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真的有很多的机缘巧合,有点人会把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创造机会也会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有的人却在踌躇和迟疑中与自己的机缘失之交臂……——题记
她是一个很内向而害羞的高考落榜生,稳重而有点小的才气,文静但不漂亮,母校的老师也喜欢,时常帮老师写些板报,刻些钢板(那时老师都要自己用蜡纸在钢板上刻字再印),批批卷子,收些班费和卷子钱。他是一个在工厂已经上班好几年的工人,由于爱好美术,字写的也不错,借调到工会当干事,暂时也到高考补习班补习文化课,想考美术学院。他是一个高高帅帅的书生气很浓的成熟青年,戴着一副眼镜,气质很像现在的裴勇俊,同样也文静不大爱说话,不像其他的美术生打扮另类而张扬。老师让他和她一起写板报,他画刊头和大字的题目,具体的内容和小字由她来写,他们各干各的,都默不做声,倒是围观的同学在旁边说上几句。
一次,班上交卷子钱,他交过了,她给漏掉了,老师点名让他交,他说我交过了,她才想起他已经交过了,不好意思地回头无目标的苦笑地说了句“对不起啊”。他们从没说过一句话。
一天她没上学,第二天,别的同学说,他的刚考上美术学院的女朋友写信来,和他分手了,他哭了,别的男生还劝他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啊,别人可能不太理解,女朋友的美术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啊,他只是文化课不如她,他没想到这个小他5岁的女孩会这么势力和无情。他的专业课都过了顶级美院的线,就是文化课不行,后来单位催着上班,他又觉得升学无望,索性不再补习了,回去上班了……
他在她的心目中,只是觉得他帅气不俗气斯文的,比在校学生多几分藏而不露的成熟,没别的了解,更无别的什么想法,那时的沉重的升学压力,可以说压的已经很瘦弱且自卑的她透不过气来。
第二年,她又换了一所学校补习,波澜不惊的过着她枯燥的生活,一天中午她正在教室里吃饭,他从教室走廊的窗户往里看,她其实看见了他,却佯装没看见,想我们也不熟,他可能是找跟他要好的男生的把,正想着,班上的一个男生喊她的名字,说有人找,这下她不得不硬个头皮出去了,把他和一起来的男生让到班上和他不错的男生的座位旁边,她本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饭吃完,可又觉得不礼貌的,就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他这时到很健谈,俨然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大哥哥,讲社会是如何复杂,她不做声礼貌的例行公事般听着,没注意到他的神色……
下午的地理课上,同桌的女生说,那男生是谁啊,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啊,她反驳道“瞎说,什么眼神啊”,这时外面一个低年级的男生在趴窗户,那女生说,“找你的吧”,她正为刚才她的胡说不耐烦,随口说,“找你的”,没想到地理老师真的喊了她的名字,同学们哄堂大笑。那低年级的男生给她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放学以后,我在x路汽车站等你”,落款就是他的名字,她一下蒙了,脸涨红着进了教室。她从没想过也没经历过这样的问题,更没什么准备,她不知道怎么上的下午的几节课。她想,他干嘛要找她那,真的会对她有意思吗,不会啊,他那么帅,在社会上什么人没有啊,怎么会看上她这么个其貌不扬的丑小鸭那,难道他是坏人,看学校的学生好骗啊,她平时也不跟他们有什么来往和交流啊,她真的一头雾水……
那是刚下过一长大雪,雪被过往的车辆压的像一面镜子。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推这自行车走的约的车站,看他真的在那,他们一起往家走。
她的心好像被抓紧,他说要她帮忙借一本世界历史书。她想这明显是借口,怎么连历史书都没有啊,再说中午的时候怎么不说啊,那么多同学非得要我借啊,她始终在很矜持的听他说没一句话,出于礼貌的问了几句,处于局促不安的状态,但他对他并不反感,但她还是觉得这种和男生,特别是大她好几岁的一起并肩前行有些别扭,不自在,更是父母所绝对不允许的,升学的压力有这么大,怎么可以想这个那,再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什么用意啊……
以后的依旧枯燥的日子里她真的有些困惑了,有些怕他在来找她,但她时常会想起他,想起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
