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不停地爱,不停地失望艳影霓裳

发表于-2005年02月21日 下午4:22评论-1条

季候在不停地变化,春的残红与秋的枯绿。一个平凡的小女子,无奈地活着,不停地爱,在每一次新的爱情中活得快要死去。然后就是不停地失望。

春天的早晨,融冶的风,飘扬的衣袖,静悄的心情。还有那些花儿。十七岁的花季女孩,在春的季节与百花一同绽放。

轨道旁的花儿和石子,只这一秒的时间里,他和她是无限之生中的偶遇。

地铁正如时钟循环反复。从起点到终点。

她安静而拘谨地坐着。

她的发是轻舞飞扬的短发。额前一排整齐的刘海。

她穿着蓝色套装配白色衬衣的学生服。

圆圆的娃娃脸,清澈的秋波,无邪的笑颜。

她偷偷地瞟着地铁里的一隅。捧书阅读的男孩子。文静清秀。与她佩带着同样的校徽。他们并不相识。一缕缕散落下来的发丝盖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有没有留意到一个女孩子脉脉含情又飘忽不定的凝望。

地铁到站,她跟在男孩身后,亦步亦趋来到学校门口。

男孩骤然转身,对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从此,男孩无端地走进她的梦中。男孩的身影挥之不去。她急切地渴望他们再度在地铁邂逅,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他一眼也心满意足。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再次,相遇,男孩骑着一辆白色的山地车。她仿佛看到了那个骑白马的王子。

她矜持羞涩的接受了男孩的视线。男孩在她身边停住递给她一张折叠的纸条,欲言又止。她错愕又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突然,一群男孩子勾肩搭背地一拥而过,把男孩也卷入他们的行列。与她交臂而过。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是一行笔走游龙的小字,我很喜欢你。原来早已心有灵犀。女孩的脸上浮起动人的嫣红。

十七岁少女的心如同水晶敏感易碎。

她为此终日惶惶不安,心神不宁。她等待着男孩进一步的表达。

她在叶底细碎的朝阳下等待,暮春时分,飘落了一地的花瓣纵横地写满了相思。

可是,一切都落空了。男孩比她高一届,必须要面临人生重大的抉择——七月流火的高考。各方面的压力使他不得不熄灭了刚刚点燃的朦胧的火焰。他是理智的。或者他迫于无奈。他们始终没有拉开爱情的序幕。

她惆怅失望。

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为这份虚幻而又真实的感情。

那是一个凄迷的烟雨蒙蒙的早晨。

形单影孤的她,默默地看着路两边的平行线,和另一端的那个身影,数米的距离,间隔着天涯海角的遥远。

依然,在学校门口相遇,停住了脚步,凝望着,无语,她的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男孩消瘦的脸上轻描淡写着所有的痕迹。

此时,她看到天空中穿行的一只飞鸟,在狂风暴雨中挣扎,它的鸣叫渐渐疲惫,无奈,翅膀终于无力的拍动,它优美而绝望地落下来,在最后的一刹那,用尽全力仍无济于事。

没有牵手,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任何承诺,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忘不掉的是心弦紧促的跳动和梦魂里攀摘的悲哀。

后来,她由于父母的离异被迫转到另一所高中。断了音讯,不了了之,这就是寻常人的寻常结局,一切风平浪静。在那个懵懂的年龄,许许多多的事是身不由己的。

她日记中记下这样一段话:

是否,你已把我遗忘,不然为何,查无音信,天各一方。

是否,你已把我珍藏,不然为何,微笑总在装饰我的梦,留下绮丽的幻想。

是否,我们有缘,只是源头水尾,难以相见。

是否,我们无缘,岁月留给我的将是愁绪萦怀,寸断肝肠。

十九岁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她的眼睛仍然清亮如水。她考上了本市一所历史悠久的高等学府。中文系。她同班里一名男孩子相爱了。也是一个清秀文静的男孩。她喜欢他忧郁的眼睛。

在一个花影婆娑的夜晚,他吻了她。那美妙的瞬间降临的如此突然。她竟然忘记闭上眼睛。男孩笨拙地吻她,好几次他们的牙齿碰撞在一起。她只感觉一阵迷惘。还有,意识的空白。而更多的是丝丝渗入心扉的甜蜜。

——我爱你,永远都爱你。永远都不离开你。男孩含糊不清地说着。

——永远有多远?

