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燕子受伤　

又是九月，燕子满十三岁了。　十三岁的燕子，亭亭玉立。高高瘦瘦的身材，已是一把好劳动力。她有时也偷偷照一下镜子，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么幼稚了。

深秋的九月，正是种豌豆、麦子的时节。各家各户都忙于秋种，燕子家也不例外。二十三日的天气是晴朗的，碧空万里。大山里的天格外秀丽。天是蓝蓝的，阳光是温柔的，云朵是白白的，山野是深翠夹杂着火红的······如诗如画的美景却挡不住燕子人生中的不幸······

清早她与哥哥背着麦种、碳酸氢铵、复合肥去离家一里路远的责任田里种麦子。父亲长年不在家，自从下学以后，妈妈多部分都在家里，她与哥哥两个劳动力在责任田里忙活。兄妹俩干劲十足，把麦子与肥料撒成一行行，再用锄头浅浅的挖一遍。兄妹俩热火朝天不到中午就挖了差不多半亩多地。看看也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燕子与哥哥商量要回家去吃饭，哥哥说挖完了再回家，燕子不肯，说口渴的厉害要喝水，哥哥说前面有井水啊！可哥哥不明白的，燕子心里的秘密。

燕子那是第一次来月经，小姑娘听一起玩的大女生讲过，来月经不能随便喝生水，会肚子疼的。燕子是第一次来，很多事情还不明白，连与妈妈也不便说出口，哥哥怎么会知道哪些秘密。燕子告别哥哥，直往家里赶，她又怕裤子打湿了难堪。

燕子回到家里，门虚掩着，妈妈不在家，估计是去嫁嫁那里了。她去拿开水瓶，水瓶里面是空的。再去水缸里看，缸里也没有水。只有一锅泥巴苕在锅里，那是喂猪的食物。燕子换了张卫生纸，走出了家门。家里连冷水都没喝的。哎！她这个妈妈啊！

燕子走出家门，看见了院子里的柿子树。柿子红了，甚是诱人。燕子走过去敏捷地攀爬上柿子树，用叉竿叉下两挂柿子，她边摘柿子还与邻家姐姐说着话呢！她坐在树下把熟透的柿子吃了一个。磨盘柿子很大，一个足半斤呢。没有打霜的柿子还有些涩口，但燕子由于口渴，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再摸摸其他的柿子，都还没有熟透。燕子想：没熟的柿子丢掉怪可惜的，丢到哪里不被弄脏呢？到处是鸡子，脏死了。最后她决定把没熟透的柿子放到烟囱上，让它们熟了后再来吃。可烟囱很高，燕子需要有个梯子就好了。可当时找不到合适的梯子，她看到烟囱的下面有一个牧马，那是木工师傅用来支模板做家具用的。燕子看看，站在牧马上高度差不多了。燕子拉过牧马把它搭在地上站上去够着放柿子。就在燕子站上去伸开双手的那一瞬间，意外发生了，牧马翻了面，燕子从牧马上倒下来，牧马的第三条腿正好矗上她的腹部。燕子站起来，感觉很晕，浑身软软的。燕子感觉不好，鼓起最大的勇气，跑上离家门约一百五十米的公路，她看到一个背着洋芋种的伯伯，就对他说，谢谢您喊一下赵强家的人，我妈妈在那里，我摔跟头了！话还没说完，就倒下了，没有再爬起来。只听到那伯伯慌忙跑着叫人去了。燕子昏迷过去了，但她心里是清楚的，她知道可能是肚子被牧马戳破了。她不害怕，也不伤心。她失望自己的生命如此短暂，这个世界有她曾经来过。她太苦、太累，也许有来生，她会活的更好。她喜欢读书，她渴望出人头地，可她也许就这样把生命划上了句号。她昏迷，但燕子清楚的听到妈妈的哭喊声，还有舅舅的叫车声······

赵敏慌了神，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儿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知道出大事了。她抱着女儿跪在马路中间，拦停了一辆拖拉机，赵敏与其弟弟赵强把燕子抬上去，拖拉机开得很快地往医院赶，一会就到了一家小医院。医生一看说太严重不能收，就打了一支强心针，又找了个汽车拖去了一家大一点的医院。一路顺风，分秒不误。燕子被很快转到了一家在乡村里比较大一点的医院，住下了。赵敏一路上就抱着女儿哭，不停的叫喊着女儿的名字，害怕停一分钟，女儿就永远闭上了眼睛。她此时觉得亏欠女儿太多，要是没了女儿她会愧疚一辈子，痛哭一辈子。医生会诊，决定马上动手术。需要输血，医院没有，立即给县医院打电话，送来两个人给燕子输血。

赵强看到这一切，急在心里，当时慌着救人，还穿着拖鞋出门。身上没有一分钱，就找其姐姐赵敏要钱买个电筒，一会晚上得回家。赵敏出门慌就带几十元钱，还差住院费呢。就要赵强去就近的亲戚家借点，以解燃眉之急。赵强很快就借回了两百块钱，他还是不死心找姐姐要了五元钱，买了个电筒，配了电池，准备晚上燕子做完手术后，回家取点东西。乡村的夜晚静的出奇，没有灯光，到处阴森森的。

谁知世事时难料，阳错阴差总不全。

家运才兴偏起祸，伤心燕子探黄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