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　婚（中篇小说）

（一）

2012年的十月十五日，金秋季节，丰收时段。而天不着美，从早，就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而且雨势越下越大，好像故意与人作对似的。

“金辉大酒楼”的内外，今天热闹非凡。通红的站牌，用雪白的颜色龙飞凤舞地写着“仲琴彦女士与王古文先生喜结良缘”字样，可惜，被雨水淋得，已是乱七八糟了。悬挎在高处的八盏红灯笼，在空中随风摆动。因雨势增大，灯笼摆动得十分疲惫了。用五彩斑斓的气球扎成的圆门，好似老泪纵横，哭着迎接来宾。

圆门下面，站着一位西装革履，手持一束鲜花的男人，正兴致勃勃地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从他的眼角、嘴角到头上花白的发根上，都充满着兴奋的喜悦。然而，胸前佩戴的新男官小花，却歪头策脑，无精打采。看上去，他正是王古文先生，今年已是六十八的人了。那些帮忙的人，身上滴着水，在圆门中穿进穿出，口里还不时发出怨声载道的话语。此时，王正文只得赔笑道：“兄弟们，辛苦了，事情办完了，我请大家喝酒，大家一定要一醉方休哟。”

（二）

滂沱的大雨中，强烈的车灯闪了几下，婚车“嘟嘟嘟”鸣了笛。婚车后面，稀疏地跟着几辆车子，正不紧不慢地向酒店大门驶来。“新娘来了！新娘来了！”几个小孩欢叫着。

王古文跑上前去，打开车门，笑容满面地迎上去，“终于把你等来了。”说着，又指着手表，埋怨道“现在都几点，怎么这么迟才到呀！”边说边搀扶着新娘，自豪地走出了车门。兴奋的几个小朋友，看见新娘是一位老奶奶，却失望之极。“这莫大年纪，还要结婚呀！”周围的人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新娘身材中等，全身白色婚纱。脸上画着淡妆，一脸笑容。但看上去，显得十分憔悴。后面是一位四岁的小女孩，手抱婚纱尾端，跟在新娘后头。身旁还有一位三十几岁的女士陪伴，脸上表情不卑不亢，显得有些勉强。对着王古文，点了一下头，然后把新娘交給了他，“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以后该怎么办，就看你的了。”说完，大声地叹了一口粗气，拉着小女孩，登上了一辆轿车，头也不回地走了。新娘大声喊着“你们吃了饭再走啊！”可是那辆车，早已消失在雨中了。

可怜的新娘，孤独地站在雨中，双眼直盯前方发呆，脸上不自觉地流下了两行泪水。像似在问自己，“然道我再婚，错了吗？”

（三）

也是在这年的四月十五日，仲琴彦的原配丈夫，过世于购药回家的路上。

那天，老人提着两盒脑心通胶囊，站在斑马线旁，等绿灯亮起后，准备过马路。就在此时，一辆红色的小轿车，突然从他身边飞驰而过，老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刹那间，头昏，心脏紧缩，失去知觉，倒下了。当时，很多目击者大声地叫起来。一辆骑摩托车的年轻人，飞速将那辆红色小轿车追回。有的人打电话呼叫120，有的人通知交警。有人将老人扶起，老人用微弱的声音说“不怪他们，是我的病，心脏……”话音未完，就匆匆地离开了人世。

等交警和120急救车赶到，也无济于事了。经医生检查，确系心肌梗塞所致。

交警向周围的人们了解事故发生的经过，并仔细讯问了小红轿车司机和那位扶着老人的同志后，作出决定：老人的突发心肌梗塞，虽不是你（指司机）小王直接造成的，但是，在过斑马线时，应减速慢行。你不但没有减速，还加速，故而引发老人病发。按规定，你需要赔赏损失费五千元。待损失费送到老人家属后，再到交警支队领取你的驾驶执照。小红色司机频频点头答应后，交警才放走小轿车司机小王。

随后，交警通知了殡仪馆，这才将死者拉走。

围观的众人之中，有一位老人的邻居，才急忙給仲琴彦报信。

仲琴彦四十几年的婚姻，还是庆幸的。儿女们都成了家，也有自己的事业。孙子们已成人。丈夫虽然不十全十美，但还是很服自己管的，生活简单，从不提什么要求。就是性格倔犟，言语不多，不会哄人。

令她没有想到，在丈夫的追悼会上，参加的人，多得空前。单位的悼词对他的评价很高，对工作忠心耿耿：对同志满腔热忱：心胸宽宏大量：工作能力极强，有较强的创新精神：只要是他干的工作，每一项都成效显著……。

