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识
我和昌子认识是在一个秋天的晚上。
那天很黑。但街灯却用桔红色把夜渲染出了一种神秘色彩。
姑妈匆匆打发家人吃过晚饭,就开始心急如焚的等媒人的电话。我和表妹故意的把电视开的很大声。姑妈终于沉不住气了,表妹被赶了出去。姑妈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我不是什么不孝女,故意惹家长生气,而是我终于被他们给弄烦了。一个月不到就被拉着见了九次面,任谁也得烦。
“老姑,你饶了我吧。”
“……”
“你也不想想,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不结婚,还会有什么好。”
“……”
“不是心理有病,就是生理有病,……”
电话铃不失时机的响起来。姑妈越来越黑的脸色终于消失在了客厅的另一端。我一口气刚松到半,那个声音就突然在背后响过来。
“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了,真是……这个赵艳,怎么还没电话来。”
姑妈终于沉不住气了。
“你不来的时候那小子老托赵艳催,如今我好不容易把你叫来了,他们又不着急了……”
我在沙发上兴灾乐祸的跷起二郎腿,好像在看别人的热闹。
姑妈气闷的在屋里走了几圈,最后还是把手放在了电话上。我一看她豁出去的样,再也不敢轻视了。
电话放下,姑妈松了口气。
“走,赵艳说了,三院门口见。她现在正下楼呢。”
三院门口我躲在斑驳的灯影里。心里却莫名的紧张起来。时间也许不只过了半个小时,姑妈有些不耐的瞎猜起来。时间又过了不知多久,姑妈最后忿忿不平了。我开始觉得好笑。也许被人耍了,我却不敢说出口。
姑妈突然有些激动的朝一个黑的人影走去,来人就是赵艳。一个矮胖的女人。自称比我大一岁,好像得以姐相称。我偏了偏嘴,没发出声。好在灯影里互相看不见表情。
说了半天无关疼痒的话,我和姑妈终于弄明白了,那个男的突然又不想见了。好像是嫌我的工作地点远。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尴尬的站着,谁都不知怎么结这个尾。
突然那个胖女人从喉里憋出了句话,“好不容易来了,就见见吧!”
姑妈精神一振,就这样我被连推带拽的拉到了一个门口。门开了,一些光强烈的照过来,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站在门口。心里突然又莫名的紧张了一下,赵艳介绍了句什么我竟没听清。
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人,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诡异。我悄悄抬头扫了他一眼,发现他正饶有兴味的注视着我。我吓了一跳赶紧把头低下。
“我吓到你了吗”?他的声音柔柔的,像羽毛抚面。
我再次抬起头,我们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就再也没分开过。
我已经忘记了我们谈了些什么,只记得他始终用一种幽远而又柔情的目光罩着我。他的谈吐随意又幽默,他的笑容很灿烂却总给人寂寞的感觉,看的人心里酸酸的,有一种想触摸的冲动。
我被他的氛围鼓惑着,我们谈着彼此的人生,理想,快乐与不快乐。我们的欢声笑语互相缠绵着飞出了很远。
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们的说笑也嘎然而止。两个不速之客立在门口。
我们有些尴尬的分开了纠缠在一起的目光,意犹未尽。
我起身告辞,他随着赵艳送我们到医院大门口。稍稍站了一会儿。就听赵艳说:“昌子,你先回去吧,看着咱们的家。”
“昌子”我在心里默诵了一遍,似乎想连同他的样貌都刻在心里。
他愣了一下转身走了,好像有句话梗在了心口没说。我突然有些吃味的白了赵艳一眼。赵艳又和姑妈讨论了一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二)思念
一阵凉风吹来,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一直很烫。
回来的路上,姑妈说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只虚弱无力的笑笑,一句话都不想说。我觉得我的心被掏空了。
第二天我没有回去上班,我在期待着什么。可是快下午了什么消息也没有,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姑妈终于沉不住气了,电话打了几次,一直都是忙音。
