耶稣去吧。”　

二牛边说边翻着书，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忽然，一张纸条从书本里轻盈滑出，径直飘落到肖璐玉脚下。二牛却浑然不觉，依旧陶醉在反击闻一的话语只中。　

肖璐玉拾起那张纸，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洁：第一次流泪，第一次后悔，第一次没有人安慰。那不曾有过的感觉，莫非这就是爱，莫非这就是思念？第一次无力面对，第一次妥协，第一次不想说再见。我望着你，渐渐走远，泪已不知不角的坠。我喜欢这种感觉，酸酸的感觉，像柠檬样甜蜜的滋味。有一点烦恼，反而觉得更好，燃把火在心里烧。我喜欢这种感觉，轻飘飘的感觉，所以你道声晚安才呢功能入睡。有一点无聊，却又觉得很好，明知无药可救，却又停止不了。　

牛“　

“不错不错，是以蛊惑小女孩的芳心了。”肖璐玉看后赞美道。王志明这一听如梦方醒，一把夺过去，立刻变脸色牛劲十足地叫道：“你怎么随便看人家的东西？”　

“谁看你东西了，我是从地上捡的。”肖璐玉辩解。　

王志明的牛劲有了懈怠，又拿孝璐玉没辙，正色道：“不许乱说，否则——哼！”说完挥了下拳头。　

“噢，对了，我们的‘舞蹈家’要走了，下午会来一位新老师。”王志明头也不抬的说道。他说的“舞蹈家”是他们的政治老师，由于他上课总爱手舞足蹈，肢体语言特别丰富，所以同学们便私下给取了个“舞蹈家”的美誉。　

一听这话，有好几位同学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新老师什么样儿？男的女的？靓吗？”王志明一挥手，有些不耐烦了：“听说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其他的等见了不就明白了。”　

果然，下午第一节课，铃声刚响过，一位戴着眼睛身材偏瘦的小伙子走进了高三（5）班教室。新老师一步跨上讲台，并没有着急着言语，扫视了一周屋内，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同学们像看珍稀动物似的盯着新老师，，已有几名女生在窃窃私语。“哎，柯敏，这新老师长的斯斯文文还挺帅的。”那名叫柯敏的女同学笑眯眯地点点头，用手作了个“嘘”的手势，又把注意力转到新老师身上。　

新老师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手里却紧握着一支粉笔不放。显然，他是有些许的紧张。片刻之后，他开了口：“同学们知道张继吗？”　

“知道。”声如洪钟，台下学生齐声回答。　

“哦，我忘了，你们是文科班学生，这个问题难不倒你们。”他显然是故做轻松，又继续说：“张继的《枫桥夜泊》想必大家已经耳熟能详，看来没办法蒙你们了。那好，进入正题，先简单作个自我介绍。我叫张继海，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张老师刚说到这儿，同学们“哇”地一声嚷开了：“哇塞，科大毕业生耶，好厉害！”这“哇”声还没有平息，又听见张老师继续说道：“旁边的合肥联合大学。”这一下同学们的“哇”声更大了，接着哄堂大笑。张老师也跟着笑了起来，显得有些拘谨。　

“老师，我们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一名女生站起来问道。　

“请讲。”张老师带着微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呢个向什么描述一下大学生活吗？”　

“当然可以。大学生活与中学生活是处在不同平台上的两个画面。它更加丰富多采也更加复杂，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描述出来的。等你们上了大学，就能亲身体验到那种生活了。”张老师说完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这时又一名同学站起来问道：“老师，大学校园里是可以自由恋爱的，那里是恋爱的天堂吗？”　