——当你看到天边的时候,那就是永远,而那时候我仍然会陪在你的身边。

这是对他所爱的女孩的承诺吗?

她将头靠在男孩温暖坚实的胸膛,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甜腻的夜的空气连同男孩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这就是爱了,她想。多么美妙而令人窒息地快要死去。

在学校外面秘密地租了一间小屋的当天晚上,他们从男孩女孩变成了真正的男人和女人。一个质的飞跃。刻骨的烙印。铭心的痕迹。

自此,他们强烈地渴望形影不离。上课吃饭睡觉,有时候也包括洗澡和上厕所。

最幸福的日子。最快乐的光阴。躺在心爱的人的怀中沉沉入睡。在梦中紧紧依偎。

醒来,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就睡在身边。痴迷地看着,他孩子气十足的睡相和她甜美的睡姿。

他那时候开始尝试写一些文章投寄到各个杂志社获得微薄的稿费。他用第一笔稿费为她买了一件白色的毛衣。他说穿在她的身上像白雪公主一样迷人。

他们的生活又增添一道新的风景。他在灯下伏案疾书,她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或者为他端来一杯咖啡,一碗面,一个荷包蛋。

执子之手,在青春的轨迹里做不完的梦,道不尽的旖旎风光。

有人说,许诺是时间结出的果,尽管美妙,谁能保证不会被季节打落。有人说太完美的生活连上天也会嫉妒。

临近毕业,这个男孩也要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是留在本市与她风雨同舟,还是回到他南方的家乡萦绕父母膝下尽享天伦之爱?

结果可想而知,她又一次成为与命运抗衡的失败者。

在彻夜不眠和她幽怨的目光中,男孩最终选择了返回家乡。

“跟我一同回去吧。”男孩哽咽地说。

她摇了摇头。饱噙着泪水的眼睛望向天空缭绕的云彩,它们每天都变换着不同的影象,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就像他们的爱情,就像那些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不会固定,不会一成不变。

她知道这一次的分别意味着诀别。但,她别无选择。他们的未来掌握在男孩手中。她多么希望男孩能够为她做出牺牲,为她留在这座城市。这样才不枉她对他的一翻情意。不枉他们彼此深深地爱过。

失望,彻底地失望。

男孩临走的那晚紧紧抱住她发抖的身体。第一次在她面前痛哭不已。但是她显得超乎寻常的冷静与成熟,她说:“我会记住你的。”她说话的同时,竭尽全力掩饰内心的痛苦失落无奈绝望。一个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她为这个男孩付出了她的所有。换来的却是无望的分离。她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的爱是真诚的,然而这个世界只有爱情是不够的。爱情在某些时候总是那么苍白无力。无足轻重。

他们相约不必为他送行。送君千里终须别,她说,一切都是徒劳的。我要为我多留点时间复原我的伤口。

男孩走的时候,她独自躺在他们的床上,曾经,他们度过了多少个如漆似胶的夜晚。枕畔还残留着他的气息,环视四周,他用过的东西依旧摆在原来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主人回来。可是,他不会再回来了。她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她把脸深深地埋在枕头上无声地哭泣。她仿佛听到了南下的列车的轰鸣声,车轮滚滚扬起无数尘土在风中弥漫,最后化为一个小小的黑点融入苍穹与轨道的交接处。消逝。

她又在日记中记下这样一段话:

如果不曾相逢,也许心绪永远不会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也不会轻松。

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在贫瘠的土地上,更深地懂得风景。

一次远行,便足以憔悴了一颗赢弱的心,每望一眼秋风微澜,便恨不得泪水盈盈。

死怎能不从容不迫,爱又怎能无动于衷,只要彼此爱过一次,就是无憾的人生。

大学毕业之后,她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由于工作关系认识了又一个男人。

他是本市赫赫有名的青年作家。崇拜欣赏喜欢他的女人比比皆是。他的桃色新闻与他的人气出书的频率成正比。

她喜欢读他的书,诗一般的语言,梦幻般的意境,细腻的情感,优美的旋律,爱情在他的笔下有烟花的辉煌,玫瑰的绚丽,荼蘼的清雅,这样的文字出自于一名男子之手,怎样的男子?对女人的透彻了解,对人生与众不同的参悟,还有他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淡淡的忧伤,深深地吸引着她。

