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苏辙的《六国论》,于是有了好读者才有的“作者未必然,然读者何必不然”的反应。于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战国时七国的地理位置是,秦在西,隔韩魏而望齐楚燕赵。《六国论》的主要观点是,六国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而被秦所灭,因指各国谋士无能,没有看出韩魏两地在保家卫国上的重要性。如果当时六国厚韩亲魏,那么魏韩就是齐楚燕赵的屏障,秦一动,而韩魏当之,齐楚燕魏助之,那样必定自保无虞。结果是秦收服了韩魏,跨疆过界地去攻打燕赵,既而剿灭六国一统天下。
掩卷抿然,大有纸上谈兵之味。别说当时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算国际形势吧),就算是我们手里的棋子,经过深思熟虑,举棋不定,最终还难免马失前蹄,全盘皆输呢?再说了,韩魏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样的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却只有秦国看出来了,而六国当中那么多的谋士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说死你我也不信呢。否则合纵联横说是什么,不就是大家联合起来抗秦的办法吗,那么为什么都背盟弃约了,说到底是人的事,人不是棋子,你动它才动,你再了解的人,也会时常作出让你大迭眼镜的事,这就是人,一时一个想法,真正为国家计的有几个,还不是都在为自身计。都说商鞅是善谋国不善谋身,他为秦国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最后却被秦车裂而死。我倒觉得其实也不尽然。
所谓的井田制,未必是商鞅的独创,在当时的秦国上层社会里,可能早有人看出这一层,只是不能说,非但不能说,谁说他们就会与谁为敌,直到弄得车裂而死才罢休,为什么?因为那是革他们的命呢?商鞅呢,聪明,也可能早算出自己的死法了,只所以勇往直前,也是形势所逼,他一个草根,房无一间,地无一亩,改革首先不革他的命,并且他也算到他在革那些他革不起的人的命,但他还是要以卵击石,那是因为不革也是死,革也是死,不革是必死,革还有一线生机,你看看商鞅是怎么算的,几千年了吧,那些贵族们,早名与身俱腐了,而商鞅名垂千古照汗青了吧。所以也不能说商鞅只善谋国不善谋身,只不过自有个的谋法。
所以人啊,是根本,人的本质是私,天下为公只是一个理想,而且永无实现的可能,合作是一种品质,高尚的品质,据说尤其中国人不具备这种品质。两个人尚且一不能完全紧密合作,二不能长期合作,何况让那些十倍于秦之众们合作呢,那不是难为他们吗。所以,为什么朝代会更迭,江山会改姓,就是人不能始终如一,不能天下为公。六国又怎么样,更强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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