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打算很长时间了,却一直没有践行,总是这个那个理由,最后不了了之!提起来,惭愧啊!
昨天早上,睡意正在曚昽之中,一个电话将我扰起。是我的同事小特约我去上南五台山。我终于有了一个绝好的理由,去登临我盼望已久的南五台山了。我掀起被子,穿好衣服,顾不得吃饭,乘车直接到达所约地点。他早已到来,埋怨我为何才来,已经错过了好几趟车。
在通往南五台的车上,心里那种兴奋是无可形容的,想象着山的高大,路的曲折,我是否有这种坚强的毅力去征服它,真正的体会到那种山高我为峰的境界。
终于到了!终于到了!我向往的圣地,我真想匍匐于你的脚下,久久不想起来。就让我在你的脚下安家,就让我老死于你的身旁,我会时常走进你那宽广的胸怀,我能感受到你心脉的搏动。虽然你就在我的眼前,可是我看你却又是那样的遥远。我仿佛来过,可是我毕竟没有来过;你是那样的熟悉,又是这般陌生,恍如梦隔千年。如今我来了,就算是我的前生在你的怀抱中度留过,今生我依然来了,还是一样的心情,一样的血液,一样的敬畏。哦!我向往的圣地——南五台山!
登山开始了,路依山势而上,路边树木如哨兵般站立,经历风霜雪雨,永不倒下!登山二十分钟后,前后不见一人,远远望去,村落田地可见,近处山谷之间树木森森,阳光直射下来,在山谷间晃动,如金子一般,此时,有车一族之富贵人,时而上,时而下,也别有一般洒脱。小特见此后说,真是香车美女,也不将我载上。我说,人家可没有你那怜香惜玉之心啊!他观察得可真仔细,连驾驶员是男是女都看到了。
我们继续前行,树荫叠迭,筛着阳光,我已是汗流浃背,凉风一吹,衣服又在身上一贴,也算是倍感舒心。偶尔看到一只长尾鸟停驻在一石鹿之上,它的背面就是那万古长风,白云浓抹于蓝天,长尾鸟那几根细羽被风吹起,真是好景致,我正要拍下来,小特却又起了真性情,呼啦蹦了起来,长尾鸟展开双翅飞走了,只留下了我,傻呆呆地站着,期盼着它的再次来临。我坐在了两米高的石条上,对小特说,看你,小鸟都怕了你了。他只是傻傻一笑,坐在了我的旁边,打开包,取出麻花,说,补充一下。
又登山二十分钟,隐隐约约听到梵音,却又看不到寺庙,此时又怪罪于树木为何如此之多。其实,此次登上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寻找寺庙,安慰寄托一下心理上的需求,想真正的让心平静下来,不再浮躁。山林之中,必有寺庙,寺庙之中,必有高人。这也是刘禹锡所写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的缘故了。
小特这个家伙,一路又蹦又跳,一点也不知道累,时而看到有一结满了红色果子的树,便跳起来,抓住树枝,将果子摘下,放到嘴中,大叫一声,好东西,是野山楂!时而又登上一高处,极目四望,指点江山。我也不由自主地受了他的影响,开始了孩子气。
后边走来了两个小伙子,走到了我们前边。忽然,峰回路转,不见了踪影。小特指着一条小道说,肯定是从这里走了,我们也走走。
从小道上去,又是大路,远远望去,省了不少路径。那个家伙又是傻傻一笑。像是做了多么大的一件事。
前边的树越来越多了,自然阳光也就难以穿透,我感觉到这才是我所需要的静,古人不是说,“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小特说,这种感觉才好。远远地,看到一块石碑上写着一个‘幽’,这真是古今人之心想通啊!
前边下来一位老者,手驻长杖,橐橐点着路面,小特问道,大叔,到山顶还有多长时间?老者答道,早着呢?说完笑呵呵地下山去了。一个老者,都能够有如此的精神气魄来登山,更何况我们这些晚辈。越过老者,又是前不见下山之人,后不见上山之人,偌大一个山就只省下了我们两人。走了大约三十分左右,依稀听到人语,便又加快了步伐,看到前方有四人慢慢腾腾登着山。一人说,太累了,咱回吧!听到此语,我想到了王徽之那句“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如今在这里却是“乘兴而行,尽劲而返,何必必上山”了。不过她没有魏晋的那种风流罢了,她是累了。一人又说,都到这里了,回去太可惜了。此时,我刚好从他们身边走过,我说,是啊!确实可惜,要感觉一下山高我为峰的那种超然。小特也说,就是嘛!
