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还有多远

也许是太过无聊了，横生了无趣的思念。总是听有些人说，距离改变不了思念云云。我想他们很可能是在骗别人，或是在自找苦味——无病呻吟罢了。一个月前，相隔十个小时的车程，只不过是偶尔有种揪心的隐隐抽痛，但当车程变成不到两小时时，莫名的悸动不时地窜出来，一阵一阵地。可能这样的现实距离同时缩小了理想与现实的距离，让自己有了更强烈的奢望。抑或奢望本身就没变，只是给了奢望更多表达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确实了解对方，知道他没什么恶意，更不会做出恶事，作为一般人之间的交往；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善良，对于这个可恨确可怜的傻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出于自己的同情心，赏他个面子罢了。

这不会是胡乱的妄猜，那种谨慎的举动，保持距离的疏离，埋怨式的批评、不信任式的关心——时刻有意无意地让他时刻谨记“你不配“的定理——永远不可能逾越——这总会让人有种怪怪的感觉----当然，感知这一切的只有自己。

尽管如此，这个卑微的愿望总算是有了着落。她答应我去找她，也如愿地见着了她。想象总是太过于完美，不过是慰藉自己不甘一味付出的挫败罢了。当不慎坠入现实时，恍然间的失落让自己久久地茫然无措……

我不想说太多，更不敢说太多，毕竟这种失败太丢人。但卡在咽喉里吞吐不能的感觉又让人太过难受。这样“自私”的人怎会有自己独自忍受的“担当”呢？！

～～她老是这样说，“你不要太自私好不？不要老想着自己，一天这呀那呀的，为别人想想……”她是说要我把家人放在第一，不应该只顾自己----是指我曾经因为她有过自杀情节的事----因为她太了解我，知道我还没有解开那个节，因为当她说“现在想想是不很傻啊”时，我说，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要遇见你，如果我喜欢了你我还会那样做，谁让我真的有点儿喜欢你。还有就是，她老对我说“男人要有担当。不要把自己所有的事都说给别人听，让人感觉你没有担当。”这是她为了让我轻松地找个对象，我能感觉到这是关心。但难免又会觉得是她在撵我——你赶快到一边去吧。她说“你这样不行，你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就不要再这样耗着啦，有看对的就找吧。”她给我分析了我的优缺点，告诫我在女生面前这样表现，有问题就问她，要学会关心人，心细点，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管怎么讲，这样的感动总会不时地游弋在脑海里，让自己有欲哭的冲动。

当听到她低低又稍显无奈地说：“那好，你多会儿来呢？”我简直高兴坏了！只能　说...真正的激动是形容不出来的，攥着手机尖叫着低吼，“嗡”一下头昏的感觉，在家里跳来跳去……只不过这些单调的措辞太过　于苍白……

诡异又神秘地跟爸爸摆手说再见，只是骗他去找最好的朋友——李君，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挫败，免得他胡乱猜想——会以为自己的儿子很牛——都要给他找儿媳妇儿了。脚下像是踩了风。在激动和高兴的撺掇下，一抬头就来到了公交车站。坐了多少次一路车，去过　多少次车站，一直没觉得有多远，这一次才发现——总共有11站，并且注意到了自己三年都没发现的两站——规划局，有线　电视。还意外发现五洲的转角处，新开了一家叫做“演绎清吧”的店，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马上能联想到像电影中那样，可以随意演绎的静谧的酒吧，突然就想她是否会喜欢。

我不知道身边来来去去地坐下和离开了多少人——男的或是女的，也许是太过紧张，又或许是太过激动和兴奋，早已忘却了还有这世界。

一直静静地望向窗外，看匆匆的行人和淙淙的车流，偶尔无端地在车窗上画三角形小伞，借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烦乱。激动之于不免有些担心——这样的勉强是否会给自己难看，见面以后异常的激动对于她对自己没任何意思的人——不仅没有同样的激动，反而会横生厌恶呢？抑或是这样的没出息只能让她更讨厌呢！这些都无从得知。

在登上那辆陌生的小巴时，自己终于镇静了下来。只是因为想起了她说的话，“十三不该出门儿”，我想这同样是个单日，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这一次我真的不应该去——是不是有些太不自尊又不自重，简单点儿说就是太不要脸！再想自己这么激动，世事往往太不遂人愿，你越想得到的东西你越得不到，你越想实现的梦想你越实现不了。想到这些，我实在不得不克制些自己的兴奋了——在自己周围的神灵面前装作自己其实不是很想。于是自己在想累了之后便轻轻的入睡了。

下车之后便是那种指责式的抱怨，绝望式的不放心——“你怎么会……你怎么能……”似乎总在表达着一个魔咒——“你太无能。你就是无能。你永远无能。在我面前，你永远是弱智，低能儿”。

如她所指，自己确实有些好玩儿，在她面前既不自在又说不出话来。哪有什么想象中的开心——那是相互的。不过很有幸做了回她的倾听者，我很高兴她能对我说那么多自己的事——还有她伟大的妈妈。她说我肯定体会不了，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能体会得到的，她忘了我小有编剧的天赋，能为人物的构思进行深入的体会。或许只是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么深刻罢了。