他的朋友，他的同事，熟知他的所有人对他生前的事迹，对他的为人，对他的品格，都为之感动。人们痛不欲生，悲痛万分。

这种场面，这种气势，仲琴彦从未感受过，也从未想到过。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丈夫了。但是，再重新认识，也是枉然的，迟到的。她想明白了，还是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多考虑一些吧，这才是最实惠的。

就在哀悼丈夫逝世的那段日子里，她多年未交往的朋友们，老同学们，也来看望她，其中王古文就是一位，并且，引起了她和他初恋的一段难忘的回忆。

说也巧合，王古正的爱人也去世几年了。在老同学们的撮合下，这段“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剧，终于发生了。

（四）

仲琴彦的再婚决定，并不一帆风顺。

她知道，老伴刚走不到半年，就谈婚论嫁，是会遭到人们指责的：二则，儿女们也不会同意：其三，自己并非是不能离开男人就无法生活的人。

那她又如何这么快就接受了这段再婚呢？

有一天，她独自一人在家收拾丈夫的遗物。发现有一张材料纸上，工整地写着一段话：

“我要是比你先走，你不必为我骨灰发愁。现在墓地太贵，花这笔冤枉钱划不来。就把我葬在母亲的墓穴中。我再次回到母亲的怀抱，我也安稳，你也将这笔钱用到该用的地方。人，死了死了，万事俱了，还讲究那些无人规定的礼节干什么，白费劲，划不来。”“还有一件事，你不必为我守什么孝，该怎么生活就怎样生活，只要自己快乐就行。”仲琴彦看完后，眼泪滴在纸上。

遗嘱前面的一段话，是他生前当着儿女和自己的面说过的。因此，他的骨灰也是遵循他的遗愿办理的。而后一段话，是他特意为自己的生活所考虑的。

这年九月的一天晚上，趁儿女们都来看望她时，她亲手将这份遗嘱給儿女们看了。并且说道“你们有你们的事业，有你们的家庭，我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不能总依赖你们呀。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办？”儿女们也没有说什么，“既然爸爸给您留下了话，把权力交给了您，那就随您的意吧。如果您不快乐，随时可以回来，儿女们家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您好好保重自己就行了。”

此时，仲琴彦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她想，儿女们还是通情达理的。　

（五）

婚礼的当天晚上，王古正与仲琴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本地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其中，在沙城大道上发生了一起交通肇事司机逃逸案。钟琴彦随口说道“最近，怎么这么多车祸。车祸发生了，还逃逸。这不是罪上加罪吗？”

王古正接着说，“现在社会风气不正，敲诈勒索成风。没人看见的就跑，看见了的，就倒霉。”

“那你认为车祸发生了，没有人看见，就跑，是对的吗？”

“没人看见，他不跑，还在那儿等你来抓他。有这样傻的人吗？”

“那死者就白死了。我看，肇事司机，应该罪加一等。”

“前一段时间，我的儿子开着车，去接孙子回家，在路过斑马线时，一位老人突发心脏病去世，有的群众指责是我的儿子开车，惊吓到这位老人，致使老人身亡的。加之交警也判我儿子在路过斑马线时，没有减速，交五千元罚金，还扣留他的驾驶证。你说这事不冤枉吗？”

仲琴彦一听，惊呆了，只是”啊”了一声。眼死盯在王古正的脸上。

仲琴彦激动得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不一会儿，仲琴彦到房间里，拿起一个提包，自己将大门重重一带，一声不响地走了。

仲琴彦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王古正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只是傻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苦笑着问自己，这难道就是我的新婚之夜吗？哈哈，哈哈……

(六)

仲琴彦回家后，丈夫死的惨状，总在她的眼前晃动。口里不停的说道“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他的儿子开车，惊吓我的丈夫，致使他心肌梗塞，离开了我，离开了人世。反过来，我嫁到他家，跟他当老妈子。笑话，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事还不能跟儿女们说，不然，会笑死我的呀。虽然刚举行婚礼，我就跑回家了，让邻居们知道了，会笑掉牙的，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哟。

几经思虑，出门旅行。对，明天一大早，就到一家旅行社去登记。到什么地方，先听听旅行社的意见再说。

（七）

仲琴彦坐着开往重庆的游轮，站在甲板上，眼眺远方，头脑里一片空白。

“这不是王太太吗？”在她的耳边响起了极不习惯的称呼。

“您是……？”她回答不上来了。

“您不认识我，可我认识您呀！”说话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语调十分柔和。“就在昨天的酒席上，我们见过面，您可能忘记了。这也难怪，人多嘛。更何况，我在您老公眼里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人。”很自然地让仲琴彦下了台阶。

“您有何赐教？”

“赐教嘛，不敢。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请问。”

“这次再婚，您对王古文了解吗？您感到幸福还是有别的什么感受？”

