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过得还好么？”看着早已变换了模样的周斯恬，我只能说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没想到，兜兜转转，三年后，我们在异地的街角，还能够再见到彼此。可，如今，也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了吧？那个曾经，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周斯恬有些犹豫，上了浓妆的脸，有些讪讪的，“他很好，所以，你不用再等了呢……”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空气在指间渗出，最终仍是挤出一抹苦笑——我们，还是输给了命运，曾经许诺的一辈子，有谁还会记得？“呵呵，谢谢，他过得好，便好。”心中闷闷的，这种感觉似乎很久没有过了，“那个，也祝你幸福。”

告别了周斯恬，我忽然变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要干什么。回忆在疯狂地滋长，肆虐地侵占着脑海里的每一处空隙，恍然间，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懵懂的时代……

二

看着锈迹斑驳的铁门，我的眼里尽是鄙夷，那种排斥源于心底——这所学校，到底有多残破不堪？它，终究是经历了太多太多，在岁月的侵蚀下，早以没了最初傲人的光华；如今的它，犹如一位年迈的老人，在这座同样破旧的小镇上，苟延残喘。

我很难想象，自己三年的初中生涯将要在这里度过。难道我的青春还未来得及张扬，就已经干瘪了？心头那成为一名初中生的喜悦消耗殆尽，此时的我，只想尽快逃开。

最终，我还是留下来了——这是个拼爹的时代，每一处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重的铜臭味儿，家底单薄的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带着不甘，我终是妥协了，无论如何，还是要努力地度过每一天。或许，不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而是穷人家的孩子真的是穷怕了。

我要好好学习，考上重点高中。说真的，我当时真的就是这样想的，但生活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它让我遇到了尤环宇，而这也注定了，我们会彼此伤害，尤环宇注定是，我逃不过的劫。

那时，刚入秋，多多少少还是残留了不少夏天的余温，给人以炎热感。入学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我还是无法很好地适应，更确切地说，心底那丝丝强烈地抵触，让我适应不了。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里，我仍是结交了两个不错的丫头。她们并不算很漂亮的妞儿，却很有个性，因此，即使在性格上我们有着极大的差异，我们终是成了好朋友。我想，也只有她们，能让我在这里感到些许温暖了吧。

“今天我们打地铺，好不好？”薛婉怡从身后抱住了我，高我一个头的她，像个男生，有些许的小帅，剪着头利落的短发，衣服大多是男款的。说真的，刚见到她的时候，我竟认为她是变态，因为我把她当成了男生，试想一个男生满身都是浓重的香水味，而且在晚自习后，穿梭于女生寝室的楼道里，你们会如何想。相比薛婉怡，周斯恬女孩子气多了，有几分温婉，几分秀气，几分俏皮，还有几分拽劲儿。

“嗯，不过，也先问问斯恬吧。”友谊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明明彼此依旧很生疏，却……

“呵呵，我早就问过了，她同意了。”薛婉怡放开了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那就这么说定了哈。”

我点了点头，面对薛婉怡，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敬佩——那么依恋妈妈的人，在失去妈妈后，是如何做到让自己如此坚强的？明明伤痕累累，还是要伪装坚强，笑得明媚，是刻意的，还是已经习惯了？还记得，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她抱着被子，隐忍着哭泣，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害怕惊扰了寝室里的人，让她们看见她脆弱的模样。妈妈是不可替代的，即使假装不在意，还是会在心里，留下那个位置供自己追忆。假装坚强，只是不想让还在乎自己的人伤心，可毕竟还太年少，当听到另一个女人要取代自己妈妈的位置时，叫她如何去忍？

“小言，你，你怎么眼睛红了？”薛婉怡皱起了眉，她曾说过，我们都是同病相连的孩子，要互相疼惜。

我摇了摇头，意识到是自己失态了：“窗外的花谢得差不多了，黑蝴蝶也就走了，很舍不得啊。”

“原来又是多愁善感了啊，”薛婉怡吸了吸鼻子，也跟着趴在窗台上，阳光被她收进眼底，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明年还会有的。”

明年还会有的，或许吧。我叹了口气，在薛婉怡困惑的目光里，走出了教室。

三

一位美国的名人说过，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海底世界，当他们失去了海底世界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是成年人了。我想，现在的孩子，大多都是早熟的，至少，很少有人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周斯恬恋爱了。

那个时候，班上的男生于我，真的没太大的吸引力。他们爱打篮球，却不爱写作业；他们知道nba，知道詹姆斯，却不知道流川枫；这样的他们，有什么魅力？而且，他们宁愿花四十五分钟的时间，睡觉，打牌，嗑瓜子，也不会好好听几分钟的讲课；最让我厌恶的还是，他们总爱招惹女生，对每个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女生，行猥琐的注目礼，不知收敛地谈论女生们的身材。

而，周斯恬就是和他们中的一员好上了。

那天，周斯恬红着脸，将我和薛婉怡拽到了墙角，姣好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了兴奋：“基友，我答应他了，你们说他是真的喜欢我么？”

我和薛婉怡面面相觑，说实话，我连她和谁好都还未弄清楚，叫我如何做评价?

