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心岛未晴_凉二二

发表于-2013年08月05日 上午11:45评论-1条

《心岛未晴》

曾今他在我心底的那片岛屿上下过一场苍白的雨;

我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帮他晒干他的悲伤;

他就学会了用离开划割我们的界线;

如果他还不回来;

那么我就会一直看不到晴天。

作茧自缚/著

1.如果你会喜欢我,那我的喜欢一定更多。

我好像开始长尸斑了。

“俞澈。”我温柔的唤着他的名字,看着他心疼的掉着眼泪,我才觉到了,这个世上,总有一个裴俞澈是喜欢程欢的:“忘掉我,活下去。”望着我泡在水中生出了黑色斑点的肉体,我只想说这些。

我想我是爱裴俞澈的吧,就是死了,也是爱的。

“程欢,你要在我的车上睡到什么时候?”怎么穿的西装皮革的跟人似的裴俞澈总是学不会很好的说话呢?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窗外阳光刺进来,让我觉得不是温暖,而是现实,伸了个懒腰,解下安全带,然后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挠了挠同裴俞澈神似的发,好吧,我承认,我又做了那个‘生死恋’的梦了,“程欢,作为一个男人,你的酒量怎么会如此差,还有,看着骨架也不大,怎么这么重?”

我不满地瘪瘪嘴:“我是好男人啊。”我不过是公司的小职员而已,又不用到处应聘的,再说没有理论规定是男人就得酒量好。关于男人这个话题,我已经再没心思同他讨论了。

曾今,他说:程欢,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汉啊,哭什么哭……

现在,他又说:程欢,你到底是不是大男人啊,怕什么啊怕……

锁好了车,大脑突如其来的一阵没了知觉,身体开始摇摆:“程欢。”裴俞澈抓住了我的胳膊稳住了我,讽刺的话传入我的耳中:“你是不是男人啊,身体别这么没用好不好。”|我该怎么理解这句话呢呀……

我一拳就迎了上去,可是,却毫不意外的被他问问的接住,我愤怒不堪的吼着:“裴俞澈!”我的父母因为我是血友病抛弃了我,是裴俞澈的妈妈收留了我,给了我一个不让我受伤的成长环境,让我健康的成长到我的23岁,可是,裴俞澈,对不起,我渐渐的平稳了呼吸:“不管你把我当没当个男人看,这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在这个我上班的公司楼下我说的含糊着,是我不愿意说清的吧。

“程欢。”从另一辆车中出来的宫沫儿打掉了裴俞澈接住我的手:“阿澈,借你的员工一用。”然后用满是挑衅的眼神打量着此刻的俞澈。

我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了重影,酒精作用下还在发晕的头脑,以及紧缠的绷带的上半身让我愈发的呼吸困难,我艰难的回绝着“沫儿,我在上班,很多工作要做。”沫儿是俞澈的未婚妻,从小时候我进裴家的第一天就明白的事情。

“程欢。”沫儿叫住了我向楼内走去的身体:“程欢,今天是我生日,你陪我过一次不好么?”沫儿的声音听着有点强硬,她还说:“裴俞澈,我把我的婚姻都牺牲了,那么我的感情总该成全我吧。”

我忙愕着愣住了身子,久久无法回头。

2.一般完美的男人都是让人无法猜得透。

“程欢,今天你放假了。”俞澈没有温度的声音从我一旁飘过,埋进了看不见的大楼内,就算再没有感情的情侣,那说的总该不要那么直白的吧,更何况是面对裴俞澈这样的男人。

沫儿将她的手自然地挽在我的胳膊上:“程欢,我喜欢你。”

我无力的偏过头去看着身边的沫儿,沫儿同我一般高,光是这点就让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待着是多么荒谬,额头的汗滴滑了下来,我说:“沫儿,生日快乐。”然后意识就在渐渐失去。

“你醒啦?”沫儿将饭菜端来放在床边,床?床?纳尼?怎么会这样?看着我慌张的表情,沫儿笑出了声:“这里是我哥哥的房间,你现在在我家呢。”

然后舀了勺稀粥放在了我嘴边:“所以你要乖一点把稀粥喝掉,小声告诉你哦,这粥是我哥做的,他这人最讨厌别人否定他的东西了,我不想你被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讨厌,所以,要喝得干干净净的呢。”

“纳尼?!”我躲开沫儿递来的粥“勉格先生不是从小都在国外么?话说,勉格先生会做饭么?”