后来见到庐山真面,她想,女人更喜欢他清癯飘逸洒脱不羁的外表。

荼蘼花开,花事已了。美丽的青春不挥霍也是要消逝的。

就在这个夏季要结束的时候,他约她一起吃饭。

西窗流泻进如火的夕阳为她翻箱倒柜找出的铺满一大床的缤纷衣裙又增添了梦幻般的色彩。

她左顾右照直到颇为满意。低胸的白色上装刚好盖住纤细的柳腰。一双长腿若隐若现在超短的裙裾。最后,她将裸露的脚腂踏进高根凉鞋中。她重视这次约会,说明她在乎约她的那个男人。她隐约觉得他们之间会有故事发生。

在上岛咖啡厅。

他们像是相识很久的朋友亦或是亲密的情人,又恢复了切断了的联系。

他们啜饮着杯中的红酒,那酒像沉淀的鲜血,使人上瘾。窃窃私语,侃侃而谈。间或低眉浅笑。眼波流转。她笑,眼角上挑,这样的女子最是风情万种。他们之间气氛融洽。陌路人都会把他们当作一对在谈情的小儿女。

突然,他的手盖在她柔弱无骨的手背上。他说:“可不可以去我家坐一会。”

不可避免。只是太仓促。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不置可否。

他便以为她默认了。他直言不讳:“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很强烈,很久没有如此渴望一个女人的身体。”

他的直白太露骨。

难道他也寂寞吗?他身边应该不缺少美女。

她木衲地听着,完全是一种不解风情的神态。这神态与她丰腴玲珑的身体成熟性感的气质多么地不相匹配。

“你为什么这么直截了当?你这样说对我简直是极大的侮辱。”

“抱歉,请不要生气,你不了解我,我已经不会再爱了,对一个女人的欲望是我给她的最高评价。”

这算什么?男人可以把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他也不例外吗?她在他心目中大打折扣。

她说:“我崇拜你,迷恋你,都是缘于你的文字,那是没有生命的文字。”她的言外之意是想告诉他,我对你本人并不感兴趣。她在小心翼翼维护自己的尊严。

聪明如他,当然能听出弦外之音。

他说:“正常的男人都是有欲望的,欲望包括各种各样。但大多数人会很自然联想到性欲。曾经权倾天下的拿破仑就是一个性欲旺盛的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不想压抑我的欲望,这很正常。遇见心仪的女孩,与她们做爱。不外如是。”

他的坦白,他的直言不讳叫她不知所措。

“是的,我也不否认我对你的好感,我崇拜你,但是……·”

万事都需要过程。他连过程都省略了。至少他应该对她说:“我喜欢你。”然后再加上暗示,引导着她向他希望的程序发展。她不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狂妄自大厚颜无耻还是自己过于虚伪。他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荒唐的成长。叛逆。不循规蹈矩。对于爱也超乎常规。他们都口口宣称自己不再爱了,也不会爱了,他们爱的细胞已经未老先衰。现代人注重水乳交融的性爱,性爱是爱情的升华。社会是向前发展的。可是关于性好象要倒退到原始社会。

她同一个她喜欢的又是大众情人的年轻男人,他们见面2个多小时,共进了晚餐,他们彼此吸引,在这个月色撩人,暗香盈袖的夏夜,他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她内心矛盾。

是接受还是拒绝?

