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桥

某日，约会老情人，其实是初恋女友，我们在同一所高中读书，从高中相爱直到大学。

也许相爱太深，我们分手了。她嫁到很远的一个小镇，而我也结婚了，并且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相爱八年，能说不爱就不爱吗，并且那是懵懂少年的梦中女孩。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信这话，高中一年级，我们都拥挤在那个报名的窗口，她回头那眼，我惊异发现，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束素，齿如含贝，她回头那眼，扰乱了我半世生活，也许还会影响几十年，谁知道？

分别十五年，没有联系，也许都怕影响了彼此家庭或者……，从一些同学的口吻知道，我们都心底默默祝福着对方……　

这个假期，她突然发来信息说回娘家省亲：若有缘就见面。“若有缘就见面”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大家都明白。

她的娘家在白水，十几年前是我常去的一个小镇。刚到白水，她又来信息：老地方见。

直接把车停在白水桥上，这是个很小的石拱桥，大概只有二十米长六米宽吧，桥北桥南还是那两棵梧桐树，只是更加枝繁叶茂了，桥南那棵梧桐树下增设了一把长椅，两旁还是那排小瓦房，小瓦房之间就是早期的街道，桥下小溪默默流动着……

这就是白水桥，象油画中的上里古镇，桥面虽然干净但仍然看出小桥已经历了多少岁月而显得沧桑、陈旧……，只是，桥上两旁的铁栏杆上红色锈迹外更加油亮、光滑，是多少双手天天抚过……

坐在车里等人。车外三三两两行人悠闲地从小桥上走过。一个女孩从桥北来到桥上两手扶着栏杆，从背影可看出女孩只有十六、七岁，女孩挎着一个小包，那衣着兴许是桥头那所初中的学生吧，那神态还保留着学生的气息。她转过身来正对着我，从不断变化的表情和手不停抚摸栏杆的样子，可以断定女孩一定在急迫地等待她心中的人。

桥南，蹒跚走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竟直坐在梧桐树地下，那呆滞的眼神环视一圈后就埋头睡去了，也许是个精神失常的人吧。

果然，桥南走来了一个少年。那女孩见男孩抿嘴一笑，又转过身去，他俩都在桥两头远远地停下，都扶着栏杆，朝向小河那边，男孩还不停地用脚踢着栏杆。当初，我也一样，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手与脚怎么安排……

几分钟后，他们坐到梧桐树旁边那长椅上去了。那个蓬头垢面的老人仍埋头沉睡……

这就是白水桥，用素描可以简单几笔勾勒出来，小桥、流水……古朴的美感。白水桥，我用哪种心境去体会和欣赏你？那时的我俩也在这白水桥上扶着栏杆，那时的我俩也在桥上或雄姿英发或信誓旦旦……

也许该责怪这岁月分开了我俩，怎么能说错在白水桥呢？而今，又在这桥上等她，该怎么感慨这白水桥呢？

她，款款来了，我得去迎她，象当初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