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弃的人生

1

山坡前的空地上，　一间　历经沧桑　，　烟熏火燎　，土坯砌成　的破房子前　。

一只小花狗卧在院子　中央，睁大了一双眼，看着从坡下走过来，　一个怀里抱着小孩　的女人。它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缩着，“旺旺”直叫　。

那女人放下怀里睡着了的小男孩，“扑通”的跪在了地上，面对着门口哭着说；“老婶子——对不起了！前几天我来过你这里、　今天我把　儿子送给你　……”

那女人还想哭着说什么，　被从后边跟上来的男人一把拉起，一边朝回走一边小声的说：“叨叨啥呢？一会儿把屋里的老妇人吵醒了，我们计划又要泡汤了。”

他们坐在小车内，女人哭着说；“　莫莫四岁了，他染了重病，说送人就送人，你心真狠呐！”

“我　，　不想呀！他也是我　亲生的，谁让他得了那种连医生都要放弃的病。我们不忍心　又能咋的？”男人点上一支香烟，吸了一口，然后狠狠地喷了出来。

他斜了一眼女人；千怪万怪就怪他是个杂种！

“会不会搞错？莫莫住了这几天医院，他的病不是医生说的那么严重！我们……”

女人似乎要开门下车。男人一把拉住她，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已经是我们的累赘了，花了那么多的钱！你还要怎样？他的病就这样　时好时坏。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不反悔！”

这时男人忽然从倒车镜里看见了莫莫一拐一拐的哭着喊着朝他们走来。

男人忙扔出烟蒂，启动汽车，一踩　油门，一溜烟的消失在山坡的尽头了。

一个星期后，一家医院的诊疗室内，那男人一把抓住女医生衣领口骂道；“　你这b*子，怎能把我儿子的检验表搞混?莫莫是我的儿子，不是她和那个男人的？　”

“是的，　亲子鉴定单出来了，是你儿子，我按你的意思搞混了，是我的疏忽……”女医生怯懦懦的说。

“那他的病呢？”

“他，跟本就没病，　这是　给你老婆下的套，假戏真做、你忘了？”

原来这混账男人，自己在外包养小三，却　怀疑起自己的老婆对他不忠、亲生儿子也要陷害抛弃。

搞混了，搞错了！那男人　懊悔地驱车回到家，一进门就说。“快，莫莫有救了！”

他撒了个谎，　说医院　请了个北京来的专家，能治莫莫得病。

于是，他们火急火燎又来到了遗弃莫莫的山坡前。

然而，他们惊呆的看见破房子不见了，那半架山已是面目全非——山体　滑坡，山石泥土淹没了一切。

“莫莫——”女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发疯了似的　跑向被泥土掩埋了　的地方。

此时，那男人一头暮水更是沮丧万分，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儿呀——”

2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衣着污垢，　在嘈杂的行人中间，游动的八岁小男孩。他一手提着白色网袋，猫腰低头正　在拣着地上的饮料瓶子。

看来他今天收获不错，手提着的网袋里，鼓鼓囊囊的装满了。

莫莫忽然看见在离他不远的行人脚下，有一个　又大又红的苹果。他兴奋的跑上几步，拣起苹果，用手擦了擦、结果比原来更脏了。

莫莫不再擦拭了，头一歪，张口狠狠咬了一口，结果吃了一嘴的坏瓤虫屎，他“啊！”一声的吐了。

他扔掉坏苹果，　却扔在了　一个女子的脚后跟上了。

结果迎来了一巴掌，还逼他　吃那又脏又坏了的苹果。“给，把它吃了！”