“没想过。只想找一个伴，快乐的活几年。其它的，别无奢求。”

“我们的王总，”说漏嘴了。“不不不，王古文，他的手下们怎么评论他的吗？”

“怎么评论？”

“四个字，深沉、风流。您以后会明白的。祝您旅行愉快。”说完，镇定自落很有礼貌地离开了仲琴彦。

仲琴彦大声问道:”师傅，“你贵姓？”“姓邵。”

此次旅行，目的是清闲。结果，邵师傅跟她提出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答案是什么，连仲琴彦自己也不知道。

（八）

在游轮上，仲琴彦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她一看，是王古文的，立马将手机关上。半夜，手机又响了。她一看，是一条短信。“亲爱的彦，是我错了，向你赔罪。你不能在再婚后头一天，就这样不辞而别呀。要是传出去，今后我怎么在这个世上混哟。求求你，快回到我身边吧。落款：爱你的人：王古文。”

仲琴彦看后，只觉得好笑。她又想起一句老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伴临终前跟扶着他的人，说道，放他们走吧，是我的病，心脏病　……看看，丈夫的心胸能撑船。我怎么就不学学我的老伴呢？

再婚是自己决定，是幸福，是火坑，那都得亲自去感受。

她思虑良久，终于有了自己的打算了。

（九）

十多天后的下午，仲琴彦大大方方地回到了王古文的家里。

只见家里有一位围着围裙，衣着时尚的女人，正忙着烧菜做饭。她一见到仲琴彦，和颜悦色地称道：“王太太回来了。请稍歇片刻，我去给您泡茶去。”仲琴彦回到房间，十分整洁干净。只是床单换了一床浅蓝色的了。

只见她拿了一条毛巾，到卫生间洗浴去了。待她换好衣服后走出客厅，一杯清茶已经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了。那位时尚的女人，正在卫生间里用洗衣机洗仲琴彦刚换下的衣服。

待时尚女人晾好衣服后，仲琴彦一把将时尚女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贵姓？怎么到王古文家里？”回太太的话，“我叫秦书芬，已在王老板家干了多年的保姆。自王老板结婚后，就辞退了我。这几天，因王老板无人照顾，所以，又将我叫来了。”“今年多大了？”“刚四十出头。”“好，不走了，就一直在王老板家做下去。”“谢谢太太。”

快到下午七点了，只见王古文夹着一个公文包，嘴里叼着一支香烟，进门了。“太太回来了吗？”“回来了，就等您回家吃饭呢。”

于是，在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仲琴彦与王古文面对面地坐着。小秦殷勤的給王古文到上一杯茅台，又给仲琴彦到上一小杯红葡萄酒后说“老板，太太，您们慢用，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小秦别走，就一块儿吃吧。”仲琴彦真心的叫着。“哎呀，好不容易我俩单独地吃餐饭。她是下人，哪有与主人同桌子吃饭的道理。”王古文瞪大双眼，一直将仲琴彦看着。

小秦呢，自由自在地在厨房里吃着自己喜欢吃的菜。

吃着吃着，不时被王老板叫去倒酒。就这样，一瓶茅台，被王老板一饮而尽。

此时的王古文，有些醉意。仲琴彦叫来小秦，搀扶王古文回房间睡觉去了。待仲琴彦还未走进房间，就听见震耳欲聋的鼾声了。

于是，小秦和仲琴彦在客房里的床上躺下，说着悄悄话呢。

“我命苦，爱人得癌症去世早，儿子上大学，需要钱。无奈，这才到王老板家当保姆。”说着声泪具下，喉咙哽咽，泣不成声。隔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太太，您心好，人也好。不怪我多嘴，俗话说，人不可有害人之心，但不能不有防人之心。王老板心狠手毒，以后您要多加小心才是。”仲琴彦还想多问，可是，小秦已经进入梦乡了。仲琴彦只得和衣睡下，遵循三句话：慢慢观察，耐心等待，机警面对该发生的一切罢了。

（十）

2013年的元旦到来之前，小秦找仲琴彦请了几天假，说到武汉某大学看儿子。临走，再三叮嘱仲琴彦，多加小心，他是一天都不能离开女人的。

小秦走后，也就是12月30日，王古文的生活由仲琴彦负责。

早饭，王古文从不在家吃，仲琴彦只管两餐。

这天中午，饭菜都做好了，突然，王古文来电话说，“有业务安排，不回家吃了。”仲琴彦想，一个医药店退休的会记，还会有什么业务应酬？每月最多退休金两千多一点。他在外干嘛呢？每天喝的酒全是高档的，香烟也是大几十一包的。跟一群朋友打起麻将来，那现金码在桌子上，看得都吓人，一扎一扎的。在他们眼里，那钱真不是钱。这么多的钱是从哪儿弄来的？仲琴彦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晚饭，王古文依旧七点到家。一进门，就问，“今天，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呀？”他老爷似的坐在餐桌的上席。待仲琴彦端上三盘两碗后，他一见，将酒杯一扔，“喂猪呀！”仲琴彦捡起酒杯，轻言细语地说，“你先慢慢喝，我再给你炒几样菜。”说完，跟王古文樽上最高档的五粮液，拿出百元一包的黄鹤楼香烟，放在他面前后，赶忙去厨房炒菜了。