元旦到了,她收到了他寄来的明信片,祝愿她健康快乐,能考上理想的学校。以后他有给他写了几封信,她也是时常的去传达室翻一翻,希望有他的信,信里无非是介绍他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她也试着给他回了两封信。
春节前的一个雪天,他在在学校汽车站等她,没敢在校门口,可能怕别的同学看见。她看见他,她的心里真的很紧张,但还是故作平静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们推着自行车走了半小时,他说,“不要非得考学,可以待业,女孩子高中毕业当个会计什么的,不也是挺好吗,我可以帮你弄一个待业证。”“不用,我现在还不想工作。”她怯生生回答他。
在十字路口停下来,说“春节来我们家吧”,她说“我不去,我谁家都不爱去,不愿意见生人”。他劝说,“你也不能整天的学习吧,我家初5没有亲戚,哥哥姐姐都回自己的家的,你去吧。”她说:“我真的不去。”“你不去,我就不走了啊!”“那好吧”。她真怕他和她在这站时间长,要不让她下班的父母看到了,那不糟糕了嘛。但她心里想,反正我不自己去,带别人去也无所谓。
初五那天,他站在她家附近的公园的正门等她,她带着两个比她年长一些,他也认识的两个女孩恶作剧从绕道悄悄走到他的身后,他怔怔的楞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那两个女孩原来就说,“我们不陪你去,我们不是当电灯泡嘛”,但不禁她的软磨硬泡,“我答应人家了,你们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她甚至可笑地想过,她也不是特别的了解他,他家里要是没人,他是坏人怎么办啊。
他礼貌的带她们三人到了他家,他的父母在家,有一个父亲的客人也在。他把她们带到他自己的房间。妈妈每人给端了一杯糖水,他把最后一杯递给她。他的房间很朴素,墙上挂着一幅名为《未来世界》的画,这幅画她清楚的记得是《辽宁青年》封底,他把它临摹下来的。桌子上摆着他的照片,有一张他裹着一个红围巾出现在窗户里,顽皮里有点搞笑,但还是那么很斯文的样子,台历上当天那页写着去xx公园。另两个女孩在拉他的拉力器,他说给她拉一下试试,她边拉边笑,弱不禁风曾被老师叫做林黛玉的她,怎么会拉开它啊。他还不无感慨的说,其实她也不小了啊,都20了啊。她什么都没说,心想,20怎么的啊,关你什么事啊。
她的外表柔弱,骨子里的自尊和自卑却很强势的,她自尊是她从不许任何人对她有一点的不尊敬,可能从小到大,亲属父母老师都不曾对她这个乖乖女恶语相向过,同学也都是呵护有加,也给同学留下冷傲的印象,她自卑自己的其貌不扬、又瘦又小。也许她凡是要求完美,所以太她的字和文章写的都不错,甚至对人对事都不允许自己有一些卑微和阴暗。但她从未对什么人动过心,对男女同学很亲密的关系只是觉得怪怪的,也不羡慕,只是觉得与自己无关,只管看自己的琼瑶小说,抄里面的精彩的诗词。她从不曾想过什么人会对她动心,加上升学的压力,她很烦躁,她怎么也想不通,像他这帅帅的身材和气质的成熟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她这个丑小鸭那,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她在他的心里是一个骄傲的不好接近,总是冷冷的面孔,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对他是一种是一种什么感觉,总是对他没一点兴趣的样子应付他,这让他摸不着底,也让他没信心,她若是升学了,好像就更没戏了,他有前车之鉴啊,相处一年多的接受他帮助的那麽多的女友都会弃他而去那……
他没有勇气去找她,他让他的一个她也熟悉的最要好的朋友去学校,问她为什么没自己去,而是带了两个人去,她冷着脸说,“为什么不可以啊,我是同学,她们不也是同学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来点刁蛮了,弄的来人灰溜溜的走了。
他给她写信说,她带去他家的一个女孩给他写信了,言语间那女孩好像对他有意思,以她对那女孩的了解,她是一个很能抓机会的人,她相信她什么都可以做的出的,后来她策略的问过她,她一口咬定没给他写过信。
她给他回信,大概的意思是我们的现在就像面临一场鏖战,我们需要的是厉兵秣马,而没有精力去考虑别的,他回复说,“我不太懂你的意思,等你考上了,我为你庆贺……”
发录取通知了,她写信告诉了他,她并不在乎他的庆贺,只是给他一个暗示而已……,但他从此没有再给她消息……
后来她去了新的学校,她想过他,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也希望会奇迹般的来看她。但她没给他写信,她放不下她的矜持、自尊和自卑……
四年后,她找了一个农村来的大学生结婚了,他也跟一个幼儿教师结婚了……
其实,只是各有一道自卑的门槛在他们各自的面前,迈过去真的很简单……
这是20年前的那个时代的矜持、稚嫩、青涩、无果的感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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