莫莫咬着牙，流着泪，恐惧的看着那　女子。

忽然，莫莫头一低猛地冲向那凶巴巴的女子。

那　女子根本就没有提防，一下子被莫莫顶了个仰面朝天。

本来就很短的裙子，这时完全翻了过来，大泄春光不说还招来了周围行人的嘲笑。

“你这个有娘生　没娘养的！你等的，别让我再撞见……”那　女子指着逃脱掉的莫莫，骂着粗话。

莫莫最终没有逃脱那女　子的报复。

在一天傍晚，莫莫用他一天拣来的破烂，换来的钱，给他和他的奶奶买了一斤热腾腾大肉饺子。

刚走出饭馆子，就被那女子和几个　小伙子拦住了……

“小兔崽子，跑呀？饺子，你也配吃！”那女　子　打翻了莫莫手中为奶奶端着的饺子。

莫莫攥紧了小拳头，他仇视着眼前的这些人。

“这是个小毛贼，　装模作样的讨饭，其实是个贼！”

于是，围观者摇着头，叹息着；哎！小小个娃，学偷人，可惜呀！而无奈的散去了。

“我不是……”他委屈的仰着头，上下牙咬得紧紧的，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于是，莫莫被那些人羞辱，　打骂。

夜深了，下起来毛毛细雨。莫莫独自靠坐在大路旁的树下“哇哇”直哭。

他听奶奶说，他是被人遗弃的，就像人家骂他有娘生没娘养的娃。

“妈！妈——”莫莫哭着很伤心，他撕心裂肺的吼着，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莫莫——”远处传来他奶奶唤他的声音。

莫莫听见了奶奶叫他的声音，他更是伤心了，哭着　跑向他的奶奶。

莫莫一下子扑在了他奶奶的怀里；“奶奶！他们打翻了我的饺子。奶奶我疼——”

“孩子——不哭，不疼！明天我们就回家去。”奶奶心疼的抚弄着莫莫被雨水淋湿的身子，她也哭了。

在一个晴朗的被雨水冲洗的很干净，很明亮的早晨。太阳柔和照射着大地，照射着喧嚣的　县城大街。

莫莫和他的奶奶，背着他们全部的家当（两个布包裹）　要回老家、　大山里才是　他们生存的天地。

3

莫莫和他的奶奶坐上了公交车，被司机和售票员撵下了车、原因很简单——　她们是拾荒者，身上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没办法，婆孙俩只能一前一后步行回家了。

他们就这样走着，莫莫突然坐在路旁不走了，一问才知道莫莫要替奶奶背布包包。

于是，莫莫的奶奶分了个小包包让他背着。莫莫高兴的一蹦一跳的在奶奶的左右奔跑着，他的奶奶也乐的直喊他；“喂——小心，绊磕着！”

他们在路上整整走了一天，回到村里已是傍晚时分。

他们经过询问来到了一个红砖砌成的墙体，红色大铁门的门楼里，莫莫的奶奶一边叩门一边说；“莫莫，我们到家了。”

“吆——妈你这是从哪儿来呀？那次山体滑坡没咋的吧！你回来我们欢迎，可这野娃我们不能收，我们没有这个义务……”开门的是老人的儿媳妇，不过人家摆的谱，完全是极不欢迎的架势。

“我　儿呢？”　老人回头看了一下莫莫，示意他不要害怕。

“呀——我的妈，你没被塌死呀！你这是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由里屋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就是老人的儿子，他手里拿着一个烤熟　了的红薯吃着。

“我命大，那天正好不在屋里。”老人用手慢慢的抚摸着莫莫的头说　。

“可你的孙子却遭殃了！他被石头塌死了！”老人　儿子甩掉手里的半块红薯，没好声色吼道。

“　怪你！玩女　人玩到家里来了，大热天，　晌午端让　儿子上山放羊。结果……”

这一男一女　，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一会儿就骂开了，厮打在了一起。

不知是谁“哐”的关上了门。

院内仍然在打闹着。

老人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也知道他们在不是什么东西,也不会咒自己儿子吧？

“我的孙子呀！”老人是悲痛欲绝，失声大哭。

老人的哭声惊动了邻居，他们　开门劝解着，把婆孙俩让进了自个的家里。

他们在邻居家里　吃了晚饭。

邻居家的主人说；“晚上了，先住在他们家，有事明儿再说。”

