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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爱了这么多年_凉二二

发表于-2013年06月13日 下午5:45评论-1条

我们都爱了这么多年

凉二二/著

part a.我终于找到了不属于我记忆的那个人。

大雨,有个男人拍着我的肩,我回过头,他说老婆我找了你这么多年…

叶然将我从这个穿着西装革领一本正经的男人面前拽走,他痛心疾首的表情让我内疚。

“柴,你电话响了。”饭厅中,叶然从我的包中翻出我的手机,放在我眼前的餐桌上。

屏幕上显示着安灼涵的名字。

“喂。”我苍白无劲的接通了电话。

最近,我们之间有些尴尬,从我不顾任何人的阻挡,在毕业时选择来薪城工作“柴小,我想你。灼涵将声音压的低沉,让我听着连自己的嗓咽也在发烫,他这样的声音根本唱不了歌的。

这让我才突然觉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新歌了。

“喔,你最近怎么样?我很好,薪城还不错的。”

“柴小,我想你。”灼涵淡漠的又将音压低了些分贝,再次重复。

我想,也许,在安灼涵看来,柴洋从不去对他说她想他…

她只会对别人小声的说想灼涵了,很想…

叶然一手抓过了我手中的手机,不耐烦的在话筒这头咆哮“我说!老大!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再不来柴恐怕都要在这里安个窝了。”?

其实,我和灼涵之间有很多的无奈,这个我所谓的安灼涵就是网络上一点一点红起来的独立歌手暮贝,苏暮贝。看着宝贝们为他建立的贴吧中诉说着对他的迷恋,我的胃里就总是犯酸。

他不会去签约,并不完全因为他对外提供的资料都是假的。

还有因为,在所有爱他,支持他的人都劝他去公司签约吧,真心希望他越走越远的时候,只有我难过的拽着他的袖边求他“不要去。”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人和我一起分享他,尽管我和宝贝们对他的爱不同。

他笑的很明媚,揉乱了我的长发“当然啦,签约了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我没有想过要反对他追逐他的梦想,我也可以容忍我们的恋爱不公开,可是我就是觉得我无法容忍我们分开,这个分开是个极端。

叶然对于我来说,就好像灼涵安排在我身边的一个细作一样,可能是我人贱吧,明知道她这个闺蜜已经不争气的被灼涵‘收买’却还是离不开她,因为我只可以告诉她我有多么想念安灼涵。

叶然叹口气,毛噪地在短发窝中挠了挠,把手机重新塞回我的包里“他说快了。”

我依旧是平淡的喔了一声,听着没有一丝涟漪。

今天,是我在来薪城的二十三天以来第一次见到贺夏城,喊我老婆的那个男人,我知道他的名字,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他叫贺夏城,贺夏城……

天晴的很快,也暗下来得很快……

当叶然陪我一同回到租的平房小巷中口时,我说:“叶然,我想在外面呆一会。”于是慵懒的毛病立马就配合的犯了起来,我靠在铁门边的石墙上,手插在口袋中,不说了话。

“柴,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正常起来,否则我会和老大一起把你从薪城给绑回去的。”叶然发狠的说着,然后推开铁门进去了。

暗暗地十九点光线,天是麻灰色的,小巷静得可爱。

我把手从衣兜中抽了出来,放在嘴上,向其中哈了口热气,两手搓了搓,我说:“出来吧。”他的眼神让我永远都不会忘掉。

他是个很迷人的男人,无论怎么样,所以在这个薪城中才会让人如此注意:“你是她么?如果你是她,我还会爱下去,我要亲口听到你承认。”他看着我,麻灰色的天都遮不住他对我这张脸的深爱。

“你说呢?”我故意将脸侧扬起去另一边,露出了自己耳垂上的什字胎记。

贺夏城附上前来,吻了我的耳垂:“你果然更年轻了。”虽然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被安灼涵以外的男人做如此亲昵的动作,身子还是不由的僵硬:“跟我回家。”他一手揽过我冰凉的两只手。

“柴!”我回过头,看到的人却是、安灼涵。身后的叶然紧拽着他的衣服。

“你朋友?”贺夏城温柔的微笑着打量着叶然:“第二次见到了,你好,我是贺夏城,是艾琪的老公,欢迎你们去做客。”