翌日,她从他的家中走出的时候,一盏盏的路灯还向她调皮地眨着眼,暧昧地暗示着它们也曾经一夜无眠。

当那个男人把她搂入怀中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自己蓬勃的欲望。她怀疑是否他们刚刚认识。他们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举手,一投足,一招一势天衣无缝。她的吻技不再青涩变得娴熟高超,接吻的时候她仍然可以思考。她闭目享受着他带给她的欢娱。只爱陌生人,这个只相识了数个小时的陌生男人给了她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激情。他们爱的昏天黑地。欲仙欲死。

她做出了决定。

她拎着大包小包,小小的娇俏的鼻尖还挂着晶莹的汗珠:“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搬来和你住。”由于激动她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惹得他无限怜惜。

“你考虑清楚,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

“不用考虑,我偏要住在这里天天监视和督促你。”

“这……”他没有想到她步步紧逼。

“怎么,难道我还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什么?”他笑。

“以后不许你跟任何女人交往。”

“小姐,你瞧我这里什么时候有过女人的痕迹。我这里从没有住过女人。”

她撇撇嘴:“没有痕迹并不代表你没有女人,你只是把夜里的痕迹都抹掉了,你隐藏的很好。”

“这包括个人隐私问题,我保留个人隐私权。”他佯装生气。

“我不管,我要做你唯一的女朋友。”她针锋相对。

她并没有意识到这都是她一相情愿。这个男人也许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他接纳了她。他给予了她特权。

他们同居了。

同居以后,他们各自保留各自的空间。语言沟通很少。她朝九晚五的上班。他大多数时间把自己关在书房写作。只是在夜晚他们在床上遭遇。那也确实是从未有过的激情澎湃。

她想,也许我们只适合上床。

女人一旦和男人发生了亲密的肉体关系就会爱上这个男人的。

时间流失。他们相安无事了一段日子之后她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开始表现出来对她的漠不关心。甚至在他们最喜欢的床上运动中,他也心猿意马。

他衬衣领口的唇印,他脖颈上紫色的吻痕,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道。

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说,我们分手吧。她忽闪着深邃如海的大眼睛,目光如炬地望着他,然后夺门而去。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她。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一切都是自己一相情愿。可为什么明知他只需要自己的身体,却仍然执迷不悔呢?他根本不值得自己为他心痛。

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迷途羔羊,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川流不息的车辆从她身边经过,鸣喇叭以示警告,她视若无睹。

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嘎然而停,开车的男子快速下车把她拽进车中,她虚弱地倚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抑制不住潸然泪下。

“你有没有爱过我呢?”她说。

“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在某一个时间我是爱你的。”

“我明白了,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

“原谅我。”

他们之间结束了。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搞不清楚自己爱的男人是否爱自己,却仍然死心塌地去爱。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在日记本上写下什么。无言的结局。

独自飘在纷杂的城市里,忙碌,挣扎,她守望着现世的充实,总是忘却今夕何夕。一个人苦苦地与外界战争,与情欲战争,与男人战争,还有残忍地与自己战争。惟有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舔食着支离破碎的伤口,独自啜饮着自己的眼泪。

她终日泡在网上,杜绝一切外界诱惑,修养生息。然而她必须还要面对寂寞和孤独两个最大的敌人。她绞尽脑汁试图消灭它们。恋爱留给她的后遗症,让她无所适从的压抑。她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了。她开始与陌生人聊天。

她鼠标一点,纤指一敲,以“爱又如何”为网名进了本市一家聊天室。聊天室门庭若市。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原有这么多和她同病相怜的人。同她一样孤独寂寞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今夜的你我同样寂寞,我们以无声的方式沟通,相互倾诉,你有你的愁绪萦怀,我有我的情思凝结,虽然素未谋面,谁会说我们没有真挚的成分,请聆听我的故事,我的心声,我的倾诉,也许可以从中找到你的影子。

不同的过客,各异的名字,从四面八方传递着相同的信息:“你好,聊聊。”这四个字让她感觉如此亲切。她被一个人别开生面的问候语吸引。

——你好,你肯定是美女吧?

——那么你呢,你是帅哥吗? ——她反唇相讥。

——我是。——对方也有一个怪异的网名:刺猬。

——吹吧,反正谁也看不见谁。

——呵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美女吗?