“沫儿非要我回来给她过生日,她说要带我见个人叫程欢。”另一房间中男人裹着围裙,手中拿着汤勺探出了头,普普通通的动作做得异常完美:“我在车里睡着了,是沫儿吵醒我要我把你抱回来。”

沫儿不好意思的撇撇嘴:“我一个不行嘛,又不想你受伤,他怎么说是哥哥吧……”

原来传说中的宫少爷果然真实这样完美的男人,比我曾在照片上见过的更加漂亮。

夜间,穿了礼服去参加沫儿的生日party,只是可惜作为沫儿未婚夫的裴俞澈却没有出现,我端了红酒,独自去了天台,是不是越高,风就越大?风灌进我没有扎领带的衬衫中,我将酒杯中的酒喝尽,然后将被子放在脚边,拉紧西服蹲下身,小声地轻咳了两声。

“把这穿上。”我抬起头,看到的是穿着单薄衬衫一手提着西服的勉格,便‘唰!’的站起来,结果本是严重性贫血的我又一阵晕眩,看不见了东西:“哎……”我仿佛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再缓过来时,勉格的西服已经披在我身上,而我此刻在他怀中,不知道两个男人做这个动作时何等的让人误会,我推开宫少爷,将披在身上的西服拉了拉,裹得更严了:“呵。”宫少爷这样的笑是不是代表我被嘲笑了?“我叫宫勉格。”

我将手攥成拳,放在唇边,头撇去一边假装咳了几声:“我知道。”并将自己的睫毛苫的很低。

“你呢?”

“程欢。”

这算什么?宫沫儿不是应该啊说了我叫程欢?怎么还问得这么风轻云淡的,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咦?好像真的是大家第一次这样认识。

“程欢?程欢?我妹妹好像很喜欢你。”我偏回头去恰好撞上了宫勉格的眼眸,他该不会刚一直这样看着我吧?喂喂喂搞什么?我不由得向右稍微退了步子去,结果听到了玻璃的声音。

是我踢倒了刚才放在脚边的酒杯。

3.爱来爱去的,何必这么纠结啊。

“程欢。”逆光看去,风将沫儿的发吹的飘逸:“咦?哥哥也在?我们要开始游戏了,哥哥要一同来么?”看着勉格单薄的衣着,又看到我身上多余的西装,沫儿嘟着嘴:“哥哥随便一挥手就有那么多女人,干嘛对我家程欢做这么让人误会的事。”

等等,沫儿,貌似,no,是肯定,我们还没有交往吧。

勉格有趣的笑出了声,点燃了支香烟:“说什么呢?好沫儿,放心吧,哥哥有喜欢的人了。”然后从我身边走过,随手将披在我身上的西服拎走:“她是个特别的女生,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嫂子的,好了,你们年轻人的游戏年轻人玩吧。”勉格走过,可是却未留下烟草燃烧时的刺鼻味,反而是种小小的清新。

回到家中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打开客厅灯换鞋时,背后突然传来:“你完全可以住宿在沫儿她家。”我一愣,一波又一波的冷汗冒着。

同时,心里更酸着,这样的裴俞澈我是第一次见没有理性的说着那句话,我可以认为裴俞澈这是在吃醋么?那么他是喜欢沫儿的吧,劳累了一天,我已经是在没有心情再去让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了:“俞澈,我很累了,想休息了,晚安。”然后腿就开始在发软,我看到的是,俞澈横抱起我,便往二楼去,我拼着最后的力气显得还是那么无力地锤着俞澈,呢喃:“我是个男人,被你这样抱着会很没有面子的。”

当沫儿像个孩子般的拽着我的胳膊说:“程欢,我哥他说决定这次回国不走了。”然后便要将唇贴来我的脸上,我慌忙的拨开沫儿拽着我的胳膊的手,躲开了她这样的恩赐。

沫儿不甘心的再次逼近我,我踉跄的后退几步,撞到了什么,一声:“做什么?”冷的没有温度的声音,我想我大概有点被虐病,就是这样一张几乎所有表情都一样的脸让我那么着迷,嗯,对的,我爱他,只是因为我爱他这张超级完美的脸而已,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存在男人对男人的恋爱感的,呵……

