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八年,我初中毕业,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部手机,金立国产。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交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网友,千与千寻,时光美好的如同一个梦,四年了。她还是这个网名,和网友的相遇总是那么偶然。如童话般,原本海角天涯的两个人在网络上相识了,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自己头顶的这片天,在远方还是更加辽阔的天空。夏日纳凉的夜晚,也许满天繁星,记不得了,但我愿意把当时的环境写的好些。那晚,白昼的暑气渐渐消去,我在扣扣上遇到了千与千寻,那时我还不认识宫奇俊,我们也不聊他。莫名的,两个神经病在网上聊起了文学,聊起了人生。这是可怕的,深夜了,两人聊的还意犹未尽。第二天,一如既往的总会想着对方是不是在线,自己隐身不为别的,只因可以聊天的那个人不在线而已,仅此而已,当时聊的内容到现在已经忘了,但我觉得我们当时很可能在聊卡夫卡,聊马尔克思,聊川端康成,但这是不可能的,那时我们大抵都不熟悉这些人物,至多,只是知道他们都是人物。很快,要到临川念高中,到临川择校,切肤之痛的感觉。我暗自发誓,不念出一番名堂,誓不上网。其实没有,只是暂别,网络的世界对当时的我吸引力那么大,不驻足对不起马化腾,对不起李彦宏。在网络上和千与千寻依依惜别之前,我那时大抵很喜欢劝人从善劝人从良吧。当这个比我高一届的姑娘要继续混迹网络时,我竟然我痛心疾首的感觉。
高中三年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网友,被上饶师院录取,不久在上饶师院新生群里认识了宇,这个来自西北甘肃的的汉子。我始终相信人与人的相识是需要缘份的,同样莫名的我被宇相中,我以为是替他写情书,结果他郑重的告诉我,替他续写小说。我诧异了,貌似我只是说了两句话,这两句话就让宇信任我,替他续完死亡笔记的小说。当时群聊中,有人问:赣州离上饶远吗。我回道:一赣南,一赣北你说远不远。后来大家又开始聊师院住宿条件怎样,有个女同学对师院女生宿舍比男生略好,得意的时候,我回了句:师院的宿舍都是烂苹果,所不同的是,女生宿舍有三个洞洞儿,男生宿舍有四个洞洞儿。大抵就是这样,结果宇让我替他续小说了。当时,我还没写过真正意义上的小说,只是笔记本上写完了胡思乱想和想入非非,为了能够续完,我连夜读宇的死亡笔记,读天下唱霸的鬼吹灯,即便是有着共同爱好的两个人,他们的其他情趣总是有差异的。更不用说人生轨迹的巨大差异,很抱歉的,最终没有给宇续完小说。但那时的我们依然有想见恨晚的感觉,我们的聊天字里行间,几乎都是大理想都是大志向。那时,我们聊天几乎都是用文言的了,我们可能都默契的觉得,这样才能力求语言的简扼,以及思想深邃。很遗憾的,宇最终没有来师院,确切的说他是来过又回去了。他的母亲在看过师院和上饶后,当即让他回家复读了。今年,宇考取了山东某大学,犹记得他说想报江财的,然后到师院找我一起喝个痛快。最终还是没能见上一面,不怪他,我知道上饶和师院对他而言都是伤心之地啊。
荣荣是个安徽小女子,在学校学舞蹈,准备以艺术生的身份参加来年的高考。第一次看到荣荣的照片,我说:荣荣你真漂亮。可能出于礼尚往来的考虑,你的照片拍的也很阳光。认识荣荣的那段时间,我在读小说,大量的读。然后闲下来的时候,和荣荣聊几句,学舞蹈很辛苦,很累。我表示理解,即使我没有学过,但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有一次,我问她准备跳一辈子的舞吗?这行吃的可是青春饭,她也不知晓,大概在她心里学舞蹈只是考上大学的一条捷径吧。是啊,面对现实,那些个人的喜好和理想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呀!我问荣荣,你想去哪上大学,自己家乡,回答这句话时,我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姑娘内心的坚定和果断。我说,不想来江西吗?她表示没有考虑过,可是谁又能预知未来呢。生活在这世间的大多数人,只能顺应社会和命运给我们的安排。至于我们自己的选择,想必是其次吧。最后一次和荣荣聊天是前不久十一长假我在九江时,当时正在找浔阳楼,公交车沿着长江沿江路行驶的时候。荣荣问我现在在哪里,我想说九江,但我知道一个安徽姑娘大抵是不知道九江在哪的,所以我告诉她在庐山,准备明天登山。忙于复习为高考辛勤奔走的荣荣以充满羡慕的口吻说:真爽。我知道我不能再和她聊了,否则,我可能错过浔阳楼。匆匆告别,我答应她回去后再和她聊庐山,时隔一个星期了,终究没有,我知道我们只是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有什么办法呢?
九月的天依旧炎热,那时刚到上饶,谈不上适应与不适应,勉强过着,像池莉所说的那样: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那天我在机房,婷找到我,开诚布公并坦诚的说:可以出来陪我聊聊天吗?那是我们第一次聊天,后来我知道,婷遇到困惑了。对于一段行僵就木的感情,迟迟拿不定主意,多希望找个人好好聊聊,可以无所顾忌,把现实抛之脑后,这是多少现代人想要做的,又总是没勇气去做的。一个星期后,婷失恋了,结束了一段早已名存实亡的爱情,那时,我开始体会到走到爱情尽头的两个人,即使再有诸多不舍,出于对双方未来的考量,最明智的选择是利落的放下。如哲人所说,感情的世界里最大的伤害不是拒绝,而是欺骗。婷说谢谢我让她作了对的选择,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既然早已经决定不要了,何必要拖着不放呢。很多时候,我们放不下,是因为我们恐惧生活的未知和感情本身的虚无。我本以为她是个极其忧伤的女子,后来见到她后,我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那时婷的脸上充满了笑容,阳光明媚,笑声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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