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是在临上飞机前夕，收到同学短信的。舒展知道了自己获得创新论文一等奖，而且是唯一的一个。

舒展并不觉得特别荣耀。他现在已经很看淡这些所谓的评价了。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当他在毕业论文答辩会上，故意给几位教授留下一个破绽，好让他们置疑的时候，方才是他异常兴奋得意之光景。舒展的思维是开放型的，他喜欢答辩，越是智慧的教授他越是喜欢。当几位教授带头鼓掌祝贺的当儿，他便觉得自己的任务已告一段落，顾不得院校的安排，立即收拾起了旅行的行装……

实际上，舒展的大学四年生活，都是在我行我素的状态下走过来的：当别人积极参加政治活动的时候，他躺在床上静静地读完了《资本论》；当同学们热衷于各种习题集，绞尽脑汁演算攻克之时，他却被一本厚厚的美国数学教科书深深吸引。原来数学根本不是一门伤脑筋的学问，数学就是生活，就是波浪隆起的背脊、小鸟飞行的弧线，以及花朵巧妙的构思……为什么，我们的学校要把它变成一具干尸，让学生们去硬着头皮剖析呢？这就像我们医学院的学生，永远只能知道尸体的骨骼、神经、肌理，而实在弄不懂运动中的人体，其关节、其肌腱的特性与变化……特别是临近考试，人们习惯于寻找重点，以方便死记硬背，舒展竟一头扎进佛经里，什么《楞严经》、《华严经》、《宝积经》……他认为，那才是知识中的知识，智慧中的智慧！

在飞机舷梯上，舒展回望了一下阳光笼罩着的北京，想挥挥手，说——虽然你划定了一个比一个更大的环，但我却依然能来去自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