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猪上市后,公司出台了新规定:每个合作养殖户必须安装沼气,向公司交纳14000元的沼气安装费。从公司内部了解到这是县环保局能源部搞的“鬼”,其实安装费顶多5000元,公司也知道损害了养殖户的利益,但是也不敢招这棵大树,就强制给了养殖户,除非养殖户退户。不过经理好歹给足了面子,同意我自己建沼气,并且给了我一个已经安装好了的养殖户地址,嘱咐必须按照样子建造。
我选择了从县城外环公路通过,像奥运会跑道的外环道上几乎看不到车辆,我放慢了车速,打量着似皇家园林的环城风景带,从太平桥到吴敬梓纪念馆这一段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钱,我们的县政府因为资金不足不仅毙了这批沼气的民生工程,而且还在养殖户那里赚了几百万的小钱,这多少有些卓别林式的幽默。不过还好的是,已经过了“愤青”的年纪,要不然不知道是脸还是鼻子会“青”了。
出了县城,亩亩的青禾将眼帘染成了一种生命中的古老的颜色,悸动的是那种原始的欢悦。一行行笔直的杨树像士兵一样分布起伏在田埂河滩路旁以及村庄的周围,世代忠诚的守护着这乡野朴素的灵魂。此时再来看精心修饰的环城景观带艺术,只不过是我们的县政府把小花狗涂成了小黄狗的颜色。
在一个石块铺的路边,我问到那个已经装好沼气的养殖户。他问清了我的来意,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我听出他是一个四川人。倒是他的妻子热情的招呼,才让我自然起来,但让我奇怪的是他的妻子却是本地人的口音。养猪人一见面的习惯就是相互问:你上一批猪赚了多少钱一头,我告诉她360元每头,她也回答了自己每头赚了270元,同时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你是怎么养出来的,公司给养殖户的平均利润是150元每头,我的利润已经是非常特别的高了!”我解释道:“我养的是公司指派的次品猪,补贴力度大”。
她老公抱着孩子坐在床上看电视接过她的话说:“你知道什么,他就是那个经常在报纸上替公司说好话的人,公司照顾他了呗,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少花一万块钱自己建沼气!我们可是凭劳力吃饭的”他一脸鄙夷的眼神让我如坐针毡。他妻子连忙解释说:“我们是三峡移民,他的家乡沉在了水里,几年了心情一直不好,不要见怪啊!我带你去看沼气。”
她的背影显示了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从她从容和成熟的气质里折射的是一种优雅,让人很难想象她和这个愣头青小伙子是一家人,也许是她不亢不卑的笑容感染了我,不禁问道:“你是本地人吧?”“是啊,我们盖猪舍的土地就是我娘家的田。”她微微的笑道。她那种自然的亲和态度让我继续问道:“你老公是四川那里的啊?你怎么会嫁到那里?”她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好奇,顿了一下说“我们是在浙江打工认识的,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他,家人群力反对,我还是跟他去了四川,第一个孩子就是在四川出生的”
“这么远,会特别想家的吧!”我想到了那一年我到淮北时候的思乡情结。“可不是吗,也巧了,我们在三峡移民之列,我就申请到我老家,他们一家就跟我到全椒了。我婆婆由于水土不服,思乡心切,不久就过世了,又因为盖猪场背负了许多的债务,他的脾气有时候就变的比较躁,刚才说话有些冲,真是不好意思.......”
“真的没有什么!你老公是优秀的,直言不讳的人,才是正直的人。”我想这大概也是四川人的耿直让她嫁到四川的原因吧。
年轻时候的爱情是美丽的,就像乡间不经意随处开放的小花,因为年轻人还不知道修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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