在炒菜时，仲琴彦回想起原配丈夫那随和谦善的模样。不任何时，问他，菜怎么弄？他老是一句话，“随便，怎么方便就怎么弄，我吃什么都行。”几十年都这样，真让人心疼。仲琴彦想到这些，她泣不成声了。

王古文今天只喝了半瓶酒，一餐饭抽了半盒香烟，荤菜却一扫而空，剩下几盘素菜，被操得乱七八糟的放在桌上，口里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走向房间。

待仲琴彦边收拾餐具边想，这些剩菜，要是被我原配丈夫看见，一样都不准倒，够他吃几餐饭的哟。别说一顿饭抽上百元一包的烟，就是一天，我的那位，五块钱一包的烟，得分三天抽。而且，只能在卫生间或者在晾台上抽。人啊，真的不能比。

仲琴彦洗完澡和衣服，才回到客房里休息。

晚上十点已过，她的房间门突然被人踹开了。只见王古文穿着三角裤衩，面对着她淫笑。“呼”的一下，王古文猛过去，快速将她的衣服扒光。仲琴彦来不及遮掩，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脚，将王古文踢到床下。口里不停地骂道“畜生，魔鬼，流氓。”这下可惹恼了王古文，“我们是合法夫妻，你装什么祘。以为你还是黄花闺女。一个老黄婆，不值钱了。”他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仲琴彦的提包抢走了。此时，仲琴彦没反应过来，只好将门反锁着。

王古文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包里的存折、工资卡和身份证，将电脑打开，很快，用仲琴彦的生日作为密码，将存折和工资卡上的三十八万多现金，用手指轻轻一点，一下子将仲琴彦的钱转到自己最隐密的账户上。钱到手了，他冠冕堂皇的将提包送到仲琴彦手中，“这个破包，谁稀罕呀。”说完，连头也不回地走了。仲琴彦打开提包，一看身份证、工资卡和存折都在里面，她才松了一口气，抱着提包睡了下来。

整整一夜，仲琴彦没有合眼，警惕地防范王古文的再次*扰。

（十一）

没过几天，自己的外孙女生日快到了。仲琴彦想取几百元送給外孙女作为礼物。她趁白天，王古文不在家时，提着提包，到工行营业处取钱。等到喇叭里叫她的排号时，她立马将存折递进去。工作人员操作了几次，通知她说：“同志，你的存折里没有钱了。”仲琴彦着急了，“怎么会呢？我的存折里明明有好几十万哩。最近，我一直都没取过。你能帮我再好好地查查吗？”工作人员又仔细地查了几遍，银行账户里仍旧显示为0。她将工资卡又递了进去，结果和存折的情况一样。

她只好拿回存折和工资卡，无奈地离开了营业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未必是王古文搞的鬼？不会呀，他不会知道我存折和工资卡的密码。再说，那天，他很快就把提包还给了我。这，真是件怪事哩。我辛辛苦苦一辈子的钱，还有我丈夫的抚恤费，连同我的工资，三十几万哟。

无奈，仲琴彦跟儿子打了电话，要儿子立马送来五百元到某某工行营业厅门前。待儿子到后，他把刚才发生的事讲给儿子听了。儿子也觉得奇怪，“您别着急上火，等我询问我的朋友后再做决定。”

（十二）

自那夜后，王古文一连几天都没回家，不知道在哪儿鬼混。

仲琴彦病倒了，她泣不成声地回忆起一段往事。

1992年夏季的某一天，仲琴彦外出买东西。结果东西没买成，却被小偷偷去了八百元。回家后，哭哭啼啼讲给她丈夫听。丈夫一听，劝说道，“丢了就丢了，钱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当你扶贫济困了的。”过了一会，“你累了，休息一下，饭菜我去做。今天，好好地享你的清福吧。”

说完，只见丈夫系好围裙，下厨去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餐桌上摆满了四菜一汤。

一盘豆瓣鲫鱼，黄橙橙金灿灿的：一盘茄子烧肉，绿油油香喷喷的：一盘凉拌苦瓜，黄中夹绿苦里有甜：一盘素炒小白菜，白和绿相间：冬瓜圆子汤，圆圆的冬瓜球漂在水面上，与葱花相互嬉戏缠绕。看了这样赏心悦目的菜，真让人食欲大开。

