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小城，盛产油气。便聚拢了各色的行人，我只算过客中，最短暂的那种，分解的任务，完成一项，就离开了。通行的同事，有不同的角色归属，分为几等。一等是领导，居所大为在200元左右。二等像我这样百元出头，三等是签约的需要网络和洗浴，四等主要是基本有单独的睡床就行的，别的另行考虑。往往是二等带数个或十几名四等条件的人员，在一地滞留一周以上，或逾月的时光，白日完成忙碌，夜晚安歇各自。

倒不是有意将人群划分，只是适应价格的对应而已，经济社会，讲求效益，花费大了，有上面的不高兴，会很麻烦的。

初到小城，是去年刚进的冬季。一头扎进这条小巷，孤身不言的挑剔着一家家的打尖小店。看过二三十位店主，挂在陌生脸上，熟络的隐晦的笑，不乏中年的婆姨，不搭调的言语，不搭调的笑容，藏匿着不见日头的给你的乱想，搭讪你的到来，无言的离开，轻者的白眼，甚者的怨责，过着少不了几声刺耳的脏语。忍吧，钱有限！几个院落凌乱，杂物乱丢，楼梯的栏杆上晾晒失了本色的单子，在杂物的缝隙，露出衣着亮光的女性，年龄不一，大龄的居多，隐隐的一闪。

似乎知道了处境，是听闻的花街陋巷，失去了信心。侧身的小腿，被撞击了，隐约碰到了孩子，男女两个4，5岁闹童，拉扶起倒地的男童，又嬉笑和伙伴闹在一团。掂量着钞票，无奈的走向小巷的另一头。巷子有岔道，路口一个院落门前，刚那男孩扯着嗓子在嚎，顺声而来，院落的门是两扇的，大敞着，里面比我大些许的妇女，假意扑打着女童，女童嬉笑的躲闪，男童言语告状。原来是祖孙三人。见了来人，目光征询的望着。进了院子，虽然有杂物，还算清净，看了床铺，是单色的白，只能是这了，定下了住所。

树上的叶，不定的色彩，都疏朗的枝，所存不多。萧瑟的凉，混合正午残剩的一丝热，搅扰白天本就凌乱的程序。不停转换电话号码，打出，接进。声音都是公式的套路，好的，坏的都得接着。忙碌的没个停歇。过了一月后，冷静的时日，冷静的心思。一夜的逆风，吹得院外结了薄冰，出门一个趔趄，结实的摔落在巷口。痛蔓延开，引得笑音。院内的三个丫头，应该是快餐的“小姐”。

同院三个同是黑衣的女子，在初冬坚守在岗位，用自身迎接金钱，营生倒也不甚凋零，也曾用言语招呼两三次，见没什么调笑的成分，也就相安，不再相干。

每日哈着白雾出，品着夜霜而归。小巷邻家有的还在霜夜里，亮一盏不明亮且还变色的灯光。这个季节，地面的板结，大多的工队早就收拾了，少了流动的钱币。倒不大影响同院的兴致，裹着厚重的衣，白日里依然的迎接百元一张的不甚明亮的红币，缴付20元的房间使用费用。冬夜相对的长，有时着棉睡衣，裸漏四肢的肤色，引动侧目。无聊的同事曾留意午后，竟有千元的收入，感慨作女人的好处来，引得一片的笑闹。项目的领导，路过看到，真实的小姐与之的搭讪，再次引动闲闹的声浪，搅动冬夜。出言警戒，也被冻在-10度多的寒气之中。不足5平米的屋，有一单床，床上两床的棉被，一个床头小柜，支撑开本子的空间，门角一只纸篓，容纳弃物。小小的空间，同样寥落的一群人，相互温暖着，换取着收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