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梦未开始便已有眷念,梦一醒却多了留恋,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段不能遗忘的伤,有些花儿注定永远不会绽放,你的微笑就在眼前,不是迷惘中的幻象,而是一个真实的天亮。
(一)
寒风凛冽的刮着,窗上结满了冰花,晶莹的透着白色,饭馆的门打开时冒进来一团团白气,阿雨穿着一身红色的羽绒服,看到我后说了一句:“你小子果然在这里。”
我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喝着酒,阿雨似乎生气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瓶,把剩余不多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瓶狠狠摔在地上,酒瓶碎成了无数碎片,饭馆里顿时安静下来,人都朝这边看,但谁也没有说话。
“你他妈真没刚儿,一个女人也值得你这样!”阿雨指着我骂道。
“你不懂。”我摇了摇头,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上,慢慢吸了一口。
阿雨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我知道他不希望看到我这样,就算全世界都抛弃我,他一定还会在我身边。
“走!”阿雨在饭桌上放了张一百元,然后把我拉出饭馆。
“去哪?”我问了一句,阿雨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外面还下着雪,地下的雪没过了鞋底,路很难走,阿雨一直把我拉到学校门口才停了下来。
“在这干吗?”我问。
阿雨依然没有说话,学校下午放假,整个大学几乎没有人,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学校图书馆的方向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阿雨,走吧。”我拉了一下阿雨,可他没动。
“强子,你给我看着!”阿雨对我撇下这句话就朝那两个人走去。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看到阿雨走到他们身边,一个拳头就朝男生挥去,男生一拳被打倒在雪地里,我急忙跑过去,我并没有想到他会动手。
我跑到阿雨身边,听到他正对女生说:
“陈月然,这种窝囊废你也要!”阿雨说完又踢了一脚倒在雪地还没有起来的男生。
男生竟然一下都没有还手,是不屑还手,还是根本就是一个废物?我把阿雨拉到一旁。
“苏文雨,你怎么能这样?”陈月然似乎并不生气。
“月然,这是误会”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扶起倒在雪地里的男生,一步步朝校门外走去。阿雨看着他们的身影直至消失在雪中,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强子,放弃吧”
阿雨见我没有反应也转身走了,看着他越走越远,我跪在了地上,把双手插在冰冷的雪地里,听北风萧瑟,呼喊也变得无力,雪花吹进衣服里,痛的却只有自己。
(二)
宿舍里,我带着耳机,听着那首已经听了不下千遍的歌。
取暖回忆 回忆无香/有阳光 还觉得冷/我站在 分隔岛上/没有方向 不想回家/你太美丽 你太善良/我讨厌这样想你的自己/不屑此刻的我太甘心与脆弱为邻/没有魂魄 化体温成冰/尴尬的我始终独自怀抱整个秘密/但朋友都说我太过忧郁/爱你我不能说/看你们拥抱甜蜜/谈笑自若 忍受逾期的伤心……
我反复地听着《冬天的秘密》那充溢着忧伤的旋律,品味着抚痛心弦的歌词,直至心酸泛溢成海洋,梦中也噙着悲伤。
我看到月然走进了宿舍,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委屈,她躺在我的怀里,她说:许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我紧紧抱住她,眼泪流了出来,突然听到一声响声,我睁开眼睛,看到阿雨打开门走了进来,我的怀里没有了月然,原来只是一场梦,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阿雨看着我叹了口气,拔掉我耳中的耳机,递给我一包纸巾。
嗯?我疑问了一声,却感到胸前有些凉,摸了摸胸前已湿透的衣襟,我苦笑了一声,原来虚幻的梦里,也会有真实的眼泪。
“阿雨,谢谢你”无论月然对今天的事怎么想,我都要谢谢阿雨,他都是为了我好。
“走,吃宵夜去。”阿雨说。
又来到那家饭馆,阿雨点了几道菜,我们相对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饭馆除了我们还有两个人:月然和那个男生。我用手把窗上的冻霜融化,愣愣看着窗外,雪还没有停,积雪又厚了许多。
曾经我和阿雨.月然.小薇。四个人都是很好的朋友,我喜欢月然,阿雨喜欢小薇,阿雨和小薇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我也曾向月然表白,她说还太小,直到我们四个人都考上了相同的大学,我以为她会理所当然的接受我,可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的关系也似乎越来越远。
“强子,你和那妞儿怎么样了?”阿雨突然说了一句,故意很大声。
“还行吧”我应了一句,我知道他不想让我太尴尬。
月然听到阿雨的话后随意向我们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继续和那个男生说说笑笑,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只能假装和阿雨侃的很高兴。
半夜十一点我和阿雨才回宿舍,阿雨给了看门老头儿一包烟才放我们进去。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记得睡前阿雨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放弃吧,不值得。
(三)
外面的雪都凝固成雪块 ,踩在脚下很滑,阳光照在身上还是很冷,是否我也只能放弃,还没有找到起跑线,却已走到了终点,温暖的冬天注定要遥遥无期,我能给她的,或许也只有友谊。
再一次看到月然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换了一个男生,看到我后她没有说话,低着头走过我的身边,犹如陌生人的擦肩,看着她的背影,我只有苦笑,多想勇敢的去爱,可只怪自己没能耐……
早上起来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我,,打开窗户看到宿舍楼下不远处有一个雪人,周围有几个用雪摆成的字:幸福就在下一秒。
“强子,别坚持了”阿雨站在雪人旁边对我喊道。
我关上窗户,慢慢走下楼,走到阿雨身边,一脚踢碎了雪人的头对阿雨说:“我放弃?然后你们好在一起?!”
