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燕子手术

交了手术费，医生就忙着把燕子推向手术室，进行麻醉、手术。直着打开一刀，只见满仓的血，护士用管子接了半脸盆，医生没找到什么异样的伤口，有些恐慌。这孩子出这么多血没伤口？正在手忙脚乱的把腹部翻个遍的时候，停电了！内脏都在外面。难道天要灭这可怜的丫头吗？医生慌了神，这乡村本来就常停电不是巧事，只是此时手术台上的丫头生死一线，靠氧气在呼吸啊!

在这紧急关头，赵强买来的手电筒起到了大作用。丫头的舅舅赵强负责帮忙在手术室照电筒，手术继续。医生又借着电筒的光横着破开胸口，看到燕子的肝部受损。怪不得留那么多血，原来人的肝脏就是一个供血库，破损了岂能不流血？医生用止血海绵处理好伤口，清理完废血，才开始缝合。这是王医生第一次做这么大的手术，横竖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尺七八了。他的手都在颤抖，手术比较成功，虽然停电也没怎么耽误，这燕子生还还是有希望的。手术结束后，王医生告诉赵敏，三天以后醒过来就算是活了。　

赵强看到了手术全部过程，他被吓得瘫软了，不再提回家的事。夜深人静二十几里的山路了无人烟，他怕极了，决定等天亮再走。他求姐姐要五元钱买电筒却起了大作用，说不定还救了外孙一命呢！这是天意，一切都像是有谁在指使一样，无意中小电筒起了大作用，赵强感到有点欣慰。

燕子昏迷中渐渐失去了知觉。她知道那是周平医院，她常听妈妈讲二哥就是死在那医院的，她也会死在那里吗？她仿佛　看到了那个小男孩正姗姗的向她走来，叫她小妹、带她走······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荒凉的山坡上一座孤零零的土坟包，旁边一个小男孩在那里玩，没有笑容、没有玩伴、很凄凉······她又仿佛看到一些穿着长白袍子的人在做些什么，或是对他在做些什么，忽上忽下的忙碌着什么。隐隐约约听到母亲的哭声，好像是在说：“我的乖女儿，只要你还能活着，妈妈让你去学校边上卖点吃的什么也行啊！你可别离开妈妈啊！”一切是梦、一切是幻。渐渐地燕子什么也不感觉了，她完全失去了知觉。生命是脆弱的，稍不留神，就消失了。最值得珍惜的那就是时间与生命······　赵敏守在床边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一直在祈祷上苍，保佑女儿活过来，她哭干了眼泪，她觉得就这样没有了女儿，她是太对不起女儿了，要真是女儿走了，她会哭一辈子、伤心一辈子、愧疚一辈子······

赵敏打电话把丈夫叫回来，说女儿病危。燕子的父亲赶到医院，当他看到活蹦乱跳的女儿此时只有氧气袋维持呼吸，忍不住放声大哭。可是怎么也唤不醒女儿，她看到了女儿眼角的泪珠知道孩子的心还活着。赵敏不让丈夫在这里哭，怕女儿难过。赵敏也深知丈夫一人在外的艰辛，接过丈夫送来的住院费，叫他到一旁休息去了。

“　给我！给我！”两个孩子追着争玩具，在走廊里打闹不休，吵醒了昏睡中的燕子。她睁开眼睛，不知自己到底在哪里？心里好难受，嘴干欲裂。她好想喝水，没看见妈妈。想爬起来，可腿脚都不听使唤，想翻身，也动弹不得。她想喊，声音脆弱。“小妹妹！给点水我喝！我好渴啊！”站在门口的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燕子，她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小姑娘移动脚步，走进床头柜，端起那里的一杯温开水递给了燕子。燕子如获珍宝，想也没多想一咕噜喝完了一大杯。正在这时赵敏走进来，看到此情景吓坏了，这么大的手术，是不让吃喝的，这么大一杯水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话音没落，就听见燕子哇哇的大吐起来，赵敏拿过脸盆，燕子一阵狂吐，吐出足足大半脸盆，只把燕子的伤口挣得痛的怪喊。这叫阴差阳错，塞翁失马因祸得福。吐出那天的柿子与食物，燕子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她好感激小姑娘给了她那杯水，要是妈妈在是绝对不可能给她那一大杯的。燕子要喝水，妈妈弄棉签沾一点给她粘在嘴上，她急死了。喝杯水真是不易啊！

阎王殿下一遭游，手电还魂自天酬。

留恋人间无限好，岂能撤手舍春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