隐隐约约又听到了一声声梵音,在这阴凉的山中,在这渐凉的秋中。我心中的魔已荡然无存,在这茫茫的山中,我只是一颗尘埃,我随风而来,随风而去。红尘中的牵绊,此时,我已不知丢在了哪里?我有的只是山林中的伙伴,登山者,下山者,树木,花草,这里的小鸟,小兽。一些小飞虫在我的眼前飞来飞去,它们是在欢迎着我的到来,还是再对我这个陌生人下着逐客令。我以一个虔诚的客子身份而来,我带来的是一份敬畏,一份崇拜,更多的是那颗向往之心;我能带走什么,我想我带走着的是一颗满满的心。这满满的心中盛着的是一份满足,一份充实,更多的是对繁华的随遇而安之心。我循着声音找去,却是声音犹在而路难寻。只好作罢,继续登山。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以为到了,我错了,仅仅是到了一个停车场而已,远远望去,正面墙上大大的“悟”和“道”两个字让我宁静的心又一次得到了飞升。此时,小特指着“悟”字对我说,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五”这个数字了吧!
来到了台阶之下,也就意味着离终点不远了,我是上十个台阶,歇五个台阶,我的腿如灌满了沙子,迈上去就不想再动,我在半道上喘着粗气,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而小特呢?蹦着跳着上去了,在一个平阶上等着我。一个登山者停在我的下边也不动了,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一气难接一气的喘着,对走在他前边的人说,我不行了,不……不行……了……,让我……歇……歇会儿……,又有几个小家伙,像小鸟一样从我面前飞过,我很吃惊,这些小家伙哪来的这么大的劲儿。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老了。
噢—噢……,几个年轻人在吼着,就像非洲人在呼唤着迷路的人一样,手放在嘴上,一远一近地拍打着。这时,从山上下来的几个年轻人脖子上都挂着一条红带子。小特问,伙计,还有多长时间能到达山上。一个回答说,十几分钟就到了。小特又问,这带子是山上求来的吗?多少钱一条?那人回答道,这带子五元一条,是求来的,保平安的,这也算是到达山顶的一个象征。
十分钟过去了,但还不是山顶,而是紫竹林,在这里拜了神灵,小特又在流通处取了一本书,然后又继续攀登(我是连爬带登上去的)台阶……
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飘到了我的耳旁,我朝上一望,谢天谢地,终于没有台阶了。转过一个两米高的连续台阶,柳暗花明便是一个大大的平台,上边的人可真多啊!
平台上有一个寺庙,我和小特进去后拜佛,完毕后又各自求了一条红带子在脖子上。穿过寺庙便是观景台,四目放眼望去,一切尽收眼底,这是最高的峰,远处有一楼台,那里的人所说的话,一一可听,这就是“顺风而招,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吧,难怪有“不可高声语,唯恐天上人”之语啊!
这,就是山高我为峰的超然!这就是杜子美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终于征服了你,但我并没有将你踩在脚下,而是你将我拖向天空。天边一抹长长的白云渐渐成了淡黄色,山尖就像戴了一顶花帽子。这就是云对山的依恋,云淡了,散了;这就是山对云的诉说,山青了,高了。
这里有几对情侣正在欣赏着风景,其中一对正在拍照,那女子对着镜头做着各种优美的姿态,溶于这大自然中更是一种美,我想拍下她,又怕小特说我自作多情,又怕人家看到,说我老不正经。我让小特给我拍了几张,又欣赏了一遍,本来还想再继续浏览几个风景,可是时不等人啊,只有做回家的打算了。
下台阶的时候,不知谁在我身后唱起了歌,唱山歌哎……,这边唱来那边喝……。这时山下又接上了一句,山歌好比清江水哎……这种性情只有在这里有,这里没有压抑,有的只是放纵,性情的放纵,一种原始本能的发泄。
下山已是下午五点多了,走到山脚可能就没有车了,因此便坐上了专门接送游客上下山的车,没想到的是下山只用了二十分钟。现代化真是好啊!它虽加快了生活的步伐,但它却减慢了生活的乐趣。悲哉!
离山越来越远了,我不知何时还会在投入你的怀中——南五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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