我拽着贺夏城就要走:“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个,叶然,你们会体谅吧,毕竟我和夏城分开好多年了。”

灼涵苦笑:“呵呵。”满是沉甸甸的伤痛。

车内,我坐在贺夏城身旁,我说:“重新买套房子吧,以前的过去了,旧了。”他把我僵硬的头,压下,按在了他的肩上,他说好,他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只要你别再离开我。

他,病得很重了。

part b.一边是惩罚我的自责感,一边却是那个男人的心疼。

门没有锁,本来想要直接进去的,但想到昨天灼涵的笑,那种疼痛,便做作的按了房门上的门铃。

开门的是叶然,貌似刚起床,还有些淡淡的酒气,我说:“我来拿行李。”叶然不动,然后良久切过了身子。

“回来了?”灼涵从本来只有我一个人住的双人间中出来,口气一如从前的对我温柔,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横在我们之间过:“我出去买了早餐,把房间也收拾好了,过来先趁热吃了吧,然后一会我送你上班去吧,以后都陪你,不要你再一个人了。”

只是突然觉得脚下步履艰难:“灼涵,我要很久都不会回来了。”我只是想说我有事需要离开一阵,可是为什么说出口后,才发现无论对谁都很残忍,对我是,对灼涵更是。

“我不会和她吃饭的!”叶然狠狠的甩上了她房间的门。

灼涵小小的深呼吸,然后过来拉住我的手,用脑袋碰碰我已经浑噩的头脑:“叶然就是小孩子脾气,多大了都那样,你知道的,不管怎么样,先吃点东西吧,工作上的事吧?需要出差了吧?没事,一会我帮你把行李收拾了,把我们的音乐播放器带上,在外晚上睡不着就打开听,我就陪着你。”然后天真地等待我可以给他些什么答复让他可以努力假装下去。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不了。车就在门外等我,我收拾收拾就走,等我走后把叶然叫出来叮嘱她一定要吃早餐。”然后我一头扎进房间去。

机械的收拾着行李,大脑是可怕的空白,可以摸到的东西都统统扔进旅行箱中。

此时,我该有多狼狈。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行走,灼涵突如其来的拥抱更加让我不知所措:“柴小,我多想抱着你哭。”我费劲的挣脱开灼涵的拥抱,然后一言不发的提着旅行箱往出走。

院子中,是叶然的声音:“喂!——”我停步,不知道该不该回头的停在了原地没了下文,僵着身子,胳膊被拉过,回过头迎上的是叶然哭花的面容:“把你的烂东西拿走,再也不要让我看到!”她满是愤懑的塞进我我怀中一个布绒娃娃,是我在中学时代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为了这件对中学生来说昂贵的让人心疼的奢侈品,我足足两个月没有吃过午餐和晚餐。

“走啊!”叶然厌恶的推开发愣的我。

本就穿不惯高跟鞋的我,根本经不起叶然这样的惩罚,倒在地上,脚踝剧痛的我试图了很多次还是无法重新站得起来:“假惺惺。”这是叶然丢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夫人,你怎么样?”贺夏城派来陪同我的男人从车上焦急的下来,和我一同看着我迅速肿胀的脚踝:“应该伤到筋骨,我先送您去医院,老板那边我晚点解释。”

我用手揉着自己的脚踝上面,疼痛的让我难以启齿:“这件事不要告诉夏城,就说我自己弄得。”

“知道了,夫人。”严东小心的将我扶起。

还在医生为我上药的时候,贺夏城的电话就打到了严东的手机上,他不许我带手机,他说辐射很大,严东在我一旁小声的回着话:“夫人的脚受伤了,所以先来了医院。”今天本该是和贺夏城一同去见他的母亲的,我听不清对方话筒中的话,只听到严东说:“是的,老板。”然后便挂断了。

我认为只是扭到脚的小伤,医生却谨慎地处理着,时间一点一滴的遗漏,脚因长时间不能动而已经没有了知觉:“好了,贺太太请您务必注意不要乱动,否则会留下后遗症的。”

在我被扶出处理室的时候,贺夏城出现了,无论什么时候见他,他总是这么干净,这么迷人:“小艾,你怎么样?”我摇头,我是病人,病人哪里分得清自己的病会有多重“严东!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让你照顾好么?你这样,公司出的任何事情也没有能力管理了吧。”

我拽着贺夏城的袖子:“夏城,是我不小心,你不能怪严东。”

“你啊,还是这样一味的替他说话。”他刮了刮我的鼻子:“余医生,我太太的脚怎么样?”

