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尝试着一种新的生活。对朋友们我会说：这是一种光棍汉的日子。而对于妻子我只能偷偷地说：其实这是痛苦的日子。总之，我把生活来了个大转变，同时生活也给了我个措手不及，时常被我打理的一塌糊涂，以至于令我深感焦头烂额。一波一波的心烦气躁接踵而来，有时想想倒不如睡上一觉试图去忘却烦恼。于是在深夜里手提一瓶二锅头，伴着初春的第一场春雨把自己灌得醉眼迷离，终得进入梦乡。然而在三更时分，一场惊梦却让我泪湿了红枕，再也不能心平气静。

四岁的女儿在我身边躺着，她头上的小辫已在辗转反侧中搞得杂乱不堪，我突然担心起明天给她梳理时她又要说疼了。偶尔的梦呓，她总会喊着：“妈妈，妈妈！”令我听来不禁一阵心寒，顿觉女儿有无比的可怜，如一把匕首直插我的心脏深处。窗外的春雨不经意间将一滴落在了女儿的眼角，轱辘滑下的那一瞬间，我急忙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在她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心想着：可怜的女儿，再过几天妈妈就回来看你了，她会给你买漂亮的衣服，让你像公主一样幸福！

屋里的节能灯静静地放射着刺眼的白光。光芒下，那淡蓝色的烟雾丝丝缕缕，缕缕丝丝，在发霉的空气中渐渐消失，又起，又消。此时，我方知道了烟的寂寞，原来在夜深人静时，只有孤独的我才可以与它作陪。

我干脆翻身坐起，想去倒一杯清茶润润嗓子。然而腰部如锥扎一般的疼痛，立刻便使我冒出了一身的汗渍。伸手摸去，原来贴了三四天的膏药早已在梦中脱落，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表情一定挂满了沧桑。还好，两只胳膊上还有些力气，着实拼了一番命，终于站了起来。神态有些佝偻地来到桌前，倒下一杯竟然冰凉刺牙的水，这也不错，总比没有要好不少。可知道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已失去了任何的奢求，咕咚咕咚，给杯子来了个底朝天。

时钟不慌不忙地发出“咔嚓咔嚓”的噪音，我用力抬起眼睛瞟了一眼，天啊，才四点，这慢慢的长夜我该如何度过呀！桌上的手机“嘟嘟”了两声，提示我充电完成。我又轻轻地躺下，生怕惊醒了女儿，为她掖了被角后，我打开了手机。看着妻子那灰色的头像在qq上静静的一动不动，我开始了为她留言，讲述我刚才的惊梦：

亲爱的，我刚从梦中哭醒了，我梦见你身着一袭美丽的白色婚纱，告诉我明天要去嶂石岩和别的男人拍照。我说我也要去，可你就是不让，还对我说：“你个穷光蛋照什么相呀！”看你心意已决的样子，我似乎没有理由再去阻止你，因为我真的很穷，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第二天你终于不顾我的感受丢下我去了，那一刻我简直站在了崩溃的边缘，哭着，喊着：“静，不要走，不要丢下我，静，静......”像一只脱了绳的疯狗一般，我四处乱跑乱撞，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就这样，我从哭泣中惊醒，再也睡不着了。静，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吗？是因为我离不开你，我不习惯这种没有你的日子，真的，我好想你！

打完这段字，我早已又是泪眼模糊了。我犹豫着不敢给妻子发过去，生怕她也会哭得稀里哗啦，还骂我胡思乱想。但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着我按下了“发送”键，突然又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去打搅她的工作状态。

又点了一根烟，伴着无尽的相思使空荡的房间立刻又变得烟雾缭绕。女儿在梦中轻咳了两声翻了个身，这才让我重新意识到此时此刻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该让烟去毒害孩子那幼小的身心，于是急忙熄灭了。外面的雨似乎停了下来，这夜，变得更加的安静不堪，令我感到心慌。

母亲早早地来喊我了：“龙，你的腰咋样？能干活不？”我一听，心中一阵酸楚，又来催我了。其实我早在年前就开始腰疼了，不过那时只是隔三差五的疼，也不比最近这样疼得厉害。或许是天气阴郁的缘故，有时竟疼得连翻身都有些吃力，别说干活，能照顾好孩子的一日三餐就已经是敲着鞋帮念佛了。我闷闷不乐地回了母亲一句：“还疼哩，不能干！”“那怎么弄呀，村里今天收树苗呢，我看你那地里还能刨一部分，要是不卖，怕别人会给加班偷了呀！”母亲说的倒也在理，偷树苗的事还真是层出不穷，辛辛苦苦培育两年，眼看到了该卖的时候被别人抄了后路，实在是不值。“你别管了，我雇人刨吧！”我说。

