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写过一篇题为《在小城中走来走去》的散文,那是我在一家传媒公司做dm杂志主编时,为那家传媒公司所出版的dm杂志《小城故事》的创刊号写的卷首语。当时由于篇幅的限制,那篇散文的内容,在写作的过程中曾经被删了又删、减了又减。
不久前,我在榕树下和好心情原创文学网站上分别发表了这篇散文。散文发表后再看,总是有一种言未尽、情未了的感觉。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再为这篇散文写点什么、说点什么,尤其是为那篇散文中所写到的塞外小城还有我自己。
这座小城就是位于中国北方的,素有“紫塞明珠”之誉的塞外小城承德。这座始称“热河”的小城,不仅是亿年以前“侏罗纪”世界生物的发祥地,也是热河地域“新石器时期”的历史文化“红山文化”遗址的重要组成部分。承德作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是中国近代史上二百年的陪都;是汇集各民族王公大臣的朝王之所;是皇家文化、古建筑文化、佛教文化和中原儒文化的发源地。特别是她现存的中国三大古建筑群之一的避暑山庄和外八庙,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吸引着八方来客。
我第一次走进这小城,大约是距今三十五年的样子,那时我还不过是一个懵懂少年。记得那一年的暑假,我和一起上中学的小伙伴们相约,暑假时偷偷地到小城去看避暑山庄,因为从小就听说小城里的避暑山庄是从前的皇上居住的地方。那时候从小在山区长大,最远只去过一次县城的我,一直对小城里的避暑山庄有一种深深地向往。自从听说避暑山庄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象着那山庄,想象着那山庄的样子,想象着现在的避暑山庄里住着什么样的人。至于避暑山庄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我是根本不知道的,也是当时我那样的懵懂少年根本想象不出来的。
那一天的一大早,我和另外两个小伙伴相约早早地从各家的土炕上爬起来,背着家里的大人,悄悄地来到庄里在公社农机站开拖拉机的农机手(那时开拖拉机的不叫司机叫农机手)停在庄边的一辆拖拉机前,趁着东方已见微明的夜色,爬到高高的拖拉机拖箱内。我们紧紧地趴在拖拉机拖箱底上,生怕被随后赶来的农机手发现。我们在前一天就已弄清,那台公社农机站里最大的拖拉机,那一天要去距离我们庄里二百里的小城为公社拉生产资料。
一路颠簸,二百里的坑洼山路那辆拖拉机足足走了多半天,中午过后终于开进了小城。拖拉机在一个大大的院子里停下后,当我们称作五叔的农机手发现满身是土的我们时,他脸上的吃惊的表情是我们终生都难忘的。
问明来意,五叔一阵雷霆过后,默默地走在前面,带领我们来到避暑山庄门前,告诉我们这叫丽正门,是避暑山庄的正门。好在那个大大的院子离避暑山庄的正门很近。
五叔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不要走远,就在门前看看。等他装完生产资料后来这里接我们好一同回家。我们满口答应。
那时的小城很小,也很破败。但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
我们无暇顾及丽正门前正对着的高大的楼房,因为自从我们坐在那高高的拖拉机的拖箱里进入小城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便一直数着经过的每一座楼房的层数,以至于我们有时会为了某一座楼房到底是有三层还是五层而争论不止。
我们沿着避暑山庄破败的围墙下那一排参差不齐的低矮平房边上的马路,一路向前,当发现远处那高高的带有尖顶的圆塔时,五叔的千叮咛万嘱咐早已被我们抛在脑后了。后来我们知道那是位于万树园旁的舍利六和塔。为了弄清那塔到底有多少层,我们终于在一处靠近山边的围墙边找到了一处缺口,悄悄地顺着缺口爬了进去。
但是,当我们刚刚进到里面时,还是被一个长着一脸横肉的管理员抓个正着。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要来行刺么?”看得出,管理员相当气愤,“知道你们这样做的后果吗,知道吗,这要是在大清国你们这样做是要被杀头的。”
管理员硬是从那缺口将我们塞了出来。
我们顺着原路回到当初和五叔分别的地方,看到五叔正在焦急的东张西望的寻找我们。当我们坐上拖拉机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以后了。
这便是我和这座小城的第一次相会。
五年以后,我又一次来到小城,真正的走进了避暑山庄。
那一年的春夏之交时节,我有幸参加了我们那个县文化馆组织的,以避暑山庄文化为主题的本县青年文学爱好者交流会。我以一个参观考察者的身份游览了避暑山庄及山庄周围庞大的古建筑群外八庙。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便深深地爱上了这小城,尤其留恋她庞大的古建筑群。
那时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我能够定居这小城并在这里成家立业,那该是此生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如今,近三十年过去了,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从来没忘记过这小城。
在北京经商的十几年中,每次回家我总会绕道一百公里,就是为了途径这小城,目睹这小城的容颜、感受这小城的气息。
后来,我送儿子进了这小城里的一所高中,有幸的是,儿子高中毕业后考取了这小城里的一所大学,直到毕业并在这小城里参加工作。
一年前,我正式定居在这小城。
现在,我每天在这小城里“走来走去”。
夏天,我喜欢这小城里的喧嚣!
冬天,我喜欢这小城里的宁静!
现在,可以这样说,自从我第二次真正的走进这小城开始,我就一直觉得这小城就是我的!
我甚至觉得,这小城就如同一个秀雅绝俗、浑身散发着淡淡体香的少妇。她历经三百年的风霜雨雪一路走来,就是为了专程来和我这个小情人幽会。
真的,不管你怎样想,这小城就是我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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