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村庄......(散文)
薛光炜
我的村庄是一个庄稼地和荒草滩围拢的地方,村庄在我的记忆里是几排窑洞和窑背上的碾禾场。碾禾场边上有许多树,如椿树、桐树、楸树、柳树。夏天,知了在上面吱吱狂鸣;冬天,老鸦在上面筑巢搭窝,黑头白脖子的老鸭们高兴得一声都不吭,它们过着不怕西北风的幸福生活。村庄啊既热闹又幽静,是那么的美好,真是令人难以从记忆里消弭掉。
屋前屋后的大树,是孩子们的乐园。我与伙伴们经常猴架在大树的枝桠上。夏天,攀爬在两个相隔不远的大树岔上打电话----用火柴盒穿一根线,一头捂在耳朵上听,一头用嘴说,非常有趣。一到吃过午饭,天很热,满村都是蝉的鸣噪。于是我们小孩子捕蝉的事业就开始了。也不知道我小时候怎么那么聪明,竟然知道蝉是看远不看近,我就在生产队养的大黑马的尾巴上撕一缕尾巴丝,在长杆的一端做一个马尾丝套子,爬上树举到蝉鸣的枝桠上就套住了蝉,然后下树取下蝉捏在手里玩,只听见“吱吱”一阵乱鸣叫。我发明这种捕蝉的工具,能百发百中地把蝉套住,惹得邻居的小孩跟在我后边一长串,都学着去做。这也成了村庄夏日午后的一道风景。冬天,攀在树上主要是搬折枯枝做柴烧,爬上树后,先自身猛力摇动以带动树身摇晃,枯枝败叶就坠落下来了。有时候竟然还去捣老鸦窝,老鸭窝里是最好烧的柴禾,这时候有人抓住麻雀用泥巴裹住,拿刚从树上弄下的这种柴禾去烧吃麻雀肉,麻雀烧熟后因为没有盐和调料,不好吃,光能闻到腥味,但伙伴们还都去争抢,乐哈哈的。
月光下的村庄,是那么的静谧。村庄及周围的坡地、塄坎,一览无余的被银辉涂染,万籁俱寂。只能听见月辉寂寞的喘息,也只能看见月辉闺女般的忸怩害羞,玉辉纯洁得连一点红晕都没有。当月亮隐去的时候,就能看见远处高地里的孤坟,坟地里黑乎乎的松柏倒也吓人的。看见了几处鬼火的荧光被清风遣动,满地乱滚。胆大的我跑过去,对着鬼火洒一泡尿,把磷火浇灭了,我无声的哈哈,自个笑了。这时候听见了响声,我们竟然把去学校的事给忘记了,而在玉米地里追撵起糟蹋庄稼的獾来了。这样磨蹭着天就亮了,我与邻居伙伴去学校也就晚了,这时候看东方日出,远远地看见东边地平线上的天空由青变白,又有一抹红霞泛滥开了,太阳的火苗一跳一跳的就蹦了出来,我们赶紧背提书包去学校,呵,两个小顽皮都是一脸的无表情,感觉脸硬帮帮的,就从学校后边的断墙上翻过去,偷偷的呆在学校院子的一隅,等同学们跑操回来再混进去。童年和村庄竟这样相互烙印,深刻而深厚,难以磨灭。
-全文完-
▷ 进入薛光炜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