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就在赣江边上,进入南昌的赣江,水流平缓,江面也不宽,千年万载,江沙沉积,於是江中有了个小岛,人们称它百花洲。
守著赣江,我们却经常没有水喝,大人们每天都得挑著桶去街上打水,一条街就一间水房,热的时候挑水的人们排满了一条街。
到了我七岁的头上,外公就买了一副小桶,说啥时候你也能帮我们挑一担水回来呀,我欢天喜地的就颠了出去。
记得那天天热死人,站在排队的人群里,我晒一背的汗,左邻右舍前前后后地在说著闲话,就我不吱声,只顾了东张西望。那副桶小不起眼,但是上了肩膀之后立刻压得我弯了腰,扁担就从肩膀上移到了背上。就这样我还走两步歇一脚,水晃的满街一地。
费了老半天劲终於把水担回到家里,只是桶里的水却所剩无几。
外公见了就笑,说你现在知道挑水吃不容易吧,你得把腰给我挺住了,才能把水给担回来晓得不?
我第二次去担水的时候,就试著这么做了。想做到这点也不容易,老觉得挺不住。於是就歇了脚,望街上穿梭往返的人们,他们肩上的担子吱吱呀呀的叫著,一颠一颠很悠闲地就去了。我也跟著学,很费劲地把水担了回去。
就这么的一天一天地过去,我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轻,装水的桶却越来越大,终于就和街坊的人们一样,边担著水边悠闲地说著话,颠著担子,滴水不漏地就回到了家里。
多年以后,我在登黄山的路上见到了黄山挑夫,一路登阶而上,却又箭步如飞。歇脚的时候他们就挺著担子挺著腰立在那,我就说你干嘛不坐下来歇呢?挑夫笑答只有挺住了腰才能上山啊。听了这话,童年时担水的情景就又歷歷在目。
(写这段文字是和几个媒体的朋友在酒后,当时,世界杯开幕赛激战正酣。朋友就约稿说为世界杯写几句,但不许提足球。我应的爽快,连忙涂鸦,等报纸白纸黑字登了出来,立马傻眼,这和世界杯完全不搭,悔的我对朋友好一顿埋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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