“那个，斯恬啊，你和谁好上了啊？”原来，薛婉怡也是不知道的。

“你们还不知道么？就是尤环宇啊。”周斯恬无比自豪地向我们宣布尤环宇的所有权，让我和薛婉怡都有些咂舌，隐约间，我感到，薛婉怡拉着我的那只手，颤抖了一下，就好似我的错觉一般。

尤环宇，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他，并不是特帅气的那种，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也就是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类型。可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很多人都不具备的。而且，他会给人一份安全感，明明是个痞子，却让人觉不出流气。但值得肯定的是，他是我们学校最帅气的男生。

“斯恬，你喜欢他吗？”妈妈和爸爸婚姻的终结，使我无法相信爱情，这世界没有什么能够是永远的。

“喜欢啊。”说到这，周斯恬红了脸，比平时，更平添了一丝妩媚。

大概终究还太小，我们并无法很好地处理这类事情，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和薛婉怡都选择了缄默。

操场上的风很大，撕扯着我们的衣角，难得的一个阴天，薛婉怡说，快要下雨了。

“婉怡，你有心事，对么？”我和薛婉怡手拉着手，绕着偌大的操场，一圈一圈地走着，也不觉得疲倦。

“没有啊。”薛婉怡的声音有几分喑哑。

“是么？”我看着她稚气的侧脸，下了决心，“你也喜欢尤环宇，对吧？”

薛婉怡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来，不再往前走，紧咬着下唇，在她的脸上，我竟然看到了戒备。这使得我，有些伤心：“我不会和斯恬说的，只是，你也相信爱情吗？而且，现在的爱情，真的可以称作爱情吗？”

“我不知道。”薛婉怡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目光里，是迷惘。

那样的一个男生，终究是太过惹眼，在这个叛逆的年代里，注定是很多女生躲不过的劫。

四

由于周斯恬的原因，我们和尤环宇也熟络了起来，但大多时间，我们都会识趣地避开他们。

只是，渐渐地，渐渐地，我们发现周斯恬有了变化——她，不太爱亲近我们了。这个所谓的爱情，让周斯恬变了……

“斯恬，我们是朋友吗？”周斯恬难得和我们呆在一起，只是，她的视线，却一直跟随着球场上的尤环宇。

是的，她没有听见我们问她的问题。

我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讽刺，原来，这就是友谊。那么，在那个未知的以后，我是不是也会变得和周斯恬这般“重色轻友”？

“斯恬，如果我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你会怎么办？”最终，薛婉仪打破了沉寂，我有些吃惊，我猜不透

听到薛婉仪这般问她，显然地，周斯恬也没有想到，她讪笑:“你若真喜欢，我就让给你啊，友情可比爱情重要好多，不是吗？”

“那么，我喜欢尤环宇，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周斯恬的笑僵在了脸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薛婉仪。气氛变得很尴尬，薛婉仪会说出这番话来，同样的，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看吧，舍不得的吧。还好不是被你家宇宇听到，不然有你好受的。”薛婉怡笑了，带着玩味和俏皮，这不免让我和周斯恬都松了一口气。周斯恬嗔怪地瞪了薛婉怡一眼，作势要打薛婉怡，气氛又缓和了下来。看着打闹在一起的薛婉怡和周斯恬，再看向远处自顾自打着篮球的尤环宇，我莫名地感到了悲伤。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触碰爱情，但是，真的可以做到吗……

伴随着小打小闹，其实，初中生活也不是很难熬。时间在飞逝，在外人眼里，好似没有缺口的两个人，却走向了完结——周斯恬和尤环宇分了，就好似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楼一般。脑海里，那一幅幅无尽甜蜜的画面，还在悄无声息地诉说着周斯恬和尤环宇是如何在一起爱的。可如今，怎么就形同陌路，甚至连眼神的交集都显得多余？

“斯恬，你还喜欢尤环宇吗？”我搂过周斯恬的肩，不是曾经说好的一辈子么，为什么期限只有一个月？

“你说呢？喜欢，我还会和他分吗？”周斯恬的成熟和她的年龄并不符，当然，这和家庭环境是密不可分的。

我觉得我的喉咙有些干涩：“那你喜欢过吗？”

“我不确定。”

我在周斯恬的脸上轻拧了一下：“咳，看来我是out了，真心的搞不懂你们啊。”或许，周斯恬的确忘了，可是，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斯恬，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