张老师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吃了一惊，笑道：“看来，你们年龄不大，关心的问题不少啊。怎么说呢，恋爱只是大学校园里的一个现象，一个很普通的现象。”他说到这里，又有同学问：“老师，你有女朋友吗？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张老师咬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坦白说，曾经有过，现在已分手了。我认为应该把事业作为爱情的奠基石。作为一名男生，你首先要明确你有没有事业，有没有成功的能力保证爱你的女孩或者是你所喜爱的女孩得到幸福快乐。作为女孩，应该有个选择的标准，到底这个男生值不值得你去爱。因为爱情的最终结果是要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从而指定这样的选择是关系到一生的幸福，相貌也不是唯一的评判与选择标准，它只能作为一个参考的平面，草率的决定只能让你后悔一生。我记得英国的拉腊莫尔有这样一首诗叫《今天》：我把昨天拒之门外/上锁把钥匙一摔/既然我已找到了今天/何愁明天不来。”　

张老师说完后，教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肖璐玉怔怔地记下了拉腊莫尔的诗。　

28·相思成灾其实，校园生活也是单调乏味的。除了食堂就是教室，再是寝室。学生们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吃饭，再是睡觉。幸好在学校里的学生都是朝气蓬勃的，大家有理想有自己的追求，甚至还有自己牵挂的人。大家有的是青春岁月，就会不断地碰撞出火花。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校园里才汪洋着旺盛的激情与生命力。　

日子就像是案头上的那本日历，撕下一页又一页，越来越单薄。转眼间，就又到了冬天。　

肖璐玉天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老是呆在一个地方总觉得有些无趣，尤其是在这样凋敝的冬天。虽然一天天地寒冷，但无法冰冻肖璐玉火一样的激情。这些天以来，他总是显得魂不守舍一幅寝食难安的样子。每天看着周围同学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碌，他觉得自己在某一方面仿佛仅剩下一幅躯壳，一点儿实质性的内容也没有。　

肖璐玉扳指一算，回校已有好几个月了。可自己却又慕名其妙的孤独起来。他在这几个月里，不停地给艾琦写信，几乎每周一封，可一封回信也没有收到。他每次打电话给她，可接电话的女生总是说她不在，然后不由分说地挂线。艾琦好像就这么一下子消失了，一点儿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　

再看一下周围的人。王志明每天仍痴痴地望着洁，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钟声和“鸽子”每天眉来眼去，日子过得滋润得很。闻一依然从早到晚地去研究他的《圣经》，他对耶稣的顶礼膜拜绝对甚于高考。面对高三他也许是唯一处变不惊的人。　

肖璐玉不想打搅这几位各有所专的人，便去找自己的几位老朋友聊天。他觉得这高三的日子没法过了，这单相思的日子更无法过。　

他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郭一钊和小叶子拖着疲惫的步伐朝自己走来。　

“喂，老兄，你复习的怎么样了？文科比我们轻松吧？”小叶子说话有气无力，已失去了以前的活力。　

郭一钊双眼都熬红了，眼袋很大，软绵绵的坐在台阶上，耷拉着手，仿佛掉了魂一样。　

肖璐玉看他们俩就跟“行尸走肉”似的，甚是惊讶：“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才几天没见着你们？”　

小叶子微微抬头，说：“谁叫我们高三了呢？不这样不行啊，考不上大学，丢人啊。”郭一钊也缓缓地说：“苦就苦吧，反正这一年熬到头了就能好了。我爸也说了，我要考不上大学，回去他要扒了我的皮。”听他们这么一说，肖璐玉感到有些羞愧，想想自己整天都做了些什么啊。可他自己又实在安不下心来，艾琦的倩影总是不停地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感到一种欲望，这种欲望很强烈，强烈到非见她不可。他非常想她，尤其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关于她的一点儿消息。这种思念就更加旺盛了，她在他心中，就是挥之不去的影子。　

肖璐玉看着眼前的小叶子和郭一钊已经被复习累得疲惫不堪，不忍心再让自己的烦恼去分散他们的精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说了一些朋友之间关切地话，就匆匆辞别了他们。　

本来，肖璐玉有一个最好的倾诉对象的就是崔娜。可惜崔娜已经离校去参加师大的美术专业的培训了。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觉间竟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水库旁，望着安静的水面，他一片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