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与小痞子的悄悄话》

文/剑客无剑

1、《给桃花造句》

小骗子，小骗子，

陪我说说话吧。翻过墙头的白杏花，在月光下，擦口红。

“我在红里，给桃花造句”

小骗子的嘴，有雪的味道。

她披着漏风的衣裳

像白娘子。

小骗子叫我小痞子，出生白糖年代的姓氏

跳进水里，像西湖水一样甜。

这些，都是

没用的许书生对我说的。

我还在金山寺。木鱼声，敲得我好烦

小骗子，陪我说说话吧

小青，还好吗？

这些年，不停换皮的夜晚，都忘了原有的相貌。

小骗子不理我，指着白杏花

小手指弯月亮。月见草里的水滴，是一个人的泪

不信，你听听

还有轻轻的抽泣声。像床上爱做梦，爱抽蓝烟圈的女人

2、《下沙》

小骗子怀里的青梅，太酸。小痞子四处漏风的牙齿，

掉进水面。一颗颗阻挡暗流的小石头。

那些年水花，已落过太久。

小骗子依着小痞子。长发，飞着蔓草的香。

好吧，原谅你再一次比喻我是你诗中的狐，在你纸上肆无忌惮，偷换夜晚

没有大海的蓝月光，房里生长茂密的风

我的红脚印，长成罂粟。

小痞子在小骗子的怀里，像水里安静的泥鳅。　

咬过毒药的舌头

像菊花。像那年翻过你家墙垛的海棠。小痞子说

好想告诉你，亲爱的小骗子，我后来的后来

是如何度过的，

苟且的青春，每一次风起，月升

都在那只狐的眼里，与远处走来的陌生人，接吻。

小痞子说出心底话

那夜天空，下了一夜沙。小骗子对隐身的我说。

3、《狐狸》

她，是我诗中的狐

在纸上画出月光，与我房里茂密生长的风。

她说，天凉了。

要多保重。蓝调的语音

滑过多瑙河畔的秋天。

我在河畔，给披红风衣的女人

打电话。我们聊蒲公英飘过的小伞

是如何落在他的心尖上。

她说，其实这个季节

缺少一场雪景，让行色匆匆之人背着月光

到达不悲不喜的房。

房里，小痞子从小骗子的镜子里，

挖掘淡然而去的桃花渡

慌张的垂询，是小骗子那年让出时间的船

行着另一种刻骨的痛。

而我突然的伤感，掉进河

像朵绝望的雪花，飘荡这个冬季

她格格地笑。像年轻时的小骗子

绽放的小酒窝

跑出一只红狐狸

她说：幸福原本就是红色的，像微风中的火焰

像我有事，没事

总是晃荡着关于你的记忆，

高脚杯里，那些发酵的高粱，跑着远方的火车。

远方，好远。

远方住着童年，住着小骗子与小痞子在楼顶放烟花。

那些闪耀的火

像她的舌头。

4、《蓝烟圈》

小骗子，再吸一点吧

迷幻的穿肠药，有苏打水的味道

像桌上山楂味的果粒多。

那些日子

酸涩的甜。

小痞子又点燃一只烟

拍我的肩膀道：兄弟，你也试试！

这嗑药的夜晚

多么适合幻想飞来的香

在水里，咬一个人。

5、《蓝烟圈，有些衰老的症状》

小骗子漏风的衣裳

搭在椅子上。指上烟，在倒立的兰花丛中飞。

小骗子，像极了午夜场重播韩剧的女主角

我不禁喊出女主角的真名字

那个帅气的男人

正与她，在蓝光绕着视线的房里对话

我的房也跟着飞起来

我一遍遍喊。

直到那男人，像夜一样突然变了脸色

那刻，雪已下得窗白

有些衰老的症状。相似于小痞子染的灰色头发。

6、《愿》

12月20日，咖啡色的天空，像一颗滑溜溜的蛋

在预言的子[gong]里，难产。

大地上，人群，乌鸦，树木

都淌着白色的血液。

像雪花。

小痞子的脸，比往日更白。

小桥儿像被抽空了磁场。一些悬浮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晃荡

石栏上雕刻的月季，还在任性地开

小骗子还在那年圣诞元旦疯狂地刷卡砸金蛋

我。也从未像今天这样

想念南方。大到生我的故乡，小到她狡黠的雀斑，一次次无限温情

让我成为一个卡奴。21日之前，多爱一次，多好。

7、《情敌》

姐姐吹响叶子，还在茉莉花上，生长着昨夜的梦境

她端坐在沙发上，如20年前般年轻

而我，已衰老的不成样子。

她静静看我。眼神，像一只鸟

飞越我没有鸟飞的沧海

像门前田里的早稻，饱满我没有作物的桑田。

她抚摸我染灰的头发，像拾掇花时的联句：一庭芳草围新绿　有情芍药含春泪

那段背诵的光阴，还墨写在枝头的纸条上，

“野竹上表霄　十亩藤花落古香　无力蔷薇卧晓枝”

我亲爱的小骗子，从后苑光脚而行

她贴着我耳朵说，把古典而光滑的小句子，加一匙超现实的盐吧

黑色的蕾丝裙，像一朵神秘的花。

整夜整夜里。她把姐姐

当成潜意识里的，第一个情敌。

8、《绿》

我多想，把想念，不着痕迹的夜晚

在纸上拧出水

一滴滑过眼睛，一滴滑过吉他上的鸟鸣

千百羽毛，像清亮的雪

那些绿过的词语，像我们一起养过的猫。

小骗子，哪里才是你给我的

假设的出口

在你路过的路上，一只音乐的耳朵，

在天空飞，像会闪光的鱼。

或许你看到

那鱼正咬着掉进水里的月亮。

小骗子，岸边的舞剑人

正大口大口地饮着风雪

青衣被风吹动，有海明威海的味道。

我看见那老头

正吞下一个早晨的红药丸，

像吞食我写的诗

9、《越冬书》

现在，还不能回到南方

你看到那些飞鸟

在我头顶盘旋

其实是我在夜间行走的幻觉。

为你写绿的小句子，比春天又高出了一截

这是我的心愿。一些破败的景致与细节

你可以忽略不计。城市在燃烧

在靠近尖顶的教堂

我遇到围困与饥饿膜拜的神。

我向他走去，沿着鸟翅膀落下的弧线

亲爱的，你曾说过

有弧线的地方，除了美好，总还有些什么

用那些不知名的

安慰今秋树下的伤感与不安

即使依旧两手空空

依旧有夜间的刀客出没

因一枚果，而相互追杀

亲爱的小骗子

等神恩赐我一场年前的大雪

把幻觉，下得明明白白

我就可以明目张胆地

背着耳环一样的月亮回家了

你看，我还是这样

干干净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