仲琴彦看得这些菜，惊呆了，“你什么时候学的？”

“嘿，小看人了吧。准备写几篇反应餐馆的小说，我到几家餐馆里体验生活时，专门拜了大师傅学的。”

“夫人终于笑了，气消了吧，好好品尝一下你老公的手艺。”

“多会疼人的老公，自己丢了钱，不但不埋怨，相反变着花样劝说你，逗你乐。”终身难忘，终身难忘啊。

小秦第三天回来了，得知仲琴彦的存折、工资卡里的钱不翼而飞的消息后，她斩钉截铁地对仲琴彦说，“没有别人，只能是王古文干的。也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就凭他的为人和德行。”

“那我该怎么办呢？”

“到公安部门报案去！”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公安部门找我要证据，我可没有。”

“你不会要公安部门到银行去查。”

“对对对，你说的有理。真是，旁观者清哟。”小秦还悄悄地与仲琴彦讲了关于王古文的许多秘密要事。

随即，自己的儿子也打来电话，说的同小秦说的是一个意思。仲琴彦下决心了，与她的所谓初恋情人，作一次斗争吧。这场再婚的闹剧，是收场的时候了。

（十三）

王古文不知到哪里去逍遥法外去了。既不给家里来电话，又没有派人回家干什么事，音讯全无。

小秦将自己保存多年的一本日记本交给了仲琴彦，“你好好看看这本日记本的内容，从中了解一下王古文是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搞到的？”

“几年前的一天，我跟王古文收拾房间，无意中在他的床底下发现的。于是我就收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他根本不问此事。于是，我就将这本日记藏了起来。没事时，就看一下。你拿去看看，对你认识王古文会有帮助的。”接着，“趁他不在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就拉着仲琴彦爬到三楼的一间储藏室。

仲琴彦从未上去过，今天她感到格外兴奋。门紧锁着，也没有窗户。小秦说，“我估计这间房子，是王古文的仓库。一般只有他和他的儿子上来。下楼时，总看见他的儿子背着几箱东西，装在汽车的后备箱中，呼啦一下，开走了。门的钥匙亲自由王古文保管，而且看得很紧。以后我们慢慢找机会，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放着些什么东西。”仲琴彦连连点头，“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下楼后，小秦做饭去了。仲琴彦回到客厅，看起那本日记来了。

1968年　某月某日

有位名人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这句话说得太好了。现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搞到钱，你就是赢家。道德、理想、人品、素质……能值几个钱，顶个屁用。我认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

1977年　某月某日

女人、家庭、孩子算什么？累赘，负担。他们把你栓得死死的，让你动荡不得，还要对他们负责。谁对我负责呢？人活着，就得吃、喝、玩、乐。人身苦短哟，不抓紧时间享受，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切记！切记！

1987年　某月某日

孩子他妈，得了一种怪病。子[gong]疼痛难忍，流血不止。收入不高，还要花钱看病。钱从哪儿来？没办法，只能让她拖了。实在不行，只有让她吃哪种药了。

1996年　某月某日

迟了，迟到了。我的头脑就这样笨哟，为什么不早发现这种做生意的途径。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赚钱。以后胆子要更大一些，魄力更足一些。那不是钱就会赚得更快一些吗？“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加油！加油！再加油！

1998年　某月某日

女人，不要，也不行。但是，对女人不能宠，宠多了。宠惯了，她会坏事的。听话的，顺从的，可以多玩玩：反之，立即迅速坚决地处理掉。

方法嘛，可多种多样，因人而异。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是，有的女人却不一般，必须用特殊的方法处理，不留后遗症。

…………

仲琴彦想，王古文以前不是这样的。同学时，聪明、勤奋、好学、上进。挺惹人喜欢的。唉，人变起来可快呢。这几篇日记，说出了他内心深处最肮脏的话，也是他待人处事的宗旨。想起我丈夫刚去世那段日子里，他对我的关心、温存、友好与同情，全是伪装的。此人太可怕了，完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社会渣滓。

（十四）

新年的五天，也就是元月5日，仲琴彦和小秦商量决定，到管辖的派出所去报案，并带上王古文的那本日记。

来到“东升”派出所，是一位约莫四十岁的洪警官接待她俩的。

首先，仲琴彦拿出身份证向洪警官介绍，“去年10月15日，我与王古文刚结婚。她，秦书芬。在王古文家干了多年的保姆，对王古文十分了解。就是她，事发之后，鼓励我，我才到这儿报案的。”