第二天，老人才知道自己的孙子，在那次山体滑坡中只受了点轻伤。羊是被掩埋了的……

老人气的牙咬的咯噔噔的响；“世上哪有这样的父母？”

老人长叹一声；“你们也会老的！”

老人别了　邻居　。背起布包包，心情异常激动地拉上莫莫出了村。

“奶奶——我们到哪儿去？”莫莫回头看着像县城一样繁华的村街。

“我们，我们上山　住去，那有现成的房……”

“可那没有人们，没有动画片看，没有……”

“孩子——别奢侈了，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4

老人和莫莫走了好一会儿，到了离村几里外的山坡上，看见了半山腰的平地上，有一座破房子。老人念叨着；我就说嘛，这里有房子。

“奶奶——我怕！”莫莫拉着老人的衣襟，不想进那破屋破门，有着一股冷速速令他害怕的“新家”里。

老人说着别怕，得看一下屋后那一溪山泉水还有没，要是没了也住不成。

她绕过破屋子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从石缝草丛间缓缓泻下，流入在老人脚下那锅口大的水潭里。

这溪水长年泻在潭里，不见潭水溢出来。这一奇观曾被一度神话……

“奶奶——”莫莫手里举着什么跑过来喊着让她看。

老人仔细一看不禁吓了一跳；让莫莫赶紧扔了，它会咬人的。

原来，莫莫不知咋的，逮了一条食指粗,有一尺多长的小蛇玩耍。

老人告诉莫莫；　以后住在这里，它们会是常客，　不会寂寞的，但是千万不要招惹它们……

“为什么？它在看我。”莫莫小嘴一撅，眼睛朝别处看着。

他又看见了石皮上酷像小“小恐龙”　长着四只脚　的蜥蜴。

“奶奶——我看见恐龙了！”嚷过后便跑过去爬石用手去要抓。

这蜥蜴好像在逗他似的，呆在原地不动等他来抓。

就他在喜盈盈的，胜券在握扑过去时，那蜥蜴扑腾一下跳进了草丛里。

莫莫的头不小心磕在了石头上。他回过头，摸着额头似笑非笑的说。“嘿嘿，不疼！”转身咧着嘴哭了。

5

老人盘腿坐在平地边的一块石头上，背靠着水桶壮的白杨树　。

树上的叶子在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树樘上　不知名的小鸟唧唧咋咋的叫唤着。

它们原来的窝在屋里；现在操了它们的窝，它们能不用鸟语示威吗？

高山遮阴　的原因　，这里已早早夜幕降临。莫莫卷曲的躺在她的　怀里睡着了。

望着山下夕阳照射　的村庄，辨认着　儿子家的方位；她呆呆望着、追忆着和儿子小时候其乐融融的日子；一股心酸涌了上来，眼里一阵发潮……

几年前，老人在县城打工，下班的路上疲劳过度而昏倒了。

一个　路过开着私家车的小伙子，救起老人，送往到了临近医院。

是好心人给她垫医疗费，看护直到老人　儿子媳妇　到医院。

没想到，老人的儿子不说道谢，却一口咬定；他妈是让这个　私家车给撞了　，逃脱不了才送到医院　。

我操！彷佛他就是目击证人。

“老人独自走在路上昏倒　，谁看见了都不会视而不见的。”好心的小伙子说着。

“我会，大有人在……少废话！赔医疗费、赔精神费、误工费……”老人的儿子脱口而说。他唾沫星子飞沾着，还想上前殴打人家　。

“不然……我这光脚的不怕你穿皮鞋的！”

说不清了。那小青年说他自认倒霉，不就是要钱吗？说　多少？

在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再也沉默不下去了，她鼓足了劲说；“不管人家开车的事！是我头晕昏倒在地上的……好人呐！　”