“如你所看到的喽,做该做的事。”沫儿说着从我身边经过。

所有男人应有的屈辱感让我埋着头却什么也不再顾及的准确无误的拉住了沫儿的手腕,我没底气的声音又略似在乞求:“沫儿,你是俞澈的未婚妻……”

话还没有说完,沫儿便甩开我的手,听着沫儿竭斯底里的将怒气化为吼声:“够了!,程欢,我根本一点也不稀罕做裴俞澈的未婚妻,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们之间,我已经迈出了我的第一步,我不奢求以后的步子由你来迈,那么同我一起迈,这样总该可以吧?……”声音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抽泣声,沫儿就这样跑掉了。

我愣在原地,俞澈抓住我的胳膊,他一定是愤怒不堪的吧,我扭执的将那句未说完的话说着“俞澈是喜欢你的吧,你就不该让他难过……”也许是我说给自己听的,俞澈是喜欢沫儿的吧。

俞澈的身子一僵,抓我胳膊的手明显松了那么一瞬间,貌似是自言自语的话语:“谁说我喜欢沫儿的。”

我转过身,抬起头看着裴俞澈,明着眼眸:“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俞澈一愣,才偏过头去一边,听不出心情的口气说这:“没、有。”两个字中间拉了那么点音,然后缓缓的松开手:“你应该追过去看看沫儿。”

我稍微的大脑停滞,然后捂着胃离开了办公室,俞澈,果然,果然是在乎沫儿的吧,他是在关心沫儿的吧,就算现在不承认,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我会躲在房间中看着电视中他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记者招待会上,他会告诉每个人,宫沫儿是他的夫人,夫人,多么,多么。

多么神圣的一个词……

见到进楼的勉格,忙鞠了躬:“勉格先生。”

“俞澈他在么?”

“嗯。”我贼贼的回了声:“勉格先生,那我先去忙了。”便绕开勉格。

“昂,沫儿啊?什么?我刚还见他了,嗯知道,哥会做好的……好了……好了……别哭了,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啊,嗯……”勉格解电话的声音就传进了我耳中,尽管我跑得再怎么快,可那分明不大的声音就是恰恰被我能听见:“程欢。”

逃,果真是逃不掉的。

4.有个人为你停留,很久很久。

咖啡厅中,我坐在勉格对面焦躁的挠着头发,脚下板鞋在地面上不安的蹭着:“如果你不是喜欢我,那么就请静下心来,程欢先生。”石化……

那刻我真的都石化在了座位上。“只有见到喜欢的人,才会那么措手不及。”勉格先生只是回给我一个眼笑,淡淡的说着,抬起咖啡杯放在了唇边。

我小心翼翼的端起自己的咖啡杯。

“那个。”勉格放下咖啡杯,我抬头用疑问的眼光回复着勉格:“程欢先生是一直生活裴伯母家的么?”又加了勺糖进去,搅拌着。

“嗯。”冰冰的咖啡酒咽进了肚中,便是满心的凄凉。

端起的杯子放在唇边却又未喝下,勉格少有兴趣的打量着我:“那么,我想知道裴伯母在十几年前是不是领了个小女孩回家?”勉格将杯子放在了玻璃桌上,端坐起身,双肘撑在玻璃桌面上,下巴伏在手背上,满眼载着小小的邪恶,绷着一张看不出是二十九岁年龄的容颜。

我‘唰’的低下头,一口气将加冰不加糖的咖啡喝见了底,然后就捂着肚子钻到了桌下猛咳:“没、没有。”又起来正好身子,用勺子捣碎着杯底大大的冰块。

“搜、噶、”勉格打打手势:“呵呵,以为你知道呢……”

没有了话题,就显得我捣碎冰块的声音格外的大:“勉格先生这么多年都没有给沫儿小姐过过生日,怎么这一次会回国亲自过呢?”是啊,从沫儿说勉格回来那刻,我就很是好奇,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陪沫儿过生日,连成人礼都没有回来。