“只要注意不要用力去刺激它,还有合理的休息,会很快康复的,贺老板您不用太担心,相别几年,贺太太似乎更年轻了,您对您太太可真好。”医生整理了工具:“那贺老板,我先过去了,病房那边还有些事。”

是的,相别四年,我这张脸比四年前看着更加年轻。

“我背你吧,老婆。”贺夏城整整西服,半蹲在我前面:“小心点。”

看着面前这个人的背,他的爱好深,深的我都有点承担不起了,深的都要湮灭了我处心积虑的花了四年时间做好的准备:“好久都没让你背过了。”我不经意的说着,然后被严东扶着前去伏在贺夏城背上……

我们好像都有一些僵硬。

贺夏城就这样背着我,从医院一步步的走出,然后又走上一条我不知道名字的路,其实,我对这个城市真的全然不知,也更加分辨不出贺夏城所走的方向。

我用没有温度的左手食指在贺夏城背上写字。

我和安灼涵是在大二的时候认识的,每晚都出去做兼职的我回校时都会在学校的操场听到安灼涵练音乐的声音,乐器是不定的,直到大雨砸坏了操场一棵老树的的树枝,我走夜路回校被绊倒时,他来扶起我,并背我回宿舍,我曾在他背上用左手食指写过一句话:“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为自己梦想拼命努力却只想低调的男生。

彼时,人非。

我写的是“夏城,我回来了。”

part c.我安不了心,我毁不了梦。

我将自己侵泡在浴缸中,曾经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在流泪的时候抽烟。

我说这样可以止住眼泪。

但是从四年前开始,我便不可以再碰烟酒这些有刺激的东西,于是,我学会了在水中哭泣,因为这样可以看不见我的眼泪,我在心中拼命的撕扯着嗓音,重复着那一句句的:安灼涵我想你,安灼涵我想你,安灼涵我想你……

我好累的。

我艰难的将浴巾裹好在身,淡淡的口气说着:“好了。”然后贺夏城才拉开玻璃门,我说:“都快二十天没怎么活动了,长胖了不少。”并且隔着浴巾捏了捏自己小腹上多出的赘肉:“夏城,让我出去活动活动吧。”其实已经可以拖着脚走路了,走得慢点并无感觉的,我将两个手合在一起,故作可怜的拜托他:“出去透透风也好啊。”

“那……和我在一起。”他极其施舍的给了我这句。

我很用力的点着头,然后他就在笑,脸色有些发白,但抵不过笑容灿烂的色彩,将我从浴台便抱下抱我回房间:“小艾不说还凑合,怎么一说倒还真让我感觉最近小艾重了不少。”

胖和重果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拉上我房间的门:“换好衣服就叫我,衣服就在你身后的枕头上放着。”看着我听话的点头,他才闭上了门,这就是已经二十九岁的贺夏城,他宠我就像在宠一个孩子。

我安静的坐在轮椅上,贺夏城在我身后推着我在行人道上,秋天的叶子落得没有规律。

我摆弄着手上从空中接住的落叶,身后的贺夏城却再没了前进的动静,我抬头,从拐角路口出来的是叶然和灼涵,灼涵的手伏在叶然的肩膀上,叶然哭得让我觉得可怕,不明显的动作,可就是很强烈的感觉到她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小艾,要去和你朋友打声招呼么?”看着灼涵可以让叶然依赖的肩膀,我摇头,然后埋低头,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深呼吸:“夏城,我想睡觉了,回家吧。”然后又狠劲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让那里不要再向眼腺传递酸麻的感觉了。

“嗯。”贺夏城安静着将我和轮椅一同调转方向,假意背驰他们。

我此刻只知道,身后的路口,灼涵安慰着叶然。

“夏城,那条路上都有些什么?餐营吗?就刚才那条。”

贺夏城想了想告诉我:“有几家小店的饭馆,主要是中心医院在那,还有些小型服装店,生活用品的经营商应该也有,我想。”我呆呆的坐在轮椅上发呆,中心医院?感觉冷了,就把手藏在了腿上盖的毛毡下面。