说到培育树苗，这几年村里人可发了财，原本穷山沟沟里的贫困村在几年之间就翻身奔了小康，列入了生态文明村。而我却不值一提，因为我非但没发财，倒弄得两手空空一贫如洗，兜里的钱要比脸干净数倍，否则妻子也不至于落个背井离乡外出打工的地步。在别人发财时没能下手，现在才开始大规模的种植，早已是大势已去，行情也随之一落千丈。结婚以来辛苦攒下的钱统统被我种到了地里，加之去年的气候原因，无论再怎么施肥浇水，苗子愣是和你上劲似的就是不长，事到如今，搞得血本无归不说，还欠下了许多的债务。或许凡事都要讲究个运气吧，我只能这样开导自己。

下了一夜的小雨，早晨的空气有些潮湿，毕竟还没出正月，冷得我直打哆嗦。看女儿睡的正香，我悄悄地先去了邻居家的药房。“这两天感觉咋样？”医生问。

“前两天基本没事了，我给忘了吃药，昨天又疼得厉害了。”我说。

“你必须得服一段时间才行，感觉一轻就不吃药，那可不行，等时间长了可就难治了——膏药还贴着没？”

“昨晚睡觉脱落了，这不一早又过来找你了吗——你说我这个腰到底是咋回事呀？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咋就得了这个毛病？”我问。

“正是因为你年轻，干活太猛不注意的原因。种了那么多地还要加班出去收木材，积劳成疾，导致了骨质增生，不过别怕，早期还是好治疗的，只要按时吃药，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医生解释着为我贴上膏药。

回到家时，女儿已经醒了。她在床上坐着，没有哭，但脸上的委屈我看得真真切切，见我回来了，她用手背擦了一把眼角那晶莹的泪花说：“爸爸，给我穿衣裳吧。”看着这一切，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其实妻子在家时，女儿并没有这么乖巧听话。我急忙用被子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说：“先暖暖，看这小手冻得跟冰棍儿似的，”接着学着妻子的样子把女儿的棉裤棉袄用吹风机吹得热乎乎的，才给他穿上。“吃什么饭呀小美，爸爸给你做？”我问。“我吃疙瘩汤哩爸爸！”这个回答着实让我后悔了刚才的提问，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做疙瘩汤。以前我是一个连饭都没盛过，连水都没倒过的人，这“疙瘩汤”对我来说真是有一定的难度。然而既然承诺了女儿，再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决定试试看。而结果却极其糟糕，一碗面被我搅成了一块，无奈之下只好又做了我的拿手饭：方便面。这几天已经数不清吃了多少次了，看得出女儿有些难以下咽，但在我的厉言恐吓下还是吃了半碗，脸上挂满了有苦不敢言的表情。

自打结婚以来，这是妻子第一次外出打工，下了很大的决心终是跟着朋友的妻子去了市里的一家服装厂。想想当年我许下的承诺，在现在看来真的是分文不值，难免有些惭愧。八岁的儿子在六十里外的县城上学，每个星期回来一趟，下次回来看不到妈妈，一定也会感到伤心失望。可是面对生活的窘迫，也只能无奈地迈出这艰难的一步。有的人笑话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在家看孩子，却让老婆出去打工挣钱，真是够窝囊的！随他们怎么说吧，人的嘴本是两张皮，想说好听的也行，想在背地里骂人也管不住。

有时候，眼看着不景气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撒不了手，一旦撒了，只能是离失败更近一些，或者说一步到位！我没有别的选择，就是砸锅卖铁也必须坚持下去，换得一线生机。

早饭后，我把碗筷扔到一个大盆里，不知不觉，盆里的碗筷都放满了，这是我几天以来的“杰作”，我想等到把家里的干净碗用完后再一次性刷清，每天刷实在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在我看来。

往村里打了个电话，找了几个刨苗的人，准备上午开刨。女儿在沙发上坐着，头发蓬乱，抱着一只小熊自言自语地说着普通话：“妈妈，我想你了，你回来吧！”看着她听话的样子我有些欣慰又有些怜惜。已经快八点了，该是妻子上班的时候了，我突然想起半夜给她的留言，到底有没有令她难过呢？我想知道答案，于是打开qq问妻子：“给你的留言看见了没？”“什么留言？我不知道呀！”还好还好，她没看到我便松了一口气。“到底什么留言呀？快说，该上班了！”她催促着，令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了一眼女儿后给她发过去：“小美说想你了，我可没教她！”“哦，我昨晚还梦见她了，好了不说了，那个凶恶的主任快来了，晚上聊！”她怎么会没看到呢？我有些疑惑。

