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者,非神鬼之义,非命理之说,而为造化之道也。人者,万物之灵也。观自然而自治,经制纬纲,知礼明德,元亨利贞,仁礼智信,遂有开化之始。人应造化之道,以承自然之理,使世维新。非花草鱼虫之所及,唯人胜之。故天降大任于人也。
或曰:世人皆有大事于天乎?曰:不可。人虽无高低贵贱之分,然有心志强弱之别。故天降大任于人,而非心弱志偏者也。若受任于天者,与浩气俱,与造物者游,四海升平,清明盛世。若枉佞之人,天受其命,太庙毁,九鼎残,大则国灭小则人亡,犹如秸堆之火,顷尔自息焉。故天降大任于志强心贤之人也。
曰:吾观华夏之史,七十二帝,治乱共存,岂非天降大任哉?曰:天有命,人有谋,志强心贤方受大任而为世之大者。三皇五帝,汉武唐宗,宋王明祖皆此也。天地之间,人人平等,天皆降任,而孰能真为之。仅任天道,人无所为,终不可也。余观古今之成大事者,皆有坚忍不拔之志。古有文王、孔孟、左丘、屈平,今有梁公、康公、孙氏、毛氏、周氏,皆有志之仁人也。天降大任于斯人,人皆大器,为人杰世宗。此皆凡人,却成卓越之士。而仲永之伤、江郎才尽,岂非天之不降任与?
是以人事决之生亡,良之则天受大任也。问曰:若此,天之降大任者乃何等人也?曰:纵古今之变,汇斯世之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皆世间心志坚强者也。苏秦携六国之相印,合纵抗秦。未竟之时,说齐败而归,至亲相辱。公不言他事,头悬梁以苦学,锥刺股以明志。三年而成,辛苦谁知?韩候信公,受辱胯下。强忍不愤。志在天下,背水一战,暗渡陈仓,后灭霸王,决胜千里。公之大忍,无人可及矣。太史公修书,身受刑辱,惶恐终日而不知明日之所为。唯倾心血以为文,毕其一生之汗水乃成。身痛心耻,世人岂知?西方马克思,生平狼藉,沦落英吉利,身死他国,然作《资本论》,建共产之说,其志坚如磐石纫如苇席,世之伟雄也!
诸公心志坚忍,天受其任。俱美矣,遂有所成。故天将降大任之人,皆如其下:其一也,心存大志,不畏世事之艰;其二也,身受苦心被辱,强忍而行,自强不息;其三也,思贤明德,有儒士之风,鼎九州之志。齐此三德,天将大任之。或抱负难尽现,亦为一世之杰也。
我识一君,诞于富贵之家,幼蒙恩泽。少时读书习帖。及长,突遭家变,故园狼藉,沦为市井,随祖父母以食。自学苦修,后入雅堂。然又历家祸,家破人散。身如浮萍而多受犬猫之辱。然,君终不矢志丧德,立志明确,心有志而时不逢。虽此不忘其父之训,为前途之伟业而愤起之。此君也,三德皆俱。吾怜其生事,叹焉昔孟子曰:天将降大人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吾闻此语,心甚乐之!天将降大任于斯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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