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山的寂寞

张理顺的妻子善良贤惠，给老张生了一儿一女。前些年儿子女儿年纪小，盖房子打井，一家人的吃喝拉撒睡，都靠老张一个人。老张自以为劳苦功高：我是爹！

好景不长，一场大病要了老伴的命，离他而去，老张欠了一屁股债。只身一人，孤孤单单地。最近儿子娶媳妇的事，更是煞了老张想当年的威风，老脸愁得像颗核桃壳似。为啥？就是因为儿子的一句话：谁是爹？

前几天，老张和亲家亲家母商量儿子的婚事，关于婚房的事着实让老张做梦都没想到，未来的儿媳妇提出的结婚条件是，把他的房子腾出来做新房，否则就不结婚。儿子站在媳妇一边加油拱火：这年代结婚哪有没房子的理儿！那个当爹像你这样？

听了儿子儿媳的一番话，老张心里琢磨，原来说结婚时先租房住，过后我老张掏钱交首付到城里贷款买楼房，怎么说变就变了呢？难道让我老光棍住露天地去！

张理顺咽不下去这口气，想着法子说服儿子，先把婚结了，房子的事完婚后再说。儿子却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不理不睬。老张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儿子，咱们先租房子，把婚结了吧！”老张心平气和地对儿子说。

“结什么婚？没房子没地的！”老张的儿子用埋怨的口吻回答说。

老张见儿子给房子才能结婚的主意很坚决，回想过去自己结婚的那段经历，耐心地对儿子说：我和你妈结婚时，租房子都没有，是借用人家给牲畜装草的草屋子结的婚，不也过来了吗？

“你那时是什么年代？现在人家都有房子有车有钱，谁像你这个当爹的，装钱的兜子比脸还干净，连个房子都买不起！”儿子立刻嗔怪地说道。老张的脸像挨了巴掌似的火辣辣地。

老张说：“儿子，你妈患病住院花多少钱，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手头紧，确实拿不出钱给你买房子，依你说我这个爹当的没资格呗！”　

儿子说：“不给房子就不结婚，尽没尽到当爹的责任，还用别人说！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老张说：“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就因为不给你房子，你就不认我这个爹啦！我是你亲爹！”看儿子不买自己的帐，老张越说越来气，伸手掴了儿子一个耳光。

忘恩负义、泯灭良知的儿子脱口说出的一句话，差点没把老张气得背过气去：“不给房子就不结婚，愿意给谁当爹就去给谁当去吧！”

在左邻右舍的竭力劝说下，老张和儿子的战争才慢慢平息下来。

老张搬家那天，一边抹着泪，一边嘀嘀咕咕说道：都说养儿防老，谁是爹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