“唔……初恋。”然后又靠去椅背:“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她的消息,于是借沫儿生日就回来了,毕竟多年没有回来,都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回国了……”然后转过头望着窗外:“她蹲在花园的树下哭泣的身影我还是记得那么清,只是,呵呵。”勉格用手去挠挠额前的流苏,揉着太阳穴:“最近才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恩雅……”

我心里的某个地方就被强烈的撞击着,眼前开始变得黑蒙蒙:“勉格先生,我有些不适。我想我不得不先告辞了,我很抱歉不能再陪您在这里说话了。”我站起了身,拉开了椅子。

迎面上来的便是重重的一拳。

是的,很真实很真实的一拳,因为,我第一次这样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脸都要变形了:“你究竟对沫儿做了什么!!!”

我的身体是被勉格隔着桌子伸来的手臂接住的,男人再扬过来的拳被勉格攥住了手腕,闯进咖啡厅的沫儿扯住男人的衣服“安洋,你够了没?这是我和程欢之间的事,程欢对不起,我不该跑去给他诉苦,当得知情况越来越糟糕就发短信给俞澈了,程欢,对不起。”然后推开安洋,过来扶住我:“程欢,程欢,程欢,对不起。”一边的客人们都纷纷提包离开了。

安洋紧握着拳要转身离开:“等一下。”勉格扳住了安洋的肩:“主动出手打一个血友病患者,这里面要付多少法律责任,我想留着我的律师在法院上告诉你吧。”

血友病?“吭?…”我艰难的抬头看去勉格,这个他怎么会知道?

“法律??有钱人就了不起么?”然后便是由于一场男人与男人引发的矛盾激化,安洋顺手抓起的酒瓶砸向了勉格,那么危险的一份力量,勉格居然完完全全用肘挡住了,酒瓶便在勉格肘上碎开了花。

一个翻身便将安洋用膝盖压在了背上,碎片划伤了安洋的脸以及勉格的肘,鲜红的血从衬衫袖子中渗出来,染红了一大片。

“程欢!”是那个我这一刻最最期盼的声音,从没有一刻会比这一刻需要他,俞澈似乎忽视了这个空间中除我以外的所有人:“现在,立刻,必须跟我去医院!”从沫儿手中拽过我便要走:“你自己的病情自己不知道么?他打你,你不会还手,总该会躲开吧,拜托你是男人,以后不要这么没用好吧。”

我只是再也没有顾忌什么,扑进俞澈怀中,轻轻的哈着气说着:“我还好,没有流血。”只是受了拳的脸觉得无比的浮肿。

这种情形来看,怎么都像是恋人吧……男人与男人……

勉格固定着安洋,从椅背上取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管怎么样,反正我都得去医院,程欢,你若不介意就跟着一起吧。”

俞澈陪我做完全面检查出来时,勉格已经在等候厅了,挽起袖子的小臂上缠着绷带:“如果不是沫儿发信息给我,我就真被你吓死了。”试想一下,面无表情,准确的是,所有表情都一致的一张脸摆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是该有多么受宠若惊啊。

勉格一手挂着外套“沫儿那丫头放走那该死的臭小子,然后自己死倔着不肯走,哭累了睡着了,我就让管家来接她回去了,丫头睡着了都给你念叨着对不起呢。”

沫儿,对不起,原谅我用谎话隐瞒我们注定忧伤的结局。

“回来都不知道找我么?勉格,你也太没情义了吧,兄弟都白做了。”俞澈清了清嗓子:“你把程欢送回去,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晚上我和程欢一起去你那聚聚,对了,沫儿不在你那吧?”

