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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三雨轩茶阁

发表于-2012年12月07日 晚上10:23评论-1条

也许是昨夜悲伤过度,外加风寒,娴子卧病在床一个月之久,这期间,娴子未见过杜一凡,娴子的心冷了。一天早上,张妈端着莲子羹走进娴子的房间道‘少奶奶起来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恢复呢!您不晓得,您都瘦了一大圈了。”娴子用手撑着身体,微微的欠起身,看着张妈道“把莲子羹端来吧!顺便将梳妆台上的镜子给我递过来”有气无力的看着窗外道“现在什么节气了,我怎么感觉到有点暖意了呢!”张妈看着娴子道’回少奶奶,现在接近新年了,寒气也渐渐散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春天了!”娴子听完张妈的话,脸色顿时沉重起来,心中思忖道“没想到,这一病,春天都要来了!想着想着眼圈蒙上了一层纱。张妈看着娴子表情如此悲切,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默不作声,将莲子羹递到娴子手里,又将镜子放在床头,方才悄悄地出去了。

娴子吃了一口莲子羹,又咳了咳,将莲子羹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随手将镜子拿起照在脸上,娴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张苍白的脸,血色惨惨淡淡,一双眼睛已经凹了进去,看起来像死人前面摆放的小纸人。娴子将镜子放好,俯下身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窗外的太阳,明晃晃地照进来,一缕一缕的光线,像素描中的线条,清晰细微。

一个多月后娴子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是整个人都变了,她不再出去花天酒地,而是每日躲在书房中看四书五经,浏览世界名著,时而还练练毛笔字,静心的时候,偶尔也会拿笔写上几句。但这期间,杜一凡始终未出现,而娴子也没有出去找过他,娴子知道,杜一凡不再是原来的杜一凡,他已经学会了享乐,木讷只是装给她一个人看的,他骨子里的那份激情是存在的,但不是对她。但娴子不否认,杜一凡爱过她,而且很爱她,只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怪当时已惘然’。

转眼过新年了,家里因为为婆婆守丧,并未张灯结彩,只是简单地布置了一番,平日里不下楼的娴子,今天猛然看见杜一凡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报纸,脸上不知如何是好,但眼神却是带有暖意。娴子走到杜一凡身边坐下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这段时间过的好吗?”杜一凡冷冷地看着娴子道“我很好,哪有不好呢!你最近可好,听说你现在在家看四书五经?我听了真是震惊的不得了!怎么那些情都不往来了,你也够沉得住的啊!娴子听着他是气话,也没有当真,只是淡淡地笑着回道“什么情不情的,气话别拣在过年说,影响气氛,咱们夫妻俩好不容易见上一回,何必呢!”杜一凡听出了娴子已经服软,也就没有在故意挑衅,笑了笑也就过去。

张妈走到客厅道“少爷,少奶奶饭菜好了!”

娴子用手拉着一凡道“别看了,咱们去吃饭吧!好不容易在一起过一年,又是除夕,吃个团圆饭’一凡随着娴子走到饭桌上,两人挨着,娴子不时的往一凡碗里夹菜,一凡看着娴子的转变,脸上并未露出喜悦,而是更加沉重,因为他心里有一件事,不知如何开口。

一凡在心里反复思忖着,又看着娴子的热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今天回来有两件事,一是陪你回来吃顿团圆饭,二是......”娴子早已经知道他在外养了外宅,娴子假装漫不经心的道“是不是,一会还要回去陪那个小情人呢!没事的,过了今夜,你就走吧!我不拦着你,我自作造的孽我自己承受”一凡又沉默一会,方说“我不能陪你过夜,如花她这两天就要生产了,我吃过饭就得回去,一凡说完慌忙的吃了两口下桌子,拿起衣服走了。娴子知道一凡变心了,养了个姨太太,但是她只当他玩玩,并未想过那女人为他生孩子,这件事对娴子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娴子看着一凡远去的背影,惨惨淡淡地,眼圈红红的,就是不肯落下泪来。转过头,对着满桌子的菜,一口一口的吃着,喉咙里好像有根刺,让娴子哽咽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流。

正月末了,如花为杜一凡生了一个儿子,这事传到了娴子的耳朵里,娴子开始还故作镇定,但每到夜里,摸着自己的肚子,总是怅怅然。婚前因为和彼得在一起时,堕过两次胎,第二次又进了医院,当时医生就告诉娴子她以后怀孕的几率很小,虽然心里明明白白,但当听说别人为杜一凡生了个孩子,又是男孩,心情不免怅然。

春天渐渐走来,满园颇有些绿意,娴子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脸色镇定的算着如花孩子已是三个月之久,不由得想去会会这个女人,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想当初孩子满月,因为当时太气氛未曾去看过,而今,眼见杜一凡似乎真的忘了娴子,而且从过年到现在,他都未回来过,娴子更加想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神魔力,将杜一凡栓的死死的,娴子坐在秋千上若有所思。