——我也当之无愧。——她实事求是。

——小姐,您贵姓,敢问是否姓王,王婆的王。

——哈哈。她开心地笑了。

——女孩子不可以笑的那么露齿,应该用“呵呵”比较含蓄。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或者我男扮女装呢。 

——直觉,我直觉很准确的。

——那么这次你的直觉失灵了。

——不会,我们认识一下吧。

——好呀,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叫刺猬。

——我用浑身的刺,作为坚强的防卫,但我内心仍然伤痕累累。

——看来也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

她加刺猬为好友。他们礼尚往来,热火如荼的聊了起来。从此,网络成为她八小时以外的必修之课。她渐渐习惯了刺猬在电脑另一端的相伴。她只注重聊天的内容,不去想聊天以外的事情。她朦朦胧胧地记得,刺猬告诉过她,他21岁,大四,美术学院,长发,身高183cm,哈韩,喜欢绘画和一切唯美的事物。

她告诉刺猬,她25岁,是个没有故事的嫁不出去的丑陋的老[ch*]女。

刺猬哈哈大笑,我还是比较喜欢美女,不如让我做你的蓝颜知己吧。

她说,同意。

他们注定不会发生故事。两条平行线不会相交,两颗恒星不会相撞。她喜欢喝茶,刺猬喜欢喝可乐。她喜欢听缠绵的钢琴曲,刺猬喜欢美式摇滚hiphop。

她将男人分为三种,好色,不好色,还有刺猬。她将他经历的男人也分为三种,她爱的男人,爱她的男人,还有刺猬。刺猬总是格格不入。他存在与一个更虚幻的空间,但是他真真切切的存在。走在大街上,走在人群中,偶而望见长头发身材高大的男孩子,她便凝眸伫立,这个男孩子会不会就是刺猬呢?

刺猬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去沙漠生活,广阔的苍穹,人的心也变得开阔起来,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一望无际的青草,风吹草低见牛羊。海市蜃楼。他说我毕业之后一定要去那里。你愿意与我同行吗?

她告诉刺猬,你原本可以找一个与你同龄的女孩子通行。

刺猬说,我对与我同龄的女孩子没有兴趣。她们太肤浅。太张扬。如果我爱上你,你会同我见面吗?

她有些慌乱,不,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爱上你?见面?

都有。我们还是保持一些神秘感吧。

为什么,就因为你比我大吗?年龄是问题吗?

她说,刺猬,你要知道,网络是虚幻的,我们不能把真情投入虚无。

刺猬告诉她,我决定坐明天早晨九点一刻的火车离开这个城市,我们见一次吧,也许是最后一次,我们聊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样子,是不是多少有些遗憾呀?

她说,好吧,我明天去送你。便下了线。她感到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不过,还好,她的心不会痛了,已经麻木了。她突然感觉到长夜漫漫。

在茫茫人海中,她一眼就认出了刺猬,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他高而瘦,削剪得很有层次感的黄色的长发。眼中的清醇却是她久违了的。她向他微笑,招手。

“小姐,你是在叫我吗?”

“你就是刺猬吧。”

“是呀。你是?”

“我是来送你的人。”

“天啊,是你认错人了,还是我认错人了,我在等一个很老很丑陋的女人。怎么会是你?”他假装大惊小怪。

这让她又看到了网上那个幽默调皮的刺猬的影子。

“刺猬,祝你一路顺风吧。我们见面了,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吧。”

“是,是,谢谢你能见我,能来送我。我早就说过我的直觉很准。”刺猬伸出了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她强作欢颜。心底异常的痛,她又找回了一种隐藏了很久的感觉。可是,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她目送着他步入检票处。

她庆幸自己今天带了一副黑色太阳镜。遮盖了心灵之窗。刺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她缓缓摘下了眼镜,镜上雾气一片。她知道她对刺猬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但是错过了。刺猬在她生命中出现过,一如天空划过的流星,一如清晨绽放的昙花。雁过无声。

她复又带上眼镜准备转身离去,冷不防撞到一人身上,那人扶住她,面带坏坏的笑:“怎么,就这么忍心让我走了?我们才刚刚开始。”

她笑了,任凭他拥住了自己,她喃喃自语:“你会不会让我失望呢?”

四季依照着节拍不停交替。她很想去看一看少女梦境中的那班地铁。周而复始。终点又回到起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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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曾是刀客点评:

一个很好的故事,可惜处理上浅显了一点。
欢迎你的到来!
期待精彩!

文章评论共[1]个
舞娃娃-评论

很现实``也很残酷```现实本来就是很残酷的at:2005年02月22日 晚上7: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