小秦呢，也向洪警官递过去自己的身份证。

接着，仲琴彦向洪警官讲述了去年12月30日夜晚，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和第二天到银行取钱而自己的存折和工资卡内的三十八万多现金，突然不翼而飞的事实经过。并说道，“唯一能接触我存折、工资卡和身份证的人，只有王古文一人。”

洪警官边问边做记录，对王古文拿走提包和归还提包的具体时间，问得特别仔细。然后问“王古文房间里有电脑吗？”“有，有一台台式电脑。一般人是不准动的，即便开了机，也看不到什么。王古文将所有的桌面都锁着。”小秦回答。洪警官抬起头，“啊，原来是这样。”

“为了让你们了解王古文，我们特地带来了王古文以前的一本日记本，从中，也许能帮助找到什么线索。”仲琴彦说完，双手恭敬地将日记本呈给洪警官。

洪警官翻了翻日记本，看了几页，接着说，“你们提供的情况和资料很重要，我们一定尽快侦查破案。以后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会随时跟你们联系的。”

她俩在笔录上签了字，并加盖手印后，笑着走出了“东升”派出所大门。

（十五）

她俩刚回家不久，只见王古文的儿子，开着那辆红色的小轿车回家了。

见到仲琴彦也不打招呼，像不认识似的，直接跑到三楼那间储藏室，仲琴彦跟在后面，也上了三楼。谁知正在开门时，发现仲琴彦上来了，小家伙大声吼道：“谁要你上来的，快滚下去。”见仲琴彦悄悄地走了，他急忙从贮藏室里搬出五箱东西，有将门锁好。分四次将大小箱子装在车子的后备箱中。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小家伙分拿纸箱时，仲琴彦特别注意纸箱上印着的字样。可惜，全是英文字母，看不懂。但纸箱很精细，非常漂亮。仲琴彦猜测，内面装着的东西，价值肯定不薄。

小秦也看见了，“他每次回家，都这样，搬几件东西，就连忙开车走。跟谁都不讲话，就是跟他的老子，也一样不讲话。”

{十六）

洪警官立即将案情报告给所长，并谈出自己对案情的初步判断。在所长的指示下，下午，立马到工行某某营业厅查看有关王古文的账户。

谁知，王古文根本没有账户，仅仅只有退休后的工资卡账户，并且账户内余额不足三千元。我可笨哩，他根本不会用自己的名子开账户的。很可能用假名或者其他的名子开户。

洪警官回所后，将调查情况作了汇报。所长思虑良久，“看来，此案并非那么简单，单凭你一人的力量，不行。马上成立一个专案组，你任组长，随即拿出个具体的侦查方案。”

洪警官召开了专案组会议，向队员通报了案情，研究了侦查方案。第一步，摸清王古文家庭成员的情况，逐一查实银行账户：第二步，实地查看王古文的住所环境，找周围的群众走访摸底：第三步，与市公安网络中心联系，收集有关信息，去伪辨真，不断找寻有价值的材料，同时进行综合分析。最后，全组进行了明确的分工。

洪警官凭自己多年的经验和直觉，知道这个案子非常重要而且复杂，它不单纯是一桩网络盗窃犯罪，也许还能牵扯出其它的大案要案呢。

（十七）

没几天，洪警官召集了专案组案情汇报会。

会上，小李通过走访，到王古文家查看了解后说道：“据群众的反应，王古文有住房三栋，一栋是他的户籍所在地：第二处是他儿子的一栋别墅，在城郊结合部，三层，并且有地下室；第三栋，是他的公司所在地，地处繁华的闹市区，北京中路一家写字楼的四五两层，共有面积三百平米。设办公、接待和仓库等用处。”接着，“有人说，一个药店退休会记，光凭工资能办到吗？这里肯定有问题。”小李又说道，“王古文的儿子，隔三差五地开着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回到王古文的家拉货，已经有三四年了，从不与人讲话，也不在他爸爸家里住或者吃饭。据群众反应，他父子两关系一直不好，原因需要调差。”

小周汇报说：“我跑了一段时间的市公安网络总台，终于发现仲琴彦的三十几万元，被一个名叫顾克雯的女士转到她的账户上了。经查证，这个顾可雯女士是天津人，在本地开设的账户。转账时间为2012年12月30日。这个时间与仲琴彦的钱被盗时间相吻合。”

洪警官听后，心情非常激动，“案件终于有眉目了。嫌疑人已经浮出水面，我们要乘胜追击，决不让每一个犯罪分子漏网，保护好每一位公民和国家财产不受到任何的损失。”

专案组又仔细研究了下一步作战方案。此时，已是深夜两点了。同志们没有一点困意，稍稍休息，就又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十八）

这些天，王古文在外不知干了些什么，今天终于回来了。

回到家里，就四处张望。每一间房间他都仔细查看，像似寻找什么东西。从一楼到三楼，一间也不拉下。小秦问他，他也不理睬。仲琴彦跟他说话，他也不答。心事重重，不时，火冒三丈。