“好歹我也大你四五岁了,尊敬长辈不懂么,沫儿又怎么摧残你了?现在这么怕见她的,放心吧,我搬出去住了。”

“没有。”俞澈向医院外走去:“只是感觉她和程欢在一起,就会难受。”|后面的话没有带主语,听起来有点被模糊了意思。

我深呼吸口气,混进鼻腔中的大都是消毒液的味道,再熟悉不过的气味。

如果我是宫沫儿,那个与裴俞澈有着婚约的宫沫儿,就算他不爱我,那么,我总可以呆在他身边给他一个家,甚至一个不是很健康的孩子。

5.有时候,亲情比爱情更容易让人受伤。

到了楼下,我开了车门下了车,绕去勉格的车窗处,挥着手:“勉格先生,谢谢你。”然后转身,终于可以回到家了,终于……

“程欢。”身后,勉格先生叫住了我,回头去看,勉格先生打开车门下了车:“如果不介意,那么邀请我去喝杯茶吧。”勉格不好意思的偏着头,风把勉格吹的很迷离。

我看着勉格也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么,邀请勉格先生。”

“我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完了就上来。”

我将泡好的茶端去给了勉格,勉格红着脸结果,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二十九岁男人这样可爱的一面,勉格将一小塑料袋的东西递来“从来没接触过这个,不知道哪种好,徘徊了好久,很多女人指手划脚的议论我,就拿了这个,给你的。”

我怀着满心的好奇翻开塑料袋,然后就感觉自己像是赤luo裸的被人看光了了,我想我的脸一定比勉格的更艳丽吧。

是,卫生棉……

就这样拿着卫生棉,在大脑死机五分钟后冲进了洗手间,门外是勉格好听却异于平常有些结巴的言语:“我对血腥味有特异感应,在车内闻到了血腥味,就看到了你坐过的车座上有血迹,那一刻,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你的确是个女的。”

我胆怯的发着声音:“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咳。”一阵安静“第一次见到你是程欢的时候,其实你是程恩雅吧,裴伯母收留回来的那个女孩是你吧?”

勉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可以翻出我内心最无法痊愈的伤口。

“站在我家天台上,明明看到裴伯母将你领回来,你却扎进花园里小树林后哭,然后抹掉眼泪在往出走,全部看到了,扎着马尾辫,后来俞澈放学回来,我找他去看下你,他出来后很气馁的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女孩,只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孩子,在那后的几天我再没有见过你从哪个房间出来,直到高考录取通知书出来,便被家长送我去了国外。”

妈妈,爸爸几乎为我倾尽所有的钱却依旧没有见我的病情好转,他们把我带到汽车站,将我从开始启动行使的汽车上推下去:“程恩雅,你走吧,自生自灭吧。”我当时只是拼命的追着汽车,他们没有钱再为我医治了,所以选择抛弃我,这样的结果,我并没有怪过他们,只是,我以为自从哥哥在几年前意外的溺水身亡后,我应该就是他们所有的精神支柱了吧,他们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心?

在我精疲力竭的蹲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并看着越驶越远的汽车时,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一滴泪都没有,一旁路边停下一辆跑车,走出的女人便是裴俞澈的妈妈,她牵起我的手说:“这孩子真可怜,我想收留。”难道那刻我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我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孩么?这个阿姨真厉害,一眼便看穿了,我也是怀着这样的敬畏才愿意跟她走的。

阿姨带我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用剪刀剪掉了我的长发,并告诉我:“裴俞澈,也就是阿姨的儿子,他是个极容易受环境影响的小孩,阿姨可不保证他对你不会有特别的情感,所以,阿姨没有别的要求,作为阿姨收留你的回报,你认真做好一个男孩子好吧?”我只是怔怔的点着头。

我换下了裤子,稍微收拾了下容颜,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狼狈不堪的,什么叫做荒谬,就是一个同你生活了十几年都没认出你的性别,反而被一个只见过你几次的人分辨出,这就叫做荒谬。

走出洗手间,客厅中就只有我与勉格两个人,感觉我们的气氛多了点什么:“究竟是哪里的破绽。”

“很明显啊,身高比例,你晕倒了,抱着你时还发现你的骨架根本不像个男人那样的有质硬感,还有你没有明显的喉结,脚相对于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过小了,重要的是,你的身形中上半身没有男人穿衣服给人以看的出肋骨的感觉,虽然是平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缠着绷带吧?况且原本查到的结果中就说你是恩雅,裴伯母保密工作做的真到位。”

“是啊,勉格先生说的每一点都是致命的破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俞澈却从来没有发现?”