我突然觉得有点伤心。我默默地收起了包,准备走了。姑妈也伤心起来,她拉下我的包忿忿的说:“一会儿我们再去见别人。牛什么牛!”我吓了一跳,有点吃惊的看着她。
“对,我早就给你打算好了,只是没告诉你,再去见另一个。”我哽咽了一下最终咽回了那滴泪。
以后的事我似乎都记不清了。跟谁谈的也不清楚了。结果什么样对我来说已不重要了。
又过了一天,我还是不想走,姑妈有些着急了,但又不知怎么收场。只好打电话到单位替我请假。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电话响了,是赵艳打来的。姑妈接了,脸立刻严肃起来,我想凑过去却被她挡开了。结果在我预料之内,难道说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散了吗?但我的心告诉我他就在电话旁边。且他的心意也会和我一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份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姑妈从外面回来说,全医院的人都在劝他,院长说明天就开批斗会。
我头也不敢抬一下的吃着饭。姑妈见我没反应就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他说只有你能听懂他的心。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只有我能劝他”我突然冒出的话吓了姑妈一跳。她明白了我的意图,果决地说:“你不能去找他。明明愿意却故意刁难人。”
下午姑妈押着我上了车,我不敢抬头,我知道我的眼里都是泪。
我又回到了我的世界。生活似乎没什么两样,可似乎又有所不同。那天晚上没说完的话一直哽在心里,好难受。
我找来纸笔,写了一封长长的信。邮票都贴好了又失去了寄出的勇气。日子又在食不知味中过了三天。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提了口气跑到邮局,把信和王力宏的一张光盘交给了营业员“我寄特快专递”。
营业员热情的递过一罗表格。我手有些微地颤抖,好不容易提着气填写完,刚把眼睛闭上,“收信人姓名写全称”营业员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的脸突然一热,我竟不知道他叫什么。
脑中回响着营业员的话,脚像踩着棉花一样。也许他真的收不到呢?可心中有一个声音却果决的说:“要相信缘份”
又是两天过去了,快件像石沉大海没有了音信。
我的心彻底的凉了。
(三)狂欢
第三天中午,我刚吃过饭,突然有我的电话。我跑去接的时候已经挂了,看看号码很生疏。正在纳闷,电话铃又响了。犹豫着接起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的心如擂鼓,他来了,我知道他来了,他会来的,一定。泪在心中汹涌着。
晚上大概十一点钟了他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他轻声的唱着王力宏的歌。“爱的就是你,你是我的唯一……”我一声不响的听着,满脸都是泪。“有时间你过来吧,我等你,就像你等我样。”我终于甜甜的睡着了。梦里,我们挤在一间小厨房里做饭,他被螃蟹夹了脚。
早晨我又被他的电话吵醒了,我不情愿的从有他的梦里走出来。他嘱我吃早饭。最后才说我想你,似乎是从上辈子开始的。
剩下的日子就只有企盼。
终于等到了休息日,我迫不及待的踏上火车。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只有他的脸在眼前晃动。耳边响着王力宏的歌。
等我到达s市天已经黑了。我吃过饭对姑妈撒了个谎就出来了。来到三院门口,他早已等在那里了。夜色很黑,我想他肯定认不出我。可是似乎是凭直觉他一把就从人流中抓紧了我的手。我们相互审视了一会儿。他默默的拉着我向他宿舍走去。
屋里很整洁,只是桌上零乱着酒杯碗筷。
我挽了挽袖子,准备帮他收拾,他却拉开我的手。把我按坐在床上,自己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我们谁都没说话,一股爱昧不明的气氛包围了我们。
突然一个压抑的嗓音穿破了空气,滑入我的耳内“抱抱”。我神情有些晃忽地看向他,但坐着没有动。我的目光被他的纠缠着,再也收不回来了。“抱抱,好吗?”他再次轻柔的说。并张开了双臂。
我们就这样紧紧的促拥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送我回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沉了。