“妈，我的好妈妈……我不是人，你是神！”老人的儿子脸涨成了猪尿袍似的，他拉过自己的老婆愤愤地走了。

老人儿子在医院的闹剧，很快就传到了镇政府——老人儿子的单位。

一个思想低级，品质败坏的人，怎能上任机关要职？

群众来信，影响极坏；他被很自然的刷了下来。

他　把这次“灾难”的根源归结到了他的妈妈身上。

所以他恨她，容不下来她——自己的生母！

老人出医院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她被儿子扔出东西赶出了家。

老人从此就被遗弃　了，最后　流落到处　乞讨拾荒。

住进了过去看护山林时留下的破房里　了……

她回过神来，用衣襟擦了擦干涩的双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中午的　时候，村子里当年和老人关系相好的邻里、朋友上的山来。

她们劝解老人下山住，她儿子儿媳的思想工作由他们和村里共同来做。

老人说；算了，她受点气到没说什么，孩子会吃不消　的。再说她　儿子是啥人她晓得；没有用的！

他们劝说不了老人　，就帮着为老人和莫莫　打扫了破房子的卫生、消除了房子和周围一些安全隐患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鸟儿落在窗棂子上不急不躁而缓缓地叫着。

晨阳隔着树叶斜照在莫莫的脸上，他的小鼻疙瘩上微微出着汗；他睡着很香。

忽然，莫莫清醒了，他一咕噜从头炕上爬了起来　摸了摸屁股蛋子、是啥咬了他？

他双眼四处看着；一个和昨天一样的小“恐龙”正在炕的一头和他对眼。

莫莫不再急于逮住它了，他抓起布单子撑开，然后慢慢地上前猛地捂上去。

“小恐龙”逮住了，莫莫高兴的把它放在了一个很坚固的纸盒子里。

老人叫莫莫吃饭了……

吃完早饭，他们也得下山，又要开始　乞讨拾荒生活了。

莫莫把装小蜥蜴的纸盒子，小心的放在背后的布包里、然后跟着他奶奶悠悠荡荡的望山外走。

6

“奶奶——我腿困！我们还回来么？”走一阵子，莫莫嘴上说腿困，不想走了，其实他是想看他的小“恐龙”了。

“回来么，好啦，歇一会儿。”

于是，莫莫乐着忙跑向山路　旁的溪水边，取下纸盒子放出蜥蜴让它喝水。

老人这时也蹲在溪水边，用手撩着水再喝。

莫莫实在走不动了，他拉着他奶奶的衣襟，两眼憋着泪。

“坚持一会儿就出山了，我们就有饭吃了。”

初夏，一个不太闷热，让人不怎么烦躁的季节。　

莫莫光着上身和他的奶奶，正在一个垃圾台里、顶着冷眼，　和蚊蝇争抢着垃圾堆里难闻的霉臭味。

老人忽然心口一阵发酸，她的双手停下来；“哗啦”一下她吐了眼前一滩。

“奶奶！”莫莫被吓哭了。

“没事，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她们这些人就这样；有病了，扛一扛，扛过去了就好，扛不过去　了，就听天由命了……

老人对莫莫说她们有一段时间没回山里去了。

7

老人生病了。　

莫莫一边擦拭着小额头上的汗水，　一边裂着腿往山里走着。

他　腰间系着一条草绳，绳的另一头系在　他背后奶奶的腰上；婆孙俩一前一后艰难地的走着。

还好，在他们进山的不一会儿；有一父子俩开着“时风”三轮车，到他们跟前停了下来，车厢里的老者问。“老嫂子，让孙子　拉哪儿去呀？”

“回，回山上的家。”莫莫的奶奶强打精神的说。

“那我们捎上你们一程？路过你们家门口。”