勉格迈前一步,一手伏在我的背上,一手按着我的脑袋在他胸口处:“因为太过熟悉了,所以细节往往就忽略了,恩雅这很正常。”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存在的。“恩雅,你从来没有问过裴伯母为什么宁愿你做个男孩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哥哥。”

好乱啊,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从什么时候起沫儿与裴阿姨站在了门口,现在我的大脑是前所未有的混乱,勉格松开我将拳放在唇边尴尬的咳了声:“程欢最近身体状态不怎么好。”然后便要往出走。

“勉格,伯母想和你说下光翔企业的药材计划,那么,沫儿和程欢出去散散心吧。”

我低着头快步走过客厅,沫儿拽住我的一边一同出来“程欢,是我疑心太重了,你知道的,哥一直没有女朋友,更没有结婚的打算,因为这些事情和爸妈出的也不太好才呆国外不回来的,本来就很让人怀疑哥哥有点gay的倾向,再加上哥见你后便决定留下来,我就真的肯定,哥的性取向有问题了……”

这个下午沫儿和我说了好多话,也问了我好多问题,我除了低声回答着以外便是安静的听着,我想我终究有一天是要离开沫儿,离开俞澈的。

茶后,走在夜下的林荫道上,我说“我们是打车送你回去,还是步行?”

“步行。”沫儿将我的手牵住,我便难为情的抽出自己的手:“程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其实,沫儿是个很好的女孩,没有大小姐的脾气。

6.终于等来了你的那句,只是我却要离开了。

我要回答沫儿话的冲动是被自己的手机打断的。

电话的来显是陌生号,接通后传来的是有些熟悉的声音:“恩雅,你听我说,十几年前裴伯母收养你并不辞辛苦的将你留在身边,是因为恩雅你的父母,裴伯母公司当年研制出的新药,恩雅的父母作为试药人的条件是让裴伯母一定要亲自照顾恩雅,一分钱都不要,只要恩雅你健康活下来……”

迎面走来的青年男子,其中一个人经过身边抬手打掉了我手中正在通话的手机,然后便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对方的手臂缠在了我的脖子上,沫儿也被另外一个人绑架了,就这样让我呼吸困难的揽我们拖去墙背风处:“把值钱的全部掏出来,喂!你别碰那个女的,我们只是来凑钱的。”

看着男人饥饿的看着被他禁锢在手下的沫儿,那泪水一定满是屈辱吧,好像,不管怎么说,在沫儿眼中,我都是个男人。

我挣扎着要去保护沫儿,男人便翻脸从腰间掏出小刀,再者,我便看到男人倒在地下的样子,而后面站裴俞澈。

两个男人一同挥着刀子围住了俞澈,我大声的叫着“俞澈。”看着他与那两人搏斗的身影却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沫儿的抽泣声将我思绪拉了回来,我拿着沫儿手机拨去110的手都在剧烈颤着,拜托你,俞澈,一定不要出事。

我很庆幸我的理智终究还在,我并没有扔下手机给沫儿然后自己去帮俞澈,以沫儿现在的受惊吓的程度来看,人是醒的,可意识已经没有了,那么我和俞澈一样会撑不到警务人员赶来的。

警员铐走了两个男人,俞澈将靠在我怀里的沫儿从地上抱起,便往车前跑去,我也起身跟去,真的,真的,第一次见到俞澈这样。

俞澈的步伐很快,我哪里跟得上,他将沫儿送进急救室过了很大一段时间才匆匆赶出来,我跑上前去话未开口,俞澈便拽起我的胳膊往外走,把我扔进车里,一踩油门,最后将车停在了创厦大酒楼。

好像从俞澈出现一直到如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啪!”俞澈将我扔去床上,将门死死地锁住,我看着俞澈在流血的小臂,飞奔而去:“你生病了,在流血,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然后就这样紧紧地被俞澈拥在怀中:“程欢,一直以来你都是个安静的男孩子,这让你看起来有点女生的感觉,我想,程欢,我的确是喜欢上你了,尽管我知道你是男人,我一直都尝试着压住这份感情,可是每次沫儿在你身边时,我就觉得我们离得是那么的遥远,程欢,你不知道吧,我以为我只是爱你这张漂亮不堪的脸,女人都没你这么漂亮过,可是我发现,和你呆在一起时间越久,我反而看你脸的时间越少了,因为我发现我在看的不仅仅是你这张好看的脸,还有你这个人,程欢……我、爱你。|”

