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再深的悲伤哀艳之词,都无法表达心情,至于我对离开网络一词更是难以启齿,沉重地逃离众目睽睽,再一次羞愧的出现在角落里,直到大家都习以为常,好像我从没离开过,不是离不开,是怕。怕离开了,时隔半年,一年,渐渐联络少了,就会遗忘很多人,被很多人遗忘,大家都说友情需要经营,真正的友谊真的会是一辈子的吗?少了风里雨里的安慰和陪伴,当你在别人心里的作用被取代,十年,二十年,真的不会变吗?这是没有答案的疑问,不愿试,不敢试。我希望这次离开于你们而言不再是狼来了,于我自己而言是奋斗的开始,尽管友谊如同不测的风云,我希望你们不会忘记我,千万千万。也许我回来的那天带回来一颗强疮百孔的心,我需要你们。
1.
毕业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我无法形容现在的生活,好像有点文艺,其实那只是治愈一颗心的方式,如果有必要,那种生活最大比重是自欺欺人,以梦想的高傲姿态,堂而皇之的逃避。没有这样的逃避和安慰,可能精神便会轰然倒塌,也正是如此,久而久之的麻痹使人堕落。
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是青春里最可贵的,那种拼劲令自己都寒颤。可这在毕业的那一刻起便止步了,什么工作旅行,什么工作之余合租者聚在一起在庭院里聊天、喝茶、算塔罗,都被扯回一个小城,大众理想成了没有交集的念想。 青春最残酷的虽不是莫过如此,毫无疑问这仍是残酷的,从去往一个陌生城市,几年风雨飘摇,有了圈子,有了友情,有了爱情,跟这个城市有了血脉之情,却在某天一哄而散了。
六月份的时候,在长沙回浙江的火车上,在无边无际的墨色旷野上,我说接下来的生活真是叫人期待呢,我果然要开始经营自己的人生了呢。那时候正和凤凰网签着一本书,对今后的青春路满是乐观和期待。就好像毕业回家只是看望久别的父母,然后收拾他们寄予我的期望,再次整装待发。以为今后可以在沿海找一座适合读书的岛屿,每天迎着朝阳和风浪,雨季靠着窗听雨,阅读喜欢的书,拿着微薄的稿酬,做着一份饿不死的临时工,邂逅一段爱情,在高大的橡树下细语过去与未来,那才是青春应该去寻找的,即便挫折也是青春应该经历和克服的。
最终还是绑在一个小城里,目睹沧海变桑田。这个地方,秋风扫落叶,哗哗奔腾着的全是生命消逝的声音。如果赶上北方冷空气南下,一场雨,湿漉漉的,这个地方便彻底死了,没了挤公交,没了雨里的撒手奔跑,淡而无味的,没了生活气息的,消耗着暮年的安详,吞噬着青年应有的魄力、活力。这是扼杀一个人最好的地方。听不着尖叫、呐喊,死也死得悄无声息。提不起斗志,它装不下一颗心,更何况去满足一颗心。
每个人都说逃,可体制里谁也逃不了。正如春上村树在耶路撒冷文学奖时的致词,鸡蛋碰石头是不自量力,但是宁愿身为一枚鸡蛋的人,是完整的,也仍有许多人假仁假义地站在鸡蛋这边。我家乡有成片成片的蒲苇滩,秋天是它最美的季节。以前,老上海未开发之前满地都是蒲苇,举目望去给人苍茫微凉的感觉,如同冬日的北方。
2.
报社评报会的时候,努力替他取了名字——文瑞· 斯格。当时脑子里迅速的随机组词,文瑞· 斯格四个字悄悄的写到纸上。这个名字很适合他,温柔的内心,刚毅的脸,来自瑞典的油画艺术家。
与斯格的会面必须在岛最美的弯角,那里必须有家家庭式咖啡店,桌子必须是木质的,上面必须有桌布,披上桌布的桌子,无论红木檀木,必然少了锐气,给人温和明媚。当然桌布必须是格子或者碎花。那是我最喜欢的表现形态。外滩21号的窗帘、沙发、被单,我的衬衫、外套,都是格子的,格子是一种人生基调,是有棱角的,90度的棱角是永远不变的原则,是不能丢的,不能改变的。
岛的东边是草地,得有一颗高大的橡树,大到需要两个人,甚至更多人去合抱才可合围。高到可以眺望海的尽头,然后垂两条细绳,那便是秋千,每个女孩童年的“巧克力”。橡树的枝桠是伞状的,巨伞,可以遮一段时光,可以遮一阵暴雨,可以遮住爱情的。
斯格是画家,他的房子应该是木石结构的,泥土糊的外墙被蔷薇挡去了雨水的洗刷,蓝色的木门,是不上锁的,谁说一个画家的心能够被锁住?他必须是喝咖啡的,略微焦味的炭烧。他应该是离不开音乐的,那是他的安眠药。
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现实依旧是困在小城里,听着父母的劝慰,说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随心所欲,说世界不是你一个涉世未深的人所能驾驭的。
3.
桃子跟我说,时间与我的对峙,总有一个在坚持,我一直希望坚持的那个人是我。
我说我放不下长沙,在长沙短短的大学,俨然爱它胜过自己的家乡。一边是青春的成熟,一边是青春的青涩。但是我们都不能生活在过去,过去太恐怖了。冬日里躺在操场上说心里话,在教室里反目互说违心话,在沙发上分享彼此的喜爱的书籍,直到夕阳西下,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站成五线谱,在公园里静坐听同一首音乐,每天从暗恋的人楼下漫不经心的走过,希望时间慢一些慢一些,盼望对方把头伸出窗台,做假劣的巧遇。那些日子是噙着泪水的,想一次就削弱一分勇气。
可是,总是可是,太多可是,一听到转折就绝望。
嘉倩在博文里说,我们都没有权力以自己的方式长大,但那无疑是最快长大的方式。
(并非投稿作品,只是一时抒发心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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