于是，莫莫和他奶奶被那父子俩搀扶上了三轮车。

三轮车一拐两拐的在山道上攀沿着，　很快　就到了莫莫和他奶奶的“家”了。

“老嫂子，你脸色不好，有病要看呀！给你一些治感冒的药，我才买的。”

车要走了，车上的老者说。

“我没那么金贵，是累了，歇一晚就没事了。改天在家门口遇见请你们喝水！”

那父子俩说了一声“好咧！”便驱车朝山里开去。

此时老人心情很好，这是他们被遗弃一来第一次坐车、受人恩惠，被人关心。久违的愉悦是她紧绷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丝笑意。

老人没有进屋里去，她说坐在白杨树下的石头上歇一会儿。

莫莫说；“奶——今儿我给咱烧水做饭。”

莫莫说罢，他到屋子后沿取柴火，溪水潭端水。

啥都准备好了，取柴生火难住了莫莫。

生火的干树叶子点燃了，干树枝燃了燃了又　灭了。

这可急坏了莫莫，他气得傻坐在灶台前生闷气。

老人太困了，回屋倒头就睡着了。

莫莫生着闷气　傻傻的坐在灶房里，　迷迷糊糊地，趴在灶台一边睡着了。

8

翌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不知名的鸟儿在唧唧咋咋的叫着。

莫莫醒了，他揉着双眼，叫着奶奶。

莫莫里外找个遍，就是不见和他朝夕相处的奶奶。

莫莫哭了，怕了！他奶奶去哪儿啦？让狼吃了！不会的，奶奶说浅山没有狼的。昨晚他骗了奶奶没烧开水，奶奶不要他了？自个下山去了？

一定的，坐上　昨天捎他们回来的三轮车出山了……

莫莫越想越害怕，越着急；最后他哭喊这顺着山路追了去……

莫莫哭着一路小跑，摔到了爬起来。揉着眼睛继续叫唤着奶奶；他多么希望他的奶奶出现在他前面呀！　

这时，山道上响过警笛声，几辆警车从莫莫身旁驶过。

莫莫怎么也不会想到，警车　后面那辆车上，拉着竟是他奶奶的死体。

一连几天，莫莫到过她们曾经乞讨过地方、他们拾荒风餐露宿的大桥下面，宽敞的过道旁……

没有　！该找的地方他都跑　遍了，就是不见他奶奶的踪迹。

他悲哀的，无所事事的靠在大街旁的电线杆上，看着来往匆忙的行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小朋友——干啥呢？”一个中年妇人靠近他，上下打量着莫莫。

一声　亲切和奶奶一样声音的女　人　问候，是他像过了电似的浑身一激灵，他难过委屈的哭出了声；“奶奶——我找奶奶！”

“奶奶？啊哦！你是……”那女人更加深入　的揣摩着莫莫的心思。

“　奶奶不要我了，我要奶奶……我听话，学烧水　、做饭。”莫莫虔诚的絮叨着。

“好了好了，你奶奶病了，住进了医院，我带你去看她。”那妇人从腰间的挎包里取出一身儿童衣服，她说；“到医院去要干净，穿好一点。”

她拿出两瓶矿泉水倒在了一条毛巾上，为莫莫擦拭了光着上身和脏兮兮的脸蛋子。

然后帮莫莫把新衣服穿上。夸赞了一番，带着莫莫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那妇人领着莫莫下了面包车，又让莫莫坐上了　一辆出租车。

在车外，那妇人　和一个男人说了几句话后；接过那男人从腰包里取出的一沓钱。

那妇人拦下　一辆出租车　扬长而去了。

他的奶奶，在那晚后半夜，胃病复发；上吐下泻。

她为了把污秽物拉到屋外，自己挪动着沉重的身子，来到平地边的山崖边。

是月色朦胧看不清脚下的路，还是头脑一时晕眩，她不幸跌下山崖……

莫莫他奶奶死了。

莫莫被人贩子给卖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