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去接木木那天，是腊月二十八的夜里，漫天开满了烟火。

手忙脚乱收拾好房间，心急火燎开车到车站，兜兜转转找到车位，一摸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

该死！倾城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她只记得木木照片上的样子：忧郁地抽烟，烟雾缭绕中，眼神迷离。

她还记得木木发来的短信说：倾城，我们就快要燃烧了，如烟火一般。

是的，他们都是寂寞的人，都曾经被爱伤害，他们渴望燃烧，彼此取暖。

他爱的女人抛弃了他，他为她付出过一切，为了让她快乐，他甚至去欺骗别的女人来取悦她，但她终究无情地一脚踢开他。

她爱的男子远走他乡，她为他倾尽了心血，为了让他开心，她不惜以他的名字默默替他创作，但他功成名就便一去不复返。

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轨道上漫无目的地前行，直到那一天，它们偶然相遇。

那时候她已经开始用自己的名字来发文章，很多熟悉不熟悉的人都站出来告诉她：你写的和谁谁谁的风格很像，甚至，你写的比他的还好。她笑，她并不想和那个谁谁谁比较，因为她知道那本来就是她自己。

那天，她的qq有人来敲门，是编辑木木。他给她发约稿信，她像给别的编辑一样给他稿子，编辑和作者，谁也没想过会发生什么故事。

她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接，礼貌地报上公司的名字，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钻进耳朵：你好，我是编辑木木，请问是倾城吗？

他们聊了一会，然后她接着上线，她说他的声音很好听，他说她给他的感觉好熟悉，他们还交换了文集地址。原来，这个木木，也写许多美丽的文字。

他们促膝谈心，海阔天空，即使在上班时间依旧乐此不彼，感觉仿佛多年以来苦苦寻觅失而复得的老朋友，彼此惺惺相惜。

如果说木木是一缕和煦的阳光，带给了倾城冬日里最亲切的暖意，那么倾城就是那一朵向日的葵花，以最热烈的姿态吸引着木木炽热的注视。

倾城说：木木，我的生日快要到了，就在大年初二，你送什么给我呢？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木木肯定地回答。

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字，便轻易地融化了倾城堆积心底已久的坚冰。

抱着我！倾城闭上眼睛敲出这几个字，她多么期盼这样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为了给她一份生日的惊喜，木木放弃了过年回家和家人团聚的机会，腊月二十八一放假就乘坐火车来看她，中间还要转车。倾城在家里认真地收拾，她要让自己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他面前。

把车泊好，拉拉自己的风衣，倾城大步走向车站。在车站门口，她看见一个身着米黄色风衣的年轻男子提着皮包昂然伫立在那里，她走上前，轻轻叫他的名字：木木。

随着她的声音，他们的头顶上，霎时间开出几朵斑斓的烟火，照得两个人的眼睛亮闪闪的。

2

他坐到她的电动车后面，从背后伸出手来环抱她，他的怀抱好大好温暖，他贴在耳边问：幸福吗？她微笑不语，她知道她的生命从今以后将变得有意义，而这种幸福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他在她的耳边哼唱他们家乡的山歌，嘹亮的歌声直上云霄，在不时传来的烟火劈啪燃放的声音里，洒下一路欢乐。

下了车，她把他带到了她一个人的寓所，她说：我们回到家了。

她放好车，关门转身，却被一个拥抱挡住了去路。

他的吻热烈绵长，他说：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然后他背她上楼，伏在他宽阔的背上，她有一种幸福的眩晕。

他把她放在床上，压着她，温柔而细致地吻她，还调皮地呢喃：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烟味？她突然想起自己说过不喜欢满口烟味的男人，而他为了她，竟然好几天没有抽烟了。

她的心软软的，好幸福。

他拉上窗帘，紧紧地拥着她，慢慢脱她的衣服。她的身体光洁如玉，泛着迷人的光。他痴迷地凝望她，然后吻她的发梢，吻她的额头、鼻翼、脸颊、双唇，然后一直顺着她的颈项，吻她的ru*房、肚脐，直到她最私隐的地方。

