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山的寂寞

已是青草茂盛的季节了。圈在圈里的十几只山羊望着那些发黄、干巴巴的饲草料，一点食欲都没有。心存侥幸地琢磨着出去吃点新鲜野草换换口味，但又担心贸然出动，弄不好会惹出麻烦和是非来，让主人破费钱财，出去与不出去心里十分矛盾。

思来想去，黑头、大尾等几个老山羊对伙伴们说：集体出逃吧！即使让“山神”们逮住了，也法不制众！听后，众山羊一阵欢喜。

漆黑之夜，黑头、大尾带领十几只山羊，撞开羊圈门，悄悄来到荒郊野外，寻找它们喜欢的野草吃。黑头走在最前面，一边吃着草，一边细心观察周围的动静。

没过多久，从远处传来几声“扑通扑通”的响声，黑头抬头一看，见几个膀大腰圆、满脸黝黑的“山神”正气势汹汹朝它们跑来，手里拿着铁链、绳子等器具。黑头觉得势头不对，急忙“咩！咩！”地叫了两声，暗示伙伴们快跑，十几只山羊甩开四蹄狂奔起来。

“山神”训练有素，捉拿技术高超，几个回合之后，十几只山羊便被“山神”团团围住，束手就擒了。“山神”们喘着粗气，颇为得意地对十几只山羊说：怎样？落在我们手里了吧！竟敢到我们看管的地盘偷食“禁草”，看我怎么扒你们的皮。

“突突！”越野车在山路上一阵颠簸之后，十几只山羊被关进了“山神”们特意修建的一座羊圈里。羊圈的周围是四米多高的围墙，圈门口是严丝合缝的大铁门，由铁将军守护。别说胆小的山羊了，就是鸟儿也插翅难飞。

“都给我在里面规矩地呆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山神”说着，“咔嚓”一声，给羊圈门上了锁，转身回到屋里。十几只惊魂未定的山羊，顿时没了往日的神气，一副追悔莫及地样子。

天亮了。羊圈门外响起“咚咚！咚咚！”来回走动的的脚步声，还不时传来主人哼哼唧唧的央求声。这时，十几只山羊回想起昨晚“山神”们说的那句话：“看我怎么把你们的皮。”心里就暗暗发抖。

“咣当”一声，羊圈门打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黑头看见，几个“山神”正凶神恶煞般站立在羊圈门口。他们的主人正哭丧着脸，吞吞吐吐地回答着满脸络腮胡子“山神”的问话。

“什么时候把他们放出去的？”络腮胡子问。

“哪敢放啊！是它们自己跑出去的！”羊的主人回答说。

“什么？私自放出去还不承认吗？”络腮胡子暴怒得像头驴子地问道。

“这不是我的错，是它们撞坏羊圈门才跑出去的呀！”羊的主人回答说。

见羊的主人没有丝毫承认错误的意思，一个满脸横肉的“山神”用手捅咕络腮胡子一下，说道：“不承认也得按规定处理。”“对，必须按规定处理。”络腮胡子立刻回答说。

络腮胡子说：没什好说的，按规定交罚款吧！

羊的主人问：按规定罚款，罚多少？

络腮胡子：一共十二只，一只羊一千，共计一万二。

羊的主人说：这么多钱，我真的拿不出啊！

络腮胡子说：拿不出也得拿，这都已经照顾你啦！按规定每只羊至少一千五。这是看你的表现，少罚你六千呢！明白我的意思吗？

羊的主人心里想：看你的表现，少罚六千，明白我的意思。但“明白我的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第一次送给他六千块钱，罚一万二，少罚六千。莫不是要我再送他六千块钱。这不和罚款一样多吗！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再送给他钱啦！

过了一个时辰，羊的主人找到络腮胡子，将络腮胡子拉到羊圈门口苦苦哀求地说：兄弟，不能再看我的表现啦！我想再表现表现，也表现不了啦，因为我实在拿不出钱来啦！羊的主人说这番话时，心里酸酸的，“唉”的一声长叹。

络腮胡子见羊的主人没有再表现的意思了，语气即刻变得蛮横起来：不想表现就算了，那就按规定把羊扣下顶交罚款！并指使身边的人：把黑头、大尾等几个稍大一点的留下，把其余那些小的让他赶赶回去。过几天，再不交罚款，就联系屠宰场，把他们……

络腮胡子说到黑头、大尾几个老山羊的名字时，语气重重的，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黑头、大尾等几个老山羊，听了络腮胡子的这番话话，不禁打了个寒战，似乎被人五花大绑地捆起来了……　

多日不见黑头、大尾几个老山羊的影子，主人心里也似刀割般疼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