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在时间的光影里，我看见落叶在天空中飘飘荡荡，零落在记忆的流年里。你，再也不是曾经的你，温暖，美好。别了，2012！别了，记忆里的美好！

——题记

（一）

纳兰性德有词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总是不明白其意。

我们的初见，午后的阳光正好，光影里万物影影错错，蝉鸣是世间最美妙的乐音。我低垂着头，止不住的心伤，唉！成绩又是倒数。突然，有人用力的拍我的肩膀，清脆声响：“嗨！”我不知所措，转头看见你笑意连连的脸，像皎洁的月光，美好动人，眩晕了我的眼。

你尴尬的拿下手，慢吞吞地向我道歉，脸微微的红，不知是阳光的作用还是别的些什么。我对着你苦涩的笑，不是平时，否则，我怎么也得调戏一些你。不知为什么，我们居然聊到了一块，最惊奇的是，我居然对着一个陌生人倾诉，你轻声安慰我。还把从小卖部买来的冰棍递给我，我们在大榕树下，舔着凉凉的冰棍，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斑斑驳驳的影像里，我们互相沉默着，默契十足，似乎已经认识了一个世纪。

（二）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渐渐熟络。

你经常抽空来给我补习我最薄弱的英语。我捧着课本，看着你认真地介绍你的学习方法，思绪游离。原来不是认真地女人最美，认真的女孩更美。你看着我一次次的走神，很是无奈，却又毫无办法。只是，轻轻地点点我的鼻子，说到：“你哦，怎么总是不认真！”我偷偷地笑，也许你不知道，我在你的话语里，听出了宠溺的音调。

但是你从来没有放弃我，总是耐心地教我一遍又一遍。我想，还真是人生有一知己足矣！当我把这一想法告诉你，你哈哈大笑，纠正我，不是知己，是姐妹。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知己”和“姐妹”的分界线到底在哪里，但我知道，你给了我温暖，对我总是百般纵容的。

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我总是这么天马行空的想着不切实际的事。

（三）

可是，美好最是经不起时间。

似乎不经意间，时间就已经顽皮地溜走了。弹指挥间，两年已过，分离在即，你挽着我的手，轻轻呢喃：“我不想，不想，和你，分开……”一遍又一遍，我心也跟着打颤，我自然也是不想的，没有你，我就成了形单影只，如同一只孤鸟，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但我只是拍拍你的手，目光里带着泪意，没有言语，我想，原来这就是柳永所写下的“泪眼凝噎”。

最终，你还是踏上了离去的列车，在我的视线里渐行渐远，直到变成一个黑黑点，消失不见。我蹲下身子，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发现，原来，快乐只是我们吃冰棍时的相互调侃；原来，快乐只是你给我讲题时的专心致志；原来，快乐只是在我考试后你沉默的安慰；原来，快乐只是……原来，只要和你一起便是我的快乐。

（四）

聚是欢乐，散是苍凉。

分离的日子里，我还会经常给你写信。我用的信纸从来不会是精美的粉红或是典雅的淡蓝，而是，用曾经你给我讲题时用的草稿纸，满满一信纸都是我和你。我固执地认为，只要这样，你就还是陪在我身边，我们就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刚开始的时候，你也经常给我回信。同样用草稿纸，你的字整齐娟秀，满满一页的字，你诉说着你的没有我参与的人生。有欢笑，有哭泣，有认真，又颓废……就是没有我。

很多的时候，我都会把你寄给我的心重复一遍一遍的看，想从那字里行间里找到些我们的影子，却又是一次次的失望。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你把它们藏得太好，还是，你把它们遗忘在流年里。

渐渐地，我们的通信变少了。我寄过去的信，总得等上两三个月，才收到你的只言片语，直至，完全消失。我，退隐在你的时间的淡漠里；而你，却还埋在我心间的灵魂里，带着些许伤痛的美好。

（五）

失去你的讯息那么多年，在不经意间，我们却在2012有了再遇。

午后的阳光，还是格外的好，炙烤着来去匆匆的人们。我站在人声鼎沸的站牌下面，静静看着川流不息的人们，漠然等待，等待我的车，我的站。

时间悄然而逝，我没有踏上任何一辆公车。默默转身，准备离去……听见一浑浊的声音：“卓然。”我疑惑地抬起头。我想：当时，我的眼里，一定闪过太多的惊讶。你金黄色的头发在风中嚣张的飘摇，脸上的妆层次分明，浓烈而妖娆，却怎么也掩不去的你眼里暗淡的沧桑，黑色的超短裙搭上火红色的高跟凉鞋，五颜六色的指甲如同小人得志，一派的洋洋得意。整个人吊在一位大叔的身上。

你轻佻的打量着我“居然一点也没有变”，我静默，无法言语，你哈哈大笑，“一定是不认识我了吧，我是黎月。”可是我却怎么也不能把你与记忆中的美好对上号，黎月，黎月，我真的很疑惑，我是不是认识过两个黎月，可我清楚的知道，没有。

终于明白，人生若只如初见……

可是，人生又岂会如初见？（文/澜漾舞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