她微微颤抖着，感受着他缓缓进入她的身体，然后他们像两条纠缠的蛇，在夜色中疯狂舞蹈。

靠在大汗淋漓的他的怀里，她甚至幸福得想哭。

她起床，给他做饭，在橘黄色的餐灯下，他看起来像个饿坏了的孩子，但又吃得不多，她想他一定是坐了一天火车累坏了。

然后他们一起到浴室去沐浴，在朦胧的水汽中，他们紧紧地拥抱着，肌肤贴着肌肤，鼻子碰着鼻子，一圈又一圈地旋转。

临睡之前，他们又做了一次，她突然好喜欢被他充满的那种感觉。

第一次，她不再感到这座公寓的空荡，她在他的怀里，做了好多好多关于未来美丽的梦。

透过窗帘，她依稀还看得见窗外有烟火在闪烁。

仿如她的快乐。

3

公司要到大年三十才放假，这两天还得上班，但木木赖在床上就是不肯起床。倾城一狠心，干脆也关了手机，逃到木木怀里。这样直到中午两个人都饿得慌才起床。

穿衣服的时候，一转头发现木木正色迷迷地看着自己，倾城的脸一下子红了。

木木走过来，抱着她狂吻起来，把她压在身下，横冲直撞地进入她的身体，她有点疼痛，但很快乐。

他们去吃了一碗牛肉米粉，然后她带他去她的办公室上班。因为快要放假，所以公司里的事情并不多。他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办公室桌前饶有兴趣地看她办公，有时候也趁没人悄悄的走过来抱抱她。

闲的无聊，他的烟瘾又发作了，看他难受的样子，她破例让他抽了几支烟。

其实她只想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无论他抽不抽烟。

下了班，他们挑了一家中餐厅吃饭，她记住了他喜欢吃腊味炒饭，喜欢吃猪耳朵，喜欢吃莴笋叶。

吃了饭，她开着车带他去看海。这个时候的海很平静，他们绕着海兜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华灯初上，俪影双双。

海上有一条观海木桥，他们走上去，并肩眺望远处的灯火。

你看，对岸也有烟火呢！他开心的笑起来，她走过去，投入他怀里，他抱得她很紧，很温暖。

然后，他的吻便烟火一般绽放。

4

马上就是大年三十了，倾城要回家和父母吃年夜饭，却又放心不下木木一个人在家，就出去转了一圈给他买吃的，但找不到猪耳朵，只好买了烤鸭，找不到莴笋叶，只好买了莴笋，然后才放心地回家。

等她从家里赶回来的时候，发现木木还衣着单薄在书房上网。卧室的门不小心被关上了，给他做的饭也没有吃完。见了倾城就嚷嚷着又饿又冷，倾城心痛得不得了。

倾城从家里带了很多鸡肉鸭肉回来，都是当地最传统的白切做法，蘸着酱油吃味道很鲜美，可木木一块都吃不下，说不习惯这样的做法。

胡乱地吃了点东西，木木又爬到了床上。真是个懒虫，倾城嗔怪地说他。他便嘟着嘴又去书房上网，但这一次由于他不正常操作，电脑死机了，而且还出现了程序错误，无法再使用。倾城忍不住又说了他一句。

他闷闷不乐地回卧室，倾城只好自己弄电脑，等到她终于把电脑调试正常，并为他下载好他需要的软件时，他已经钻进了被窝。

倾城爬进被窝，逗他：木木，不开心啦？

他不说话，许久才说：我明天回家吧，我想家了。

倾城一下子愣了：不要说傻话好吗？

不，我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可是，你也决定要陪我过生日的啊。倾城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告诉我，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

我是真的想家了，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你可以和家人团聚，我呢？

对不起，宝贝，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倾城的泪滑下来，斜斜地滴落在木木的掌心。

别哭，大过年的，不要哭。

那你答应我不要走。

嗯。

我也答应你再不责怪你。

好啊。

你这个傻瓜。

你也是傻瓜。

一朵烟火，在倾城哭花了的脸上豁然开放。

5

大年初一，他们抱在一起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他们手牵着手去了海边的海洋馆。

海洋馆里色彩斑斓的鱼类不知懈怠地游来游去，笨拙的海龟憨态可鞠地作出欢迎的动作，就连一向凶猛的鲨鱼今天看起来都特别温柔。

在表演大厅，巨大的玻璃缸里正在上演着经典的“泰坦尼克号”的故事。穿着漂亮潜水服的男女主角，牵着手缓缓的滑入水中，杰克手捧着娇艳的玫瑰花，在海底向着露丝单腿跪下求婚，露丝羞涩地接过玫瑰，并欣喜地接受杰克为她戴上求婚礼物“海洋之心”，然后两个人在水中快乐地畅游，来回向观众致意。最后，两个人登上“泰坦尼克号”，站在船头，杰克把露丝拥在怀里，一起张开双臂，做了电影里那个经典的飞翔动作。

在《myheartwillgoon》动人的旋律中，木木把倾城拥在怀里。这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年轻男子，此刻看起来是那么成熟迷人，让她有了想依靠一辈子的欲望。