其实，更多的是想保护她——这个小小又小小，细腻又不甘无故付出，心里装满眼色和世事，有着不屈不甘的强势，心怀追求绝对完美的自傲的小姑娘。只遗憾自己不是她的白马王子，但更坚定了做小矮人的决心。她和我说了很多，期间她多次提到了“命”这个问题。那样的巧合，那样一次又一次的相似，那样的一次又一次的磨难，让我更加敬畏掌管“命”的神灵。同时又担心命运对她的安排，我看过她的手相——勤恳操持的劳碌命，男人成功的贤内助。问题是碰着有想法的人就能成功，碰着没有成功头脑的人就只能是自己白白地操劳一生，走妈妈的老路。可她自己又要求内外都强的人，人家内外都强了就用不着了，他们更青睐于能力一般而甚至弱弱的需要他们关心的人。

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说过，我不会关心人，在她需要的时候，我不能给她安慰。对于我们，只有我能靠得住她，她靠不上我。以前我总认为她太看轻我，可那一刻，我已没有任何争辩的理由了。

看着她，感觉她好亲好可爱，各种感动钦佩同情一齐涌入心里。好想紧紧地抱着她，不为别的，只想给她个坚实的臂膀，给她呵护，让她不再感觉孤独害怕。但是我没有，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小的她是多么的美丽高挑，我不配也给不了她所要的依靠。

更多的了解之后是发现她更多的优点，发现她更加优秀，潜意识地发现自己真的配不上她。只想祈祷配得上她的王子快快出现，不要让她还活在妈妈和姐姐的温柔里，找到自己的另一份幸福。那一刻感觉自己好幸福啊，居然能遇见她这么优秀的姑娘。说来也怪，我总是能遇见百里调一这样优秀的女神，但是自己却太差，不配走进她们。她是我喜欢的第二个女生。我姑且也只能用喜欢这两个字。毕竟我还不敢说自己懂得了爱情。

那天在校园里看到溜冰场开始消了，突然想起了那天。我们在她们那儿的一个公园里看到了湖，她特别高兴，说自己很想学溜冰，但学校没有。她说：“不知道冻实了没，好想下去玩玩儿……”我说，冻实了，看那冰都冻裂了。她说危险，还是算了吧～～因为我们前边看到有个湖在放着活水，没冻实。我在岱海边住过九年，我很了解，这里是死水，冻瓷了。我边解释边要下去试试，给她看看。她突然急了，赶紧拉我，严肃地说：“不许下去！……”我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感觉既可爱又好玩儿。想想自己如果能和她在一起该多有意思，哪样我就能放放心心地做个小孩儿了，听她的话，被她喊着、管着、担心着，该有多幸福啊。我做我想做的事，写点东西啦、去旅行啦、玩游戏啦什么的，剩下的都听她安排。那该有多好啊!

那几天，去哪儿她都会赶在前面去结账。不让我花钱，她知道我没钱。当然又是好几次的感动，又感觉很不好意思。在住宾馆时，我挑了几家，找到了一家配电脑的，可又太贵，我就辞了。她跟我出来后就说，以后带女孩儿出来不要这样，贵就贵点儿。“蒽”，我说，“懂”。

其实很遗憾的是没有给她买什么礼物，本想给她买一个银饰玉石项链的，也花不了几百块钱～～当然给她买，多少钱都不止。可就在前一天我打电话说给老师买了几瓶酒，花了不到二百块钱。她听了就不说话了，然后我问了半天她说了：“你有钱的，你们家有钱的，我跟你说不起话……”过了会儿又说，“你怎么也学的这么功利，还来这套。”我说老对我那么好，给了我那么多补助，我应该得，“老师正因为知道你没有才帮你，你现在还在念书花家里的钱。等到毕业了，有钱了你再这样。紧接着她就说，“来我这儿，你准备带啥了?”我就说了，她说“你要带东西就别来了。我怕的就是这，所以不想你来。那次聚会不醒得留下多呆会儿，现在又跑来跑去的……”她说的在情又在理，当然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为了剠表心意，在晚上送她回家时，就给她伟大的妈妈～～那个亲爱的阿姨，买了一箱露露。她一看见就板起了脸，“你给谁买的啊?”我憨笑了一下，“嘿嘿，给阿姨买的啊。”我本以为她会很开心，但是，她却很严肃又故作生气～当然是我自己认为的，她只是不要我花钱罢了，有人送东西怎么会生气呢?！她说：“说的不让你给我买东西，你怎么……？”她很少会生气的，甚至很少大声说话，但是在那天的街上她声音很大。

最后她有特别安顿，不要我买东西。依旧各种感动！！！！

我当时突然被吓到了，既窘又憨依然笑着跟她说：“亲儿，咋啦?我又没给你买，我是买给阿姨的……”还没待我讲完，她就又把话接了过去，“她不喝。不喜欢喝。”顿了顿又说：“她没有喝这的习惯。”然后语气又降了下来，“快去退了吧。”　“阿佩，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给阿姨买点东西怎么啦!”　”你听我的话不？快去退了！要不然你明早就走吧，我不出来啦。”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愣在了那里。