春天的早上还是有些寒意,娴子坐在车里,看着满街上的人来人往,还有电车在叮铃铃叮铃铃的呼哧而过,电影院门前贴着一张海报,里面坐着一个身着蕾丝米白色旗袍的女人,卷曲的头发披散着,白皙的鹅蛋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一只手放在膝上,嘴角似笑非笑,娴子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仿佛她的世界娴子曾经风风火火的闯进过,又风风火火的出来了,像一阵烟,一片云,聚了、散了又毫无痕迹。

一个二层小洋楼,外观看起来有些旧了,花园看起来也很窄,黑色的门上刻着杜府,娴子揣测道,杜一凡已经将这房子盘了下来,因为近一年的工资,他都没有拿回家做家用,想必用在这了。娴子镇定的揿了下门铃,片刻,里面传来了轻快地脚步声,娴子心怦的一声,脸上拂过片刻的惨白,但门开始,她又将微笑挂在了脸上。

出来一位年纪轻轻地女人,穿一件紫色绒缎绣花旗袍,高挺的鼻梁,有点暗黄的肤色,一双丹凤眼,一张樱桃般的小嘴,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年轻的女人道“请问您找谁?”娴子笑着问道‘你是如花吧!我叫娴子’,如花怔了怔方笑道“原来是姐姐啊!您快屋里坐,我这寒舍有点简陋,请您别见怪才好!”两人并肩走进大厅,娴子环顾四周,米白的窗帘在落地上上垂着,一张水墨绿的沙发,右手边是一面书柜,紧挨着的是一套红木的衣柜,左手边放着一张正方形的桌子,想必那是用餐的,离桌子不远处有一架白色的钢琴,钢琴上摆着一束玫瑰,对着白色钢琴家,那束玫瑰着实刺眼。

如花慌忙的吩咐下人们倒茶,娴子看着年轻貌美的如花,心中不免有点惨然,

强笑着道‘其实,过年时就像过来看看你,但家里的琐事一箩筐,我也没抽出时间来,今,我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和孩子”。

如花微笑的回道‘姐姐,今天来,我都感到很惭愧了,按理说,是我应该亲自登门拜访姐姐的,但是,姐姐也知道,我这肚子不争气,非要赶正月里生产,为这事我还埋怨过一凡呢!可是他很体谅姐姐你,说您一向身体不大好,而且听说前一阵大病一场,就安慰我不让我去,等你好了,孩子也生了,抽个时间,再去拜访姐姐,谁成想姐姐今天倒亲自来了。”

娴子听了如花的话,有点坐不住了,但是转个念一想,既然来了就要洒脱一点,千万不要人看出来我的是个小气之人。娴子将手握在如花的手上道:咱们姐妹还客套这个做什么!都是自家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和我这么客套,就拿我当你亲姐姐’。

如花看了看娴子道;“是的,我对一凡也这样说,我就知道姐姐最明白事理,不愧是留过洋的人,怎么会和我这小市民一般见识呢!再说,我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都在一个窝里睡得,怎么还能生疏呢?好还来不及呢!你说是吧姐姐!”。娴子勉强的笑了笑,心里却败了下来。

娴子故意打开了话题说要见见孩子,如花叫下人将孩子抱下来,声音夹杂着得意,仿佛孩子是她这辈子最好的作品。娴子看着如花怀里的孩子,简直和杜一凡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如花看着娴子道;姐姐,我这孩子还没正式起名呢!姐姐是留过洋的人,劳驾姐姐给起个名吧!一凡说”因为是长子,名字必须要慎重,这样方才显示这孩子的地位,所以要请一位高人来给起名,我就说他迷信,啥名不一样,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你说是吧姐姐!”

娴子根本没有听到如花说的是什么?只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呆,她输了,彻底输了,未来时还抱着一点希望,这会子,看见如花和这个孩子,她知道杜一凡为何离她越来越远,因为这里有他想要的温暖,一个小男人想要的日子,孩子老婆还有富有情感的家,而我,给他的只不过是片刻的激情,想着想着,娴子眼圈已经通红,脸上苍白。如花笑着推了娴子一把,差一点将娴子从沙发上推下来,娴子这时方缓过神来,对着如花强颜欢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如花得意的笑着道;姐姐,今在这吃饭吧!,一会一凡也回来了,想必你也好久未见到了他了吧!’娴子听了如花的话,方才晓得,竟有小半年未见过一凡了,但娴子还是拒绝了,行色匆匆的走出了杜府,此时,太阳暖暖地,而娴子却是一脸茫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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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绍庆推荐:绍庆
☆ 编辑点评 ☆
绍庆点评:

娴子大病一场,他等待,等待丈夫,终于等来了 ,却只是匆匆的一面。
大病初愈,娴子去看望丈夫的小妾和孩子,当看到孩子,才知道丈夫为何离她越来越远,因为这里有他想要的温暖,一个小男人想要的日子,孩子老婆还有富有情感的家。
今后的日子还很长,何去何从,娴子应该怎样去走自己的路。

文章评论共[1]个
月下的清辉-评论

男人与女人的悲哀,莫过于在感情上的背叛,这才是最大的伤害at:2012年12月08日 下午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