这世间，难道真的没有所谓的永恒么？不得不说，我有些失望，我以为他们能够向我证明安徒生的童话是存在的，只是现在，是不是意味着，小时候那些美好的信仰，都是错的……

五

我以为，只有周斯恬，会变；却没想到，薛婉怡也开始变了——她，开始疏远我，没有任何征兆。

“婉怡，不要睡了，行不行？我们去买零食，好么？”我趴在薛婉怡的背上，手臂从后面圈住她的脖子。

“滚。”

“什么？”我蹙起了眉，有些不敢相信。

“滚。”

“婉怡，你这是怎么了啊？”我感到委屈。

“我说，我叫你滚。”薛婉怡抬起了头，脸上爬满了泪痕。她使劲甩开我的手，“箫言，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讨厌你？我已经在疏远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要这般亲近我？你不是一直都很孤傲的吗？”

我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选择了沉默——我该说什么呢？

“是，我没你和斯恬漂亮，可我也有喜欢尤环宇的资格，不是吗？为什么他愿意喜欢周斯恬，愿意喜欢你，就是不肯尝试喜欢我一点点？”最后薛婉怡笑了，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滑落下来，再也回不到出处，“箫言，为什么，我们会是朋友，性格上明明是那样的不相符……”

是啊，我们，为什么会是朋友？我看着薛婉怡，泪水氤氲了眼眶：“爱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难道不是吗？”

我往后一个趔趄，周斯恬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扶住了我：“婉怡，过分了。”

“有么？那么，周斯恬，你为什么会远离我们？你和尤环宇分，难道不是因为知道尤环宇真正喜欢的是箫言吗？”薛婉怡的嘴角牵起一丝嘲讽，“周斯恬，你没资格说我，至少，你比我虚伪。”

“那么，绝交吧，这份友谊想必继续也毫无意义了吧。”我胡乱地抹着眼泪，推开周斯恬跑出了教室。

尤环宇大概是知道我们的事了，从篮球场跑到了我们寝室门口，低声下气地让我给他开门，支支吾吾，错落了表白。他说，箫言，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说，箫言，你是一味良药，注定要为人消炎，怎么可以伤心落泪？他说，箫言，一直以来我喜欢的都只是你，但毕竟你是好学生……

我打开了门，冲着尤环宇大喊：“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要如此优秀，让所有女生都忍不住喜欢你？尤环宇，你毁了我的友谊，毁了我在这里唯一的温暖，你知不知道？尤环宇，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还会是好好的……”

泪水的温度灼痛了我的脸颊，天知道，我有多在乎这份友谊。

尤环宇看上去有些受伤，他看着我，瞳孔里，是迷惘：“你，就这么讨厌我？”

“是。”我粗鲁地抹去眼泪，其实，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怪他，要怪只怪，我们的友谊太廉价。但我还是忍不住生气，难道是认为尤环宇喜欢我，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将一切导致难堪的理由都归咎于他？

尤环宇为我擦去了眼泪，转过身，向楼道另一边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脑海里，忽然升腾出一个很邪恶的念头——我擦去眼泪，快步追上了他，在他惊讶的目光里，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生涩地吻着。只是，当想起他和周斯恬一起的画面时，我不由地感到一阵恶心。

我和尤环宇在一起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这个时候，我后悔了，懊恼起自己一时的冲动。我不敢想象，当尤环宇知道我和他一起，是为了根本就与他无关的报复时，他会有什么反应。

只是，我并不相信尤环宇是真的喜欢我的。他是出了名的花心，即使和我在一起，还是会和其他女生搞暧昧，牵扯不清的是他们之间不为人知的联系。

即便，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可以喜欢上尤环宇，我还是发现我的心丢了。我喜欢在尤环宇吻我的时候，偷偷睁开眼看他日渐分明的轮廓；我喜欢窝在他怀里，让他轻拍我的背，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他叫我猪，我也不生气；我喜欢在午睡后，洗一把脸，然后，将水全都蹭到他的脸上……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生，甘愿为他沉沦。却也怪起了他，爱得太慷慨。

“我们分吧。”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我向来自私，我绝不允许一个人在把我伤得遍体鳞伤后，决然离开。

“好。”尤环宇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挽留。

我们分了，就像当初他和周斯恬那样，曾经的无话不说，变成了如今的无话可说。

六

只是，又有谁知道，当初分得潇洒的我们，还会在走到一起？他们说，我们在玩过家家；我说，我们在玩火。

“猪，上次干嘛要和我分？”尤环宇将手缠在我的腰上，嘴唇有意无意地蹭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想听实话？”我挑眉，跳出他的钳制，“还不是觉得你不喜欢我，答应我只会对我好的，却还是去招惹别的女生……”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说分手说得那么干脆。”尤环宇将我抓回他的怀里，“答应我，以后你也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也不可以关心其他男生。”