她见我不动，就拎起箱子往那家店里走。我赶紧赶上去，把她拉了回来。后来几经周折，她终还是没办法拿了回去。

当时我想，可能是她没跟她妈妈说是出来找男同学玩，这样带东西回去没法交代。等她回去后就给她打了电话，她说她妈妈没说什么，很开明的。还说她以前晚上从来没有出来玩过，今天能玩这么晚，她妈妈都知道的，她很相信她的闺女——不会和什么滥人随便出来的。哦，这下我就明白了，她的生气很可能是在骗我的。后来一点火气都听不出来了，柔柔的很甜很美，安顿我早些睡下。明早等她电话的。

就这样，这次带着不安和忐忑的心开始的旅行给了我莫大惊喜和更多的思考。我原以为她会很冷淡的对我，我也借此伤透自己的心，给自己个彻底忘掉她的理由，重新面对自己新的生活，这也是她所担心的——不管是为了她不再被我烦，还是为了我能早些幸福。其实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也筹划了一阵时间。打算送她一件礼物，也算暂时还她一点那些恩情；把所有想对她说的话都说了；在他面前表现的自信些，男人些，也不大男子主义；让她看到自己的改变；就这样完美地结束了。

可是，谁曾想......她依然这么会关心人，她丝毫没有厌弃我，她把我当真的好朋友了。第二天，她带我去看了灯展，请我吃饭。然后她特别可爱地告诉我，我是个大好人，但性格上确实不适合她，我说，没有啦，是自己不够好，确实配不上她。一听这话，她就不让我说了，“什么配呀不配呀的？没有你不配的，只是不适合罢了。”她告诉我说，女孩儿是可以感动的。我说，没有什么感情是可以追来的，那种感觉不只是感动就能填补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示我，还是在继续教我怎么去追其他的女生。我只是想，阿佩，我又能怎么来感动你呢？！

这一路，我很少说话。因为我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一路上憋着泪，哽咽着说不了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感受着那个北方难得的温暖冬日的阳光，看看行人，望望天空。这时就激动的想哭，就是感觉自己太幸福啦，真是前世几生修来的福分，能遇见她，能喜欢上她。说实话，都没曾想过能和她接吻或是结婚，到现在也不敢更不愿去想——自己太卑微了，真的配不上。看着她，只是想来生能给她做一只宠物就够了，愿用这一生的幸福交换。我只愿望着她，守着她，保护着她——一直到永远......除此，别无他求。真的，敢对灯发誓

那天补考时，忽然想起个人。她曾对我说，为了拿到奖学金，均分得考上85以上，并且不能有挂科。我说我没有动力，她说，“好吧，那你考不上就别见我了。”很认真的。当时我心里就笑了，“呵呵，别说考不上了，就是现在我也能转身走了。心里的湖底已经静埋着一座山了，还有谁能再让我的心起一丝涟漪呢？！”她还说自己有记录的习惯，每天都坚持写日记，记录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美好的事，还有那些美好的人。“呵呵......”我说：“我喜欢旅行，不害怕一路走一路丢。要不然感性的自己会活得很累的，每天匆匆擦肩而过的人太多，我怎么都能记得过来呢。沿途的风景太多，又怎能看得过来呢。”她说，总有些会让自己心动的人和事，总有些美好的风景，不记下岂不可惜。我说：“‘总有的’那还能称得上美好，顶多不过‘还好’罢了。真正的美好是一眼千年的那种永恒的感动！正如唐·元稹悼念亡妻的那句诗说的一样：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成就人生，不外乎两种方式：坚持成就一件大的事，或是成就很多的事。就像曾经看过的一个关于乐山大佛的故事。乐山大佛的雕刻者有个师弟，他的师弟很有名，而他鲜为人知。师弟一生雕刻了一千尊佛像，雕遍一座山。而他却用一生只雕了一尊佛——乐山大佛，雕了一座山。真的很佩服这个师父，没有坚定的信念和坚强的毅力，怎么能坚持下来呢？更佩服的是，他能独自忍受着那么多，那么久的孤独和寂寞。

说实话，先前我是没有那样的勇气的。因为太害怕那种寂寞和等待编织的痛苦，把我永远封存在无尽的黑暗中。可能到头来只能是一无所有，独自躲在无人的角落里，一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还依旧默默地为她祈祷，为她祝福。我要放弃了，几次都是把她彻底删除了，连朋友都不要做了。朋友——总是给人太多的希冀和诱惑。就连这次也不例外，目的很明确的。态度也很坚定。可结果却让我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且不说结果如何，这种等待，这份牵挂，于我不也是幸福吗？呵呵，除了家人，能有这么一个人放在心底，不也是幸福吗！那天，我问自己，这条路还有多远。转而一想，这不正才开始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