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最遥远的回忆袁真飞

发表于-2013年07月16日 中午12:34评论-3条

眨眼之间,我已到不惑之年。时间的车轮何其快也。

然而,一些我童年的碎片却常常浮现出来,让我穿梭于往昔与今日,更加明了岁月的仓促,珍惜眼前的一切:毕竟,和光阴比起来,今天的一切都显短暂,但到了明天,这一切都会融入昨天,变得漫长而遥远。

在这遥而又远的记忆中,有与大事相关联的;也有纯属个人私事,无关他人痛痒的。可是不论事大事小,总是撞进我的心灵,让我隐隐生痛,因为今天的生动与激情,也必将步入昨日的光景。

我是1976年开始上小学的。小学以后的事,不说也罢。而就在这一年的年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是,某一天清晨,我看到我的诗人父亲袁伯霖在抱着收音机潸然泪下,因为那里面播出了周总理逝世的消息。而当时,不仅是我父亲,而且很多知识分子,对周总理都非常有好感。因为在人们的印象中,周总理是亲切而开明的。正因为如此,当悼念周总理的人被宣布为反革命时,我父亲的诗人性格爆发,不顾危险写下了传诵一时的《暴徒颂》。无独有偶,在若干年后,开明的改革派大将胡耀邦逝世,我父亲同样流下热泪,并写出了《遥祭耀邦》,在报纸上发表以后,也为当时的大学生广泛传诵。

其实,早在一年以前的1975年,我就从收音机里听到了蒋介石逝世的消息,之所以直到今天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实在不是一个讣告,它是这样播送蒋介石逝世的消息的:“人民公敌蒋介石死了”。而在我幼小的心灵中,蒋介石就是最大的坏蛋,至于其中有着怎样的是是非非和真相,不说我是懵然无知,就是当年的很多大人也不是非常了然吧?

事实上,大事的发生频率毕竟小,对一个孩子来说,影响也是非常有限,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才更如影随形。我就记得,某一年的冬天,一大清早,爸爸妈妈就把我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抱出来,匆匆忙忙地去追赶火车。那漫天的雪,在爸爸妈妈拼命地奔跑中依旧顽强的下着,终于,我们追上火车,艰难的从车尾爬了上去;我还记得,当年我的父亲是导演编剧兼演员,所以我也常常在后台上看演员们演出。尽管演到很晚,在舞台上,看着看着我就睡意朦胧,几次差点就从凳子上栽下来,好在身边总是有大人扶着我。不过,演出以后,往往有一顿美味的面条,让我至今都回味无穷;我更记得,由于我不幸得了小儿麻痹症,做老师的妈妈樊忠池拉着我的手,带着我艰难的进行训练,口里还喊着口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我一步步的练着,不顾头上的汗水,不顾不停的摔跤,流血,一步步挪步,直到我能够扶着墙一步步向前,直到我柱上双拐时一步步前行……在这些口号的训练下,我的旅程终于渐渐延长。

还有一些回忆,不是那么沉重,却让现在的我在好笑之余若有所获:记得第一次看到牛,我大为兴奋,对妈妈说:“看啊,马。”妈妈笑了,“傻子,那哪里是马,那是牛啊。马怎么会长角?”;再有一次,妈妈再给我讲常识,说生命都有生有死。小小年纪的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若干年后尘土把我埋葬的恐怖前景,一下子大哭起来,一直不停地哭了一个下午。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又奇怪又好笑,但是细细想想,年幼的我是否对人生的无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不管怎么说,这些已经远去的童年回忆早已沉淀在岁月的深处。但有时在现实的召唤下,这早已沉淀的记忆被重新唤醒。相对于现实,是忧是喜是笑是泪,只有我自己慢慢品味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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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冲冠为红颜点评:

人生是美好的,幼小的心灵更是 美好的。
不幸的少年是痛苦的,病魔让人志短。
人生的喜怒哀乐唯有自己慢慢品味。

文章评论共[3]个
文清-评论

炎炎夏日,我为朋友带来真心的祝福:天热,注意防暑,请你一杯凉茶!at:2013年07月17日 下午6:48

袁真飞-回复谢谢文清,同样也送给你衷心祝福,并祝你度过愉快的夏天。 at:2013年07月17日 晚上8:50

袁真飞-评论

谢谢文清,同样也送给你衷心祝福,并祝你度过愉快的夏天。at:2013年07月17日 晚上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