不久，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进去。干什么呢？谁都不清楚，只有他自己明白。

又过了一阵子，他从房间走出，立马到卫生间里，紧紧将门锁上。随即，从卫生间门缝处，不时飘出阵阵呛鼻的烟味。大约一小时后，只听见水响的声音，“哗哗哗，哗哗哗”冲唰马桶。

王古文连饭也不在家里吃，夹着鼓鼓的公文包，匆匆地走出家门。

（十九）　

专案组的小周，与天津市公安局发出了协查通知。天津市公安局很快就回复了。

全文如下：贵局要求协查顾克雯的身份证信息，查证情况如下，顾克雯，女，现年65岁。职业，某中学教师，已退休。从未在天津和其它地方办理过银行开户账户。但本人反映，于1994年暑期回老家江滨市探亲时，不慎，将本人身份证遗失在当地。94年底回津后补办了新一代的身份证。

洪警官果断的下了结论，王古文这个狡猾的犯罪分子，肯定是用“顾克雯的身份证信息办的银行开户账户。随后，洪警官和小周一道再次去了工行设在江滨市的总行，查证落实情况。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结论出来了。顾克雯，账号00445549　账上余额12870000.73元　。2012年12月30日22点47分转账350000.00元：第二笔，22点58分转账38286.89元。资金来源，账户名称：仲琴彦，工行存折：工行工资卡。

两人拿着银行出示的证据，紧握工作人员的手，连声，“谢谢，谢谢！麻烦你们的时候还会有的。”

回所以后，洪警官又得知一条重要线索。小李报告，“一个姓邵的人自首并检举，说王古文指示儿子用汽车撞人，他自己是胁从人。还说道，儿子王彬彬与王古文不共戴天，扬言要亲手杀死老子，为母亲报仇。”

小周又拿了一张网络协查单，是许多外地的工商和质检部门，要求查处贩卖、制造、销售假药的罪犯王古文及其公司。

看来，真的牵出大案、要案来了。

专案组的同志们兴奋极了，准备为人民除害了。所长指示，“绝不漏掉一个犯罪分子，要做到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对所有的犯罪分子，打击一定要稳、准、狠。让社会安定，人民幸福。”

（二十）

王古文设在北京路中断的“长安医药责任有限公司”早已被侦查的便衣监视，控制。

这家公司的基本情况，也被侦查员小李摸得一清二楚了。

法定代表人，王古文。员工五人，会记由王古文亲自兼任。其他四人，分别负责销售、日常行政事务管理、仓库保管和一名杂务。

注册资金，三百万元人民币。经营项目，各类中、西药品、医疗器材和药物的原材料供应等项。经营形式，批零兼营。

从税务局调查得知，最近几年，该公司向税务缴纳税务屈指可数，少得可怜。

几天的监视，该公司人员紧张，忙于清理各种材料、账务。好像闻出什么味道了。于是，专案组向上级报告。专案组按上级指示精神，立马采取措施，

由工商、药检、税务、公安联合对该公司进行突击检查。

查证核实，以王古文为首的犯罪团伙，几年来，向全国各地销赃假药达数万箱，利用各种非法手段，获暴利三千多万元。給社会、国家、人民造成极大的危害，实属罪大恶极。

铁证如山，证据确凿，决定逮捕王古文犯罪团伙，封锁“长安医药责任有限公司”，进一步深挖取证。最后，依据我国刑法与犯罪事实，量刑处置。

（二十一）

随即，专案组提审王彬彬，提审实况，真实可信。

“你在公司内是何种角色？”

“专门送货。”

“谁指使你？”

“公司销售部门。”

“你每月工资多少？”

“五千。”王彬彬十分气恼的说，“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你为何扬言，要亲手杀死王古文？”

“我恨他，恨死了他！他连畜生都不如。”

“为什么？”

“是他害死我亲生母亲的。”

“你有证据吗？”

“我妈得了子[gong]癌后，他不管不问。后来，就长期給假药她吃。因得不到及时治疗，最终，离我而去。”王彬彬递了一盒“驱癌灵”给警官。

“王古文指使你用车撞过人吗？”

“撞过。谁指使的，我不知道。”

“传嫌疑人。”只见进来的是邵　真，专门负责公司其它杂务的。

“2012年4月15日，我遵照王古文的指使，上午八点就站北京东路的在一药店门前等候，看见一位老人（是仲琴彦的原配丈夫）购了药走出大门，快要过斑马线时，我就与王彬彬打电话，你在红桥北路吗？他答，对。我又说，我再给你打电话后，快速将车开过来，千万不能减速，我在一家药店门前等你，有急事。