“小艾?夏城?”女人又俯下身子看了我一遍:“小艾,真的是你。”然后热情又小心翼翼的拥抱了下轮椅上的我:“真的很想你呐,快四年了吧?嗯,四年没见了,你真是的,要吓死我了啊,如果你再不回来,我一定会自责死的。”

夏城轻咳了咳:“舒晓,小艾她有些轻度的失忆,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女人闭了口,似乎才注意到我是在轮椅上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啊?”然后蹲下身子在我一旁:“几年不见,小艾倒是没怎么变,甚至看着更加年轻了啊。”

“前段时间小艾不小心扭到了脚,好长时间没出门了,今天带她出来散散心,医生说不让她用脚,所以就用这个先,对了。”贺夏城趴近我耳畔:“你和舒晓好多年没见了,要不要现在顺便去吃个饭?”他的气息暖暖的扑打在我的侧脸上,我看着这个女人,也许她是个关键,然后我点头:“那要是你没有别的事就和我还有小艾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啊,反正我什么事也没有,老俞又整天找不到人的。”

夏城去点餐的时候,餐桌上只有我和这个他叫舒晓的女人:“嗯……”我清了一下一路上没说话的嗓子:“把你名片给我好不好?”

女人有点难为的笑了笑,从一旁的座位上取过包翻着:“小艾你果真不记得我了,不过还好吧,你总算活的健健康康的呢,真是的,交你这个朋友把我的心都快玩烂了,你真让我内疚的嘛,好好的,夏城爱你都刻到骨子里了,再多多少年都不会浅,这么好的男人你上哪找去啊,好好过日子吧。”然后递给我一张还夹杂着包中香味的名片。

“说什么话说得这么开心的?”夏城过来习惯的坐在我身旁,眼眸中晃过一丝哀愁,看我慌乱的将名片藏进袖子中。

“说要我好好爱你,不要再耍小姐脾气可以嘛?贺先生。”

夏城在我侧脸小啄一口:“可以,贺太太。”

舒晓故作害羞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都结婚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的啊,这不是还有外人啊。”然后夏城配合着舒晓一同坏笑。

看着我:“对喔,贺太太,我们结婚都七年了啊。”他坏笑的表情却暧昧着。

part d. 遗忘了微笑,胜于记住了悲伤。

果然,贺夏城会累到,是高烧。

我忙前跑后的给贺夏城额头上更换着凉的水袋,脚总算是在贺夏城的照顾中健康的挺了过来,我轻轻的拍了拍贺夏城脑袋上的水袋:“呐呐、我健康啦,该我照顾你啦。”

那个女人的名片从我会见后那天,我再没找到,我想或许是夏城藏了起来。

贺夏城这个老男人,发起烧来说话就象个孩子:“小艾,别走,小艾,我爱你。”什么样的爱可以深到这样?其实,你知道么?贺夏城,我也像你的爱这样的爱着灼涵。

只是不够完整,因为总有一份自责充斥着我对灼涵的情感。

“乖乖待在家,我去买点药。”真是的,我明明记得药箱中有退烧药的啊:“家里的垃圾我顺便就捎下去了你不用操心这些啦,你要做的就是好好躺着等我回来。”

起身拉过垃圾袋,出了家门,蹲下身系好鞋带起来转身提垃圾袋时,便一阵昏眩,被人拽住了衣服,然后就是一个热热的怀抱:“臭老婆,真笨。”我鼻子便开始酸酸的了。

我糟乱的将头在贺夏城胸膛前乱蹭:“好呐,好呐,我会小心,我坐电梯好吧,你在生病嗳,快点回家里面去,我要去买药啦。”

将贺夏城推进门便奔去电梯口,甚至连垃圾袋都忘记了。

安灼涵,我好累,我快要走不下去了……

贺夏城越是这样的疼爱我,我就越是想念我的灼涵。

明明说好要去给贺夏城买退烧药的,东撞西闯的就找到了当初一起和叶然来租的房子,是我刻意在寻找这条路才对吧?不知道,叶然好了没有,那天见她那么伤心……

“柴小?”安灼涵叫出这个只有他叫的昵称时,我的手才刚伏在了铁门上,想逃都来不及,就是这样张皇失措的被他抓住了:“叶然最近状态不好,她很需要你这个朋友。”

灼涵拉开了铁门:“进来吧。”突然离我近了,听得出灼涵的声音已经好多了,果然,我不在,就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他就不会有上火之类伤害嗓子的病症。