我有些郁闷，为什么不说，他也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呢？

周斯恬和班上的另一个男生好上了，因为那个男生和尤环宇关系不错，我和周斯恬又成了朋友。而薛婉怡许是放开了，也回到了我们身边。我们三个，好似又回到了最初，一起上厕所，一起吃饭，一起旷课，一起在办公室写检讨……

更另我欣喜的是，尤环宇很少搭理女生了，他总是陪在我身边，看我写作业，逗我开心；督促我吃饭，撒娇让我看他打篮球。

“猪，你说我打篮球，帅不帅？”尤环宇接过我递给他的水。

“会打篮球的男生都帅吧。”我起身，用毛巾擦去他的汗水。

“什么，不是说只看我一个人打球的吗？”我发现尤环宇的占有欲变强了，“猪，记住，你的眼里只可以有我。”

我撇了撇嘴，美就是用来欣赏，眼睛生出来，就是用来欣赏美的。却也不敢说出来：“知道了，以后呢，我就写本小说，说说我们的故事，说说篮球场上的你，怎么样？”

尤环宇眼神闪烁，好似当了真：“行，到时候，要记得给我看啊。”

日子在指尖，流转成了空白式，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在这个校园里，到处都有我和尤环宇的故事。

那天，我起得很早，独自跑到教学楼后面，用圆规在那棵我最喜欢的老树上，刻下：“尤环宇，箫言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尤环宇，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尤环宇对我也愈发得认真起来，他说：“猪，你只能是我的，你长大后，只能嫁给我。”

“猪，毕业后，我们分开了，我会等你。”

“猪，毕业后，我不读书了，我不喜欢学校里的规规矩矩，我想出去闯荡，然后回来娶猪。”

其实，尤环宇的很多话，我都不敢去相信，可唯有这些话，我铭记在了心底。我相信，他会做到，却没有明白，所谓的一辈子，不是承诺出来的，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薛婉怡对我说：“你知道，尤环宇毕业后干嘛吗？”

“不知道，不过，他说他不想读了。”临近毕业了，三年时间，将我和尤环宇的生活拼接到了一起。

“不对，他和我们说过，他的叔叔要送他去上海或者杭州学习，只是他为了你，不想去。”

我怔住了——我以为，我已经懂他，却没想到，自己的依赖成了他的绊脚石。

我还记得——

“猪，以后想分了，就分吧。记住，学业要比我重要好多。”

“可是，没有你陪着，我就不会心安。”

“但你的成绩一直都在下滑，多少还是有我的原因的啊。我真的没那么重要，只是，我始终无法对你说，我不爱你。”

我还记的——

“箫言，看来尤环宇真的很喜欢你啊。”

“有吗？”

“你不知道吗？在尤环宇的手机上，有一个文件里，尤环宇这样写着——为箫言而活着。”

薛婉怡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我知道，她还喜欢着尤环宇；或许，她对尤环宇的喜欢，并不比我的少。

看着窗外的落花，我忍不住地哭了——我自以为是地以为，将自己的学业丢在一边，努力和尤环宇在一起，就是对他的好。怎么就没有想到，尤环宇的牺牲？他竟然宁愿放弃创造更好生活条件的机会，只是为了留下，让我能够多靠近他一点点。

在老师眼里，一文不值的早恋，真的需要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

我走到尤环宇面前：“没了我，你会不习惯吗？”

尤环宇身形一顿，声音微颤：“又准备在什么时候像丢垃圾那样把我丢开吗？”

“不，不是的。”我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这叫我如何开口？

“不是？呵呵，箫言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意思是么？”尤环宇将我的手从他的手上拿开。

我紧咬着下唇，泪还是流了下来：“对不起，和你在一起的事儿，被我妈妈知道了，就算全世界都鼓励我和你在一起，只要她否定，我就只能放弃。毕竟，你没他重要。”我想，我只能这样说了。

尤环宇叹了口气，他的眼里，有泪：“我知道了，这，怪不了谁。”说完，从我身边走过——他，翘课了。他曾说过，他喜欢上课，只有上课，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我；只有在上课的时候，我不会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七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尤环宇，在我的世界里，销声匿迹究竟，有多久了？这么多年来，我忘掉了很多人，很多事；唯独忘不了他，忘不了与他的点点滴滴。或许，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永恒，真的没有人可以陪自己一辈子……

我忽然想起了一首歌——有很多话在心里　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你在我的生命里　存在了会有多少周　你依然会找借口　我依然还是挽留　只是我不舍放手　悄悄悄悄静静靠近　一颗心变成两种心情　为什么你不在这里　陪着我旅行　我说的话　你为什么不信　

你说过的诺言　我都没放心里　不是我不笃定　没结束的结局　是命中注定　我们没有在一起……

这首歌的名字叫作——没有结局的结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