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唇绛
红杏润手,
羽衣依墙嗅梅走。(引“却把青梅嗅”)
梨花玢雪,
吻树怕枝愁。
韶华新露,
寒塘枯雨骤。
蚕眉皱,
紧裹春衫,
却疑是春瘦。(引“人比黄花瘦”)
立春过后,竟下起了一场疏雪,把被寒风拽光的枝干又凭添了苍老的银白,树自然是忍着。有些花却是不在乎这些,梅花自是不必说,单是从向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荠菜开着碎米一般的白花。这早春的花事感动着那些卑微浅绿,花毕竟是不能孤单的,野蔷薇绝不吝啬它的青睐,挺直了身子在朔风里向花坞招手,自然也是在对缩在棉衣里的行人说:“春天就在你们的脚下了”。
城里好像还是老样子,便没有因为阴霾的冷漠,而少了高跟鞋的热情。人们揣着自己的温度行走在冰冷的大街上,从漫出嘴里白雾似乎可以看出每个人的心情,烤红薯的大妈笑开的嘴里冒出的雾气要比她的炉子冒的还要高。那些小屁孩就像那些早开的花一样,也是不畏寒冷的,只穿着单簿的春衣,还挺胸昂首在人群中。一阵凛冽刮过来,一个女孩儿抖擞了一下,裹紧了春衣,显得更纤细了,却让路边的灯杆固执的认为这个时节本身就是一个瘦削的女人。
这时的春天也确实像个消瘦的女人,忧郁的面容一连十几天挂泪水,不知道是失恋了,还是在伤心罗塞蒂的《歌》,要么就是她无法忘却安妮和小鸾早逝的悲哀。也惹的我们的才女顾窗自可怜,满纸的心情,自然是赋诗作文几番醉,沾巾落裙一行泪。
好不容易等她的心情好了起来,露出了韶光的温柔,人们看到她久违地笑脸,也都欢喜的涌出门外,或踏青采绿,或坐亭依柳,或高歌低吟.......人们以为她已经是成熟了的风韵的,可她竟顽劣了起来:一会刮起了东风,不知道跑哪转了一圈,又刮起了西风,接着又稀里糊涂的颤抖着委屈的嘴角,淅淅沥沥的默雨着。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似乎没有人能猜的透。人们只是无所适从的又穿上了冬装,静静的看着屋檐的水滴,猜度着她的心思。其实没有人会抱怨,或讨厌她来,最多的也就是在诧异中等待着她的好心情,你要是博览了写春的文章,是看不到有诋毁的词语的,可见人们对待春是彻底了包容心的。
前几天,我听到了青蛙的叫声,看到了放龙虾的人在河边走动,水花生枯萎的浮污上开始 显现出黛红的芽来,塘边的那些水草油绿了许多......我应该是看到春逐渐丰腴的身影,可她只待了几天,便又让残余的冬势力再次占据了人们的眼帘,和雨帘一样的凄凉。
她到哪里去了呢?昨天,我在梦里看见她住在美国的车站公寓里,睡在一条红地毯上。天亮了,又到伦敦桥眺望了一下桑恩顿的小教堂,穿越了撒哈拉沙漠正朝回赶呢。然而,在那幽暗的梦境里我听到的不是熏风的萧声,而是莎拉布莱曼空灵的天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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