姑妈终于发现了我们的异状,也没再说什么。哎……我似乎听到她长叹了口气。
我心中突然窜进了某种不安。
第二天,他不得不去上班了,他们正忙于学生的体检。可是我知道他一下也上不下去,他几乎每十分钟就给我打一个电话,以确定我还在。直到打的手机没了信号。
中午本来他说要给我做饭吃,可实在太忙直到下午两点才回来。我们就这样在他的小屋里一直呆着,他太累了抱着我话没说完就睡着了。我看着他有些憔悴苍白的脸心里酸酸的。我给他轻揶了揶被角,拿下他缠在我身上的手臂下了床。
我坐在椅子上一支接一支的吸烟。夕阳已有几丝挂在了窗棂上。我听着他的鼾声,回味着他的话。“你到底爱我什么?”连着他问了我三遍,可我一遍也回答不上来。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落寞。我看到了。
他像一个三十二岁的人吗?除了一笑之后那些不易见的皱纹。怎么看都象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我轻抚着他的脸,泪又不自觉得流下来。他醒了的时候,他的半包石林烟已所剩无几。“心里烦吗?”“没有”我慌忙掩饰。
我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一本兵器杂志,忽然发现下面有一个跟书中很类似的一把刀。我拿在手里把玩着,发现除了刀苗略短,刀锋还是很利得。“我自己没事做着玩的。”他笑了笑顺势接了过去。“女孩子家别碰这些凶器。”
“碰了会怎么样?”他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我们都有些尴尬地沉默着。
忽然我的目光触到了墙上一把吉它。“你会弹?”他随着我的目光望过去“那是我同屋的。”我有些失望的垂下头。“那小子想让我教他,后来我一生气把自己那把给烧了。那时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在我身边……”他像又沉入了梦里。我意识到那里面有故事,赶紧用目光制止。冲他摇了摇头,他会意的笑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给姑妈打了个电话。我们就打的去了市区。
瀛海园的灯光挥撒出一种暧昧的气氛,我知道那都是为情侣们准备的。
我们吃过了王记大糖葫芦,又去吃烧烤。他宠溺的买给我各式各样的吃食,我们尽情的欢乐着,像要把一生的爱恋在一夜之间都挥获干净。我们追逐嬉闹着,任路人侧目。
秋夜的凉风吹得我瑟缩了一下,他赶紧把我揽在怀里。我一双冰凉的手被他放在了衬衫里。“没人疼的东西”我几乎熔化在了他心疼的目光中。我的手忽然触到了一个物体,拉出来一看,竟是一樽很精致的菩萨。他忽然神情肃穆的对我说:“我猜你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我有些讶然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他的目光停在我手上“因为你是我求佛求来的。”我又一次红了脸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前几天我妈说我是童子转世结不得婚。”我自怀中拉出了我的朱砂桃木香囊,他放在鼻下用力嗅着。“我师傅说我是佛前火,每次进了庙就像回了家样的感觉。”他的声音像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突然想起我师傅为我做的破解的法事就在与他见面的晚上。难道真的是天意。我可是个唯物主义者。“你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去了。”
车流已经很稀了,我们又去吃了种叫一锅出的小吃。我们彼此诉说着,彼此关爱着,说到伤心的地方互相把泪流到一起。最后我们都有些醉意了。
我们没再打的,几里的路互相搀扶着很快就走完了。坐在我姑妈她们楼下的小石阶上,我闭着眼任他抱着。谁都不再说话,而谁也不愿先说再见。夜更深了,星星也有些疲倦了。“走,我送你回去吧,好吗?”我搂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不,”
“回去吧,明天你不是还得上班吗?”自从见到他我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突然清晰起来,似乎从此一别我们将会成为永决。我的手搂的更紧了。
他没在说什么。我们就这样围着几个小区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似乎下了决心,“到我那去吧!”
