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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野菜正中仁和

发表于-2013年02月02日 中午12:34评论-1条

踏莎行

娇蜂多情,睥睨媚眼,流连菜花霓黄锦。

可怜麦田衣衫绿,向晚寂寞无人叙。

孩童逐蝶,竹蓝载青,村妇斜挎紫云英。

暮归袅袅野菜鲜,牛系老树小桥边。

近半个月的连阴雨,已经看不到乡下泥径行人的踪迹。母亲来猪厂时说:60年的春天就是这样,连阴雨冷,无处觅食,开始大批量死人了!看看阴霾风凄的萧瑟,仿佛真的到了那个空间里一般。

今天天气似乎亮了一点,虽还冻手,但无风的田野,显得极其的安静。我正在电脑里看《冷山》。一抬头透过窗子发现不远处的荒地上有一个老太太在挖荠菜。心中竟温热了起来,小时候挖野菜的场景历历在目了,这是一种温馨的记忆。

农历二月初二过后,阳光总是和煦的,田埂上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陌上的泥土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冻,就像一个经过磨难的人,软和了。踩在酥松的泥土上,似乎心情也变的柔柔的了。在这透着香气的泥土里,可以挖到一种叫“野孤情”的野菜。这种淡淡的青叶,黛青的茎,雪白的根的野芹菜被母亲放在沸水里焯过,加以简单的作料,(那时候麻油是不缺的,在河滩地头随便种些,到时候割晒就可收获,拿到土油坊兑换出来的油品,要比现在的醇香的多) 那滑滑的叶,香香的茎,脆脆的根,极其的下饭,弥漫在你口中香甜足可以让你回味一个春天。

我非常喜欢这种野菜还因为它的名字被乡下人赋予了一种诗意的怅然。“野孤情”这种野菜只在陌上开花,却不知那位美貌绝伦的吴越王妃在“可缓缓归矣”的陌上可曾让这种野菜孤情至今!

荠菜在每个时节都可以看到,一般人都认识,似乎不应该叫野菜,大概因为它在野外随处可见吧。它顽强生命力让人咋舌,在瓦砾堆里发现的总是肥大的,应了肥瘠干湿总相宜那句话。母亲对荠菜的感情是非常深的,她总是说没有了荠菜就没有了我们。也就是说荠菜在每个饥馑的年代救活了许多人。以至于我们小时候总是这样遐想“人要是像牛那要吃草该有多好啊”

我在《清嘉录》中看到有关荠菜的记载说荠菜花可以明目,至于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也不会有人去计较,因为人们知道它的味美好像已经够了。

妻子总是喜欢在春秋两季的时候用荠菜包饺子。我便会和俩个宝贝丫头挎蓝捉剪到野外去采荠菜,自然是选择风和日丽的天气,两个丫头专挑胖嫩的采,我说不胖不瘦的吃起来才香,她们自是不信,意见不同,自是分而择之,回到家中,妻子用我挑的包饺子,用丫头挑的清炒,结果丫头只吃饺子,连喊香香,而我却觉得清炒奇香无比。也不知道是那出了错。

说到野菜,不能不说紫云英,也就是滁州方言的红花草,书上称为苜蓄,小时候队里种作于肥田,极目望去,成片的紫云英和别的队种的连在一起,像是王母娘娘失落在地的云锦。.那绿可流动的渲染就像是老天失手打翻的染缸,呆在其间久了,似乎心也是绿的了,放学后,我们自是挎着猪草蓝在田里打的花草满天飞,然后扛着满满一蓝紫云英倒回自家的猪圈,晚餐时也能吃到清爽滑嫩的紫云英。

后来在书上看到紫云英,不仅嫩茎可食,而且花可入药,便想起紫云英开花满田野,似有紫气东来之祥瑞来,如此之花可不是祥瑞么?现在化肥代替了植物肥,似乎满世界也找不到紫云英了,只是能在梦里还依稀可见那高贵的紫花淹没在阡陌的静默里。 

去年年底和妻子在菜市场看到有小贩在买小蒜,看那个头,快比上大蒜了,我似乎闻到了鸡蛋炒小蒜的清香,不禁对妻子说:“这小蒜怎么这么胖”她说:“你傻呀,这是人工种的”我竟有些怅然若失了,似乎离开这个“野”字,野菜就要失去意义一样。 

这几种野菜,在我们这里还能经常看到人吃,前几天在百度里搜了一下野菜图片竟然发现好几种我们熟悉的植物竞也是可上餐桌的野菜,比如灰灰菜,马兰头,珍珠菜,马齿览,水花生等,不仅营养美味,而且野菜还具有抗癌功能。

最让我惊讶的是麦田里随处可见的开紫色的花缠麦娘,全椒人叫做青绕子或是青梢子,书上叫做野豌豆,或是繁缕缕,竞然也可食用,而且在古书里叫做薇。小时看到一本小人书叫《采薇》,那时并不知道伯夷、叔齐是谁,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好玩,跑到山里烧烤,由于那本小人书的绘者画的薇是菠菜形状的,和水边的牛舌草极似,就和小伙伴采些牛舌草放在瓦片上用火烤,结果吃在嘴里酸涩无此,差点伸掉了舌头。

现在知道了《诗经》中的戍边卒唱的采薇竞然就是麦田里的杂草,也生出一个念头来:等到麦田里的薇长成,采一些来尝尝古人曾经吃过的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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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梦海晴空点评:

家乡的野菜带给我温馨的回忆,望着这些只知其名,不知其形的野菜,
真叫人意想不到,它竟然也是我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看着朴实的文字,我们仿佛回到了童年,看到了那一大片的野菜,闻到了餐桌上的香气。

文章评论共[1]个
文清-评论

子夜时分,来看望朋友,好梦!at:2013年02月02日 晚上1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