我一味机械的跟在灼涵身后进了房门,房间很素洁。

是灼涵的风格,呵呵,看来,两人在家的日子都是灼涵在照顾她吧,我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沙发上:“叶然还在睡觉,我去叫下。”更多的感觉,我就像个多余的问别人家讨钱的被抛弃的情妇一样的。

叶然和灼涵的生活貌似不错。

灼涵给我冲了杯咖啡便快步去了那个双人房间,如果我柴洋还有脑子的话,如果我柴洋还有眼睛的话,我就应该记得当时租这个房子时,一个是双人房间,一个是单人房间,那个双人房间无疑使我和安灼涵的,里面的双人床也是我和安灼涵的。

我端起咖啡小小的灌进一口,却不知道会灌进那么多,而且还是很高温度的咖啡,舌尖被烫的都在打颤,放下咖啡杯冲去厕所。

在洗手池前打开开关,拼命地用凉水洗着脸,洗掉我乱画的妆,洗掉了眼泪,可是为什么洗不掉心疼,为什么洗不掉记忆,水依旧流淌着,我直着身子看着镜子中的柴洋,对方究竟是柴洋还是林艾琪?我不可以迷失,我要坚持下去,这样才会和灼涵没有累赘的在一起,我想爱下去。

我们爱下去。

静静的,让我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将坐便器的盖子盖下来,转身坐去盖子上面,也就是那个转身,那个让我接受一个全新世界的转身像五雷轰顶一样的劈毁了我二十年来的勇敢坚强,一侧的垃圾桶中我看到的是新生命的证据。

早早孕验盒上显示的是清楚的两个线条。

“咳咳……”一阵咳,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我手快的重新掀起盖子,将本来就没有吃下多少的早餐几乎一点不剩的全吐出来了,眼泪赤luo裸的落了下来。

这是我这四年来,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掉眼泪,原来哭还可以这样狼狈。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安灼涵你告诉我啊,我爱你这么多年,你给我的却是什么?你知道的吧,我就是那种喜欢把什么事都压在心里自己承受的女生,所以这四年以来,我背负的疼痛比任何人都要多,爱你爱的深深的负痛,我累啊……

我爱你,安灼涵你知道吧,我想爱下去。

我甚至忘记了我是怎样打理我的残局,忘记了怎样从这个充满魔鬼气息的房间中逃了出来,忘记了怎么样背对着那一对甜蜜的新恋挥手。

我怎么放得下。

安灼涵,你要我怎么放得下。

part e. 然而总有一个人可以让我们笑得最灿烂,哭得最透彻,想得最深切。

失他,失心。

这一刻,我似乎才发觉,其实安灼涵比贺夏城重要千万倍,可是这个贺夏城就是横在我们之间,中午的马路为什么格外的喧吵。

“di!~……”一声长笛,不仅失他,失心,这一次,连魂都好像要失了。

背后,有人拉回抱住了我,双臂从我背后环抱来我前面的小腹前,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头上,他说:“老婆,你说带宝宝去丢垃圾,可是却忘了拿垃圾去丢,怎么这么粗心?”我的心愈沉了,他……是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吧?

我的眼泪打落在我的小腹前贺夏城的手背上,我抽泣着,我说:“贺夏城,对不起,我……”

“嘘~……”贺夏城用手握住了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了。

我在他怀中转过身,这是我第一次把自己的眼泪展现在别人眼前。

他用手擦掉我的眼泪,他傻笑的苍白:“笨老婆,别哭啊……”贺夏城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一个男人,他的笑是我见过最心疼的,他的泪是我见过最苦涩的。

在他苍白的脸上,有着晶透的泪滑过脸侧,嘴角是上扬的微笑:“老婆。爱下去。”

然后在我面前再没力气的倒下去。

三秒内,我都在石化,然后才手慌脚乱的蹲去地上试图抱起贺夏城,我说:“贺夏城,你醒醒,你别吓我。”我都不会了言语,抱着贺夏城在我怀中,坐在地上无助的的哭泣。

一些时候,当你努力去等候那个时间的时候却往往来得很慢,不仅幸福来得不知不觉措手不及,连心痛也是这样让人不知所措。

葬礼的这天,我像个小女孩一样的拽着严东的西服边:“严东哥,你听我说,我不是林艾琪,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也应该离开薪城了,希望你向媒体交代说贺先生死后,贺太太是伤心过度死的,为他们的爱情画上完美的句号。”