屋里的灯光还是明亮着,他同屋事先接到电话已出去了。我们谁都不再说话,也许一辈子的话都让我们一天说尽了。他把我安顿在床上,打来洗脚水,默默的为我脱掉鞋袜,轻柔的搓着。他为我削了一个梨,吃不出梨的味道,我却看见那把刀子在灯光下闪着幽蓝的光。被他称做前妻的猫已不耐的大叫起来。我躺在他的床上有些昏昏欲睡。一阵美妙的音乐传入耳朵——《献给艾丽斯》,我微睁双眼见他正抱着吉它,站在地下,嘴角噙着一抹坏笑。音乐就从他的手指缝中泄出。我欣喜得爬起来,拉他坐在身边,头枕着他的肩膀。老狼的睡在上铺的兄弟,伴着他低沉的略带磁性的嗓音充盈了一室。
我睡过去了,我感觉到他脱去了我们的衣服,我没有动。“我知道你醒着。”
“我们这样做好吗?”“你回去吧现在还来的及。”“要不明天我们就真的说不清了。”
“你烦不烦呐?”我睁开眼忽的坐起来,瞪着他。其实他的话句句都敲在了我心里。
“那我过来了,”他顺势压过来。我突然有一种恐惧感,本能的推开了他。我看到了他的欲望,也看到了他的忍受。“嫁给我你不甘心”他幽幽的说。“还有梦没实现,对吗?”“怎么不高兴了。”“没有。”我又倒头睡去。他再也没乱动。
秋天的夜里也很冷,可离送暖气还很遥远。我被他体温暖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知道他肯定一夜未睡,因为我没听见他轻松的鼾声。五点钟他把我叫醒,给姑妈打了个招呼我们就去了火车站。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晨风很冷,匆忙间他只穿了脱鞋衬衫。我心疼的用外套把我俩裹起来。“等有时间了我再去看你。”我看见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空洞。“这算是你对我的承诺吗?”他没说话。
火车来了,透过玻璃我看着他的身影被淹没在了人流中。
一个星期又快过完了,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我给他发的短信他一封都没回。我试着给他打了一次电话,声音听起来懒懒的。他说叫我不要烦他,我说我感冒了头疼,他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极力的忍着,他听出了我的委屈,说别哭,下次来了我给你炖排骨。电话挂了。他始终没来。再给他打电话总是关机。那天早晨电台播王力宏的歌,我迫不及待的给他打电话,那边响着却一直没人接,歌唱完了。我颓然的挂上了电话。
由于工作不顺心我请假回家了。我在努力的忘掉什么,好使自己回到从前,可我发现怎么也回不去了。真正的爱情就像两管血液一样,没遇见的时候都毫不相干,而一但相遇了就会迅速凝结,等到再分开的时候已经相互渗透了。留下的只有痛,双双被割裂的痛。
我给他发短信告诉他“你将是我永远的最痛。”
(四)永诀
星期五的晚上,我正陪着家人玩麻将。突然手机响了,我有预感的跑到院子里去接。我知道是他,由于信号不好我没办法听清他在说什么。只听他在那边连说带哭,很伤心。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他喝多了。隔着电话我就感到了一股酒气。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那天下着小雨,我在冷风中抖得不行。我知道他也一定在风里。我终于答应明天去看他了,他也平静了许多。
第二天我没有买到去s市的火车票,只好坐汽车。半路上又堵车。等我到那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轻轻的推门进去,他正在厨房做饭。偻佝着身子显出了一种少有的老态。我一句话也没说,只静静地看着他。我说过我不会做饭,他耍宝似的边抄菜边唱菜谱。我没有笑,屋里的气氛闷闷的。就这样我们吃完了一顿饭。
他无聊的躺在床上,我给他脱了鞋。他闭着眼,但我知道他没睡着。我们似乎都感觉出了对方的变化。突然他把嘴凑过来,我挡开了。“我知道你早晚会烦我的,我早知道。”他紧闭着眼,我明白那里面肯定都是泪。“你发的信息我都收到了,我……”他睁开眼看着我。我的泪已止不住的流下来一滴滴砸在他的脸上,与他的融合在一起。他爬起来把我的泪一颗颗的舔去,我本能的想躲,可怎么也躲不开。直到吓得不敢再哭。
“我们去打篮球吧?”我想离开这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算了,你还是走吧——”
“你跟着我这么个老头有意思么?”