我并没有去环抱住俞澈的腰,自然而垂的双手似乎有些血液不循环,让我手掌原有的一点点温度在渐失,我只是小声地说着:“裴俞澈,我也是那么爱你,程度不会比你浅,只是……”话语中伴着遮掩不住的哽咽。

只是。

只是,我们的爱不同。

我对你是女人对男人的爱,而你对我,是男人对男人的爱。

俞澈唇压了上来。

我脑中没有我所想象的空白,我的大脑是在工作的,并且无比清晰的回荡着一个小时前勉格在电话中对我讲的。

所以说,裴阿姨从一开说就是和爸妈串通好的,所以说。

我满是抵抗的推开俞澈,被弹出去的身体碰到了身后的酒柜,然后大瓶的酒从上砸下来,俞澈满眼焦急的将我拽回,然后酒瓶砸下的玻璃片划过了我另只手腕处。

俞澈与我一同倒在了床上,俞澈压在我身上,撑起胳膊“程欢,不要拒绝我好么……我怕被你拒绝。”俞澈慢慢的将身体靠了下来。

我说“俞澈,对不起,我……”

然后听着俞澈慌张的喊着我的名字并告诉我:“程欢,你怎么样?程欢,你不准死……”看着满身鲜红的裴俞澈将我从床单上抱起,床单上的血艳丽的刺眼,此刻我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征服了我的意识,伴着我几乎要停止的呼吸,我才觉得原来真正的流血是会疼的。

躺在白单上的我还插着氧气瓶,明明是有意识的,为什么我动不了呢?甚至不能张口说话,我睁不开眼,可是我知道身边的人一定是俞澈“回家就看到妈和勉格在吵,勉格说妈让你和沫儿出去了,我不知道怎么了就只想追上你告诉你我是爱你的程欢,男人和男人的感情要比男人和女人的感情脆弱得多,所以我根本不敢想象你呆在沫儿身边对我来说有多危险……”

关于,后来其实我已经可以尝试着睁开眼睛,只是我不知道我该用何种言语去收拾这样尴尬的残局。

“澈儿,你去休息吧,欢欢由妈妈照顾吧,你公司那些事都没有处理。”我是第一次觉得满眼的空洞,空洞的刺穿了瞳孔“欢欢,你一定要活下来,否则阿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过世的父母交代,欢欢,阿姨一直没有和你讲过,阿姨收留你的原因,在你心中,也许阿姨是那个愿意收留孤儿的善良阿姨,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姨没有别的路可以选,阿姨是自私的,为了公司,为了澈儿,欢欢,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欢欢,你有没有发现澈儿现在很危险,你不会体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透着氧气管,我的声音略微有些鼻音“裴阿姨……”裴阿姨紧张的应着我,我依旧淡淡的口气“爸妈当时选择的路只是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所以阿姨我会理解你,只是,阿姨,我不小了,到了足够谈论爱情的年龄,正是您对我源于爸妈的责任感让您把我留在您的身边照顾我,您就是这样轻易的给了我爱情,但没有给我未来,咳咳,阿姨就当做我恳求您,完全处于我一个人的想法,让我离开您,离开俞澈吧。”

对的,原来的路就是设定好的,我终究有那么一天是会离开裴俞澈的。

“欢欢…”|

“咳。”我正是用这样做作的方式掩饰着自己的犹豫“也许吧,但是,拜托了,放我走吧…”

“嗯,我知道了。”裴阿姨轻轻抚上我的手臂“交给我吧。”

7.我还可以再面对你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

曾经我一度的认为,我想我是裴俞澈的吧,就是死了,也是爱的,时间没有等我,裴俞澈,是你忘了带我走,我左手过目不忘的萤火,右手里是一年再一年的一个漫长的离别,只是我终于成熟的时候,我的身边没有了你,成熟不是我的心变老,而是当我想起你时泪在打转却还能微笑。