走出海洋馆，他们去挑了一些贝壳，倾城还挑了一对玳瑁手镯给木木的母亲。

木木笑她：这么快就想贿赂未来的婆婆了啊。倾城羞红了脸。

他们在海边照了好多照片。他们请路人帮他们拍合影，定格下他的英气逼人，她的倾国倾城。以及，他们爱的刻骨铭心。

然后，他们在海边的庙里虔诚地求了一枝签，签文说他以后会很有钱，而她将会峰回路转，很快就能实现自己的夙愿。

我只想和木木永远在一起，这算不算我的夙愿呢。倾城悄悄地想。

他们还坐了海上快艇。快艇像一枝离弦之箭，在海面上狂奔起来。他的左手挽着她的右手，另一只手迎风张开，两个人和着海浪的声音大声的叫啊喊啊。

这种感觉，就像在你身体里狂奔。他吻着她的耳垂坏坏的说。

她看着水花在他们身下烟火一般的喷溅，妩媚地笑。

6

他们做爱，很疯狂地做爱。那么冷的天，两个人却大汗淋漓，干脆就踢开被子抱在一起，他说你知道吗，我想永远这样拥有着你。

他吻她的全身，她在他的唇下一点一点的融化，她看见了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瑰丽的颜色。

他突然对她说：亲爱的，生日快乐！

她看看时间，正好是零点，没错，她已经二十七岁了。

她在他怀里，枕着他的呢喃酣然入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问他，他说头晕，鼻塞，没有胃口，也许感冒了。

她逼着他穿厚厚的衣服，像个不倒翁一样，她抱着他说可爱可爱。

他笑，看她像个孩子一样闹着。

他们去美食城吃早餐，她点了一桌子好吃的，可他一点都吃不下，她心疼地握着他的手，也没了食欲，只好让服务员打了包，提着一袋子食物跟着他走。

她突然狡黠地对他说：我知道有一样东西会提起你的兴趣。

然后，她变出一包烟，他眼前一亮，点了烟，长长地舒出一口，果然精神了不少。

手机突然响起，是家里打来的电话。他骗家人他还在办公室，他妹妹还是哭了，说他宁愿在办公室也不回家看看。他只好一遍遍的安慰妹妹，答应给她买漂亮的衣服，给她买精致的mp3，给她下载她喜欢的刘若英……

她抱着他，看他费尽心机地向家人解释，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幸福，像暖流一样，从她心底潺潺流过。

挂了电话，木木突然对倾城的电动车产生了兴趣，要倾城教他开。

木木是个山里的孩子，长那么大甚至没骑过单车，所以要一下子掌握好电动车的平衡，有点困难。还好木木脚长撑着地面，才不至于摔着。倾城手把手教他，又让他自己开动感受一下，可他就是掌握不好平衡，老是用脚撑着，那样子笨拙而可爱。

倾城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怕打击他。

晚上他们开了一瓶红酒和一瓶鲜橙多。鲜橙多是木木买的，他的手气很不错，揭开瓶盖竟然有四个字“再来一瓶”，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希望我的好运也能带给你。

她依偎在他怀里，一脸的妩媚。

晚餐过后，他们开车出去兜风，他白天学车的兴致显然还很浓，她便把车交给他开，她坐在他身后，帮他保持着平衡。

车像喝醉了酒一样歪歪扭扭地上路，险情横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然后，车子便干脆吻向了地面，两个人就斜斜地摔了下去。还好车开得不快，没出什么交通意外，但几个在路边玩耍的小孩还是乐得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的裤子被刮破了，但她毫不介意，她觉得能和他摔在一起，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他们把车开到海边，他在背后紧紧地抱着她，海风吹起她的长发，拂到他的脸上，醉人的香。她两只手开着车，整个身体却向后靠在他怀里，他的脸贴过来，和她的脸摩挲在一起。然后，她转过头去和他接吻，这样的吻，刺激而浪漫，如果不是担心这样开车下去会冲下海堤，她情愿和他这样一直吻下去。

海风很大，夜已深，吹得人有点冷，他轻轻地咳嗽起来。她突然想起忘了给他买感冒药，但因为过年的原因，很多药店都关了门。她就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一间药店一间药店地去找，她让他抱她更紧一点，这样会暖和一些。