“你说什么!?”阿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从阿雨衣服兜里掏出他的手机,打来短信的收件箱,然后把手机递给他。
昨天晚上阿雨出门,我突然听到手机的振动声,是他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发件人的名字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陈月然。我想起十一月的某一天,被阿雨打的男生找到了我,他说阿雨一直在瞒着我一个秘密,月然一直喜欢阿雨,然后他给我播放了一段录音,是月然给阿雨打电话时说的话:文雨,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她有什么好的…….你是不是怕许强知道…….。当时我并没有相信他的话,我让他滚,也许是他和月然设计好的想要离间我和阿雨,也让我死心,我也不相信阿雨会瞒着我,想到这里我就打开了信息,只是内容让我心碎的不能再心碎:
“你不能接受我,伤了我的心,我就要他伤心,你也不会好过。”
‘他’指的自然是我,我没有想到月然会这样对我,是否我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人,可阿雨为什么不跟我说?我看着阿雨,以为他会向我解释,但阿雨看着那条短信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向他吼道。
“我不想让你难过”
“我死心了,你们在一起吧!”
“许强,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阿雨一下变得很愤怒。
阿雨骂完我就转身走了,滚吧,我朝着他走的方向喊道。我可以接受月然喜欢阿雨的事实,只是很生气他会瞒着我,不想让我难过?难道最后知道事实我就会好受吗?这么多年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傻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我一路踢着雪块走进了图书馆,想找一本书看让心情平静,却听到某个角落里有人在抽泣,走进却发现是小薇,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小薇,你怎么了”我平静了一下心情问她。
小薇抬头看到我以后哭得更厉害,过了好久她才说了一句话:“文雨他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我知道阿雨很爱小薇。
“昨天晚上,他找我分手”小薇又哭了起来。
(四)
我安慰完小薇走出了图书馆,突然有一种想打阿雨一顿的冲动,为什么真心爱他的人他却不珍惜,和小薇分手,是想和月然正大光明在一起吗。
走进教室里看到阿雨正在座位上看书,我一把打落他看的书。
“你干什么!”
“你怎么这样对小微?!”
阿雨站了起来,没有说话,拉着我走出教室,一直把我拉到我们经常去的那家饭馆,阿雨点了一支烟递给我,我没有接,等着他解释。
“强子,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我也不好受“
你怎么会不好受?我心想。
“你知道我有多爱小薇,可在我心里,你比她更重要。”
“关我什么事”
“你是我兄弟”阿雨看着我说,眼神很真挚“强子,天塌了,我都陪你扛”
谁也不能左右他人的心,就像我不听阿雨的话坚持喜欢月然,月然也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喜欢阿雨的想法,而阿雨却为了我放弃了他最爱的人,他说只想让我懂得,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兄弟才是真的真正的不离不弃。
那天我们一起喝酒喝到很晚,我们都哭了,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在无人的大街,任寒风刺骨,高喊着兄弟万岁,我也终于想开,放自己的心一条生路,或许,幸福真的就在下一秒。
后来我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曾经的执念早已埋葬在那个冬天里,每次找阿雨的时候都会看到他正盯着手机发呆,看到我后就把手机收起,我又怎么能不知道,那是他和小薇在一起时的照片。
快要毕业了,我看到阿雨一个望着天空发呆,我走到他身边给他一个拥抱,再一次流了眼泪,我说:阿雨,谢谢你。阿雨笑了,给我擦了擦眼泪,他说:
“哭什么,天塌了,我都陪你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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