“你让我去哪?”
“从哪来的回哪去。”
“从过去来的,我还能回过去吗?”他不再说话了。我开始脱外套,接着又脱上衣。他急了,窜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别这样,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知道……”我堵住了他下面的话。我什么也不想听。我们双双滚落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被电话铃振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爬起来,帮我理了理有些零乱的头发转身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端着一盆水,他把绞好的毛巾递给我,我一把打落,他就再拾起来,洗好了再递。我想再打,他却拉过我轻轻的为我擦了擦脸。“你走吧,好吗?”我没有动目光一瞬不瞬的罩着他。他小心的为我穿上鞋,拉我到地下,我还是一动不动。“我死了你会哭吗?”突然的我就抓起桌上那把刀。
他吓了一跳,但已迅速的抓住了我的手。照他的功夫完全可以把我的手扭断,但刀在我手上,他怕伤了我,最终也没用力。看着他哀求的目光,还是垂下了手。他快速的抓过刀子,扔的不知去向了。我看到血从他的掌心里冒出来。
他用湿毛巾擦了下,又开始帮我穿外套。看着他认真的扣好每一粒扣子,我真想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可我手刚一抬,他就把脸伸了过来。我心酸的再也呆不下去了。我拿起背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在掉转身的一瞬间,他又拉住了我的手,死死的拉着。我用力甩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一回去就有些后悔了,第二天我给他打电话可手机关着。我毫不犹豫的去找他,我要告诉他只要有他我可以放弃一切。可他的门紧闭着,窗帘放着,我知道他就在屋里,我用力的敲门。屋里却没有一点声息。我不停的给他打手机,下午两点电话通了。他说人在北京,我让他立刻回来。他答应了。
我去做头发,我慌乱起来,他说我梳着小辫像个呆瓜。我把那条玻璃头花留在他的门上,就赶紧出去了。我决定了今生就嫁他,我不能再失去真爱。
头发做了一半的时候他打来电话说回来了。问我在哪,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没告诉他。
我心里也很着急,等我头发弄好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跑到他门口门却锁着。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突然的就全部涌出来,吞噬了我。我给他打电话接了,可口气很是不耐的告诉我他在和朋友喝酒,让我别在找他了,说我们根本就不会有好结果。我哭着求他回来,他骂了我两句就关了机。我再打再打,手机也没电了。我坐在门口哭了很久。
他同屋回来了,不好意思的把我让到屋里。他说大哥这几天心情不好,一直在买醉。我想从他口中了解更多的情况,可他却很戒备的推说不知道。
大约十一点钟了,他还没有回来。每次门响我都被自己的心跳振醒。我终于不好意思了,虽然他同屋没说什么,我已看出了他的不耐。
我身上也冷透了。原来没有他的守护屋里这么冷。
我终于走了,踏上了归途。从哪来的回哪去。可我还能回到从前吗?
几个月过去了,我们再也没通过音迅,也许不打扰才是对他的爱。我们都沉寂了下来,却把彼此都沉淀在了生命的最深处。
阳历年的时候表弟来电话说姑妈手术住院。我赶过去。姑妈已无大碍了。在病房里,我突然发现那扇窗子正对着他的必经之路。我似有所期待的伫立窗口久久凝望。姑妈神色哀凄的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说:“别看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现在已在北京医院的病床上了——血癌!”
我的心晃了晃,没做出任何反应。
难道真应了我师傅的话,我今生与爱无缘。
“昌子来世再见!”这是我发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没想到竟一语成讖。
-全文完-
▷ 进入惑世妖瞳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