终于找到药店，她为他买了她最信赖的白加黑，然后贴着他的耳朵说：我们回家吧。

他却说要去给她买生日蛋糕，她拗不过他，就和他一起去挑了一个大大的蛋糕。她笑着说这么大能吃完吗，他说吃不完可以留着作一个星期的早餐啊。

回到家，拉上窗帘，他拥着她，吻她，在她耳边轻轻说要她。

她的指抵着他的唇：你还都生病了，不可以要。

不，我早就决定要把自己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你……

他疯狂地吻她，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她挣扎，然后渐渐无力……

她听见外面的街上有小孩在燃放烟火，偶尔，风吹起窗帘，便有小小的烟火升到窗口，劈劈啪啪的燃烧，发出旖旎的光。

她想，她也是一朵烟火，在炽热的爱里，热烈燃烧。

7

这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要回去了。

起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他没来之前的某个上午。

他在qq里对她说爱他，她叹叹气说只可惜不是亲口说的，然后他就突然下了线。几分钟之后办公室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他在电话那头大声说：倾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那时候天空正飘着雪，他从十五楼的办公室跑下来，在ic卡电话亭里一遍遍深情地说爱她。

她在这边一个字一个字的收集着爱的讯息，冬日的阳光照了她一身，暖融融的。

她问：你会给我带好吃的吗？

他坏怀的笑：当然啊，我最好吃了……

她起了床，不得不把他大老远从家乡带过来已经压得不成样子的猕猴桃扔掉，然后穿上他送给她的白色毛衣。拿起枕边她送给他的香水，刮刮他的鼻子：懒虫，起床啦。

他们去海边把剩下的胶卷拍完，笑容依旧灿烂，谁都不愿意把离愁别绪写在脸上。

傍晚时分，他们坐在海边的豆浆店里喝豆腐花。

音乐低低地响起，他摸出一枝烟，幽幽地吐出烟圈。

你抽烟多久了？她问。

不久，半年多吧。

怎么开始的。

因为她。

她？

是的，那时候我那么爱她，她抽烟的时候我也跟着她抽，然后就上瘾了。

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着她？

你知道的，我现在只爱你一个。

你为了她而抽烟，那么，你会为了我而戒烟吗？

给我一点时间。

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愿意，你就能够做到。

倾城，你还爱他吗？

不，从你说爱我的那天开始，我的整颗心都被你占据了。

那么，你会跟我私奔吗？

我不知道。

我们去丽江，或者西藏，或者天涯海角，去一个适合我们爱情生长的地方，好不好？

木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和你这样一直厮守到老。

走出豆浆店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他们回家，一起洗澡，然后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

木木，我想听你给我念我写的文章。

好啊。木木抓过书，用很夸张的语气念倾城的文章，还配上了丰富的动作和表情，把倾城弄得捧腹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真没想到，木木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倾城，其实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好久了。

什么话？倾城心跳得厉害，“我爱你”已经说了不止一百遍，还会是什么话呢？

我想说，你做的饭菜好难吃，我这几天都没有吃饱。

倾城差一点晕倒。

呵呵，我也是实话实说，因为明天要走才敢告诉你的。

说到明天要走，突然有一种伤感涌上心头，倾城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突然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就像烟火一般，稍纵即逝。

8

他们先去照相馆取了昨天照的照片，然后她去给他买在车上吃的面包和饮料，还有精装的香烟。

明明心里面期盼他能为自己戒烟，但还是为他买了他最想要抽的烟。

也许，爱情从来就是这么矛盾。

他们吻别，她紧紧地抱着他，久久不肯松开手，她想把他的吻记在心里，她害怕一放手，他们就会失之交臂。

车就快要开了，她默默地送他上车，默默地站在车窗外，默默地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在厚厚的玻璃阻隔下慢慢模糊。

她伸出一个手指，在车窗上画出“我爱你”三个字，她看到他在玻璃的另一面做出了相同三个字的嘴型，她笑了，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汽车缓缓的开出，她伫立在原地，看见他在向她挥手，她也向他挥挥手，脸上仍然是微笑，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眼泪泛滥。

她回家，一勺一勺的吃已经放了两天的生日蛋糕，蛋糕已经开始变味，但她浑然不觉，只是拼命地吃，拼命地想他。

然后，她打开电脑，写下了辞职书发到经理的邮箱，然后发了疯一般地去买车票。

彼时，他已经离开这座海滨城市三小时二十五分了。

坐汽车去了火车站，又挤了好久，总算买到了开往他家乡的火车票。

她上了火车，一心只想着火车能开得更快一点，好让她追上他，悄悄在他身后蒙上他的眼睛，告诉她，她来了，她追随他到海角天涯来了。

火车喀嚓喀嚓地开动，突然，她看见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向着出站口走去，是他，他竟然没有上火车！

她匆匆忙忙地拿出手机，却发现有一条新短信，上面写着：

我打算留下来请你监督我戒烟，可以吗？

欣喜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掉了下来，滴在火车上，开成晶莹的烟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