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在这！”我才刚走进公馆就听到老妖扯着他那破铜锣嗓子招呼道。小文就坐在他对面，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上肩上，一条白色的围脖搭在淡紫色的外衣上面，里面套了一件米色的毛衣，从前那个天真柔顺的小女孩的脸上多了一丝沧桑的感觉。

“怎么不认识了？”小文笑着我。我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老妖身边：“没有，这几年还好吗？”小文伸手拂开额前一缕头发，盯着我问：“你说呢？”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只见老妖杀鸡抹脖子地朝我使眼色，小文“呯！”地开了一听啤酒递到老妖的手上：“算了吧，他不会明白的，你们杨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老妖解嘲地笑了笑，拿起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小文举了一听酒在我眼前晃了晃：“唱酒吧！”我这才看到她右手中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已经没了。

“好好的干嘛离了呀？”我问她道，小文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拿出一根摩尔点上。“不说算了！”我灌了一大口酒说。小文优雅地吐出几个烟圈：“还是这个脾气，你就不能改改，最近你不是和你们公司里一个小丫头搞得火热！”我狠狠地瞪了老妖一眼：“别听他瞎说，人家有男朋友的！”老妖白了我一眼，转过头对小文说：“既然离了就回来吧，回来朋友多，大家都在也好有个照应。”

小文笑眯眯地盯着我说：“我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可是我想回来也得有人欢迎啊！”老妖拉拉我说：“你要回来，我们都欢迎，阿辉你说是不是？”我点了根烟：“小文你真要回来？”小文点点头：“我爸妈只有一个女儿，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不肯离开乡下，说是过不习惯城里的生活，没办法，他们不肯走，那只好我回来，这样有什么事也方便点，阿辉，这两年我爸妈没少让你操心吧？”

我刚想回答，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是苏楠打来的。“怎么了？”我问道，“辉哥，阿健快不行了！”苏楠带着哭腔说。

“你们现在人在那里？”“省立医院！”

（二十）

“怎么了？”小文问我，我站了起来：“阿健出了点事，我得赶过去，老妖你送小文去宾馆。”小文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用麻烦老妖了，我晚上10点的飞机！”“怎么急？”我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明天还要见一个客户！”小文伸出手来说，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我和老妖送走小文后一起赶往省立。路上我向老妖讲述了今天下午的事情经过。“那个苏楠也命苦，摊上这么一个男人，辉哥，你这回可得好好考虑一下了！”我的脑袋乱成一团：“考虑什么？”老妖说：“嘿！我说你是真湖涂还是给我装，小文这次回来就是给你机会的，你没看出来？”“人家现在是大老板，能看得上我？”

老妖还想劝我，车已经在医院门口停下了，小叶焦急地站在医院门口，一见我下车立马就冲了过来，“人呢？现在怎么样？苏楠在那？”没等他开口我就先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杨辉你小子这次把我给坑苦了！”

“我问你人在那？”

小叶让我给震住了，说：“人还在抢救！”我没有时间理会他，撤步就往手术室跑。

“辉哥，阿健他不行了！”苏楠扑在我怀里哭着说。“没事的，他会好起的！没事的！”我安慰她道。

（二十一）

过了许久，急救室门口的绿灯终于亮了起来。苏楠赶忙冲了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

“你觉得这样很伟大吗？”我转过头，看到老妖站在我身后。“不知道！”我蹲下说。老妖拍拍我的肩膀：“小叶让我告诉你，他为了帮你收留了阿健，现在可能有点麻烦！”“他人呢？”老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走了！对了，医生让你去交住院费。”我接过卡：“谢谢！”

老妖长叹了口气：“谢什么？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先走了！刚才媳妇催了好几趟！”

我送走了老妖，替阿健交了五千块的住院费。等我到阿健的病房时，他已经醒过来了。“楠楠，你出去一下好吗？我要话跟你们杨总说！”苏楠看了看我们，将门带上走出房间。“谢谢！”阿健对我说。

“没什么？”我回答道。出乎我的意科，他坐了起来盯着我说：“这个谢谢是代表楠楠说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杨总，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你也没有骗我的必要，老实告诉我好吗？你爱檑檑吗？”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阿健望着我，露出一丝冷笑，我发现他的目光中更多是居然是怜悯：“杨总，我真的很佩服你，在这个乌七八糟的社会里打滚，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如此天真，如果你真的爱苏楠，凭你的身份发，凭你的地位直接把她从我手里夺走就是，何必搞出这么多事来，这样的一个人真能给楠楠幸福吗？”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我和阿健几乎是同时回头看到脸色苍白的苏楠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地盯着我们。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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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