把女儿送到了母亲那里，我便偷偷地去了地里。几个人一上午就把苗子刨完了，看着密密麻麻剩下的小苗，我有说不出的痛心。辛辛苦苦培育了两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现在得到的竟连承包的地价都付不清，这地种的真叫丢人！

整理树苗时，又累坏了腰，我不停地捶着。回到家一开门，一股刺鼻的烟腻子味扑面而来，差点让我吐出来，赶紧撩开了门帘来跑味儿。茶几上摆满了用过的水杯和吃饭落下的残渣烂渍；孩子的玩具和几个酒瓶子在水墨画似的地板上乱七八糟摆放着；衣服，鞋子杂乱无章，甚至连脏的净的都难以分辩清楚；电脑旁的烟头快要把烟灰缸撑破了，散发着恶心的气味。这就是我那曾经整齐干净的家吗？现在居然被我改成了垃圾场，没有女人的家那还像个家样呀！这时才理解到妻子在家时有多么的辛苦，突然觉得实在是太对不住她了。整理眼前的这一切，绝对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加上腰部的疼痛，我需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才能去一点点的收拾。眼下最需要解决的不是这些，而是我和女儿的午饭该怎么处理，想了想，觉得还是出去蹭饭来的轻松，尽管母亲给熬好了米粥，我还是执意带着小美去了二小家。

二小是我最铁的哥们，来他家蹭饭我不必拘束，所以早成了常客。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心情好或不好都要喝上两杯，每次过来他都会炒两个小菜做下酒之用。他喜欢赌钱，时常彻夜不眠，在赌桌上挥金如土，但每次到最后他都能收获不菲的战果，比打工要强数倍，有时我倒也羡慕他：“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拼命干，到最后却落个来你家要饭的下场，而你坐着就有花不完的钱，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嘿嘿，干什么也不容易，赌博照样是件很受罪的差事，赢了钱，人家不让你撤，输了钱，自己还想捞回来，没白天没黑夜的熬，眼睛都干巴了，却还要死死地看着桌上的牌和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别人浑水摸鱼，太累了！”他倒还有理了。

“昨天晚上战况如何？”我一边倒酒一边询问。

“别提了，输了一台冰箱，真够背的！”他表情严肃，我看得出是真的输了。

“常胜将军也有败的时候呀？”我调侃道。

“哎，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一会儿我就去赢个空调回来！”他似乎有十足的把握，但我不以为然。

小美和二小的女儿玩得开心，待我俩酒过三巡，她过来拽我的衣服：“爸爸，你喝醉了没？咱回家吧！”听着她稚嫩可怜的声音，我无心再喝，吃了点饭便带着她回家去了。还是脏兮兮的家，我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妻子要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的，所以我要找回家的温馨，于是开始东倒西晃地收拾起来。刷了锅碗瓢盆，墩了地面，洗了衣服，带着酒劲儿，竟然忘记了腰疼。忙忙活活一下午，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大功告成。晚饭时，二小和他老婆买了菜来给我做饭，我只顾在沙发上躺着腰疼，感觉有人伺候的滋味真的好爽。他们走后，我哄睡了女儿，孤独的时刻再次袭击了我空荡荡的心扉。

坐在电脑前，我又一次翻看了妻子所有的视频的照片。屈指数数，她不过才走了八九天而已，但这种感觉又何止“三秋”能够形容，无尽的相思一如恋爱时的那般痛苦难耐。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孤独寂寞，我就像是一个需要拥抱的孩子，无奈地拿起一本她所看过的书盖在脸上，试着闭上眼睛去想她看书的样子和沉睡的脸庞，恨不得立刻穿过山山水水，来到有她所在的城市，做她的影子，相依相偎不离不弃。然而这一切只是想她的一种方式而已，越想越难受，我心里如明镜般清晰，只是无法自拔。

“睡了吗？怎么不在线呀？”我在qq上发了过去，没想到立刻便得到了回应。

“睡不着，光等着和你说话哩，怕别人打扰，所以隐身了。”

“那以后我也隐身，只有咱俩知道行不？约定！”

“好的，保证二十四小时都在，除了上班时间我都等你！”

“嗯。在宿舍躺着吗？”

“是的，外面的挖掘机又开始加夜班了，每天都这样，吵得睡不着。”

“辛苦你了，实在不行你就回来吧，别受这煎熬了。”

“没事，只要你能陪我聊天就行了。你的腰好点了吗？”

“早好了，没事，一切都挺好的，孩子也听话，比跟着你强多了。”

“那就行，别在电脑前坐的时间太长，早点休息。”

“你困了吗？”

“不困，老想着你们，咱娘的病没事吧？别让她干活了。”

“她也没事了，还想着去新疆哩，我不让她去。”

“嗯，可别去受那罪了，让人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去的。”

......

