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叹古之梦如雨滴般缠绵悠然,淡淡地坠在那风与回忆中环绕不休。悠长如同棉织倾语一般沉入苍白的阴云。风如尺,量了那浅光中陨落的羽翼似的落叶。飘飞长涌着恬淡。如寐似星中月,仰首惜望间,流离若雀儿般空中飞痕。那逝去的花香,下成了故人心间一场细雪。
树下人,惆怅却迷惘。却只有那环绕着身盼的涟漪样的回音,还留恋着她发簪上的那以假乱真的残花钗。束起了垂下的羽翼一般密集悠长的青丝,梦幻灭。她已不知不觉中眠了许久,方才悠悠醒转过来。
南柯一场不过是香残织风风。任她倚着一袭紫衣衫和雪白的轻纱缎带飞腾的一株刚健而挺拔的树身,支离破碎地生长出了像是挣扎的双臂一样的枝桠,一直冲向那片云海难辩,晴朗而幽邃的高空。一点一滴,叹息着已流逝而过的那弥散的时间。一线回忆,缓缓绕在了心跳上的歌声中。
旖旎的笛尖的旋律破灭了那海市蜃楼一样的死寂,幽深的视线像是一场遗忘了拥抱的别离。沉没,锁情于醉意。那半梦半醒间的扇上辞,就如此绚烂如烟般盛放了。对月而饮的愁人,只挥毫转瞬,就是不可能往复循环的传奇。那残红如墨,那深川似有涌动之声。
精雕细琢的海上月痕,将那等待归宿时间的绵长至虚无。彼岸风雪都是空中繁星而已。蹉跎的年岁,在心间雕刻着逃不过的缘之名。一瞬,即千年已过。迷离的酒中梦朗朗苏醒,树下的人疲惫地摇摇头,竟已从下午一直熬到了夜幕散。
朦胧在流云间的光彩,映照出了她真实的轮廓。
如玉的肌肤,精致如同花舞一般的面容。纤细柔润的身形从紫衣中透出了虚妄,灵动且执著的俏丽,双眸似漆黑夜风,眼神则绽开一缕怒放的光来。那迷离终结之后的等待,未带走她全部的离伤。
她已独自等待,良久了。
当焦灼冰封又燃烧,她的期待如同化做了灰烬。繁星似风开在盛世。终于,她的视线里已闪出细碎的渺小光芒来,成为了这夜晚浮动的旋律的风景尽头。
雪光长,晨曙深。那弥散风华离路寂寞的叶影,在那月泪与流星之间往复。尘埃在她的香气间挣扎凋零与破灭。斑驳的柔软轮廓滴下云层中的夜的容颜,在那云花与碎雨相恋以前,铭刻下心间跳跃的一缕风痕。流浪的视线解部开终结之歌,星光碎,坠于晴色水天,失落的幻梦是轮回间真实的脸。
当那远远的光烟升腾在地平线交织的喧闹之时。
有几多惆怅迷惘,醉中有愁,难舍难忘。是那炽烈的狂妄幻化成了冰冷的年轮。呈现在那朦胧不安的景色里,错失的温暖如那月水一般缠绵,只有那干涸的影痕才成为了思念里的水墨。浸出传神的那一抹点睛,情已坠下深海,流丽着逝去的泪色之星,划亮了整片幽静无声的云幕。
那树下人,口中呢喃,亦喜亦悲,都看不出轮廓。但是渐渐的自她目光之中,生长出了无尽错落交织的尘之殇。望穿星色,她的背影像一朵盛开的梅在摇曳。芳香里浅声一忘,那是一场绽放的狂欢。
还记得,错过的,误解的,深爱的,畏惧的。如同彩虹般燃烧着涅磐的火焰,让重获新生的容颜如玉似雪。这里的一切轮廓全都时不时地,在她梦中磨灭。当她顺着记忆中的绚烂花火,找到了这一处水天相映的,风残月下,晓光不休的地方。几多痴与迷也再无星点迷惘。
终于,她的记忆在那瞬间无尽的风声中愈发强烈。她浅浅地流淌出了旖旎的笑容。夜声暖,云波泪,都是她复活的那最深处的回想。原来,不过是一只迷途的鸿雁,是她。当她爱上了凡人深邃的情,最终却在风中陨落了离别的心。那人,终究是腻了一颗心去,将她独自抛在如水的夜中。
几乎窒息的思念,只让他越走越远,伤梦难醒。
此刻,在那水天徘徊其一色的呼啸声中分离出了她已消失的纤细身体,再无人影伫立在月水旁。唯一的喧嚣,来自于地面那游动的香中间的一只轻灵的雁影。在这黯淡的刹那,越发地寂寞和归心似箭,朝着依稀的模糊不清的彼岸。
她,就是一只离群的火色鸿雁。
她,回来了。
扑腾起那柔软丰满的一对羽翼,染着星光起飞于落花梦中不忘的离愁。它,再不回头,只留下,穿越那雾般流云的雪白痕迹。它也就是这天空的流星在倔强地吟唱,待到一段传奇就此结束。于是又将是一次支离破碎的成长和重生。隐于无尽的梦痕之中,直到那铭刻在众生的伤口里,发烫似的凝结于曙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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