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
即应天时,应运而生,日将以日,年复一年,年华不觉然,已过二十三个春秋。
回眸处,童趣早已过也,记忆颇然,随岁月而逝,过去的,就过去了,再回首,亦不过是轻叹嘘寒,不见得何以脱然。
既是尔生辰之诞,嗦言不必,督导未然,将将也,说与尔再次铭记。
吾之家族庞大,势力赫然,从事行业不等,却是学历不如也,皆因当时家境贫寒,兄弟姊妹众多,吃饭尚且是问题,经济拮据,无闲余以供学习,不得已遗憾辍学,零散做工,以养家延续子嗣。
家之业操,胜胜其所不能,固家定邦,安得邻里协作,得以稳固盛大。如树也,开枝散叶,虽高千尺,尤不能忘根,忘本。
清明期间,尔放假返乡,所遇所做,为父听来,实为幼稚,喃喃不忘琐碎之事,足已见尔,难以胜大任。
凌霄花枝头迎清明,先辈仙逝于斯,客于他乡不能归还,吾心恸然。每自念起尊者,夹箸不能。实属为生计而奔波,念念不敢忘,行行不敢怠,辗转不安寝,叨叨不言松。
尔生于清明之后,因家族原因,自幼不在家,周转于亲戚之间照料,为父督促甚少,每念起,甚是挂念不已,至今悔然。
吾兄弟姊妹七人,数为父学历稍高,尔等一辈十二人,数子稍好。而今,尚上学者,不过五人。亦不能曰家门不幸,只是个人志向不同,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子归乡返校,方才给为父致电,细细索索之事,说于一通,猫猫狗狗,鸡毛蒜皮,少儿知闲事,何以成大业之举?
村落改造,县城划分,不过是换新装,温饱尚且不然,改造,那是政府为提业绩,略知便罢,无关他尔,怎地挂念于心乎?秽于六根,心佛不静,何以眺瞰前方?
斯是毕业之际,前途茫茫,心顾两望,去向做何,从事何业,不以喜恶从之,或以世俗从之,亦是己之所长,己之所能,己之所攻也!
汝二十生辰,众徒弟聚合过之。回家厨房与母亲嬉笑阔谈,幸是最开心不过。
是也,自生至此,亦未宴庆,乃为父之过错。
想他家之子女,阖家欢乐,绕膝促谈,嗲里嗲气,父母疼之不过,含在口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何以成大器!
为父常年在外,难进天伦之乐。
每每念起尔少年,不禁生悲。
上学放学,刮风下雨,酷寒署暴,皆由一人。他人或有父母相送,嘘寒问暖,想必眼红,也心酸。但从未听尔说,乃吾之欣慰。
为父想来,有一晚甚黑,下雨不止,有一身影掠过养猪场大门,踏踏而向宅子里行去,见身影,便猜出是尔。
若是平常,为父定是忿然,此刻,却哑然,这一路,尔是如何过来的,正如,这么多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然则铮铮烈骨。
莫怨恨上天之不公,它永远不会听的到,而子之青春却在己之愁怅中渐渐逝去。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生辰之乐,普厦欢庆!
至此搁笔念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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