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久前陪朋友看完中国合伙人再回来的车上我想到自己可能不久就要三十岁了，要是在过十年我就到成东青的年龄。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我料定要是以现在的模式一天天过下去，最后我还是只能是在g城这不大不小的地方虚度光阴，蹉跎下去，连他的百分之一的高度都不大可能得到更别提什么面包奶酪，美好人生了。就在我认为可以改变些什么东西而又束手无策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件事，这事对我影响很大，在一定程度上给了我方向。

今年三月不久在g城过日子，收到母亲从家打来的电话。她说“儿子，，可能的话，回来家里看看”我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母亲说这样的话，肯定是在担心什么又或是家里有事发生。说到这，我停住了思维，给自己一片刻的思考的时间，我四年没有回家了。到这年暑假就真的整整四年，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自己任何想去的地方旅行却都没有回家，不是不想回家，我是怕回家的回家的情节。我问母亲“妈，怎么啦。。。今天怎么就这么说？”我还是在等待母亲的答案，这几年一直都是电话联系，却没有真正的见面，其实母亲也没事的时候摆弄电脑，实在太想了可以接个视频什么的。四年母亲一次都没这样要求过要说前两年可能她还不熟悉电脑，那之后的几年我想母亲是极力想要和我视频。但是他没有。我猜可能她在等一个时机，在等儿子的主动。她不希望自己冒昧，可是他没有想到，那是的她儿子。。。这一等可能就是几年，我可能就像她说的也怕冒昧。从来就没提过类似的要求，我不是心硬，只是接视频母亲看到而今样子的我，肯定又会开始念叨，说什么“自己都不懂心疼自己得话”可能我是真的不想爱我的人担心，所以也就一直只是在电话里跟她说“妈，儿子健康着呢，最近感觉食欲忒好，饭量都快涨了一倍，好像有长肉了”母亲每次听到都乐呵呵唠叨着“长肉好，长肉了好，这样就工作的好。”每次我都会骗她附和她“听妈的。多吃饭长肉。”其实我每次都在想长肉和工作的联系到底在哪里，不过也就想想而已，到底心里还是暖暖的，总觉得有人惦记着，这样睡觉也踏实。那天母亲没有告诉我答案，我也就没有再问。

二

三月中旬，同事兼好友的阿环，一个星期没有上班，我问经理才知道前几天二爷出事了，说到底，这事由来已久，一个月前二爷就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了，只知道咿呀啊的指这人，却叫不出名字来，医生说是帕金森症，也就是老年痴呆，一下子老人什么都不记得，这事对朋友来说打击不小，二爷毕竟才六十不到，做儿子的始终觉得孝心没有尽全，才遭到这样的报应，虽然二爷只是朋友的父亲，比起我爸年岁也要小，根本算不上真正的亲人，但我更相信我们就是亲人。大学四年每年我都去阿环家，那时候，我们是校友，是同班同学，阿环一家人在大学四年里几乎我都见了个遍，甚至连他们多少年数，生日什么时候，我都一一的记得清晰，我读大学二爷我叫他才二叔那时。每次二叔都会极力的热情款待，他儿子的这个朋友，新昌实在好的很。

知道情况，那天我特地向公司请了天假，去医院，在二爷重症病房门口，透过门格玻璃，看到里面的那个人鼻孔，嘴巴，手臂上插遍了各式管子，那还是二叔？那不是二叔？那一刻突然我想到了很多，二爷，朋友，家人，母亲。我发现这时候人原来是可以这样子的，静静的躺在那里，沉积着故事，默默无声。纵使如何的抵制疾病疼痛最终都抵不过时间，人是根会思考的芦苇，这芦苇如此脆弱。我安慰朋友不要太自责自己，朋友说“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没肯花更多时间照顾老人，才会误吃食物，最后弄得这样子。”朋友就这样一直重复的念着那些话。一整天我都陪在朋友，二爷身边，看着他俩，我想了许多，可能时间真的等不了那么多人，就会让很多人错过。

那晚，回到家，我给母亲打了电话，说想和她聊聊天，面对面的。在视频界面上四年来我第一次，见到了母亲，脸上的皱纹多了，头上白得更加明显了，日夜操劳，担忧，久经日晒的皮肤开始黄，瘪失去了水分，母亲一句话都没开口，就一直哭，什么都没有。我俩最后都在哭，我问母亲怎么不说话？怎么哭了，她说激动了见到你眼泪就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才知道想念的滋味如此浓，挂念会是件多么幸福的事，而惦记也会能这么折磨人。我下了个决定，那时候。我对母亲说“妈，五一我想回去了。”我可以回去了，这次我想真的是想回去了，不能因为害怕回家的情节而搁置了亲情，辜负了亲人。伤害那些关心我的人。五一我就真的回来了。突然发现回家是这般的亲切，自在，一个人静坐都可以成为一种享受。

五一假的最后一天，我问母亲当初没告诉我的答案，她说“那天隔壁村又有个老太太死了，我害怕有天等见不到你，也就那么去了，我害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