当我看见斑马线前的指示灯闪起黄灯时，又拨通了他的电话，他按照我的要求，开着飞车，冲了过来。于是那悲惨的一幕就发生了。”接着，邵真补充道：

“仲琴彦原配丈夫的行踪，是我按王古文的指使观察很久了的，仲琴彦丈夫购药的规律，回家过马路的时间都算好了，才向王古文汇报。经王古文亲身实践后，才跟我制定这个借刀杀人的方案。”

王彬彬听后，气急万分，说道，“难怪他害死我的亲妈，他，是早有打算了的。我曾经听吗讲过，说他有一个初恋情人。此人早已成家，又有了孩子。我以为他得知这一情况后，会死心了。结果，几十年过去了，王古文心如毒蝎。既害死了我妈，又毁坏了别人的家庭。”

“你家的地下室是干什么的？”

“我从来没有去过，门的钥匙被王古文掌管。听人说，是专门用来制造假药的地方。因为我闻到过药材的味道。”接着，“在王古文自家的三楼，还有一间储藏室，专门堆放假药成品的。少量的正品药，放在公司仓库内，已掩人耳目的。每次，我都是在王古文住所里拿货。”

“你今天表现得不错，能如实交代问题，揭发王古文的罪行。希望你将所知道的情况如实交待清楚，争取从宽处理。”

王彬彬被带出了审讯室。

王古文，不仅是一个制造假药，贩卖假药的犯罪分子，而且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手里有多少条人命呢？

（二十二）

仲琴彦和秦书芬自到派出所报案之后，一直急等着消息。警察到过她家里询问了几次情况，并安慰她俩，“你们有什么新发现，新线索，可随时联系我们。现在，在家好好休息吧。”

后来，断断续续地听说了些王古文的情况，公司被查封，王古文被抓，家里储藏室的货物被警察拖走，同时，在王古文的房间里还寻找了一些重要的材料。她俩兴奋极了，恶人有恶报，只是时间未到。这，也是恶人命中注定的。

突然有一天，洪警官叫仲琴彦和秦书芬一起到派出所去，先问仲琴彦，“王古文犯了许多重案，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您有何要求？”仲琴彦十分明确的表示，“我完全拥护政府对他的任何判决，与他划清界限。请求你们，我要与王古文办理离婚手续。他家里的所有财产，我一样不要，均由政府处理。王古文盗窃我的那笔存款和我工资卡上的钱，请如数归还给我。”

接着，洪警官又问秦书芬，“你有何打算？”小秦也明确表示，“当然立即离开王古文的家，靠劳动，靠双手去过正当的生活。”洪警官接着说，“小秦呀，你受了些委屈，心灵和身体都遭受到了伤害，这些我们能理解。不过，你很有志气，并积极配合我们工作，我很感谢你。我相信，今后你的生活会充满阳光的。”

小秦激动得泪流满面，紧紧拉着洪警官的手，泣不成声的说，“感谢你们的理解与帮助，今后，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希望。”

仲琴彦和秦书芬手挽着手，抬起头，大步迎着阳光向前走着。

（二十三）

2013年的清明节，仲琴彦独自来到“静休阁”公墓里，带着一束素色的鲜花，摆放在丈夫的墓前，“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声吗？我忏悔哟，我瞎了眼，我不该与那个魔鬼再婚。老伴，你能原谅我吗？老伴，你的屈死，政府也与你查明了，并正法了坏蛋。你，好好安息吧！”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在不远处，仲琴彦看见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女孩，也在扫墓。好眼熟，走进一看，原来是王彬彬一家，跟他的亲妈祭扫墓地。

王彬彬亲切地叫了声仲姨，然后抱着仲琴彦大声地痛苦起来。在仲琴彦的劝慰下，情绪好多了。然后讲到，“我受到政府的宽大处理，三层楼的别墅买了，要还赃款。现在住在出租屋内。派出所帮助我找到了开出租车的工作，能养活爱人和女儿，心情也好多了。”

仲琴彦听了很高兴，说道，“你们不嫌弃，就退掉出租房，全搬到我家里来，我家这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你们一来，不正好解决了我的孤单了吗。”

王彬彬看着媳妇，媳妇笑开了嘴，跑上前去，拥抱着仲琴彦，并亲切地叫了一声仲姨。此时，满脸泪水。

仲琴彦大声地鼓励道，“孩子们，你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亲人。把泪水檫干，挺起胸膛，踏实工作，真诚做人，快乐生活，幸福一定属于你们的。”

看着这一老三小，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一齐往前走了。

天空，由阴沉转为晴朗，慢慢地，慢慢地变成阳光灿烂了。

作者：　江　鸟

2013年7月14日星期日完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