只是,我说不出这心为什么那样默默的颓丧着,是为了它那不曾要求,不曾知道,不曾记得的小小的需要。

客厅开着的电视上市裴俞澈和沫儿的婚礼,俞澈是那么憔悴,已经看不出任何新人该有的笑容,我才恍惚觉得,俞澈是不会笑的吧。

“恩雅小姐?”小舟用我的发梢在我的脸颊上扫了扫,有种痒痒的感觉“咱们公司化妆品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小舟是我的翻译员,是个很可爱的小正太“宫沫儿?光翔企业的夫人?看着是个厉害的女人,哎,小舟,不如我们和药材公司合作吧,或许是个新突破,就这样定下吧,定下午的机票,我想要去见见这位夫人。”然后起身,收了收裙边,如今我的发已经垂到了腰际,里面全是对一个男人的思念。

其实。

其实,我只是这一刻无比想要见到裴俞澈,只要见到便好了,哪怕在远远的看。

沫儿惊诧着表情认认真真的将我的名片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然后抬头打量着我“程恩雅?”然后才伸来手:“您好,我是光翔企业负责经理宫沫儿。”

我不好意思的勾了屡发绕去耳后“因为知道,才回来找你的,所以不必这么见外,对了。”我假装在包中翻着化妆品样品,不经意的问着“总经理平时都不在么?”然后拿出样品“这个。”

沫儿接过,放在手中却没有怎样仔细看,只是有点难为情的表情说着“从我家先生一位故友过世后,我便与先生没怎么见过几次,婚后比以前能好过一些,对了,程恩雅小姐,说这些话让您见笑了吧,其实我也是非常想念程欢先生的…不是…那个那个…”沫儿想办法补漏。

我看着沫儿然后低眉“程欢是我的哥哥。”程欢的确是我的哥哥,是我一直化用了哥哥的名字。

沫儿,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以欺骗的方式生活在你记忆那么多年,那么我也得用欺骗的手段来离开你吧。

我带了合同与沫儿一同走出了大厦“哥!”沫儿扬起了手,并快步走上前去,车边靠着的男人是叫做宫勉格的吧,勉格先生应该31岁了吧,不知道宫太太会是什么样的女人?

我没有想到会再见到勉格的,不知道此时的他是否会认出如今的程恩雅便是那个程欢?我走到沫儿身边,压低了头“沫儿小姐,我还有别的一些事情,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下次见面详谈。”我以为我离开的速度足够快的。

只是,沫儿的反应更快“恩雅小姐。”然后拽着我拉我回去“恩雅小姐,这是我的哥哥,与您的哥哥也有交情的。”然后听着沫儿按耐不住的喜悦“哥,这位是程恩雅小姐,是程欢的妹妹。”

“程欢?”

听着勉格更有雄性感却充满疑问的声音,我诧愕的抬起头,便撞上了他的眼眸,勉格皱了皱眉,只是说了声“你好。”然后便偏去一边同沫儿说话“哥决定移民了,来和你说声…”

看着勉格拥抱着沫儿,不经的便会想起在某个下午,勉格也这样拥抱过我,怀抱是温热的。

勉格的车开走了,沫儿耸耸肩“从您哥哥过世后,哥去看了您哥哥的死亡证明,然后回来除了车祸,除了一只胳膊接成了假肢以及失去了记忆,呵呵…哥到现在还没有结婚,真有点担心,其实,我反而挺羡慕哥这样的…”

难怪会如此,因为勉格抹掉了关于程欢的所有记忆。

8.其实如果可能,我多想晒干你心岛上我的那场苍白的雨。

在酒吧的主厅中,这样灯光灿烂的空间中,我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裴俞澈。

我假装着从他身边经过又不小心的去撞他,然后蹲下身慌张的捡回自己的包,手腕就这样被那只我碰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的手给拉住了,无奈却有力,他含着满是酒精的口气告诉我“曾今他在我心底的那片岛屿上下过一场苍白的雨,我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帮他晒干他的悲伤,他就学会了用离开划割我们的界线,如果他还不回来,那么我就会一直看不到晴天。”我六神无主的逃开。

看着俞澈就是这样对一个又一个人这样的说着,我站起身上前去,环抱住俞澈不住颤抖的身子,手轻轻的穿梭在他的发中。

“俞澈。”欲语泪流。

原来,这世上最残忍的感情是…

错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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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的清辉-评论

感谢支持,问好。at:2013年08月06日 早上9:48