严东将档案袋交给我:“谢谢你,柴小姐,老板在这段日子过得很开心,其实老板在几年前夫人离开之前就患了肺炎并发症,医生说活不了多久了,从夫人离开后老板就一直撑着一定要找到夫人,用那个信念活了这么久,说起来还是您完成了老板的心愿,这是您的档案,老板让我调到的,但是最终他没有碰过这个,一直放在我这里,我想老板希望您将他一直瞒下去的吧……”然后看着我的脸:“其实,您真的瞒过了我,如果不是那次老板背您,我几乎都要认为您就是夫人了,老板的背其实只背过董事长夫人的,过去并没有背过夫人……”

突然想到了那个男人对我讲的话。

如果你是她,我还会爱下去……

离开的路上,我还碰到了那个舒晓。

他告诉我,艾琪离开夏城的那夜,是艾琪求她假装同醉酒的夏城上床了,然后艾琪因为这个假装离开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然后我告诉她:“那时年轻太傻不懂事,以为爱累了就要出去散散心,结果错过了最珍贵的时光,现在换我寻找夏城了,舒晓,谢谢你。”

这是我与舒晓的第一个拥抱,也是艾琪与舒晓的最后一个拥抱。

站在薪城的中心街道上,我迷惘的不知道要怎么走路。

“柴小,我要走了。”身后是安灼涵残忍的声音。

我回过身,若无其事的苦笑着,嘴角被撕扯的阵痛:“是么?呵呵,那路上小心。”一旁叶然不明白的看着我们,我更想做的是扑过去捶打着安灼涵的良心质问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放弃,爱了这么久,等来了一句要走了“你们的孩子还好吧?”很有讽刺味的问着灼涵。

“我决定去签约了。”安灼涵总是这样,一味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听不进去我的讽刺。

“是吗?那恭喜你,苏暮贝,你终于可以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你的宝贝们眼里了。”我想说:安灼涵,我想你,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我们的一切,我想说:安灼涵,我爱你,我们都爱了这么多年,我想说:安灼涵,别去,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我还想说:安灼涵,你别离开我。

安灼涵挑衅的看着我,眼中尽是生气:“柴小,这一次别离是永远,事情结束了吧,那个贺夏城离开了吧,你的目的达到了吧,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自私,你知不知道,你走的那天,叶然哭得多么伤心,你知不知道,叶然那天烂醉在酒吧会出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私,因为你处心积虑的东西要付出多少人的情感,如果你愿意讲,我会留下来,我们爱下去,我要你告诉我,这些年你都是怎样活过来的,我更想知道,你是如何爱我的……”

安灼涵等着我的回答,我不懂,原来,我才是害叶然的凶手,原来,秦叶然也是如此的疼爱我,我真是个混蛋啊……

站在中心街道的我,突然才发现,这条路不仅有几家小店的饭馆,不仅有中心医院,不仅有小型的服装店,不仅有生活用品的经营商,还有公安局。

那天,灼涵是陪叶然报警从公安局中出来的。

灼涵叹口气,看着无动于衷的我,转身离开。

“灼涵!!!”

我喊着。

part f. 我没有忘记,其实我比谁都要清醒,却比任何人显得都要迷糊。

我一手拽着灼涵衣服背后的边沿,埋低着头,诠释着几年的磕绊。

得到心脏的那颗,我用了四年的光阴,一点一点去覆盖林艾琪。

高考那年,我被查出患有心脏急速衰竭的重病,也就意味着,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想大概也是因为那样的病魔一直缠着我,才会让我在小时候看起来比别的孩子更瘦弱,我叫柴洋,其实柴洋原本不姓柴,是在柴洋出生的那天,她的妈妈和爸爸正式离婚了,于是我就成了没有爸爸的小孩。

我被分给了妈妈,大我八岁的姐姐被爸爸带走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像姐姐一样的疼爱我,连妈妈也不曾有过,因为只有姐姐才会懂得我内心缺少的爱,因为姐姐和我一样。