“快十二点了，我命令你赶快睡觉！”我说。

“好的，我听你的，你也睡吧，别想太多。”

“做个好梦哦！”

“你也是，梦中见！”

两口子可能就是这样，在一起时，我们经常会为了生活的琐事而吵吵闹闹，一旦分开了，突然发现没有人吵架是一件多么寂寞的事，这种滋味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明白。

我照例没有脱去衣服就躺下了，这是自从妻子走后我形成的习惯。包括早上不叠被子，晚上不脱衣服，这一切对于我来说似乎完全失去了意义，倒不如“囫囵滚”来的实在，睡也方便，起也轻松。然而要想真正入睡，那照常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她，越是这样，她的影子就越是在眼前不停地晃悠，试着闭上眼睛，却会变得更加清晰透彻。

外面起风了，把院子里的铁门刮得吱吱作响。刺耳的声音试图搅乱我的思绪，然而我的意志非常坚定，任它把电线吹得吼吼鬼叫，也无法阻挡我那颗思念的心。疯耍了一天的女儿在睡梦中喘着平缓的气息，突然爬了起来瞪了瞪朦胧的双眼，冲着我喊了一声爸爸，撇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翻了个身继续着她的美梦。被子让她给蹬到了一边，看着她额头上的汗渍，我也觉察到了今夜的闷热。天气预报说明天二十九度，我有些难以置信，还没出正月便有这么高的气温，的确有些反常。

但事实证明它是对的。我上身只穿了一件秋衣在地里锄草，炙热的阳光在头顶烤着让人一时难以接受，整个头颅像要炸开似的憋涨。女儿还穿着棉衣棉袄在地头自顾自地玩耍，任凭脸上的汗水擦满了双袖，却依然乐得其所。临近中午时，妻子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下午就回来了！我沉闷烦躁的心情立刻变得精神抖擞，这天大的惊喜如同让我吃了一颗救命仙丹，注射了一支精神兴奋剂！管不了地里的活儿有多么的紧蹙，欢愉的心情使我已经不能再安分的干活了，紧接着拨通了她的电话，询问着她回来的讯息，默默地等待着我那朝思暮想的人儿！

在母亲那里我和女儿又蹭了一顿午饭，稍后便是又一轮的大扫除。我要把家的感觉找回来，好让她回来后不至于太过陌生。待一切收拾妥当后，我又把自己来了个浑身清理，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迫不及待地等着她的归来。

太阳在山顶发挥出了最后的一抹余晖，妻子到家了。才走了十天而已，我已经看出她的脸消瘦了一层，但她那灿烂的笑容是最真实的流露，无法遮掩。我能想象到她在外面时脸上的无助，在现在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尽情的与女儿相拥相抱，浑然不顾女儿脸上那厚厚的污垢，亲吻着不肯松开。我何尝不想上去将她紧紧抱住，诉诉这别后重逢的激动　，但碍于人多，我还是选择了微笑，甚至是近乎傻笑。

这几天的天气变化无常，忽冷忽热，时而春雨飘渺，时而狂风骤起，人们都说短短数日，犹如过度了一个完整的春夏秋冬。

晚饭我亲自下厨蒸了米饭，炒了不少的肉来为妻子解馋。尔后去看望了母亲以及岳父岳母，回到家，她又翻箱倒柜给孩子们准备好了薄一些的衣物。不知不觉时针指向了十点，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痛苦的煎熬，催促着她早些休息。只有抱着她，我才可以重新找回往日的温存，才能真正体会到家的温暖，才能安心的睡上一觉。她说那天我给她的留言其实看到了，还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我急忙用手指示意她不要再提那些过去的事，春宵一刻值千金！

凌晨五点，女儿还沉浸在甜蜜的睡梦中，而她又要背负着家的责任和生活的需要上路了。短短几个小时的重逢，我们彼此都有着太多的不舍和无奈。命运既然这样安排，我们便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深深的相信：拥有这样的好妻子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尽管我们身处异地，但两颗炙热的心永远是在一起的，不离不弃！都说小别胜新婚，或许这正是生命中的一次考验吧，只有经历了风风雨雨，我们未来的路才会走得更加踏实，更加懂得珍惜彼此。

看着车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渐行渐远，我依旧矗立在风中，享受着那风吹脸颊的感觉。

待我清醒的时刻，能够回忆到的也许只是一场带有惊雷的春梦！

2013年3月12日　凌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