爸爸不许姐姐在和我这个贱人的小贱人母女两人接触,那时,我七岁,姐姐带我第一次去游乐园玩,爸爸就疯狂的揪住姐姐的头发将她拽走,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还像个小白痴一样以为爸爸只是想教训姐姐不好好呆在他的家里乱跑。

那时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妈妈的出轨,妈妈和我在爸爸的眼中就成了贱人和小贱人。

后来的一天夜里,姐姐哭着砸开我的窗户,寒风一下子就划到了我的脸上:“这是姐姐的,你要做个勇敢的女孩,走不下去了就来找我。”姐姐从窗户外塞给我一张糙纸的条子,上面写着十一位数的手机号码。

以后我再没有见过姐姐,没有见过林艾琪。

直到高考体检过后,我被医生学校强制性的关在了病房中,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电灯,我知道我这是在等死,那天傍晚,我翻开手机,拨通了我熟背了八九年的十一位数字,我的嗓子很干涩,我说:“喂?是我,柴洋。”

“嗯?”对方疑惑的声音中还夹杂着疲倦:“哪个?是打错了么?”

我干脆的咽了口口水:“没有打错,我就找林艾琪。”想了想,我继续说道:“我是林洋。”我差一点都要忘记了我是姓林的。

对方没有了声音,我将听筒往耳上压紧了紧,仔细可以听见对方故意压低的呼吸声,我依旧没有温度的声音:“我快活不下去了,姐,我想再见你一次。”

在通话的几天后,姐姐是从薪城赶过来的。

午休醒过来的我睁开眼便看到女人在窗台前背对着我给我喝过的矿泉水瓶中插着康乃馨,阳光透过窗户全部散在她身上,妈妈从病房外进来,女人回头去看门口,妈妈有着皱纹的脸笑着对我说:“洋洋,你姐姐来看你了。”姐姐变得很美,我第一次见这么美得女孩。

后来的几天,姐姐都在病床陪着我,姐姐和病床上的我讲了很多话“爸爸带我去了新的城市,那个城市叫做薪城,里面有一个叫贺夏城的男人。”“第一次见到他,我觉得我都快要窒息了,送花的我被在马路上骑自行车乱蹿的小孩撞倒了,挡住了他车的道,他下车伸手给我,他说满地的碎花都比不上我让他心疼。”“21岁我嫁给了只大我一岁的男人,他叫贺夏城。”“三年了,我终于有了上帝给我和他共同的恩赐,可是我却突然发现,他陪我走不下去了。”“如果没有贺夏城,我和宝宝都会活不下去的。”“我选择了离开,用了手段的离开他,我不想看他离开我。”“那天,因为他和别的女人的关系,我假装生气的从家里逃掉了。”“不要告诉他真相。”

医生一边推着病架上的我,一边叹息:“用我的心脏好好活下去。”这是我被打过镇定剂后还有意识的最后听到的一句。

那年我十六岁,完全读不懂那样深炽的爱。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妈妈伏在我的身边睡着了,侧着鬓角满是花白的发丝,脸侧挂着泪痕,她喃喃:“真傻的孩子。”

如果我知道真相,我一定会阻止她这样做的,我会拒绝她的这份礼物。

姐姐把心脏给了我,只有一颗心脏,可是,可是,挖掉她心脏的那刻同样残忍的挖掉了她和贺夏城宝宝的心脏。

贺夏城活不久了,她也会活不下去,宝宝更会活不下去的,她要离开贺夏城,我的出现给了她足够比贺夏城更先离开这个世界的理由。

于是我努力活着,这是亲情的负重,我、别无选择。

从大学的第一年开始,我拼命地挣钱,并且拼命地祈祷,贺夏城你要等我,活到我出现为止。

挣来的每分钱,每一年我都会用去全部,然后做一个小小的整容,一点一点的将原本自己的那张容颜更改。

四年的积累,让我变得和姐姐有了共同的一张脸。

于是,我选择了薪城。

“柴小,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包容你的一切手段,如果正如你所说的你爱我,请来我身边,不要再那么累了。”

安灼涵紧紧的压我在他的胸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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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月下的清辉点评:

一篇非常不错的小说,通畅,柔顺。希望每天只发一篇文章,把更多的新鲜度留给明天。个见哈。感谢赐稿。

文章评论共[1]个
月下的清辉-评论

青春和时光都会凋零,只有住在心里的那一朵花能够永远地灿烂下去。at:2013年06月13日 晚上9: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